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神海嘯 第一百八十三章︰大曬冷

作者 ︰ 十二龍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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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海越听下去,眉宇間的神色就越來越凝重。事情已經逐漸地越來越清楚了。但還有非常關鍵的一點,藍海必須親自去將它證實的。既然想到就立刻去做。他越過剎亞邁步上前,站定腳步,凝聲道︰「這段時間里,我和剎加先去了火星,然後又去了月球,長生京號飛船上所有人也都可以為我作證。所以……」

話尤未畢,藍海突然「叱∼」地斷聲大喝,起腳重踏地面,借助那巨大的反作用力快如閃電疾飆沖前。剎亞大驚失色,叫喊道︰「表弟,不要沖動!」伸手想要去抓藍海的衣服,卻終究落後半步,只撈了個空。不過眨眼工夫,藍海已經將自己和鯊家兩兄弟之間的距離拉近至咫尺之遙。白鯊見機甚至比他大哥灰鯊更快,移步換形擋在前面,冷喝道︰「終于忍不住要動手了嗎?好啊,看我挖出你的心肝來活祭三弟!」

口里說話,白鯊手底也沒有絲毫耽擱,立刻催谷起十成力量施展「斷頭道」舉掌橫劈。藍海抬起右臂輕輕一圈一撥,「不動輪回勢」先將「斷頭道」的剛猛勁道消卸化解了小半,隨即借力打力往外一推。白鯊發出去的力量幾乎全部返回到他自己身上,旋即身不由己地被撞得飛了出去。

解決一個礙事的家伙,藍海不假思索地提起左臂,收緊五指捏成鐵拳,「極速子彈拳」爆發出尖銳刺耳的破空呼嘯聲,勢若狂風暴雨地瞄準了灰鯊密集轟下。殺招當前,一心一意要為三弟報仇的灰鯊非但沒有意外,反而求之不得,正中下懷。他厲聲咆哮道︰「你想殺人滅口?有那麼容易嗎?」天武絕學「強速炮拳」轟然爆發,迎頭硬撼地反打過去,半點也不肯退讓。

拳頭對拳頭,以快斗快,持強拼強。彈指剎那,雙方也不知道已經火拼了究竟多少擊。郁悶雷聲滾滾轟鳴,一個接一個一波接一波,就仿佛永遠也不會有結束之時。可是頃刻間雙方又是同時放聲咆哮,將所有力量全部集中起來,化繁為簡地打出了石破天驚的終極一擊。「終極殲滅」再拼「天武巨鯊拳」。

說時遲那時快,強光刺眼欲盲,巨響震耳欲聾,毀滅性的能量海嘯隨著兩大強者這次正面硬撼而被狠狠揪起,將沿路上所遇到的所有東西也統統輾成粉碎。雙方也承受不住那股反震過來的力量,各自順勢向後退開足足一百多步。灰鯊紅了雙眼,強行止住退勢返身再沖上去。藍海卻抬起右手,五指篩張凌空虛按,喝道︰「住手,你不是灰鯊!」

實在太過奇怪的一句說話了。哪怕灰鯊滿腦子都只剩下了要復仇這個念頭,可是剎那間仍然禁不住為之怔了一怔。剎亞乘機插入兩人中間,將彼此分隔了開來。怒道︰「我說過所有人都不準再動手的,你們當我死的嗎?表弟,你究竟是怎麼回事了?」

「大表哥你放心,我只是要試他一試,順便證實自己的某個猜想而已。」藍海頓了頓,凝聲道︰「在‘泰坦尼亞’的礦石采集基地,我和那個灰鯊親自交過了手,他所擁有的力量,便比不上現在這個灰鯊強。而且,那個灰鯊當時已經被我打得只剩下半口氣,即使使用最先進的治療艙,也沒可能在短短二十四小時之內康復,更沒可能力量大增的。所以,要麼現在站在我們面前這個人不是灰鯊,要麼我在礦石采集基地遇到的那個人不是灰鯊。兩個灰鯊之中,肯定有一個是冒牌貨。而既然灰鯊會出現冒牌貨,那麼藍海當然也可以有冒牌貨了。所以,這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陰謀!」

