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神海嘯 第三百章︰血戰理想鄉(上)

作者 ︰ 十二龍騎

藍海的壓迫,藍海的可怕,藍海的力量!這一切一切,都和當日水星未破滅之前,他所給予眾人的感覺完全屬于兩回事。然而,即使已經月兌胎換骨,但內在的「心」卻不會改變。他松手放開刀鞘,邁步向前,淡然道︰「鐵馬和拿度、二十五重天。鐵午門和白五世、三十五重天。段霹靂,三十八萬匹。毫無疑問,這是非常驚人的增長。那麼……現在你們高興了吧?你們滿足了嗎?用一億二千萬生命的毀滅作為代價換取了這種力量,你們應該都可以心滿意足了,對吧?但是……難道你們就當真連一點點愧疚都沒有嗎?」

白天高和拿度還有鐵午門,都不約而同地嘆了口氣,垂首低頭,默然不語。但反觀西門鳴和白五世,他們則連連冷笑。即使藍海表現出來的實力比他們自己強,可是這種問題在他們看來,卻毫無疑問屬于一種「軟弱」。而擁有了這種軟弱,則在他們看來,無論藍海力量多麼強,都是不足畏懼的。甚至乎,他們隱隱還會因此自認在心性的堅強方面遠遠勝過了藍海,進而更產生出一股濃厚的優越感。

段霹靂面色陰沉,振臂揮刀橫空虛劈一記,冷笑道︰「藍海,你在那里裝模作樣的演戲給誰看?沒錯,我們是推動水星計劃,殺掉了那一億二千萬月球人。但這又怎麼樣?最後得到利益的人,難道只有我們嗎?水星破滅的時候,你在哪里?假如沒有這種被解放的力量,你以為自己現在還能站在這里,大言不慚地說這些屁話?得了便宜還賣乖,我呸!藍海,只要你還在使用因為水星而得來的力量,那麼你和我們根本沒有任何區別!卻試問,你又哪里來的資格可以自命正義地對我們指手畫腳了,嚇?」

義正詞嚴,越說越是理直氣壯。段霹靂身影一晃,從原地消失。眨眼間身形再現,他已然登上塔樓,出現在藍海面前,執刀橫胸,咄咄逼人地大聲道︰「你正義,我邪惡;你高尚,我卑鄙;你干淨,我骯髒;你被萬人稱頌,我遭萬人唾罵;藍海,我的好兄弟,你有沒有發現?咱們之間的關系。永遠都是這樣一個模式。可是到頭來呢?該拿的好處你有哪一樣會不拿,甚至只是少拿了?佔盡便宜,說盡漂亮話,藍海啊藍海,這世上還有人比你更不要臉,還有人比你更懂得沽名釣譽裝好孩子嗎?」

「我從來沒有自命正義,也沒有刻意追求什麼。至于咱們之間的關系……」藍海冷然一哂,道︰「之所以會變成今天這個模樣,究竟是誰一手導演的,段霹靂,你自己心知肚明吧。所以段霹靂,你認真記住了。你之所以會有今天這種下場,完全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到任何人身上。」

「今天這種下場?我今天會有什麼下場了?」段霹靂冷笑道︰「看你的樣子,是想要殺人了。沒關系,你和我之間,本來就是命中注定的夙敵,不共戴天,不死不休。不過你義正詞嚴,口口聲聲什麼我們害死了那一億多月球人,裝成一副聖人的了不起樣子,好!既然如此,那麼想必你也不屑于使用因為水星破滅所得來的力量了,對吧?否則的話,你豈非要變成和我一樣卑鄙無恥下流賤格了嗎?哈哈,哈哈哈∼∼」

大笑不停,段霹靂突然縱身急沖橫刀疾劈。一出手已經不作任何保留,用上了本身最強三十八萬匹力量。霹靂天刀——「斷頭勢」!電光石火之際,「錚∼」響亮得刺耳的金鐵交鳴之聲,伴隨著百萬點熾烈火花同時悍然爆發。「鬼爪」出鞘構成了一堵名副其實的銅牆鐵壁,將「天煞」拒諸門外。

