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帝寵後 092 血月•鬧鬼•闖佛塔【手打文字版VIP】

作者 ︰ 維絲

誰也沒有料到鸞衣會發出這樣的疑問,而任誰更沒有想到,這一句話音落下天地驟變!

天,原本是黑白的,宛若水墨。而霹靂橫空而下,每一擊都夾雜了火花四溢,而更為讓人驚訝的是,那火花居然是五色的!

「這是怎麼回事?」灰琊驚訝出聲。

三山兩洞的高手此刻成了沒什麼見識的孩子一樣,每一次驚變都讓他們驚訝非常,但是,他們所遇到的情形,多遇到的東西都是普天之下難得一見的奇觀和寶貝,別說他們活了幾十年,哪怕是更高等級的高手,恐怕幾百年都未曾一見他們這幾日見到的!

黑白中,像是被人涂抹了色彩一樣,慢慢地繽紛了起來,就在幾人的眼皮子地下,眼看著這里的一切成了五色絢爛,他們徹底呆了。

「第二重劍境。」空中低低的不知道是誰在說話,可是明明這一句話音落下,夙苒抬起了頭,一雙玉眸中射出數米長的光芒,直射空中!

萬籟俱靜,而此刻的夙苒好似天神一般,有一種不可褻瀆,不自知敬畏的氣勢。

這是夙苒嗎?

如果這是夙苒,那麼他們算什麼?

所謂的三山兩洞的高手,算什麼呢?

夙苒當然不會知道,因為軒轅劍中的這次對戰,讓三山兩洞的五位高手至此心中多了一個陰影,那就是她。終其一生,五人都對夙苒敬畏有加,奉若神祗。

竹寮之外,天師一人負手而立,望著空中皎潔的月光,微微蹙眉,而那月色似乎會變一般,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更加皎潔起來,恐怕比這世間最無暇的美玉都要美。

而那月色越美,天師的神情越發凝重起來,月慢慢升上了中天,他不禁低低嘆息︰「怎麼,還沒有到?」

不知道說的是誰?

「師兄——」一聲低沉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天師身體微然一顫,急忙轉身而去,神色中難掩焦急︰「止睿!?」

不過是眨眼的瞬間,謖帝便出現在了天師面前,丹鳳眸中是從未有過的動容︰「師兄!」

天師難得如此動容,宛若美玉一般無暇的雙手緊緊握住了謖帝的,心這時才完全放了下來,語氣哽咽︰「好,平安回來就好。」

沒有更多的言語,只是平靜的一句話,謖帝卻紅了眼眶。

「累死老子了!」緊接著趕回來的無刀怒氣沖沖,瞪著天師,「君之然,你又算計老子!那一群不知道從哪里來的混蛋,差點要了我的老命!」

而與此同時,謖帝和天師同時回頭,看向了無刀,天師看到無刀回來,目光中是滿滿的感激,忽然深深地一鞠躬,同時道︰

「多謝無刀師兄出手相助,君之然欠了師兄一個天大的人情,若師兄他日有難,君之然海角天涯,萬死不辭!」

無刀所有的怒氣,所有的不滿,都遏制在君之然這一深鞠躬中!天師何等身份地位,別人不知道,無刀是知道的,昊天府中的君之然,身份是何等的重要。此刻居然,發出了這樣的許諾給自己?!

謖帝,對他很重要吧,否則,怎會如此?

「謝謝無刀師兄,出手相助!」謖帝丹鳳眼中多了一抹感激,同樣深深鞠躬,「我師兄弟承了你大大的人情。」

無刀緊接著受了謖帝一拜,有些尷尬了起來,只是心中不免有些自豪,不過想到了夙苒不禁皺了皺眉頭,身體不禁一顫,那個魔頭一樣的女子,他可是不要再經歷了,急忙搖頭︰

「既然這樣,那無刀倒是真的有一件事情想要謖帝幫忙。」

「哦?」謖帝丹鳳眸一挑,重新恢復了尊貴的帝王本色,笑了,「但凡能做到,絕不推辭!」

無刀模模頭發,嘆息了一聲,看看天師又看看謖帝,低聲道︰「我可不敢和你女人再打了,你讓她饒了我吧,我打不過她——」

謖帝面色狐疑,驚訝地看著無刀︰「無刀師兄可是紫階武王,苒苒再厲害不過是青階武將而已,怎麼會——」

「青階武將個毛線!」說到了這里,無刀立刻炸毛,虎目圓瞪,「早就是藍階武帥了,而且在那個詭異的劍的空間里,老子死活也打不過她,時間她控制,老子打了一年零一天,實在是撐不住了!」