「巧言令色,諸多狡辯,以為我就會相信你們這連篇鬼話,逃避應得的懲罰嗎?」灰鯊對于什麼冒牌貨什麼陰謀的說法嗤之于鼻,完全就是連半個字也听不進去。藍海則冷冷道︰「逃避?你灰鯊還沒有這個資格。我之所以講出真相,完全是為你好,不想讓你不明不白地死于非命罷了。假如你不領情,一定要做個糊涂鬼的話,好啊,盡管放馬過來。明年今日,就是你灰鯊的忌辰!」

「灰鯊,不要沖動。」剎亞接口喝道︰「藍海的話說得很清楚了。這件事里面大有蹊蹺,不是表面看上去那麼簡單的。很可能,是有人想要挑撥我們雙方的關系,由此制造混亂,乘機從中得利啊。咱們還是從長計議,慢慢商量一下再說吧。」

灰鯊和白鯊兩兄弟四只瞳孔里同時綻放出凌厲凶光,白鯊惡狠狠道︰「商量?還有什麼好商量的?難道我三弟被殺死了不是事實嗎?那具尸體是什麼模樣的,剎亞一你也見過了,現在還來廢話說什麼慢慢商量?哈,我知道了!剎亞你這個卑鄙小人,偽君子!口口聲聲說什麼要嚴懲凶手,給我們鯊家一個交代,實際上根本就是營私舞弊,千方百計只想替你的好表弟開月兌罪名,對不對?」

「放你媽/的狗臭屁,我大哥是這樣的人嗎?」剎加率先忍耐不住,插口叫罵道︰「嚴懲凶手?殺人償命?要公道?好啊,那麼我父親母親,再加上我三師叔夫婦合共四個人四條命,又有沒有人給他們賠償,有沒有人給他們公道了?我呸!虧你們居然還好意思這樣義正詞嚴,果然面皮比戰艦的裝甲板還厚啊。」

關于巨鯊當年和剎嚴夫婦、藍海夫婦之間的事,向來就是藍、剎、鯊三家的禁忌話題,大家明爭暗斗盡管明爭暗斗,但都時刻注意著對這個話題絕口不提。可是此時此刻,剎亞怒火上沖,幾乎已經失去了理智。新仇舊恨同時涌上來,什麼都不管不顧了。一開口,就把這條即使經歷二十年歲月沖刷也仍然未能愈合,依舊在不斷滴血的舊傷疤狠狠揭了開來。頃刻之間,在場眾人都是面色大變。剎亞月兌口怒喝道︰「二弟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住嘴!如果你心目中還有我這個大哥的話,就立刻住嘴!」

奪母之仇,殺父之恨,本來就是永遠也不能化解。這番怨氣已經在剎加內心深處埋藏了近二十年,一旦釋放出來,便休想可以再用任何方法壓抑回去。他緊握雙拳,指甲深深刺入掌心也全不覺痛,大聲道︰「住嘴?我為什麼要住嘴了?難道我說得不對嗎?那個真正的殺人凶手現在在哪里?有沒有得到應得的懲罰,有沒有把自己的命賠償出來了?當年的事,難道是我們剎家和藍家理虧嗎?既然不是我們理虧,那麼大哥,我為什麼還要住嘴,為什麼還要放任這群殺人凶手逍遙自在了?」

平心而論,剎加這句問話絕對沒錯。可是世間上的事,往往便不能用簡單的「對」與「錯」去衡量。父母之仇固然不共戴天,然而作為藍國領導人之一,剎亞還需要考慮更多,並不能任情使性,放縱自己去快意恩仇。更加不能因為自己一家的私事,而導致藍國發生內亂。所以除了忍,剎亞又能夠怎麼辦了?可是自己一番苦心,卻連自己的親生兄弟也不能理解自己。霎時間,剎亞只感覺滿腔怒氣無從發泄,登時沖得頭腦火熱。他忍不住轉身回來,對著剎加一巴掌抽過去。

