誅天本記 三七 小天人

作者 ︰ 文予

修羅地獄。

紅繭破開之後,周圍一片血紅。

古老的符文在繭中升起,無數道或金或銀,或黑或白,閃著亮光的斑點,活象夏季的熒火蟲,慢慢的飛起來。

殺氣。

紅色的猶似海浪的波紋,在向遠處延伸。

一點金星慢慢出現,只看這金星越來越大,變成一個小人。粉女敕女敕的小臉,張著雙手,身上披著鮮艷的彩甲,伸著小手好象叫媽媽一樣,沖著康露伸過來。

女人嚇壞了,心跳眼跳,緊緊的摟住張一凡。

「這是什麼?」女人喃喃自語,好似是問張一凡。

「不清楚,不要怕,沒事……」張一凡變得鎮定了,心說反正也這樣,有什麼好怕的。

「你是什麼人?打算做什麼?」張一凡將聲音壓的很低。

小人沒有說話,只是瞪著水靈靈的大眼楮,左右晃著小手,隨著他手的搖擺,攪起一層層霧氣。所有的符文,如飛蛾撲火般,飛向小人身上。

亮,越來越亮。

小人全身象裹了一層金甲,隨著小人越長越長,對方的眼神掃過來。

威壓,巨大的威壓感。

張一凡的身體顫起來,體內被天人月潭封印符文,一點點松動了。

小人的手象鳥一樣在空中直擺,張一凡身體里就覺的一股熱,熱的讓人心煩意亂,出的氣都有點粗了,骨頭節子在咯吱吱的響,好象血就要破體而出來。

「收」

現在,小娃已經變成了一個少年,白細的手往前一伸,無數紫點從張一凡體內飛出去。他只覺毛孔張開,一層涼意透入骨髓。

眼前人頭一搖,背後生出一兩片雪白的羽翼,大眼楮象一汪水樣無暇,沖著兩人一笑,手一指,一團白悠悠的彩光,罩在它的身上。

「你是誰,想做什麼。」張一凡才記起自已光著身子,忙披上衣服,卻發現康露傻了。

「怎麼了。」他聲音柔和的問道。

「天人,他是個小天人。」說出這句話,康露撲通跪在地上,任它是多麼強大,在天人面前也變得柔捏弱小,恐懼從心里一直沖到腳下,在流上腦子。

張一凡有些有滿,可看到女人的樣子,一股憐惜又油然而生,伏想扶起女人,卻發現女人身體很硬,很用力,跟剛才的柔軟無骨,完全是兩個樣子。

「你們怕我嗎?」小天人問道。

「你以為呢?」張一凡沒有看對方,淡淡的回答。

哈哈,有意思……小天人笑了。

他是墜落到月潭中的種子,就象樹上飄落下的籽,隨著風飄來飄去,最後落在這里。這次張一凡與康露的艷遇,有意無意的成全了這個小天人。

如果硬說,兩人還是這個小天人的父母,當然誰也不會誠認。

少年天人的手一指,張一凡就覺的心亂了,五髒六月復一齊往上涌,好象酒後人要吐酸水,身體這麼不自然,所有零件都不屬于自已了,哪怕動個手指頭都很難。

小天人的眼皮眨了眨,透明的眼里放出兩道冷光,搖搖頭,又慢慢的閉上。

「你們,我不殺你……」小天人嘴里憋出這句話。

天人一出生,是體質最弱的時侯,這時侯他就要吸收四周的氣息,哪怕生吃活人的事,也時有發生,就在剛才小天人想發作的一霎,卻從張一凡身上感到一股熟悉的氣息,對于那個跪著女人,他心里充滿了不屑,可是這個敢到抬頭看自已的男人,他不能不低頭。

