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絕寵 032 墨竹魂殤

作者 ︰ 檸檬笑

陸凝然幽幽轉醒,睜開迷蒙的雙眸,便看到君墨寒鳳眸中溢滿了火焰,直視著自己,她順著他目光的方向,低頭,便看到自己衣衫不整,春光外泄,抬眸,冷視著君墨寒,扯起錦被,包裹住自己的春光,二話不說,抬腳,將君墨寒踢下了鳳榻。

「哎呦!」君墨寒猝不及防,摔了個四腳朝天,他揉著摔痛的,憋著嘴,「我可是大病初愈,真是黑心的女人。」

「活該。」陸凝然毫不客氣地回道,看到他面色紅潤,恢復了正常的色澤,如往常一樣耍貧,自是知曉,他病好了大半。

屏風外的宮女听到內殿的響動,卻不敢入內,低垂著頭走來的花嬤嬤,卻神色哀傷,待看到坐在地上的君墨寒,皺著眉頭,大片肌膚敞露,再抬眸看向鳳榻內包裹著嚴實的陸凝然,目露凶狠,心中閃過一絲欣喜,只是,心中的大石卻將那僅有的喜悅壓下,跪在君墨寒的面前,「皇上,公子听聞此事之後,昏迷不醒,怕是……」

「走!」君墨寒適才呲牙咧嘴的模樣瞬間消失,換成一臉的陰沉與擔憂,一個翻身,自地上起來,「花嬤嬤,更衣!」

「我與你一同去。」陸凝然自是明白花嬤嬤口中的公子便是墨竹,她心中的疑慮更深,昨日的那副骸骨到底是誰?君墨寒悲痛欲絕,而連一向從容淡然的墨竹也亦是如此?

「嗯。」君墨寒慌亂地心神在對上陸凝然眸光中的堅定,逐漸安定,仿佛漂泊已久的孤舟終于尋到了彼岸。

萍兒機靈地正合適宜的走了進來,為陸凝然梳妝打扮,粗略地梳洗之後,君墨寒攬上她的腰際,將她的頭壓低,靠在自己寬闊的肩膀上,「這樣比較快!」,說著,便飛身離開。

梅園,經過一場大雨的洗禮,變得蕭條,院內花瓣零落,綠葉漂泊。

君墨寒隨即落地,放下懷中的陸凝然,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牽起她的手,向屋內走去。

陸凝然本欲掙月兌,當對上他飽滿深情與哀傷的雙眸時,她的心變得柔軟,那雙鳳眸似是在告訴她,現在只有你能給予我繼續支撐下去的力量。

推門而入,青紗帳內,墨竹安靜地躺在床榻上,眼角不斷流淌著淚水,面色蒼白不已,仿佛眨眼便會消失般,了無生氣,屋內充斥著濃郁的哀傷,粗重地讓人喘不過氣來。

這是陸凝然從未見到過的情景,看到安睡在床榻之上的墨竹,她的心在莫名的抽搐,他真的了無牽掛了嗎?他真的放任自己離去嗎?

「墨竹,我來了,你快醒醒!」君墨寒緩緩而至,坐在床側,伸出顫抖的右手,覆在他消瘦的肩膀上,輕聲呼喚,淚水情不自禁留下,滴落在墨竹毫無血色的臉頰上,與他的淚水混合在一起。

陸凝然木然坐在另一旁,凝視著墨竹,無論君墨寒如何的呼喚,他依舊緊閉著雙眸,不願醒來,只是那不斷滑落的淚水,卻讓人心碎欲裂。

花嬤嬤氣喘吁吁地走來,跪在地上,哭腔著聲音,「公子要去了,他昨日听老奴說了骸骨之事,釋然一笑,說他終于等到今日了,便再無牽掛,是該去了。」

「不,他不會走的,他說過要陪我的,要陪在我身邊的,他不會丟下我一個人的,我不能再失去他了。」君墨寒緊拽著墨竹的雙肩,大喊出聲,「墨竹,你快醒來啊!你說過,不會讓我孤獨一人的。」

「皇上!公子他……」花嬤嬤早已哽咽不語,趴在地上,失聲痛哭。

陸凝然看著面前傷心欲絕的主僕二人,心中不免感傷,在這人情淡薄的後宮之中,親情最是冷漠,卻沒想到,堂堂一國之君,竟然為了至親,不顧一切,放下尊貴的身份,在這里苦苦哀求。

她的心隨之觸動,伸出雙手,握起墨竹修長幾近透明的冰涼左手,「墨竹,你听到了嗎?你的親人在呼喚著你,想盡辦法乞求你留下來,你听得到嗎?我們都在等著你,等著你醒來,你睜開眼看看,看看啊!」

君墨寒的鳳眸早已被淚水浸濕,朦朧的雙眸看向眼前的女子,心中一暖,感動不已,另一只手覆上她握在墨竹的雙手上,緊緊握著,此刻,他冰封千年的心正在被她融化。

被握著的冰涼左手,手指輕微地彈動,陸凝然猛然睜大雙眸,嘴角掛著燦爛的笑容,「醒了,他醒了。」

「墨竹,墨竹。」君墨寒激動不已,輕聲在墨竹耳畔喚道,待看到他逐漸睜開雙眸,破涕為笑,心中懸著的大石終于放下,他以為,他即將要失去他,失去這世上唯一的親人,那麼,他該何去何從呢?轉眸,看向身後的女子,復又燃起新的希冀。

墨竹終于睜開雙眸,對上陸凝然淺笑嫣然的傾城容顏,當看到那眼角處的一顆紅痣,反手緊握著她的雙手,「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竹兒!」,用力一拉,陸凝然撲倒在他的懷中,他用盡全身的力氣,將她禁錮在自己的臂彎中,不肯松手。

「墨竹,醒醒!她是誰,你看清楚。」君墨寒臉色一沉,冷聲喚醒床榻上的墨竹,試圖掰開墨竹的雙臂,又怕傷到他,只能怒瞪著鳳眸。

「不,我不要放開,我怕一放開,她便走了,不要竹兒了,不,不要!」墨竹隨睜大著雙眸,卻是眼神渙散,拼命地搖頭,將陸凝然抱得愈加地緊,沒有半點松開的意思。

「你個臭小子,你看清楚,她是誰?」君墨寒暴怒吼道,雙眸中盛滿怒火,待看向墨竹執拗地表情,卻也無可奈何,他轉而怒視著陸凝然。

陸凝然真不知,看似柔弱的墨竹,居然有如此大的氣力,奈何她無法掙月兌,正好對上君墨寒投射來的怒火,挑眉,反瞪道,「看什麼看,又不是沒抱過。」

「皇上,既然公子醒了,您也該準備一下,上早朝去了。」花嬤嬤即刻上前,看向面前的兩人彼此濃烈的火藥味,劍拔弩張,冷汗淋灕,如若不阻止,怕是這梅園都要燒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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