「啪∼」的清脆聲音響徹全場。做大哥的固然沒有催動自己那二十五萬匹,當弟弟的同樣沒有使用半點力量去保護自己。所以這一記耳光,立刻就將剎加半邊臉都抽得高高腫起。他伸手抹抹自己嘴角,「呸∼」地吐出半顆斷牙,冷笑道︰「大哥,一世人兩兄弟,你在顧慮些什麼,難道我還會不知道嗎?可是今時不同往日了。二十五萬匹力量你已經擁有,而老表他同樣也能夠達到這個境界。再加上我和小姨,咱們一家人聯起手來,在藍國里還需要害怕誰了?什麼證據,什麼道理,什麼公平正義,統統都是狗屁!誰個拳頭夠硬,誰個實力夠強,誰就有道理,就是正義!」

剎亞愕然一怔,下意識地抬頭望向藍海。藍海正視著他雙眼,微微點了點頭。剎亞倒抽口涼氣,心中瞬間轉過千百個念頭,不斷推演事情因為這個變化而帶來的各種可能性。剎加則不依不饒,大聲道︰「黑鯊那個人渣,平時就得罪人多稱呼人少,好事不干壞事做盡,藍國上上下下想要他死的人,沒有一萬至少也有七、八千。他死就死了,憑什麼說一定是我們下手?嘿,就算是我們下手,那又怎麼樣?一二三四,鯊家有四個人。一二三四,我們父母再加上老表的父母,恰好也是四個人。一個人賠償一條命,這才叫作公平,才叫做道理啊!大哥,老表,反正咱們剎家藍家和他們鯊家,注定是你死我活不共戴天的了。擇日不如撞日,干脆就先干掉這兩個雜種,然後再去干掉那老色魔,為咱們父母報仇雪恨!」

「好啊好啊好啊,你們終于講出真心話了。」鯊家兩兄弟這時候也徹底豁出去了。灰鯊意態若狂,咆哮道︰「想要滅我們鯊家?你們真有這個本事的話,就盡管來啊。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大家豁出去玩到最大吧!千珠、木葉、黑潮、哥羅、石寧、甲林、甲午、馬段、馬棍,所有曾經對我們鯊家發誓效忠的藍國戰士們,統統都站出來。我們已經沒有退路。所以現在,就是應該戰斗的時候了!」

連串名字不斷從灰鯊口中吐出。一個接一個,無數道人影分別應聲現身。剎亞舉目環顧,赫然看見了不少熟悉的面孔。而藍海雖然因為記憶未曾恢復,並不能完全辨認得出這些人的身份,但他卻能夠感應得到,這些被灰鯊所召喚出來的人,無一例外地全部都擁有十萬匹以上力量,屬于天王級強者。而其中二十多人,更加擁有十五至十六萬匹,力量和當初剛剛降臨大地時的藍海不相上下。顯而易見,鯊家為了替黑鯊復仇,竟是不顧一切,將自己在藍國所擁有的潛勢力全部都拿了出來。用撲克游戲「沙蟹(showhand)」作比喻的話,那就是所謂「曬冷」,一次過押上了所有籌碼。他媽/的一把定生死,不成功,就成仁!

鯊家的龐大潛勢,力分布于藍國國內天南地北。這些天王級強者,各自都有一攤子事要忙,顯然不可能在听見灰鯊召喚之後,方才從四面八方匆忙趕來。顯而易見,鯊家兩兄弟對于是否能夠順利幫三弟黑鯊報仇,根本從一開始已經作好了最壞的打算。這些隸屬鯊家的高手強者們,事先就秘密潛伏在宇宙空港附近,只等灰鯊一聲令下,就能夠立刻跳出來響應。

像藍海和剎亞這種擁有當世極限力量的絕頂強者,能夠名副其實地以一當萬。敵人數量哪怕再多,對于絕頂強者來講照樣毫無意義。只要他們稍微多花上一點時間,那麼即使要將鯊家所有強者統統殺盡,也不過易如反掌。但有些時候,事情就不是這樣簡單的。只要剎亞和藍海開始動手,就等于宣布藍國正式分裂成兩派,內戰開始爆發。事情一旦鬧大,巨鯊天王自然不會地看著自己兩個徒弟敗亡,卻坐視不理。

