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醫夜行 第七百六十章 席卷

作者 ︰ 芬果子

盡管身體還沒恢復,楊宗保也沒有在床上歇著,而是就近拜訪了紙條上的幾個人。

「爺,這個些人太不知道好歹了,竟然一個個閉門不見!」因為楊宗保覺得親自上門比較有誠意,所以讓日鬼開車帶著他轉。這一次拜訪的人住在墓地旁邊的寺廟里,楊宗保找去的時候完全不知道人在哪里,只能問主持。廟小主持的口音很重,楊宗保和日鬼弄了半天才明白要找的周長弓在廟後頭的菜地里種菜。

「人家在種菜,可沒說不見。他不出來,我們就進去!」楊宗保安撫了一下日鬼,也不急著去找人,而是在佛前的蒲團上跪下,對著佛像磕了9個頭。日鬼不信鬼神,所以只是站在邊上。

倒是一直昏昏欲睡的主持對楊宗保多看了幾眼。

楊宗保磕完頭並沒有馬上離開,而是抬頭看著面前三米的佛像。

佛像原先應該是個銅胚的,可是常年的被香火供養已經變得漆黑如墨,寶相莊嚴……

「師父!」楊宗保突然開口。

「施主?」主持在旁邊應答。

「算了沒事!」話到嘴邊,楊宗保卻決定不出口了,起身帶著日鬼從側門出去了。

廟的後面果然種著半畝的菜地,一個老人正在施糞澆肥。

「爺,臭!」日鬼見楊宗保抬腳就要走進剛澆過糞便的菜地,連忙阻止。

「沒事!」楊宗保完全在意,一腳踏了進去。

老人並不理會,而是自顧自的干活。楊宗保好脾氣的站在一邊。

終于當糞桶空了的時候,老人才給了楊宗保一個正面。

滿臉的溝壑,兩道濃密灰白的眉毛,眼大如鈴……

「老人家!」楊宗保一時不知道該如何稱呼。

「你這樣我見過!」沒想到周長弓首先開口了︰「是楊家的孩吧?」

「是!」雖然奇怪,但是楊宗保還是答應了。

「找我什麼事?」周長弓也不嗦。

楊宗保微微一笑,說明了原委。

周長弓听完之後也不馬上回答,而是蹲在田埂上,從腰上取下煙袋,吧嗒吧嗒了起來︰「我以前是你女乃女乃家的長工。你爺爺入贅來的時候,我也伺候過他。你爺爺那個時候被狗咬了,得了狗癩病,是我用土方救活了,所以在你爺爺面前還有幾分面。你的意思無非是讓我去討個人情!」

「謝謝老人家!」楊宗保急忙施謝。

「你別謝我,我還沒答應你。按理說本家女乃女乃讓我幫忙,我是一定要給面的!但是事情沒那麼簡單!你爺爺對我不錯,而且這是你們家家務事,我不可能插手!所以你還是回去吧!」沒想到周長弓拒絕了。

「你這老頭……」日鬼不爽老頭對楊宗保的態度,卷起袖就要上前討說法。

「你別威脅我!」沒想到周長弓並不在乎,也跟著卷起了袖。這一卷袖倒是讓日鬼頓了頓。紫紅色糾結的肌肉,並不符合周長弓的年紀。

「看到了吧?」周長弓揚了揚手臂︰「我要認真起來,你小進不了我身邊十步以內!」

「……」

楊宗保和日鬼都沒有提出反駁。

「你們回去吧。我已經不是你們家長工了,找我沒用!」周長弓說完就要趕人。

「嗯,話是這麼說!您老自然是沒問題!可是家人就不一樣了!」楊宗保並沒有因為周長弓的話而氣餒,反而坐在了田埂上,伸了伸蹲得麻木的腿。

「你說什麼?」周長弓瞪大了眼楮,不敢相信眼前看起來十分雅的年輕人,竟然能這麼無賴︰「你想威脅我的家人。這也太下作了吧?」

「周寶川是您的小兒吧?」楊宗保從口袋里掏出了一張紙遞給周長弓︰「這是他寫給我的借條呢。賭博,借了不少錢,正好犯到我手上……」

周長弓接過借條,很有撕掉的沖動。

「叔,撕了的話也沒事!」楊宗保看出周長弓的意圖,開口說︰「不就是幾十萬嘛?據說您離開楊家之後也沒有活得多好呢?生了三個女兒嫁的不好,一個小兒又嗜賭成性……您不就是因為這樣才住到廟里的嗎?」

「你滾,你給我滾,那個臭小的事與我無關!」周長弓把借條扔在了楊宗保的面上。

「叔,火氣真大呢!」楊宗保輕輕一笑︰「也行,您兒還在賭呢。雖然沒錢,但是腎啊,心啊,肝啊都是錢呢……這人啊說起來真奇怪。合在一起一條命並不值錢,可是拆開了賣還是能夠值點錢的!」

