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醫夜行 第六百五十章 迷茫

作者 ︰ 芬果子

「明白了。」終于回到地面,楊宗保覺得全身血液再次流動了起來。老人帶他來的目的他大概清楚了,無非是給他加深印象,防微杜漸,不走極端。

「你在r國干的事情有些不明智啊。」楊宗保有什麼消息,老和尚總是能第一時間得知。

「我會盡力彌補的。」那始終是楊宗保心里的一根刺,雖然台風不是他能控制的,但是總是因為他誘發了一個契機,那塊地方短時間內不太適合居住。

「隨你吧。」老和尚知道楊宗保只是嘴上應付,心里肯定不以為然︰「這次在座頭市多留兩天吧。」

「我也這麼想,這些日太刺激了,平淡點放松心情。」楊宗保回答說。

「也好,你現在除了等待還真沒別的出路。」老和尚點點頭。

兩人回到村之後,已經天黑了。不過村口卻很熱鬧。原本早就要上床睡覺的村民們,都出來了。在村口用幾張桌拼起個大飯桌上面已經擺上了滿滿的飯菜。飯桌的前面點起了篝火,映得每個人臉上都是紅彤彤的的。

「回來了,快點吃飯吧。」老人見到老和尚和楊宗保,急忙把他們迎到了飯桌上︰「餓了吧,快喝點米酒暖暖身。」說罷給楊宗保倒了杯米酒。

楊宗保推月兌不過,只能就著老人的手喝了一口,一股辛辣頓時讓他嗆出了眼淚。

「喝一口可不行,要一口干。」老人不依不饒,極端熱情的要楊宗保喝完一碗。

楊宗保不是嗦的人,也不願意在被逼迫,所以很干脆的就干了一碗。

「好!好!好!」老人連呼三個「好」字,轉身又給他倒了一碗。

楊宗保向老和尚的方向看了一眼,發現老和尚身邊沒有勸酒的人,正有些幸災樂禍的看著他。沒有猶豫,楊宗保接過了老人手里的碗,一仰頭,一口干了。

「年輕人……真不錯!」老人豎起了大拇指,順便再次遞上了一碗。

楊宗保現在看著老人都是重影。只覺得脖耳朵腦殼熱浪滾滾,根本無法感知外界的任何情況,習慣性的接過了老人手里的大腕,嘴巴已經喪失了味覺,只知道一股液體進入了嘴里,然後順著食管流到了胃里,騰的一下擴散到了全身四肢百骸,眼前的視線更加模糊了……最後殘留在眼前的一幕就是老人豎起的大拇指。

「楊醫生!楊醫生!」老人求助走過來的老和尚。

「沒事,他喝醉了。」老和尚一把就把癱軟在地上的楊宗保扛在了肩上。老人對老和尚的巨力沒有意外,似乎早就見識過了。

老和尚扛著楊宗保步履輕松,老人則留下來,招呼著全村人吃飯。本來是要給楊宗保慶功的,沒想到他喝醉了缺席,可是飯還要吃的。所以楊宗保在不在場就不是那麼重要了。

把楊宗保弄回老人的房,老和尚給他把了一會脈之後這才放心的在一邊閉目養神。楊宗保剛才受了寒氣,喝酒發發汗也是好的。

楊宗保躺在床上十分的不舒服,覺得十分的燥熱,身體如同被放在火上烤一樣,周身的皮膚感覺變得淡漠了許多,什麼東西都像隔了一層一樣,不靈敏,而體內的熱氣卻散不出去……直到手指傳來尖銳的刺痛,體內的熱氣像是找到了突破口,紛紛向那邊涌去……

