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世傾城狂妃 第一百零八章 惡有惡報【手打VIP】

作者 ︰ 茶靡月兒

悲愴的連天地萬物都為之動容的聲音在賽場之中回蕩,那個看似堅強心中卻傷痕累累的人兒,此時攤坐在地,嬌弱的身軀因為依靠在火凌風的懷中才沒有不支倒地,她那雙本該璀璨的眸子,此時空洞一片。

卿鴻不知道,此時的自己是在演戲,還是說出了沐卿鴻心中最想問出的話,她可以感受到,深刻的感受到從內心深處散發出來的悲痛與絕望,那個瑟瑟發抖,滿眼無助的孩童的身影,一直住在她心中,她知道,那個便是以前的沐卿鴻心中最悲痛的回憶。

臉上揚起絕望的笑容,此時的卿鴻宛如是一件做工絕美的玻璃品,好像一踫就會支離破碎,她那雙沉寂的眸子,從沐劍河身上移開,仰望著遠方的天空,似要穿透無盡的蒼穹,望向時間的盡頭。

「爺爺你知道嗎?小的時候我最羨慕的就是哥哥姐姐都有家人,可以跟家人一起吃飯一起生活,我甚至不在乎住的是一下雨便滴水的屋子,不在乎吃餿掉的飯菜,不在乎下人的捉弄,我只在乎為什麼我有親人卻好像是孤兒一樣。」平靜的不帶有一絲情緒的話語緩緩地從卿鴻的口中流出,好像只是在訴說著一個與自己無關的故事一般,再也沒有先前那悲壯絕望的情緒,可是人們的心卻因此更加的疼痛,什麼叫哀莫大于心死,想必也不過是她如今的模樣。

好似是想到了什麼一般,卿鴻一直淡漠無痕的臉上拂上一抹淺淺的,卻讓人心暖的微笑︰「記得那個時候,只有我和大哥相依為命,那時我覺得還好,還好上天憐惜我,給了我一個待我如生命的大哥,給了我一個能撐起我整片天空的巨人,給了我一個散發著微暖耀眼的太陽。」

隨著她的話語,眾人眼前好像出現了兩人小小的互相依靠的人兒,在那餿掉的飯菜面前,彼此知足的笑顏;在那夜深人靜之時,隱忍著不讓對方看到了淚水;在那被下人捉弄之時,小男孩擋在小女孩身前的模樣,就好像是一幕幕流動的畫面,惹得眾人垂泣,就連那錚錚的漢子,也不由的濕了眼眶。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連我最後的溫暖也要剝奪」卿鴻蒼白的容顏之上,因為激動的情緒現出一抹不正常的潮紅,她顫抖的抬起縴細的胳膊,玉手泛著青筋,遙遙的指向沐劍河,一聲一聲的質問著︰「邊關戰急,為什麼去的是我大哥,就因為我們是沒有娘的孩子,我們沒有依靠,所以他沐風才能被二叔護下,而大哥就要去邊關打仗。你們好狠,狠到不給我們半分的活路,狠到連我最後的溫暖也要剝奪。」

卿鴻靜默的情緒就好像冰山之下的寒潭一般,哪怕是扔下多少石子,也不會起波瀾,她的眼眸蒙上了一層死灰,不顧周圍眾人的目光,扶著火凌風的手臂,緩緩地站了起來。

天,陰沉的嚇人,好像是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寂靜,卿鴻揚起頭,看著一臉鐵青的沐劍河,聲音陰冷鬼厲的就像是從地獄中爬上來的惡靈一般,僅僅是听到,便讓人打心底冒著寒氣。

「你知道嗎?沐劍河,你知道我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嗎?」此時的卿鴻再也不叫沐劍河爺爺,而是直呼其名,因為她知道,從今天開始自己就和沐府再也沒有半點關系了。

「放肆,我是你爺爺」此時沐劍河的臉色陰郁的嚇人,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這沐卿鴻竟然敢當眾揭沐府的短處,竟敢一點顏面也不留給她。

