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將錄 第二十七章 買賣

作者 ︰ 克魯查加路口

馬已經狂奔了很久,又被雨水一淋,已經有些支持不住了,直接跪在了青石板路上。那馬上的騎士,身手也是非常利索,雙腿一抖退出了馬鐙,身體往上一竄,就直接站在了馬背上,在馬倒下的瞬間,他已經順勢跳過馬頭,穩穩地停在青石板路上。說來也巧了,正好停在泫然的面前,兩人相距不過一臂的距離。

他的動作行雲流水,干淨利落之極,本想再來個漂亮的亮相就更加完美了。哪知雙腳剛一沾地,還沒站穩,面前的姑娘就尖叫一聲,揮拳打過來。

他一愣,急忙轉身躲閃,哪知雙腳未站穩,重心不穩,整個人仰面摔倒在地上,濺了一身的泥水。

泫然一擊不中,身形迅速往後退,嘴里叫道︰「子義,速退。我來抵擋一陣。」說話間英氣逼人。

許純一愣,恍惚間又回到五年之前,那天也是個雨天,第一批抓自己的人正是騎馬而來,不過第一個掉下馬的確是被泫然打下去的。子義,是他當時的化名,莫非泫然好了?許純砰然心動。

正在許純發愣的時候,泫然又叫了一聲「鄭凱,還不拉你家公子快走,留在這只能是死路一條。快,城外已經備了馬車,快走!」語氣十分焦急。

許純和許仲凱不禁對視一眼,那日的情景歷歷在目。許仲凱長嘆一聲,望著這位感激了五年的姑娘,深深一躬「泫然姑娘,大恩不言謝。小凱他日粉身碎骨也要報答姑娘的大恩。」

「廢什麼話,快走!」泫然臉色越發蒼白,眼楮也開始失神了。她早已不是五年前那個身懷絕藝的女俠,如今只覺得兩腿沉重,根本施展不了任何功夫,當下大驚,卻又不知何故。正焦急間,忽然覺得天旋地轉,五年來的所有事情,像潮水一般在腦海中呼嘯而至,不由慘叫一聲,雙手抱頭蹲在地上。

許純剛想上前,那個已經起來的騎士,卻早他一步,一掌切在泫然的後頸處,泫然悶哼了一聲,癱倒在地上。

「泫然!」許純大叫一聲,跳過去一把抱起躺在地上的泫然,並惡狠狠地瞪了一眼那個騎士,仿佛要一口吃了他似的。

那騎士倒不在意,伸手搭在泫然的脈門上,片刻道︰「督帥盡管放心,無神下手知道輕重。這位姑娘是太過激動,讓她睡一會就好了,沒什麼大事。不過…」

「不過什麼?」許純急忙問道。

那人頗為惋惜的搖搖頭「她的氣海被人破了,這一生也不能再練武功了。但下手的人還很有分寸,並沒有壞了她的生機,安穩善終沒有問題。」

許純有點懷疑地打量了一下他,哼了一聲「沒想到,你還會看病?」

「沒什麼大不了的,當年我還曾以此為生呢。」騎士至始至終都是滿面微笑。

「那就信你一次,要是她出了什麼問題,那你是問。」許純狠狠地說完,才招呼人將泫然抬回去,自己也跟著走了,理也不理那個騎士了。

那騎士有些無奈的苦笑著搖搖頭,問道︰「仲凱,那人是誰,有如此本事,竟讓督帥變成了這樣?」

「誰?」許仲凱一臉的壞笑「費老大,你惹禍了,那人是督帥夫人。」

費無神吃了一驚,當下望著許仲凱發愣,見他想自己頻頻點頭,不覺背後發涼,喃喃道︰「這下可真惹禍了。」

「對了,你怎麼就帶了這麼幾個人,不是說來了三萬商隊麼?老左呢,他哪去了?」

「老左說自己最恨這種天氣,打死也不上路了,就原地扎營了,等明天再進城。我急著見督帥,就領人先過來了。誰知道踫到這事,真是無妄之災。以前督帥見我可都是噓寒問暖關心備至,可今天,真是翻臉無情啊。」