死寂。

謖帝愕然,才不過是幾天的時間,怎麼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他目光看向了天師,詢問。

「女人發起瘋來真可怕!雖然還是個丫頭,可是——」無刀欲哭無淚,看向了那石頭的方向,無奈喃喃道,「我是怕了她了。」

「也許,有什麼誤會。」謖帝沉默片刻,終于開口,「若是苒苒做的不對,師弟先和師兄陪個不是了。」

意思就是說,她愛干嘛干嘛,你有什麼不滿就沖著我來。

無刀愕然,謖帝的意思他怎麼听不出來,可是卻不曾想他居然寵她到了這個地步,真是罕見了。那樣的一個女孩子,謖帝怎麼就看上不松手了?

皓潔的明月忽然染上了一絲的血色,落入了三人的眼中,謖帝和無刀驚訝地看著頭頂的明月,好似玉石上滴落了片片的血跡一般,美的驚人,可是也觸目驚心,無刀心中再次起伏,震驚地看著那血月,一字一句︰

「血月一出,必有妖孽!君之然,謖帝,這——」

風雲出,雨聲必起。

這謖雲居然出了這樣怪異的事情,也太不可思議了!

「接下來的事情恐怕你要有所準備。」天師看著謖帝凝重的面容,一字一句,「夙苒不但是你的王後,也是我的徒弟,我不希望她出任何的意外,否則我不會放過你!」

任重,道遠。

可以預想如果妖月一出,會給謖雲百姓造成多大的恐慌,那時候流言四起,而很大可能夙苒會被中傷!因為偏偏是她出現在謖雲之後,妖月才出現的,大家首先想到的,或者說被人挑唆,那麼殃及的就是夙苒。

她是他的寶貝,絕對不允許有任何人的中傷!絕對不允許!

「我會。」謖帝沒有多華麗的語言,只有簡單的一句肯定,目光深遠。

血月浸染,那一輪原本皎潔如斯的明月,好似跌進了染缸一樣,在瞬間血紅,妖孽,印著三人的臉龐。

「止睿——」一聲輕的不能再輕的聲音傳入了謖帝的耳中,如同一陣風可以吹走,其中包涵著數不清的溫柔還有,說不清道不明的思念。

謖帝的心登時一顫,一種從未有過的觸動從內心深處涌來,毫無預兆,這種感覺讓的呼吸紊亂,氣息不穩,連那妖艷的血月此刻看來都成了美好的,風好似在清唱,空氣中流動著縷縷的清香!

謖帝沒有動,不是不想要回頭看看她,只是他此刻居然不知道該怎樣回頭!下一刻,腰間被一雙柔軟的雙臂纏上,熟悉的觸覺,溫熱的呼吸,還有低低的儂語︰「止睿。」

從未覺得自己的名字被叫出來是如此的好听,如此的讓他心醉。許久之後謖帝方才動動嘴唇︰「苒苒。」

是嘆息,是動容,還是心動?

猛然回身,謖帝毫無顧忌地將哀戚的女子狠狠地揉入自己的懷中,力道大的足以讓雙方都感覺到痛!可是夙苒卻輕輕地笑了,眼角是淚,可是唇邊卻是笑。

她以為她堅強到足以面對一切,事實也是如此,可是在他的懷中,還是不住顫抖。

她以為,周圍的世界很自由,此刻卻覺得,只有在他身邊的時候,才是真正自由。

她以為,要很久才能見到他。

她在軒轅劍中,磨礪了時光,終于在出來的第一眼看到了他。

天師登時窘了臉色,卻不得不悄然退走,只留下了這安靜給這兩人,他們一個歷經生死,一個荏苒了時光,這一刻等的真的是漫長極了。

空中的血月,不知道何時慢慢消退,印著夙苒和謖帝兩人臉龐的,是那一輪皓然明月,如玉盤,鮮靜可愛。

竹寮之內,天師和眾人說起那血月的時候,幾人都是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驚訝,費解,還有思量!