「爺爺?」卿鴻冷冷的一笑,任由微風吹干她臉上的淚水,此時站在這的再也不是那懦弱的沐卿鴻,而是一個絕對的王者,一個讓人心生敬畏的天神。

蒼白的近乎透明的臉色此時才恢復正常,她那如罌粟般嬌艷危險的紅唇扯開一抹殘酷的笑意,沒有理會沐劍河狠辣的目光,卿鴻淡然與其對望︰「你不會知道,不會知道我為什麼變成這樣,自從大哥走了以後,我的每一個都在挨餓受凍被打之中度過,你不明白掙扎在地獄之中的感覺是什麼,那偌大的沐府,對我來說就是一個地獄,一個就算是我死也逃月兌不了的地獄。」

卿鴻冰冷的眸子掃過在場的眾人,看到人們眼角的淚水與憐惜的目光,卿鴻的眼底,閃過一抹詭譎的笑意,那一閃而過的情緒,快到讓任何人都沒有發現。

「可是我卻不想死,我不能死,我還有等著大哥,我要等著他回來,我想他跟我一樣,我們是彼此最後的親人了,我不想他再回來看到的是我已經腐爛的沒有人理會的骸骨」

「鴻兒」此時的沐卿宇早已淚流滿面,縱使他傷的再過嚴重也沒有掉過一滴眼淚的漢子,現在卻是淚如雨下,不能自已,他知道,他知道他的鴻兒經歷了很多,受了很多的苦,可是即便如此,在听到她親口說出來之後,那股抑制不住的悲痛還是狠狠地敲擊著他的心房,他不應該,他當初為什麼會相信他們的話,丟下她一個人。

想到這,沐卿宇一個閃身,便來到了卿鴻的身旁,不顧一旁的火凌風,一把將卿鴻抱在了懷中,不住的呢喃著︰「都是大哥不好,是大哥不對,我不應該將你留在沐府的,我怎麼能相信他們的鬼話,相信他們真的會好好對你,是我不好,是我混蛋。」

「啪」響亮的耳光聲響起,沐卿宇此時放開卿鴻,心里悔恨交加,看著他最疼愛的妹妹遭受的痛苦與折磨,深深的自責將他吞沒在其中,滿是老繭的大手,狠狠地抽著自己的臉頰,是他,都是他,這麼多年丟下她不理,這麼天真的相信沐家人的話,是他害的鴻兒收了這麼多的苦。

卿鴻看到沐卿宇的模樣心中一緊,連忙的握住他打像自己的手,冰冷的眸子浮著點點的凝霧,她如玉的手劃過沐卿宇的的臉頰,剛剛還紅腫的地方一瞬間便恢復了原貌︰「大哥,這一切都不怪你,不要因為別人的過錯而懲罰自己,我們沒有錯,錯只錯在,我們不該出生在沐府,不該礙了他們的眼。」

「鴻兒,別說了,跟大哥走,大哥帶你走」沐卿宇再也受不了此時此刻卿鴻的模樣,看著這個從他回來就一直堅強的妹妹,心中劇烈的疼痛著,原來她有這麼多的傷痛,自己真該死,竟然還將她留在沐府。

「不」卿鴻輕輕的拜托沐卿宇的大手,滿眼堅定的看著他︰「大哥,讓我說完,我今天要讓所有人知道,沐劍河這個被世人敬仰的大將軍,沐府這個被眾人羨慕的家族,是怎麼對待我們的。」

說罷,卿鴻轉過身子,眼眸直直的盯著沐劍河,眼中那徹骨的寒意越發的濃重︰「沐劍河你知道嗎?這種生活我一直過了多少年,太久了,久到我已經麻木了,我已經不求別的了,只求我能夠活,能到等到大哥回來,可是…」

「哈哈哈哈哈」卿鴻說到這,嘴角的笑容越扯越大,那笑容中卻帶著眾人說不出,也道不明的情緒,像是憤怒,像是絕望,像是無助,更像是指天的質問。

許久,久到卿鴻的眼角溢出一絲晶瑩剔透水珠,她止住笑意,她那張絕美的臉上露著比冰川還要寒冷的面容︰「可是,在我十二歲那年,沐風卻帶著一幫下人將我毒打了一頓,你知道嗎?整整一天,我在痛苦中掙扎,在絕望中掙扎,那時我多想有人來救救我,我不要死,我不要讓大哥一個人活在這個世上。可是直到我視線模糊,直到我意識渙散,都沒有一個人,沒有一個人在乎我的死活」