藍海單手執刀,施力反向外壓。兩大神兵相互摩擦,產生出陣陣教人為之刺耳牙酸的尖銳噪音。段霹靂渾身骨骼也「格格∼」作響,「天煞」非但不能再前進,反而被緩緩壓了回來。「鬼爪」一寸一寸地逼近敵人,速度雖慢,卻仿佛無論任何事物也不能阻止得了它。藍海冷哂道︰「段霹靂,是我高估了你,抑或你再次低估了我?既然今日我要殺你,那麼當然便會使盡自己所有力量來殺,不達目的,絕不罷休。難道說,你還當真指望可以用這些擠兌的說話來套住我,讓我自動屈居于不利條件嗎?」

「嘿,只是抱個萬一撞撞運氣罷了。你不是那種迂腐的傻瓜,只是個他媽/的偽君子。關于這一點,世上不會有人比我更加清楚的了。」段霹靂強行加催力量抵抗「鬼爪」壓迫,獰笑道︰「真是太可惜了。如果你真是那種高尚傻瓜,那麼我會很高興重新認你作兄弟,然後每天在墳墓前給你上香的。」

藍海面色一沉,喝道︰「再說這些話也已經沒有意義。段霹靂,是你害死那一億二千萬月球人的。現在你感受到了沒有?月球人的痛、月球人的悔、月球人的怒、還有月球人的恨!這所有一切一切,統統都集中在我身上了。如果還沒有的話,那麼現在,你就細心品嘗這些痛悔怒恨的滋味吧!」

磁場轉動,四十重天的強大力量,透過「鬼爪」轟然爆發!活象決堤洪水洶涌沖撞,剛猛絕倫,澎湃無儔!霎時間,段霹靂如遭五雷轟頂,渾身劇震。就連半分抵御抗拒之力沒有,執刀的雙臂反過來被壓上自己胸膛,「天煞」銳利刀刃更緊緊貼向面頰,把段霹靂自己額上的頭發也切斷了上百睫。

擋不住了!段霹靂大驚失色之余心念疾轉,足下腳尖立刻用力點地倒退飛縱,企圖將彼此間的距離遠遠拉開,然後再重整旗鼓。猶如出膛炮彈,段霹靂「咚∼」地撞破牆壁跌出塔樓之外,身體化作一道弧線凌空急墜,速度不可謂不快了。然而他退得快,藍海進得更快。彼此一進一退,彼此間的距離竟然沒能拉開哪怕半寸。「鬼爪」則始終也死死壓在「天煞」刀刃之上,殺勢非但未被消耗,反而因此越積越強。一旦雙方停止運動腳踏實地。無堅不摧的銳烈刀氣立刻就會徹底釋放出去。哪怕「天煞」依舊頂得住,段霹靂血肉之軀也絕對頂不住。被當場一刀兩斷,看來已屬段霹靂不能避免之結局。

沒有什麼精妙招式,也沒有什麼獨門絕學,純粹只依靠凌駕壓倒一切的蠻力,藍海便把主動緊握在手。距離他們著陸還有多久?三秒?一秒?半秒?不管究竟有多久,當他們著陸那一刻,毫無疑問這對同樣繼承了藍國最尊貴,同時更是整個武神時代最古老血脈的兄弟,必將只剩一人——假如沒有其他人打擾。

在場六大武神(天王)全部都有份推動實施「水星計劃」,如果藍海是為了這件事動手殺人的話,其他人又怎麼能夠逃避得了責任?唇亡齒寒!通過剛才對付天火流星的手段,已經看得出段霹靂是在場六大武神(天王)之中實力最強者。如果連他也死了,其他人更加抵擋不住藍海。到時候「鬼爪」揮舞,一刀一個,殺得不要太輕松容易。

「狗雜/種!他是要對我們趕盡殺絕啊!大家一起上,去跟他拼了!姓藍的,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白五世第一個反應過來。他厲聲咆哮狂吼,縱身飛撲躍出,要在半空中攔截藍海。生死關頭,已經不能再作任何保留,也顧不上是否能夠控制了。白五世不顧一切地用上了自己的真正極限,同樣也是磁場轉動四十重天,推動拳頭暴起狂轟。戰意、斗志、殺氣!強烈求生**再加上回歸地球搶奪海虎武神寶座的執念,這一切一切全部高度統一起來,赫然形成了「海虎戰紋」浮現額前。白家第六絕——「海虎爆破拳」!