即使同樣擁有二十五萬匹力量,彼此實力仍舊會存在著有高下分別。巨鯊天王早在三十年前就已經到達了這個境界。三十年下來,底蘊厚重無比,真正實力深不可測。而剎亞能夠達到相同境界,只不過是最近一年之間的事。積累還不夠深厚。如果單打獨斗,剎亞自忖頂多只有三成機會可以取勝。即使再加上藍幫,機會同樣不會超過六成。而除非有八成半以上把握,否則剎亞就寧願繼續等下去,也不願貿然行事。

更何況,戰爭一旦開始,就不能再控制了。它只會越演越烈,直至到最後將所有人也統統卷入旋渦之中。而無論可以笑到最後的究竟是誰,藍國亦肯定會被折騰得元氣大傷,沒有至少五、六十年的休養生息,也休想可以恢復。但剎亞畢生的最高理想,卻就是要帶領藍國建國人民回歸地球,奪取大地的最高統治權,然後再實施「藍夢創世計劃」。所以無論如何,他都不能允許‘內戰’爆發。

諸多念頭在腦海里一閃即逝,剎亞舉臂虛格,將另外兩人檔住,凝聲道︰「表弟,二弟,你們別沖動。沒有我的命令,無論如何也不準先動手。灰鯊白鯊,你們兩個也別沖動。不管何事情,都可以坐下來慢慢商量解決。彼此都是藍國人,無論有任何理由,也不應該自相殘殺的。」

「還有什麼好商量的?既然你包庇自己親戚不肯動手,不肯給我們鯊家一個公道,那麼就由我們自己親手取回這個公道。總而言之,我三弟他絕對不能就這樣白白枉死。」灰鯊咬牙切齒,眼眸內放射出凌厲凶光。他高高舉起右手,厲聲道︰「忠心于我們鯊家的人,準備……」

發號施令的說話才剛剛只講了一半,忽然間,灰鯊就發現自己講不下去了。震天撼地的隆隆轟鳴聲無中生有,迅速將宇宙空港這片空間徹底籠罩遮蔽。無論任何人發出的任何聲音,也統統被它狠狠壓了下去。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立刻就變得滿眼昏黑。在場眾人都下意識地抬頭仰望,赫然只發現頭頂天空處密密麻麻,全被戰斗型飛行翼所佔據。放眼掃過去,其數量絕對能夠上得了五位數。

這成千上萬部戰斗型飛行翼,相互間排列得緊密無比。乍看之下,十足十就活象大片蓋頂烏雲。它越壓越低,從視覺效果而言,就仿佛天將崩塌,在心理層面上所能夠造成的壓力,沉重巨大得簡直難以言喻。當「烏雲」壓到距離地面只剩余不足五十米時,一聲清澈激越的鳳鳴長嘯陡爾扶搖直上,響徹九天。兩道婀娜身影隨之從「烏雲」上縱身躍下,快若天外流星急墜,著陸的時候卻又輕如柳葉,片塵不驚。

當先那名女子留著及耳短發,一身颯爽英姿,正是隸屬于藍家的女天王「秋夜」。她甫戰穩腳步,立刻就「鏘∼」地反手拔刀出鞘,名刀「秋葉風深」寒氣大盛,隨著主人動作而在身前劃出了半個光芒閃爍的圓圈。凜凜殺意,徹底顯露無遺。緊接著,身披一襲紫蘭色戰衣的藍姬也從天而降。她眉宇間滿罩寒霜,放眼向鯊家兄弟以及隸屬于他們的天王強者們橫掃兩眼,冷笑道︰「好威風,好殺氣啊。可是單憑這些廢物,卻還嚇不住我。忠心效忠于我們藍家的戰士們听令。誰敢先動手,立刻就把那雜種狠狠轟成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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