其實卿鴻不知道的是,在她的身旁,有一個人是一直的關注她的,要不然她經歷了那麼嚴重的傷,怎麼會自己好起來,只是那個人,現在還不知道要如何跟她說清一切。

卿鴻靜靜的敘述著,可是他說出的話卻讓人震驚,讓人心疼,一個十二歲的孩子,掙扎著求生,掙扎著生存,從期盼到絕望,從絕望到心死,這是要有多大的痛苦,才能練就現在的她。

「在想我為什麼沒有死嗎?」卿鴻淡淡的看了一眼沐劍河,那淡漠的眼神就像是鋒銳的利劍,將他凌遲,將他切割。

「是啊,我沒死,卻是一個跟我毫不相干的人救了我」卿鴻冷冷的一笑,面如冰霜︰「她將我治好,教我武功,並且告訴我只有實力才能決定命運,從那時我便開始了沒有止境的修煉,磨練殺戮嗜血,讓我漸漸的忘掉了原來的自己,別人狠我便比別人還狠,別人強我便要比他還強,我開始嗜殺,我開始凶狠,我開始冷血,我只是想要不再被人欺負,不再過著暗無天日的生活。」

清風吹過賽場,拂過的每一片角落都鴉雀無聲,此時的眾人滿腔的言語都堵在了胸中,他們以前也議論過,也詫異過,為何這個沐府的小姐會這般的嗜殺與凶狠,原來這一切的一切都是那沐府造成的,讓她從一個弱小的人兒變成現在的模樣,冷傲孤寂,絕美落寞。

「沐劍河,本來對于你們我心中還存在著幻想,哪怕我的雙手染滿了鮮血,我也沒想動過你們一絲一毫,可是你,太讓我失望了,你竟然對我下蝕骨粉,在你看到我的容貌和實力之後,你竟然害怕掌控不了我,而給你的親孫女下蝕骨粉。」卿鴻淡漠的臉上絲毫不在乎旁人震驚的模樣,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將沐劍河所干的事情說了出來。

沐劍河老臉一白,身子猛地一顫,要不是旁邊的沐傾城扶著,他這個時候怕是已經癱坐在椅子之上了。

而卿鴻這話,傳入眾人的耳中,卻掀起了驚濤巨浪,眾人怎麼也沒有想到,沐將軍竟然這麼的狠毒,為了將這個多年不曾理會的孫女綁在身邊,竟然作出這樣的事情,不過想想也是,這麼一個仙姿飄渺,天賦驚人的少女,要是誰有一個這樣的孫女,當然會不顧一切的將她和家族綁在一起,只是他這麼狠辣的做法,卻讓他們所不齒。

那蝕骨粉是什麼東西?也許普通的老百姓不知道,可是在座的眾人又有幾人不知,那可是控制死士的藥物,每個月發作起來便會疼入骨髓,痛苦不堪。

雖然對于大家族而言,有的時候做事狠辣是不可避免的,可是哪怕是如此,也沒有一個人會對自己的孫女作出這樣的事情,而他竟然這般的狠心,對自己的親孫女下這種藥物,這讓他們心生寒意,一個連新孫女都能如此對待的人,有人什麼事情是他做不出來的呢。

「蝕骨粉?鴻兒,你怎麼不早跟我說」火凌風的一張俊臉烏雲密布,連忙的抓住卿鴻的雙肩,急切的問道。

「我沒事」卿鴻寬懷的拍了拍火凌風因為緊張而凸露青筋的大手,遞給他一個安心的眼神。

看到卿鴻如此,火凌風才放下心來,鋒利的眼眸掃過一臉煞白的沐劍河,狠狠地壓抑著心中巨大的怒火,原來,原來在自己認識她之前,她過的就是這樣的生活,他真後悔,後悔怎麼不早一點將沐府鏟除。

「沐劍河,你竟然如此歹毒,你該當何罪」一直沉默著的秦天傲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怒氣,猛地一拍座椅的扶手,王者之氣一時間傾瀉而出,直射沐劍河而去,他剛剛之所以一直沉默,就是想听听卿鴻這麼多年以來到底受了多少的苦,越是了解他便越發的心疼,此時竟然听到他對卿鴻下了蝕骨粉,便再也無法端坐下去。