「你……」周長弓似乎瞬間老了十歲一樣︰「你果然是楊家的崽!」

「承讓!」楊宗保抱拳。

「滾,給我滾!」周長弓憤怒的喊。

「我滾不滾無所謂,但是您把事情辦了就行!」楊宗保也不嗦,讓日鬼扶著他起來。

「事情我給你辦,但是你不許再打那臭小的主意了!」周長弓跳腳。

「行了,我們去佛堂吧!咳咳!」楊宗保並不急著走。

「你們還有什麼事?」周長弓攔在了楊宗保的面前。

「去和主持聊聊呢!」楊宗保止住輕咳,不讓溢出。

「聊什麼?」

「叔,這您就管得太寬了!」楊宗保面色一冷,突然翻臉。

「額!」看到楊宗保翻臉,周長弓反而不知所措。

「營生,你走開,我們被他看破了!」剛才還一口方言的廟里的主持,現在卻是一口標準的普通話。

「怎麼回事?玩雙簧呢?」日鬼也瞧出了不對勁。

「你怎麼看出來的?」主持走到楊宗保的面前問。

「周長弓是上過私塾的,即便是後面做了長工也不會全身上下一點氣都沒有。況且剛才說到周寶川的時候,太刻意了!」楊宗保聳聳肩膀。

「你說的這些都不是證據!」主持反駁。

「好吧,這只是一種感覺。楊家教出來的下人不會這麼沒規矩!怎麼對主說話的?」

「這才是真的!」主持滿意了︰「營生是我徒弟!」

「那我剛才拜托的事情呢?」楊宗保問。

「主拜托的事情自然是應該辦的!」主持雙手合十打了個稽︰「我那個不孝的兒還是希望您多多管束!」

「你為什麼幫我?按理說老爺也是您的主啊?」楊宗保反而不放心了。

「我是肖家的奴才!」

……

回到車上之後,楊宗保補了好幾口水,才緩過來。

「爺,怎麼回事啊?」日鬼突然覺得自己像穿越了時空一樣,怎麼那些人說話都是那種味道。

「就是人家變著法忽了我們一把!」楊宗保解釋的簡明扼要。

「哦!但是把兒托付給您是什麼意思?難不成您還要幫他管教兒?」日鬼忿忿不平。

「他這是在托孤呢!」楊宗保感嘆了一下。周長弓這回肯定是不會活著的了。恩人死在面前,老爺也會想想請求的。只不過不知道周長弓的死亡對老爺會有多大的觸動。楊宗保不知道還會死多少人,但是必須這麼做。老太太交代的清楚,只有用人命才能讓老爺有所顧忌。老爺一輩信命,也鑽研在那上面……

「我們去下一個地方?」日鬼試探性的問。

「去吧!早一點跑完也好了了心事!」楊宗保說完就靠在了沙發上休息。

……

兩邊都在準備。

「你爸在家嗎?」

沈愛民被帶回家之後就不準出院了,一有空就被指使著拔院里的雜草。十天半個月也不見一個人,所以突然听到人聲,嚇了一跳。

「您,您是……」沈愛民瞧見問話的人,激動的說不出話。

「帶我進去吧!」老和尚慈愛的說。

「好……好的……」沈愛民急忙迎了進去。

……

風雨欲來,大家都在各自主張。

可是楊天明的病毒效果比他想象的要厲害的多。沒有一個月,就已經有了傳染病的態勢,每天都有成幾何數量級遞增的染感染上病毒……

楊宗保接到通知的時候第一個反應就是楊天明搞的鬼,于是急忙聯系。

「是我做的啊!」面對楊宗保的質問,楊天明顯得十分的閑。

「為什麼,我看了一下病癥,分析了一下病毒無解。你這次是真正的DNA傳染病!不同于以往你的胡鬧,這一次是無差別的傳染,凡是擁有DNA的動物都將陷入危險!」楊宗保盡量讓自己維持冷靜︰「你有解藥吧?拿出來,趁著事情還沒有發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對不起哦!我只負責研究病毒,不負責研究治療方法!」楊天明一擺手,表示自己不在意︰「況且事情進展得這麼順利,還是靠你的紅顏知己薔薇的幫助呢!」

「你……」楊宗保一口氣沒喘上來︰「你為什麼要把她拖下水?她會死的!」

「心疼了?」楊天明呵呵一笑︰「沒想到我兒還是個情痴呢!別忘記了,我這是在幫你!」

「幫我還是在害我?」楊宗保沒想到楊天明竟然背著自己趕出了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我本來已經找到了方法的!」

「什麼方法?就是鼓動那些老人去自殺?換取老爺的同情心?你太幼稚了,楊宗保,我告訴你,我這麼狠,還比不上老爺的百分之一!」楊天明一口點破楊宗保的僥幸心思,絲毫不留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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