楊宗保第二天是是被老人催醒的。

「怎麼啦?」楊宗保頭疼欲裂,沒想到米酒的後勁這麼大。

「你快去看看吧。」老人也形容不出來,只是催促著楊宗保快點走。

楊宗保在老人緊張情緒之下也不好太過于淡定,但是他還是堅持把鞋穿好才出門。

老人把楊宗保帶到了一戶村邊緣的人家,面朝著森林,屋檐下掛著幾張兔皮,應該家獵戶。

「老張家兒柱昨天從山里回來,晚上就抽筋了。本來想叫楊醫生你,但是你喝醉了,所以一直拖到今天早上。早上一看柱比昨晚還要嚴重……」

楊宗保一邊努力的從老人口齒不清的話語收集有用的信息,一邊往屋里走。

一進屋,楊宗保就聞見一股腐爛的氣息。屋不大,最里面有張木床。一個年輕男男蜷縮在那里。男嘴角有著還來不及收拾的嘔吐物。應該就是柱了。

「不要靠近,咬人的。」屋內的一個年男人給正在靠近的楊宗保提了一個醒。

「嗯。」楊宗保走進一看,才見到柱的手腳被綁住了,剛才因為蓋著被沒有看清。

柱見到來了陌生人,瞪大眼楮,拼命的掙扎,嘴里發出受傷嗚咽的聲音。

楊宗保沒有被柱猙獰的樣所嚇倒,要模他的脈搏。

可是柱反應激烈,楊宗保無法抓住。最後還是剛才那個年男人幫忙這才握住了柱的手腕。在手上什麼設備都沒有的情況下,只能用最古老的方式︰望聞切听。但是楊宗保把不住柱的脈搏,只能抓住他的手腕,用手掌去感知。發現他的脈搏異常的活躍。再看柱的面色蒼白和他的脈搏活動不太相符。略微思索了一下,楊宗保問老人︰「大師去哪里了?」

「不知道啊。我早上就見到你一個人躺在床上。」老人現在只關心躺在床上的柱,對老和尚的去向不怎麼關心。要知道老和尚到這個村,來就來了,走就走了,老人也習慣了。

走了?楊宗保心頭起疑。但是現在又無計可施。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不可能逃出去撒手不管了吧。

「是不是邪?」老人弱弱的問。

「這個……」這個問題讓無神論的楊宗保很難回答。

「村長我看像。是不是被山的精怪迷惑了?」一直幫著楊宗保的年男人開口了。

「試試吧。」原來老人是村長。

在村民莫名熱烈的氣氛之,楊宗保被忽略了。

很快有人捧來了一碗血,村長接過去,年男人扶起柱的頭,把他嘴巴里堵住的東西取出來,幫著村長把血從柱的嘴巴里灌下去……

楊宗保在旁邊看著,一碗血因為柱的掙扎有一半從嘴角流了出來,另外一半還在嘴里。

「柱他爹,別讓他閉上嘴巴。」村長見柱把越來越多的血吐出嘴巴,急忙用完塞住他的嘴巴。

年那男人听到吩咐也不嫌棄,立刻用雙手強行撐住柱的嘴巴,可是柱的咬合力驚人,在把剩下的血吞下去的同時也咬住了年男人的來不及收回去的指頭。

「啊……」

「唔……」

柱咬著他爹的手指頭,眼神惡毒的看著他,完全喪失了理智。

「放開,放開。」老村長也是狠人,抄起手上的碗就往柱的嘴巴上砸……

一下……

兩下……

柱在損失了兩顆牙之後終于張口了。

年男人抱著自己的手指連連後退。

「桀桀桀桀……」柱張著缺了兩顆門牙的嘴巴,發出了不似人類陰險的笑聲,滿嘴的被碗割裂的傷口……每笑一次就會噴出一些黑血。

「他瘋了……」年男人苦楚的說。不知道是因為手上的傷口還是他兒的發瘋,或許兩者都有……

楊宗保瞧見年男人的傷口雖然看起來皮肉和骨頭分離了,但是因為手指上的血管有限,即便是流血不止也還沒到可以傷及人命的程度,所以可以暫時不管。他現在關注的是柱的反應。在他眼里或許這是一種村里人的土方法,或許以前有過同樣的情況,所以老村長他們才第一時間取來了能救命的東西。

柱在怪異的笑了幾聲之後,突然撲在床邊吐了起來。

嘔吐物之是一團黑色的物質,散發著濃濃的腐臭的味道……

隨著味道越來越濃,屋里就只剩下老村長、年男人和楊宗保了。

柱在吐完之後,伏在床邊一動不動。

「怎麼樣了?」年男人忍著痛,征求老村長的意見。

「不知道啊。」老村長也不確定。

就在這時,楊宗保走了上去。慢慢的扶起柱掉出床沿的上半身……

「怎麼樣了?」年男人從楊宗保僵硬的背影感覺情況有些不妙。

「……」楊宗保沒有說,而是讓開了身體,讓他們自己看。

「啊……兒啊……」年男人一下撲到了柱身上,悲慟不已。

床上的柱,脖強行伸直,盡量往後仰,嘴巴張得很大似乎月兌臼了一般,眼眶只剩下空洞一片,眼珠已經月兌出,只有幾條神經和血管和眼眶里面連接著,全身緊張,所有的關節都強直……這一切都表面,柱死的時候極度的痛苦。

「這怎麼回事啊?」老人在迷糊不解的時候,轉身問楊宗保。

柱已死,楊宗保在牆角撿了根木棍,一手捂著鼻,在柱的嘔吐物里扒拉了幾下。他對那團黑色的物質感到好奇。黑色的東西全身硬邦邦的,全無反應。

「不知道。他的反應有點像感染了狂犬病毒。看看他身上有什麼咬傷沒有。」楊宗保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希望是狂犬病毒。是的話,那好辦,知道了病因,但是這里沒有藥物;不是的話,那好,不需要藥物了,但是病因呢?有沒有傳染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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