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11-24
第二八八章池魚
「老鳳臨時小隊長，好好干，爭取成為陳倉要塞的統領，也好省下我一番功夫，哈，哈，哈！」
6號堡壘鳳如山的小院，公孫愚哈哈大笑，心情極好。
果不其然，接到慕容雪菲的消息，公孫愚並沒有立刻給出自己判斷，而是組織他已初具規模的參謀部人員，進行了精心的推演，並且親自趕到6號堡壘，和鳳如山好好的交流了一番。
推演的結果是，臨時小隊的成立，對公孫愚利大于弊，鳳如山盡管安心的呆在6號堡壘做臨時小隊長。
根據公孫愚的介紹，嘉甘溝內部的形勢，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前有呼延芝的「戰部」做幌子，後有黨凌霄這個擋箭牌，公孫愚的「秘密戰部」，並沒有引起有關勢力的警覺。
而且戰部成型的速度，遠比當初估計的要快。
這不是公孫愚有什麼秘密武器，而是他得到了李龍雲的大力協助。
李龍雲的戰部，當年在長平城經過激戰，最終敗退，免不了有很多散兵游勇流落甘園境，這些百戰余生的勇士，公孫愚當然不會棄之一旁，而李龍雲，也非常想幫這些老部下一把，二人一拍即合，彼此合作的很是愉快。
有了李龍雲這個昔日軍團長的召喚，公孫愚招募老兵的成績，好的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他找到了97名金丹期的老兵，至于築基期的，數量倒不多，才134名。
戰部戰敗，築基期的士兵想活下來，難度要大得多。
這些老兵，大都原本就是甘園境出身的修士，又月兌離戰部，像平常的修士一般廝混了50多年，從外面看上去，大部分已經看不出戰士的痕跡，他們來到嘉甘溝，也根本不會引人注目。
但老兵不死。
他們外表可以改變，說話的方式可以改變，走路的姿勢可以改變，甚至當年戰陣之學，也可以忘得一干二淨，但他們的熱血尚在，他們的激情尚在，他們的仇恨尚在，他們的榮譽尚在，他們，就還是最好的士兵。
以這些真正上過戰場的老兵為核心，公孫愚新戰部的成長，可謂一日千里。沒有經過實戰的檢驗，精銳之師現在自然還談不上，但公孫愚對新戰部信心滿滿。
公孫愚，可不是沒見過世面的菜鳥。
「公孫，妖族的戰部守城也很有兩把刷子，我們的人數畢竟少了差不多一半，要不要再緩一緩啊！」
鳳如山對妖族戰部戰陣的威力，印象深刻。
「老鳳，妖族人再多，也不能一起出動，一口一口的吃掉它，不難。再說，我們戰部總人數確實是剛到妖族戰部的一半，但金丹真人的數量，也有246個，比之陸華維戰部的321個妖將，差距不算很明顯，以有心算無心，取勝希望很大，我也想再拖個一年半載，但紙里包不住火，我怕黨凌霄頂不住。」
攻下陳倉要塞，只是整個計劃的第一步，怎樣守住陳倉要塞，並讓陳倉要塞變成妖族的噩夢，才是公孫愚更感興趣的。而守住陳倉要塞，無疑難度更大。
想守住陳倉要塞，一個人心穩定、統一對外的嘉甘溝是必不可少的。像現在這般本地修士和外來修士矛盾重重的嘉甘溝，無論如何是不夠的。
打造一個穩定和諧、上下統一的嘉甘溝，這個計劃，主要由黨凌霄負責。大概的步驟和最終的狀況，公孫愚也已經通報給了鳳如山。
「公孫，我還是覺得黨凌霄的方案有點過分，你也認為非得這樣嗎？。」
「嘿嘿，老鳳，在這件事情上，我的意見無足輕重。我是戰將，只負責具體方案的執行，用最好的手段達成目標。至于目標本身價值的評判，我不好插手。要是你在嘉甘溝，和老黨各執一詞，我倒是可以發表一下自己的見解，現在，嘉甘溝沒有和老黨身份相當的人，過分不過分的，我們在這兒說沒意義。」
公孫愚搖搖頭，不願議論黨凌霄方案的優劣，一副標準軍方俊彥的做派。
