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橫卷 二十七 謝玄

作者 ︰ 南雪

蘇墨痕是個不折不扣的熱血青年,也許人有的人年輕過,但生活卻將他們無情的摧垮。

一把刻刀,無情的,輕而易舉的,摧垮。

兩把刺刀在空中輕舞,而後被他收入袖中。他淡淡道「前輩請出來吧。」

「倒是有分本領。」那個蒼老的聲音愈響愈近,一名青衣老者,腳穿木屐,身後還有一名身著羅裙的女子。那老者一出現,讓在座士子都是一驚,紛紛是站起身子拱手拜道「拜見謝先生!」

來的人,居然是當朝大儒,曾任戶政司尚書的謝家謝玄!此人雖然如今六十高齡早就已不在朝中,可門生卻是遍布天下,精通儒學,就是孔家家主對他也是三分禮遇。

那謝玄沖四周士子拱拱手,而後朗聲笑道「今日之事,說起來還是因老夫而起。很抱歉,今日孔家小友還是為了請老夫。」

他走到孔衛道身前,微笑道「君子以禮相待。還望孔小友勿忘。」孔衛道急忙還禮,口中連忙稱是。謝玄又是走到蘇墨痕身前,卻是身子微躬「失禮了。」那蒼老的容顏對向許英冢二人「許英冢小友,還有林摩月小友。」

紫嵐城中,如今最出名的,也就是許英冢和林摩月了。許英冢自不必多說,本就是不可多得的才俊。而林摩月雖然並無功名,可卻是最受聖上賞識,甚至宮中還傳出授予林摩月丞相一職的話。

丞相一職,雖是設有。但周靖寒除了曾用許長青外,卻再未有第二任。不少書院的士子學生,朝中翰林院等熟識他的人,都知道林摩月的才能。而如今他參加科舉,卻是要讓天下人知道他的才能!

謝玄道出他的名字後,即使是孔衛道,也不由側目。

「謝老先生。晚生這廂有禮了。」林摩月微笑著行禮,而許英冢則是邪氣地一笑「謝老頭,沒想到居然是你,怎麼不在家修書跑出來玩了?」

謝玄大笑「你還是關心你自己吧,許老哥听聞你和劉家女郎走的很近,心中頗為快意呢。」

許英冢干笑一聲,暗罵老頭子無恥,成天就知道讓自己娶親好讓他抱孫子。

「既然都是相識,擇日不如撞日。來啊,給老夫個面子,一杯水酒,就化干戈為玉帛吧。」謝玄笑著說。那孔衛道也不敢多說什麼,連忙快步走了過來。勉強給三人敬了杯酒,今天可真是踢到鐵板了。

「謝老許久未去長寧,家父心中很是掛念。」孔衛道恭敬道「這次來紫嵐,特地令我看看謝老身子如何。」

「仲文兄客氣啦。」謝玄笑道「這次前來,孔小友莫非也是參加科考的?」

「讓謝老失望了,我這次奉家父之命,是來參加炎黃學院的科考的。」孔衛道輕聲說道。

謝玄沉吟一聲,舉起杯子,輕啜了一口。忽然笑道「差點忘記了。各位,此女乃是老夫孫女,名叫道韞。如今正是在炎黃學院中。」他沖謝道韞點點頭,謝道韞則是笑著一福,儀態平和,淡若燦菊,不施粉黛而顏色如朝霞映雪。蘇墨痕不由嘆道「指如削蔥根,口如含朱丹,縴縴作細步,精妙世無雙。」這一句昔日孔雀東南飛的詩句,立刻震驚眾人。就是謝道韞也是美眸流轉,這個剛才頗有些沖動熱血的少年竟也有這出口成章的能力。

謝玄細細咀嚼著這四句,卻是頗為意動。卻是笑道「這位小友的詩倒是精彩,不知小友何名?」

蘇墨痕淡淡一笑「小子蘇墨痕。」

謝玄笑道「人如其名。」

「豈不是要當浮一大白。」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是一愣。許英冢暗暗稱贊此子灑月兌,而謝玄卻是哈哈一笑,當下就是借了孔衛道的銀碗,倒滿了酒。「小友說的沒錯,得一好詩,當浮一大白!」說罷竟是舉杯而飲!

謝玄雖是皓首經卷,可一口怒喝帶的浩然之氣卻可震斃邪道高手,當年也是仗劍天下。蘇墨痕對著老頭好感倒是長了不少,忽然道「剛才听說謝道韞姑娘是炎黃學院的學生?」

這時,那孔衛道接話「謝姑娘可是炎黃學院的天才,修武數年已經踏入八品境界。」剛才他可一直沒搭上話,說實話心中頗為郁悶,對于謝道韞這種女人,心中不喜歡才怪,當下就是說了一大串話,將謝道韞的事跡說了一通。

謝玄冷冷看了眼孔衛道,心中不由暗嘆他幼稚!