有人帶頭,其他人登時全體為之如夢初醒。鐵午門不由分說,「龍牙戟」挾三十五萬匹力量月兌手飛擲。戟鋒破空,爆發出急勁尖銳猶如鬼哭的嗚咽怪嘯,從身後急追藍海。另一方面,祖宗基業西方聖國被奪走,西門鳴早就把藍海恨到了骨子里。有其他人在旁邊配合,他正好乘機公報私仇。機會難得,西門鳴悶聲不吭地將左手搭上右臂,豁盡全力射出一發能量劍炮。彈指剎那,驚虹閃電橫空飛躍,和「龍牙戟」相互配合左右夾擊,誓要讓藍海閃不開避不了擋不住,飲恨當場。

三大強者聯手出擊,事前雖無約定,出手時卻暗存默契,聲勢非同小可。然而,藍海根本連抬頭多望他們半眼的興趣亦照樣欠奉。他騰出左手隨意一揮。說時遲那時快,無數道微弱的金色光絲憑空凝現,隨即縱橫交錯,相互糾纏著形成一張巨型光網,赫然籠罩四面八方。

甚至連拳頭打破空氣的聲音都還未來得及爆發傳播,白五世鐵午門西門鳴三人渾身上下同時感覺劇痛攻心,眼前發黑金星亂冒,也不知道究竟中了多少拳和被砸碎了多少根骨頭。身不由己倒退飛跌,當場暈死過去,再也動彈不得。攻勢也是不破自潰。神兵「龍牙戟」失去主人庇護,立刻被藍海的銳利鐵拳「乒乓∼」砸得粉碎,剩下來根本只是漫天細碎金屬破片。

難以形容的速度加上霸道強橫的力量,縱使訣竅再簡單不過,卻具備近乎匪夷所思的威力。這是「極速子彈拳」?!但子彈拳又怎會形成什麼光網的了?不,一切皆有可能!因為「極速子彈拳」乃是簡單實用,大巧若拙的拳術,威力隨使用者本身實力而不斷提升變化。水星破滅,藍海本身力量同樣得以倍數暴增。此時此刻,他利用四十重天力量去推動的子彈拳,破壞力當然和只得二十五重天便屬極限的時候,有著天壤之別了。然而……

一招逼退三名大敵,藍海並沒有什麼勝利的喜悅和自滿,反而略覺詫異。因為在藍海先前的預想之中,把白天高和拿度也一切計算了進去,準備要應付五大武神集中火力的攻勢。但現在,分明只有三種攻擊啊?

完全不假思索,好奇的本能推動藍海,讓他用眼角余光向四周匆匆瞥了兩眼。隨即看見了白天高非但沒有參加動手。反而拼命向後退,看模樣是要臨陣月兌逃了。另一方面,拿度並沒有跟隨白天高撤退逃跑,也沒有沖過來參加動手,反而跳上塔樓,直逼剎暗天。第二戰場,就此以塔樓為舞台,繼續展開。

絕對不是對手!在場六大天王(武神)之中,就只有白天高沒有被自己驟然增強的力量沖暈頭腦,妄以為可以憑借六人合力就擊殺藍海這大敵。只因為回想過往種種,藍海的無敵形象赫然已是刻骨銘心,無法磨滅。故此才一開戰,白天高想的便只有回去找祖父白無邊求援。自己和藍海正面交手?這種荒唐無稽的念頭,他根本連想都沒想過,更不用說身體力行了。

幸好,藍海眼下正全心全意地專注于追殺段霹靂。又有白五世和鐵午門、西門鳴三大高手在旁邊牽制,一時間顯然分不出精神來關心其他事情。白天高此時不退,更要等到什麼時候?為了萬無一失,他吩咐師弟拿度主動向剎暗天出手,自己乘機月兌身,頭也不回地向城堡內撒腿狂奔。

