慕容致飛馳鳳舞,手上長劍玉環長鳴,直通九霄!他對準了忽爾博的咽喉,一劍刺出,天地光彩都是黯然,唯有這一劍的寒光仍在。一股淡淡血色布滿在劍身上,那淡金色的湖泊也是化為了血色,一株株紅蓮升起,花開內里是一具具具有晶瑩血肉的仙神!上古天庭自天邊而來,廢墟殘垣,無數兵甲寥落,那寫著南天門的大匾上,一滴燦金色的鮮血緩緩垂落。
而當鮮血垂落進湖泊的瞬間,那些仙神皆是怒目圓瞪,一股極其慘烈的殺伐氣息讓忽爾博的腳步都是不穩,但是他也是心智極強的人物,面對這絕強的一劍,他雙拳金光黑色流轉不定,那副畫卷又是擋在了自己的身前。只是先前被慕容塵破過一次的太平畫卷,今天又是被慕容致一劍穿透!
「兵家密劍——王侯將相寧有種。」隨著慕容致的話語,忽爾博幾乎可以看見無數天兵天將在那個男人的帶領下,倒轉刀兵,斬神木為旗,月兌甲冑而袒露胸膛,殺暴卒而斬污吏,長發恣揚,長劍殺伐,一股不甘心,一股子不服氣,慕容致的表情變得堅毅,變得果決,就像是當年的陳涉吳廣,仰天長嘯!
只見慕容致手中的長劍寒光密密麻麻,禍亂了整個虛空,淡金色的畫卷點點滴滴都是在破碎,就如同亂世中的記載文化的古籍,燃燒著火,自半空璀璨的是無數書頁,寂寞的落下,化為青灰。
忽爾博,一下子竟是看的痴了。他口中止不住的喃喃道「南天門事變…….兵甲倒戈,王侯將相立馬迎……以戰養戰…….不破樓蘭終不回…….兵家密劍,兵家密劍啊!他竟然是真的!」他怔了怔,然後就是一聲長笑,搖搖撞撞,好似醉了的金龍,他這次雙手一別,雙龍戲珠,竟然瞬間剪斷了大片劍光,忽爾博十指律動,三十六枚通寶金光閃閃,上面沾染了人皇之氣的金光化為誅滅天地的法劍,如雨般落下,稍稍沾上一點,就是魂飛魄散的地步!
而就在這時,烏爾巴撕破了帷幕,他身後的天地法相和他融為一體,手中的戰爭號角嘹亮高亢,整個天空蛛網密布,然後紛紛化為碎片落下。他的身軀也是變成了青銅之色,就連瞳孔也是成了青色,他手持長戈,朝著慕容致的脖子就是勾去。慕容致猝不及防之下,頸子上就是被勾住一道血痕,一股熾熱的撕裂感從脖子上傳到全身,他手中的長劍之勢立時一滯,忽爾博瞄準機會,三十六枚通寶的法劍打在身上,凌遲一樣的疼痛,血肉生生被掀開,他痛的大叫之下,身後的天地法相神樹萬火點燃,一頭金烏一分為九,如利箭般迸射四方!
「爆炸!」慕容致一聲大吼,多年來收集的精純火源自內核爆裂開來,這是天地初開時隱沒在深山之中的火精,稍稍一絲就是可以燒死一個十萬年尸王!如今對上了三十六枚通寶和烏爾巴的戰戈,竟然一下子就將兩個人震開!
他一聲怒喝,倒轉雙足,居然翻身到了烏爾巴身後,雙拳如兩把八稜金瓜,巨大的戰錘虛影在他的拳頭處閃現,帶著凌厲的風聲,咚的一聲砸在了烏爾巴的背心!一擊得手,慕容致腳步一錯,身子鷹般的往後滑去,雙袖中的飛刀回旋著割了過去,雖然不能傷到烏爾巴,但是也能造成一點點阻礙。
只見最後的飛刀切割開烏爾巴的戰袍,卻是被他雙臂的護手阻擋,劃出一條火線後掉在地上。而忽爾博冷冷一笑,大步邁上,三十六枚通寶被紅線串成綁在他的胳膊上,他就如展翅的大鵬,踩著烏爾巴的後背,如踩上了大號的彈簧,自天空盤旋直下,雙拳卷起兩道狂風,直是摧垮天地,變為一個個粒子。
「接我一拳。」忽爾博沉喝,雙拳勾畫陰陽,正反神光從他的背心點亮,一條筆直的線完美的將他身後的光明和黑暗分開,那條線的最終點,就是他的龍骨脊椎!他好像一下子有了翅膀,黑暗和光明交-合,如同遮蓋天地的大磨盤,直接就是絞碎了慕容致的重重劍勢還有大蓬大蓬的火精!