內外有別，文武各司其職，是戰將一條基本的行為準則，公孫愚當然要遵行不悖，畢竟，嚴格說來，他和鳳如山都是幫忙的朋友，陳倉要塞最終結果如何，對他倆而言，失敗的陰影之外，實際影響不是很大，大不了再換一個地方。
對黨凌霄，佔領並守住陳倉要塞，是一件他必須完成的的任務，是他的工作，是正經事。
決定腦袋，不同的位置，看到的風景自然不同。
實際上，這也是鳳如山和慕容雪菲離開嘉甘溝的重要原因之一。
眼不見心不煩。
而且要他拿出比黨凌霄更好的方案，鳳如山辦不到，這點自知之明，鳳如山還是有的。
「公孫，旭怎麼樣？」
慕容雪菲見兩人漸有話不投機之勢，趕忙出來救駕。
「旭不錯，進步很快。……」
公孫愚只是性子直爽，又做慣了獨當一面的大將，說話直截了當，不喜歡遮遮掩掩，不怎麼在意措辭，又不是真傻，如何感覺不到氣氛的微妙，急忙和慕容雪菲半真半假的聊起了旭的情況。
……
「呼！終于完了！師叔，走，我陪你去長平城轉轉。」
鳳如山三個月的「新兵訓練營」生活終于結束了，雖然他的陣法水平實在一般，但臨時小隊長，要求和正式的小隊長還是有所區別，他又只需要熟悉日常訓練用的幾個常用陣法裝裝樣子，倒也順利過關。
「嗯，七天進行一次合練，才用得到你的小隊，其他時間自由安排。鳳如山，公孫愚估計黨凌霄發動的時間還有3個月，你不去其他堡壘看看。」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對鳳如山如此的「善解人意」，慕容雪菲一時間還真是適應不了。
「師叔，要擠走陸華維，還是要在長平城想辦法，嘿嘿，我也想去看看楚塵，其他的堡壘，估計也差不多，讓公孫愚去辛苦吧！」
公孫愚回去的時候，在6號堡壘專門留下了一個暗探，負責收集情報，並替鳳如山傳遞消息，免了慕容雪菲獨自一人奔波于6號堡壘和嘉甘溝的辛苦。
鳳如山估計，其他的堡壘，公孫愚也有類似的安排。
……
「鳳如山，就你一個人，干不了這麼多事，你別太累了，熊家的事，先放一放吧。來，補補腦子。」
看著滿臉疲憊之色的鳳如山，慕容雪菲急忙遞上一杯冰鎮的血葡萄酒。
「師叔喝吧，我沒事。不知道醉蝦怎麼樣了，我還給他留了一葫蘆血葡萄酒呢。」
血葡萄在仙府中長勢良好，但血葡萄的繁殖，顯然和一般的葡萄大不相同，小紅折騰了很久，也沒能培育出第二株血葡萄。一架血葡萄，本就產量有限，血葡萄味道又著實不錯，深得慕容雪菲的喜愛，因此，留給鳳如山釀酒的血葡萄，就很可憐了。血葡萄酒，就是鳳如山，也舍不得多喝。
「什麼沒事！你看看你累成什麼樣子了！熊家怎麼說！」
鳳如山根本沒去過克賽境，至于寶清城的商行，更是子虛烏有，他又不願意放棄撩撥熊家，猶豫再三，還是去找熊微談了一談。
慕容雪菲不知道鳳如山和熊微談了些什麼，但看鳳如山筋疲力盡的模樣，不用多想，也明白那場談話的艱難。
「還好，熊家應該還在觀望，師叔，熊微真不好對付。」
「鳳如山，那是因為你對克賽境不熟，熊微是寶清城的妖族，這樣的較量，對你太不公平，大家一樣的話，熊微一定不是你的對手。」
慕容雪菲很不服氣。
「師叔，熊微這樣的老家伙，見多識廣，老奸巨猾，比我厲害多了，今天差點露餡。」
「哦，今晚我陪你去天牧杉酒吧好好的放松一下，不許再胡思亂想，就是喝酒，有什麼事明天再說。你是長老，要張弛有度，不懂得放松自己，可干不成大事。」
听見「差點」二字，慕容雪菲放下心來。
「師叔，我小事也干不好，哪干得了大事。師叔，我睡會。」
「嗯，你睡吧，我等會叫你。」
精神的疲憊不同于法力神識的消耗，靠打坐當然沒法恢復，想盡快恢復，只能靠真正的睡眠。
可惜，慕容雪菲的想法，多少有點不靠譜，天牧杉酒吧作為長平城最大、最豪華、最熱鬧的酒吧，對鳳如山而言，實在不是個放松的好地方。
「好久不見，蒼大哥又到哪兒發財了？可記得給小妹帶些禮物？」