戰場上變化千頭萬緒,繁雜無比。況且統統都被塞在短短的兩、三秒時間之內同時爆發。哪怕絕世強者,始終無法一一分心分身,面面兼顧。藍海分出半力催動「極速子彈拳」,一擊就把白五世和鐵午門西門鳴等三大強者打得重傷暈迷,戰果不可為不輝煌,卻也實在沒有余力再去攔截白天高了。至于拿度……即使很大程度上只是倚靠「創夢者」拔苗助長,但剎暗天在水星破滅以後,同樣也得到了不少好處。要對付一個拿度完全不成問題。故此也用不著藍海替這表佷擔心。

心無旁騖,藍海收斂所有雜念,將本身剩余的力量全部貫注于「鬼爪」之上,厲聲沉喝著向手執「天煞」咬牙死守的段霹靂猛然施壓。兩兄弟一上一下,一進一退,猶如天外流星,向地面急速飛墮。百米距離,眨眼即過。堅實大地和段霹靂的後背相互激烈沖撞,登時引發出一場強烈地震。隆隆轟鳴之中,地面應聲向下坍塌,赫然形成了直接足有百多米寬的一個巨大圓形深坑。

百丈土浪卻隨即沖天而起,呼嘯狂吼著同時向四面八方席卷擴散而去。漫天塵土遮天蔽日,令晴天白晝也變成無星深夜。退無可退,卸無可卸,「鬼爪」將「天煞」反過來狠狠壓上了段霹靂的肌膚。凌厲刀氣切膚割肉,深入見骨。鮮艷血花迫不及待地從斷裂血管當中噴涌飛濺,流淌披面,當場把段霹靂的眉宇五官通通染成殷紅一片。再加上他咬牙切齒的模樣,乍看之下,那相貌赫然無比猙獰,宛如地獄惡鬼。

所謂兵敗如山倒,時已至此,一切掙扎反抗都已經注定只屬徒勞了。然而,段霹靂豈是這樣容易就會認命等死的人?生死關頭,他緊咬牙關拼命催谷力量加持雙臂,要將「鬼爪」向上推開,堅決負隅頑抗到敵。哪怕身體已經被切開成兩半,也決不放棄!而這種行徑,就為藍海制造出了一點小小麻煩,未能在第一時間將段霹靂分尸斬成兩半。

不過,也當真只是微不足道的一點點小麻煩了。藍海嘿聲輕哼著,再度加壓施力。「鬼爪」儼然變得重逾山岳。只听見「喀∼喀∼」連續兩下脆響。段霹靂雙手臂骨全被蠻力壓成了粉碎。他月兌口狂吼,聲音中滿蘊著不甘不忿之情,卻再也沒有力量可以抗拒。「鬼爪」無堅不摧的銳利刀刃隨即實實在在貼上段霹靂皮膚,深深切入他的鼻梁骨,然後在他那張俊美臉龐之上,制造出了第三條傷痕。

劇變橫生,就只在白駒過隙之間!零點零一秒,「咻∼」銳烈破風聲刺耳激射而至。比聲音更快十倍,閃電橫空飛掠,不偏不倚,正中藍海手腕。猶如一頭從地獄最深淵鑽出來的遠古異獸惡狠狠沖擊縱撲,其勢挾風帶雷,強大得抵擋不住更抗拒不了。

完全身不由己,藍海連人帶「鬼爪」一起被沖了出去,被迫和段霹靂兩兩分離。回神凝望,藍海赫然發現自己的右手,正被一頭渾身上下也有熊熊烈火透體燃燒的麒麟凶獸,咬在它那血盤巨口之內死死不放。當然,世上根本不存在什麼麒麟凶獸,藍海所看見的,根本只是強大力量混合凌厲殺氣之後所形成的有形劍氣罷了。而這股劍氣的實質,正是——「阿鼻」!

「阿鼻」既出,「修羅」還會遠麼?說時遲那時快,奔騰咆哮之聲震耳欲聾,另一頭麒麟凶獸如風馳電掣凌空撲噬,目標所及,正是藍海的人頭。千鈞一發!藍海閉目蓄勢,隨即猛然圓睜雙眸,雷霆斷喝。磁場轉動四十重天力量強行遏止住後退沖勢,改為沉身下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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