「皇上息怒,別听她一派胡言,下官沒有做過」沐劍河此時連忙的對著秦天傲跪倒在地,雖然他平時只需彎腰弓身便可,可是如今事關重大,他可不敢再招惹秦天傲的怒火,畢竟他在了不起,也只是一個大將軍而已。

「沒有?」還未等秦天傲說話,一道冰冷的沒有一絲人氣的聲音,像是能穿透一切般,在眾人的耳畔響起︰「沐劍河,敢做便要敢認,我所說的一切都是事實,你以為身中蝕骨粉實驗不出來嗎?也許一般的御醫很難查出,可是這次比賽竟然來了木宗之人,我想大名鼎鼎的鬼醫絕對能驗出我身上是否中了蝕骨粉。」

「鬼醫?」听到卿鴻的話,沐劍河的臉上瞬時間面如死灰,那鬼醫是誰?可是木宗之中僅次于宗主的存在,听說他的醫術高超,醫德更是了得,從不因為貧窮不醫,也不因為富貴而醫,要是他真的在這里,自己下的蝕骨粉一定會被查出來的,這可如何是好?

「哈哈哈哈,想不到我隱藏的這麼好,還是被你這個小丫頭發現了」鬼醫木隨風一襲白衣飄飄如仙的出現在眾人的眼前,他沒想到的是當初的那個小女孩,如今已經成長到現在的地步,竟然能清楚的察覺到他的出現,真是有趣有趣。

這人不是旁人,便是那藍竹峰的師尊,也是帶領著木宗參加比賽的長老,他剛剛因為擔心藍竹峰等人的情況才離開賽場,哪知道卿鴻不過是讓他們受了些皮外之苦而已,愣是沒有傷到筋骨與丹田,他這才趕來,想要見見那個當年古怪的小丫頭,卻是沒想到遇到了如今的一幕。

「為了感謝姑娘對竹峰等人的手下留情,這個忙我是幫定了」听到卿鴻這些年所遭受的待遇,木隨風的心中一疼,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個驚才彥彥的少女會有如此的一面。

「那便有勞鬼醫了」秦天傲狠狠地瞪了一眼跪倒在地的沐劍河,對著木隨風和顏悅色的說道。

木隨風點了點頭,款步的走到沐卿鴻的身旁,伸手搭在她的手腕之上,眉頭深鎖,片刻他收回大手,面色陰沉的凝視著沐劍河的身影,沉聲的說道︰「沐卿鴻確是是中了蝕骨粉。」

他的一句肯定的話語,算是坐實了沐劍河的罪名,木隨風真的沒有想到,那沐劍河真的如此的狠心,竟然給自己的孫女下如此歹毒之藥。

「哼,來人,將沐劍河打入天牢,听候發落」秦天傲一听真是如此,拿起手旁的茶盞狠狠地向沐劍河擲了過去,滿是怒火的對著一旁守衛的士兵大聲的喊道。

「皇上,皇上,這一切都不是真的,是她,是她沐卿鴻一直對我心懷怨恨,所以陷害于我的,皇上不要受到小人的挑撥而冤枉了老臣啊!」沐劍河一看事已至此,哪里還會顧忌他這張老臉,對著秦天傲猛地磕著響頭,大聲的呼喊著自己是冤枉的,他想自己只要抵死不認,沐卿鴻也不會有任何的證人與證據。

「你還想狡辯,要不是你今日對沐卿鴻的婚事百般阻撓,她能將這麼多年來的委屈說出來嗎?沐劍河啊沐劍河,虧你還是流雲的大將軍,真是太讓朕失望了。」秦天傲狠狠地揮著衣袖,滿臉陰冷的看著不斷求饒的沐劍河,要不是有這麼多人在場,他真的想將他碎尸萬段才能解除心頭之恨。

「皇上,老臣不服,老臣真的是冤枉的」沐劍河看著不為所動的秦天傲仍然的大聲哀求著,他不求皇上此時能開恩,卻要讓眾人覺得他真的是被冤枉的,這樣他才能有一線之機。

「呵」一聲冷冷的哼笑從卿鴻的嬌艷的紅唇中流出,她輕蔑的掃了一眼狼狽不看的沐劍河,輕聲笑道︰「你真以為我沒有證人,沒有物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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