看見熊秀秀「苗條」的身影，鳳如山心中唉嘆一聲，今晚想安安靜靜的喝杯酒，估計是不大可能了。
「熊仙子請坐。」
鳳如山盡力讓自己笑的自然一些。
天牧杉酒吧的招牌秦時明月，味道也就那麼回事，但無可否認，在天牧杉酒吧的熱鬧中，听听音樂，看看表演，確實很容易讓人放松。
前提是，沒有人找你的麻煩。
慕容雪菲只考慮到鳳如山從不惹事，應該不會有人找他們的麻煩，卻忘了世界上還有「池魚」這麼一種悲劇。
果然，熊秀秀剛剛毫不客氣的坐下，鳳如山就感到了不下5道充滿敵意的目光。
「听說倉道友親身參加了很多次和人族的戰斗，我剛從納蠻境回來，也見識了不少人族的修士，不知倉道友願不願意上去玩玩，給大家助助興？」
鳳如山一杯酒還沒喝完，一個鐵塔般的巨漢搖搖晃晃的走到他的跟前，口中雖然對鳳如山說著話，雙眼卻一直緊盯著熊秀秀。
「白道友請坐，白道友喜歡哪種口味的，不如讓我請白道友喝一杯。」
巨漢白，是長平城有名的散妖高手，鳳如山實在不願意上下去」，更不願意給大家「助興」。
所謂「上去玩玩」，就是到酒吧大廳的演武台上比試一番，而下面的人如果有興趣，可以押注賭雙方的勝負，是天牧杉酒吧著名的「助興」節目。
演武台其實是一個特制的陣法，妖將在里面斗法，不會對演武台周圍產生沖擊，里面的情形，外面的人可以看得清清楚楚，卻不能影響斗法的進程和結果。
雖然演武台有特殊的手段，在里面斗法，自覺不敵，可以瞬間離開演武台認輸，一般不會出現大的傷勢，但鳳如山，肯定沒有和白「玩玩」的**。
「隨便玩玩而已，又不會有什麼事，倉道友自稱上過戰場，難道連這點膽量也沒有？」
這段日子，陸華維和熊家的爭斗，越發激烈，陸華維形勢大為不妙，陸菊曦作為陸華維的女兒，自然看熊秀秀不順眼。白新近結識了陸菊曦，正是需要盡力表現的時候，他不好明目張膽的去找只有妖尉修為的熊秀秀的麻煩，陸菊曦又在一旁看著，下定決心羞辱鳳如山以搏美人一笑的白，當然不會被鳳如山簡單的兩句話給打發了。
「今晚沒興趣。」
對白的情形，鳳如山也多少知道一點，對戰勝白姴，他沒有把握，他也不願意出這個風頭。
「這就是有人求之不得的大英雄？膽小鬼！」
陸菊曦身材曼妙，面容妖艷，妖將級的追求者無數，雖然只是妖尉，有陸華維這樣的統領老爹，她根本不把鳳如山這樣的散妖放在眼里。而且天牧杉酒吧絕對不許客人在演武台之外的地方動手，她也不慮吃眼前虧，端著一杯酒款款而至，紅唇輕啟，挑釁般的對著熊秀秀一笑。
「我沒說過自己是英雄，是不是膽小鬼，也不是一個小孩說了算的。」
鳳如山輕輕的搖搖頭。
他當然不想和一個沒長大的小姑娘斗嘴，但他是「蒼炎」，蒼炎是妖族，自然要按妖族的方式行事，太過軟弱，和蒼炎的身份不符。
「嘻嘻，看你長的人模狗樣的，今晚本姑娘心情好，賞你杯酒喝。」
「嘩啦！」
陸菊曦手腕一抖，整整一杯酒潑在慕容雪菲的臉上。
可憐慕容雪菲正笑嘻嘻的在一邊看熱鬧，看鳳如山如何應對，哪里想得到自己也成了一條漂亮的「池魚」，陸菊曦近在咫尺，這杯酒如何躲得過去，竟是一點也沒浪費，酒花四濺中，全身狼藉一片，一時之間，又驚又怒，卻是呆住了。
白伸手輕輕一扯，將陸菊曦護在身後。
「以後抱我們妖族的大腿，眼楮睜大點，找個有出息點的，別什麼樣的都往床上扒拉！」
慕容雪菲雖是金丹後期，但出入天牧杉酒吧的人類女修，在妖族眼里，只是一個玩物，陸菊曦肯定不會放在眼里。
一個玩物，羞辱就羞辱了，左右就是一個玩物而已，不過賞玩物一杯酒罷了，這種事，在天牧杉酒吧，一點也不罕見。
「啪！」
鳳如山雙眼血光一閃，驀然起身，身下的椅子裂成碎片。
「唰！」
五名全身戰甲的妖將出現在陸菊曦的身邊，將陸菊曦緊緊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