「古人說,英雄難過美人關,你就體諒一下他吧。」許仲凱半真半假的開著玩笑。

兩人一陣大笑,並肩往皇宮里走去,邊走費無神邊四下張望。

「看什麼呢?」許仲凱好奇地問道。

「算價錢呢。」

「什麼價錢?」

「你看這銅釘大門,這亭子上的金頂還有房上的玉瓦,都可以賣出好價錢呢。」

許仲凱的嘴角不由抽搐了一下「難怪別人說,在你眼里世上只有兩種東西,能賣掉的和賣不掉的。」

「老丁說的吧,」費無神竟然一副很受用的樣子「他倒是能算得上我的知己。」

許仲凱听了這話,眼前一陣陣的發黑,這個黑心商人,果然听不懂好賴話。

費無神和許仲凱進屋時,許純已經讓人準備好了茶水,一見他們進屋,立刻迎了出來「哎呀,費老大,你可來了,想死我了。一路還順利吧?」

費無神驚愕的望著許純,有點迷糊,剛才外面那個難道不是他麼?怎麼就這一會工夫就像換了個人似的。當下哼了一聲「還行,就是路不好走。」

「那就好,那就好。」許純好像已經完全忘記了剛才在外面發生的事情,滿面春風「來來,快坐下說話。我已經派人去請那幾個人了,一會就到,人齊了咱們就開飯。」

費無神望了他一眼,無可奈何的笑了「剛才听仲凱講,我還不怎麼信,現在一看真就信了。沒想到你這天下聞名的許大才子,也免不了俗。」

許純不以為然「本就是個俗人,誰能免俗?」

三人入座,費無神問道「督帥,這次把我叫來,不是為了喝茶吃飯這麼簡單吧?」

「當然不是,誰不知道你大老板貴人事忙,這點小事哪能勞煩你親自來一趟。現在你缺不缺奴隸,什麼價錢?」

費無神知道許純一談生意就喜歡直入主題,當下說道︰「現在的奴隸市場,還真是缺的緊。蒼龍一直都只要年輕女子;鐵血一直都缺人,你知道人在那里是消耗品,不管送去多少,一年就死干淨了。」

許純點了下頭,又問道︰「听說拉尼魯和綠金又打起來了?」

費無神哈哈大笑「我還以為你會盯著恆州,想著七國,原來你的耳朵也夠長的。不錯,又打起來了。他們是世仇,三年一小打,五年一大打,沒什麼好奇怪的。既然你都知道了,我就不兜圈子了,一兩銀子一個人,有多少要多少。」

許純听了,並不表態,而是拿起茶杯喝了兩口。

費無神嘆了口氣「今年奴隸生意好做是不假,但是一兩銀子不分男女老少,不錯了,你不得讓我賺點麼?要不這樣,年輕女人的價格咱們再商量,好不好?」

許純想了一會,還是搖頭,再開口卻換了話題「老費,我記得你也是個中間人,奴隸們你只能先賣給眾神之地,然後由他們轉手,是吧?」

費無神嘆了口氣「可不是麼!世人都說眾神之地是人間樂土,是神聖的地方。可誰知道那里才是真正的地獄,那些大型的買賣都是天廟的人親自參與的,要不然他們怎麼會那麼有錢?愣是在愣是在三江交匯的水上修建起那座水上宮呢?那宮殿下面的冤魂就不下幾十萬。」

「若我給你一條路,你直接可以把奴隸賣到拉尼魯去,你覺得怎麼樣?」

費無神先是一驚,轉而狂喜「真的,那太好了!七國真的已經完了?」他猛的站起身來,自顧自的嘟囔著「從這出發,走水路,過了白水江,就可以直接到貝蒂斯,這辦法可行。說吧,你想要什麼價錢?」

許純這才顯得有些滿意了「我胃口不大,就想要恆州軍十年的糧草而已。」

「什麼?」費無神臉色劇變「十年的糧草?開什麼玩笑?我若猜得不錯,此次捷報早就到了京城,若是再快點,欽差都已經上路了。你這次立下如此大功,最少也得封侯了,那是咱們恆州軍必然就會擴充,十幾萬軍隊算多麼?到時候由朝廷養著你們,你還弄什麼糧草?你還想養誰?天威軍。不可能。天威軍這一次必然會單獨成立一個軍團,不會交給你的,他們也會有朝廷養著,你到底要干什麼?」

許純神秘的一笑「我想的可不在是恆州了。你說的這些事我基本也都料到了,但有一點和你不同,那就是恆州軍的增減問題。當初由七國那麼大的壓力存在,朝廷為了鞏固雲石高地的防守,也不願給我們恆州軍升格。如今七國完了,恆州軍還有什麼用?豈不聞狡兔死,走狗烹的道理麼?」

「那你想要多少人?現在有五萬人馬,足夠了吧。」

「老費,你怎麼不懂這個道理呢?以前有七國在,想什麼時候搶,就什麼時候搶,現在七國沒了,我們吃什麼喝什麼?難道都卸甲歸田,回家當富家翁去?你隨便找個人問問,恐怕都是想搶更大的地方,更多的錢財。」

費無神點點頭,他不得不同意許純的這番道理。他甚至懷疑若真有一天來一道聖旨,說是要裁撤恆州軍,那這幫人會毫不猶豫的造反。這些人是在拿命拼,可是拼一次命逍遙一年,又不用起早貪黑的出苦力。

關鍵是恆州人已經把這種事情當成自己的生活了,他們早就習慣了拼命,習慣了*,習慣了殺人放火,對于這,可能連許純都沒有辦法。

他咬咬牙「那你準備養多少人馬?」

許純想了想,終于伸出一只手來「五十萬,你看夠不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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