「孔公子過獎了,些許小事,何足掛齒。」謝道韞溫聲道。

孔衛道急忙回禮「何是小事,謝姑娘也忒過于謙虛了。」

是個傻子都看出你對她有意思。許英冢壞壞一笑,偷偷踫了下林摩月。林摩月何等聰慧,還不知是何意?他無奈一笑,卻還是拱手道「謝老,如今美人在側,不如咱們就是借人詠詩,看誰的好些。」

大堯民風開放,有些像盛唐之時。謝玄笑笑,並未多說,卻是謝道韞頗為害羞。孔衛道大喜,心中對林摩月感激之至。他乃孔家子弟,自是有幾分本事,沉思片刻,即刻吟出一首五言。雖是極盡華麗,盡是弱柳嬌媚,一時讓人們想出一名嬌羞少女。

既是為了蘇墨痕,林摩月和許英冢自是草草了事。這下,目光再次都集到了蘇墨痕身上,不僅謝玄諸人,整個四樓都是鴉雀無聲,人人都是豎起耳朵。

蘇墨痕輕輕飲下一杯酒,輕聲詢問「不知謝老祖籍何處?」

謝玄微微一愣,而後答道「寧國青居。」話音剛落,蘇墨痕就是開口「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蘇墨痕心中不由汗顏,擦,總算蒙對了。剛才林摩月說要吟詩,給他緊張的夠嗆,大腦飛快地轉了起來,結果想了半天,才算想個正常的。畢竟這不是真正中國古代,還是小心的好。

許英冢和林摩月都沒說話,而是輕輕回味著那「一笑傾人國」的語句中不能自拔,而孔衛道看著蘇墨痕則是呆滯了,眼中的憤恨之意幾乎寫滿了臉上。

「好!」不知是誰先喊的,一有人帶頭,所有人都是高呼「好詩!」

謝道韞面色幾乎已經不能用羞紅來形容了,美眸直勾勾的盯著蘇墨痕。

擦,都說謝道韞是才女!我看大周皇族中的謝道韞更是厲害,怎麼我好像踫上了個花痴呢?

蘇墨痕嘿嘿笑著,卻是擼起袖子,甩開腮幫子開始吃,那吃的真叫一個昏天暗地。好幾次謝玄想開口叫他都沒忍心開口。約莫過了半晌,蘇墨痕將近吃了十碗白飯,打了個飽嗝。孔衛道暗罵這小子野蠻,可謝玄卻是並未說什麼,其實謝玄心中也是苦笑,不過此子倒是灑月兌,和許英冢二人在一起,不知又是什麼來歷。

「抱歉哈。大家隨意,隨意。」看著基本被吃干淨的菜肴,許英冢恨不得掐死這小子,你讓我們怎麼吃!

而這時,謝道韞忽然道「……不知蘇公子來紫嵐,是要考取炎黃學院還是準備科舉?」

蘇墨痕撓撓頭,狀元郎誰不想當。可他對于炎黃學院還是比較感興趣的。更何況,他想和皇帝踫個頭。畢竟人家是雲荒宗的老大,老大明顯是讓林摩月出出風頭,打下基礎,自己卻沒必要搶風頭。而且估計搶自己也不是林摩月的對手。

「哈哈,我這次準備去考炎黃學院。科舉就算了。」

一听說他要考炎黃學院,謝道韞心中竟是不爭氣的跳了起來。但她心中還是頗為冷靜的,以為說兩句詩就想讓她乖乖拜倒,那除非蘇墨痕真是個大傻子。

蘇墨痕是個聰明人,更何況他僅僅是听到謝道韞而感到親切點吧。那個「吟雪如飛絮」的奇女子……

一想起這個,回家的事不由再次襲上心頭,讓他心緒竟是有些不寧。他輕輕搖搖頭。

直到幾乎夕陽西下,一行人才告辭。三個年輕男子並肩走在街上,讓蘇墨痕想起了古惑仔中的鏡頭。

「墨痕。今天你可是大出風頭啊。」許英冢笑道「看那孔衛道吃癟的臉我就高興!真以為他孔家多厲害了。就是他老子來我也不怕!」

林摩月溫和地笑著說「墨痕是劍膽琴心啊。」

「對了,墨痕,晚上你別去住客棧了。去摩月那里住吧,今晚,陛下也該去了。」許英冢忽然面色一變,頗為嚴肅的說。

蘇墨痕點點頭。

林摩月則是眉宇一皺「今晚就開始麼?」

「暗雪的人馬上就要進城了。」

暗雪?蘇墨痕一驚「要對戰麼?」

許英冢搖頭「暫時合作。」

林摩月輕聲道「和暗雪合作,總算有機會把鼴鼠引出來,你的工作也該好辦了。」

「勉強再讓他們活幾天。」許英冢冷冷道「那個男人太過狂妄了,若不是沒模清他,恐怕白軒早就忍不住殺了過去。」

紫氣東來……林摩月默念,這本秘籍,是需要十三品巔峰的境界才能修煉呢?怪不得白軒也不大意。

但恐怕也就僅僅如此了。大堯可是真正的高手如雲,陛下,許老,鄧老,還有…他!當年他就那麼厲害,如今恐怕早就達到那個境界了。

許英冢走了。林摩月一邊和他走,一邊給他講著一些事,蘇墨痕這才知道,大堯,這個對手,真的很可怕呢?而且前面,還有東武和西羽兩個**oss。可如今上了賊船,估計也只好一條路走到黑。

更何況,蘇墨痕很喜歡挑戰!

夜色漸漸陰了下來。而忽然,蘇墨痕驀然發現,一名黑衣男子正抱著劍,靜靜地站在前方不遠。

一股絕強的殺氣正在 出,一種炎熱的氣息正在空氣中醞釀。

林摩月剛想開口,蘇墨痕卻是大步走上去。

兩柄刺刀自他袖中探出,冰冷的照著李炎冷峻的臉。

figh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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