天寅訣從張一凡體內升起,熱從周圍涌來,骨頭響、筋脈里涌動著陣陣熱流。

全身的骨頭漸漸變熱,皮膚上滲出的紅色,身體里的骨頭,象燒著了,變得火紅變得柔軟,汗打濕了身上,額頭身上的汗,直往下流。

「你做什麼?」小珠子急匆匆飛下來。

小銀膽子小,轉了個圈,瞪著小眼楮看著少年。

少年似乎很喜歡動物,嘴里一笑,念了句什麼?一片彩霧罩住小珠子……

「你去死……」小珠子想變大,卻發現對方完全壓制住自已。跳了幾跳蹦了幾蹦,無奈的被對方吸在手里。

白色的火焰。

少年嘴里噴出一口白火,將小珠子燒起來。

「不,不」小珠子幾乎瘋了。

少年身體里流淌著張一凡的血,其實就象半個張一凡,所以能壓制住小珠子,縱使它吞了魔碑,也無奈的被對方煉化。

「你這是做什麼?放開它」張一凡想發火,可就覺的一陣頭暈眼花,直起腰,就覺的腳下發軟,腰肌無力。

「我喜它,它就是我的……」小天人說道。

「這不行……。」張一凡剛說出這句話,就覺的胸口一疼,原來小銀看準機會蹦上來,壓的他幾乎暈過去。

小天人手往前一壓,硬將小珠子壓進自已的胸口,伴隨著痛苦的哀毫,小天人身上翅膀瘋漲,人在高了一分,雙臂一分一團黑光從頭頂射下來…

半空中出現在雷聲,轟轟巨響。

一座懸在空中的巨大城堡出現了,雲彩中的塊堡有幾根又高又大的柱子,別人看不清楚,只給人一種雄偉壯觀感。

「我要走了,相信我們還會在見……」小天人說著笑起來,人在黑光里飛起來。

消失了。

失去了朋友的小銀哀毫幾聲,卻發現主人的臉色慘白,好象得了大病。

康露慢慢的抬起頭,臉色潮紅,剛才雙方的對話,她听的清清楚楚,可是本能的恐懼,讓她抬不起頭來,現在天人走了,她才象還了魂,長出幾口氣,忙去看張一凡。

「怎麼樣。」

「沒事,可能是太累了。」張一凡故意調笑的說,把話說的越輕松,康露越是關心。

「那只小鳥……」

「它沒有死,總有一天,我會還拿回來……」張一凡說道。

腳步聲響。

木頭門輕輕響起,十幾個女孩簇擁著康蘭、康寒來了。

「姐姐」康露有點狼狽的站起來,有些緊張的看著康蘭。

「妹妹,剛才怎麼了,外面忽然起了一陣大風……好象是天人降臨……。」康蘭關心的說道。

「姐姐,剛才把我嚇壞了。」康露擺手讓眾人退出去。

幾姐妹,說起剛才的一切。

康蘭沉呤了半天,苦笑搖頭,說道「看來妹妹運氣不錯,這應該是散落的天人……」

幾個听完康蘭的介紹,心都有點亂了。

「姐姐,那我人怎麼辦?」康露問道,看了張一凡一眼,臉更紅了。

「天人跟我們不一樣,他們不會認你們,所以你們只要過好自已就行了,也許大家一輩子,只是能見它一面……」

「兒子」張一凡的頭幾乎沒瘋了,想到小珠子,又覺的有一絲希望,只要有小珠子,將來一定還有希望,只是不知道,自已這個孩子會過的怎麼樣,又變成什麼樣?父子連心,心里生出一絲遷掛。

「張先生,其實天人是天人,我們是我們,永遠不會走到一起。」康寒解釋道。

「我知道了。」張一凡感謝的笑笑。

眾人還想說什麼,卻一時找不到話題,一時沉默了。

張一凡披著長長的黃錦外衣,站在門口。

自從經過那事,他搬到了內院。這幾天三姐妹不知有什麼事?一直沒過見他……今天覺的有點煩,就站在門口,看遠處的山峰。

只見雲霧渺渺,煙氣濃濃,心中升起一絲愁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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