來勢洶洶!慕容致不是傻子,相反他這個人,滑溜的如一個泥鰍,眼見對方勢大,而且己方已經後撤了,此時他再不退,難道要等李靖給自己收尸麼?!所以眼見忽爾博這一拳,他冷冷一哼,手中三尺青鋒倒劃日月,身後的天地法相終于搬出了自己的古琴,輕輕一撥琴弦,波紋如浪,自空間傳遞過去,狠狠的切開忽爾博的光和暗!
然後,他立時後撤!用出了十二分力氣,淡金色的湖泊變成了張牙舞爪的野獸,隨手就是抓住一名北滿騎兵,然後連人帶馬吞噬進去。而每一次血肉精氣的補充,就讓慕容致的臉色紅潤一分,氣的忽爾博臉色越來越差,說是目眥欲裂也是不為過。
「他娘的!當真是兵家秘法中的以戰養戰!」忽爾博啪的一聲,手中的戰刀斷裂成數截,心中怒氣上涌,臉色竟是病態的潮紅。他被慕容致的天地法相擊退,烏爾巴見狀也是不敢追擊,忙趕到他的身邊,為他好好按了按背心。
只是急躁之下,忽爾博一把將烏爾巴撞開,沖他吼道「別踫我了!還不快去追!」猙獰的臉龐,眉宇間的戾氣大盛。讓烏爾巴先是一愕,臉色就是蒼白了幾分,因為從前,忽爾博自詡文雅威嚴,哪怕就是部下犯了錯,也大多是溫和的說教,就算是嚴厲的訓斥,也是保持自己的形象,鮮有這樣的咆哮。
眼見自己的得力干將如此,忽爾博張著嘴,卻是什麼火氣都是發不出來了。他不是薄情的人,烏爾巴再怎麼說也是為了自己好。「罷了罷了……烏爾巴,方才我是太氣憤了,你莫要在意,等戰事結束,本殿下當著全軍的面向你賠罪。現在你不要管我,快去收攏士卒,今日,就是打到子夜,我也要殺干淨寧軍!!」他皺著眉頭,先是溫和然後冷冷的說道。
烏爾巴心頭也是不是滋味。可是殿下肯如此對他,他也是心頭頗為感動。隨勢一抱拳,什麼都不用說,直接就是奔入戰場,繼續指揮戰斗。而忽爾博輕輕嘆了口氣,袖子里的拳頭攥緊,指甲切入了自己的肉中!「大薩滿,我還就不信了,自己打不垮這七萬寧軍!」
他狠狠的一擺袖子,然後落入自己那三千人建武節義的隊伍中,此時,建武節義已經成了一把尖刀,已經將寧軍的陣線打穿數次,若不是李靖拼命抵抗,恐怕寧軍早就已經大敗!而烏爾巴那一方人,因為慕容致的逆襲紛紛後撤,此時已經落在了後方,而對面的寧軍則是有條不紊的後退,雖然是後退,可也是一副寸土必爭的樣子,和北滿軍既不是死磕,可也黏在了一起。
「听我號令,听我號令!看見那支隊伍了麼?!再給我調五千千機弩,不來人就把弩機給我送來,所有弩手給我對準了那支騎兵隊伍齊射,然後鐵騎靠上去,所有鐵騎都給我靠上去,重步卒緩緩後撤,銀月鐵騎斷後!」李靖滿身是血,抓住了一名小校喝道,他騎著馬四處來回,身後五百人的騎兵隊伍已經是人為血人,馬為血馬,哪里出了事就去哪里,可偏偏機動能力不如建武節義,人倒是沒事,可是一膀子力氣大多數就好像是打進了棉花里,要多憋氣有多憋氣!
「李靖,帶著人後撤,差不多了。他們的馬力已經是耗光了,按照原計劃後退,我親自斷後!」忽然,慕容致飛快的趕來,手下先登死士也都是殺的精疲力竭,全憑著一股氣吊著。
「不行!」李靖大吼,斬釘截鐵!「那支三千人的隊伍雖然厲害,但是我們防線夠大,他們的隊伍也在不斷分散,也在損失,如果留下了他們,這幾萬大軍最後的牙齒就會被拔掉,他們插翅也難逃了!絕不能讓他們走,將軍,我留下來斷後,你組織大軍,準備最後的反撲!」
他的話正說著,突然,不遠處的一處營帳已經是爆炸開來,無數殘肢,帶血的甲馬飛的到處都是!慕容致定楮一看,居然是自家有一處已經是被攻破了!他隱藏在大營中的殺招,提前曝光!
「混賬東西!等打完仗我要砍了負責那里陣防的人頭!」慕容致冷冷的吐出一句話,然後一揮大手,發令道「全軍後退!銀月鐵騎斷後!先登死士斷後!我,自己斷後!」他橫刀立馬,立時沖上最前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