「你說謖雲即將有妖孽現世?」天弄現在還記得夙苒不要命的打法,皺著眉頭,「你的意思是要我們幫忙吧。」

鸞衣蹙緊了眉頭,並不言語,這件事情他們很簡單就能想到和夙苒有關系,天師如此鄭重,必然是要保護夙苒,夙苒來歷成謎,而身份不定,身手和機遇又是如此詭異,被這血月一事牽連也是意想之中的。

驚音傷勢極重,幾乎耗盡了他體內所有內力的比拼讓他此刻臉色慘白,連出聲都有些艱難。

灰琊不言不語,前一刻他們還被夙苒虐的無以倫比,這一刻卻讓他們幫忙,任他們脾氣再好,也心中不滿。

氣氛陡然一片死寂,誰也不開口說話。

「反正我是不會答應的!」鸞衣首先負氣開口,在那個莫名地方的情景她不會忘記,堂堂高手被一個小姑娘逼到了求饒的絕境,丟臉到了極點,可是現在居然讓她去幫忙?

天弄也輕輕地搖了搖頭,師門未必允許,武夷山規矩極多,他要是多停留恐怕必須要申請師門了。

天台天弄皺眉,同樣想起了劍境中的情景,那樣強大的女子,有天師和謖帝的保護,還用的找他們嗎?

無刀猛然一拍桌子,瞪大了眼楮,喝道︰「虧得你們還是高手,難道不記得自己的職責,自己的使命了?怎麼畏首畏尾的!還不如老子痛快,什麼妖孽不妖孽的,老子和他干定了!來一個殺一個,來一雙殺一雙!」

殘音隱隱響起,無刀怒氣沖沖的一句話就將所有人罵了一個遍,是啊,作為高手,在青紇大陸有危險的時候自然要挺身而出,這才是真正的英雄本色,也是高手姿態!

「說的輕巧,血月百年不出,到時候說不定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鸞衣嘟囔。

「鳳裔之洞怎麼會有你這樣的敗類?」無刀听了鸞衣的話,禁不住冷嘲熱諷,「貪生怕死,躲在師父師姐的背後,這就是你們鳳裔之洞的處事方法?英雄哪一個不是歷經大戰風雨,要是簡單就可以當高手當英雄,野雞都可以當鳳凰了!」

「你——」鸞衣臉色一變,她從下就被師父寵著,哪里受過這樣的責難?況且還是被這樣一個男人指著鼻子罵,她可是兩洞的高手,他不過區區三山之一而已!

「蓬萊山雖然不及鳳裔之洞,可是個個都是英雄好漢!」無刀怒目。

「我也參加!」此刻臉色慘白的驚音忽然在這個關口說話了。

只是這一句話卻讓在場的人都變了臉色。天弄和灰琊面面相覷,禁不住出聲︰「你的傷勢!」

驚音的傷勢可是夙苒造成的,況且他現在這個樣子,要怎樣抗擊隨時都會來的妖物?

「不妨事。」驚音強撐著自己坐起來,喘了幾口氣,「無刀師兄說的對,本應該幫忙的,否則我們何必——來謖雲呢?當初不就是為血族嗎?」

血族。

其實也是為了盤古斧,此刻盤古斧沒有出世,倒是牽扯出了這麼多的事情。真是說不清道不明啊。

「是個男人!」無刀一高興猛然一拍驚音的肩膀,卻惹來驚音連連的咳嗽,還有幾乎要倒下的顫抖。

「這——」無刀瞪眼,慌忙移開了手,「這是怎麼回事?怎麼傷成了這樣?」

連天師都訝然了,之前他真的是沒有注意到驚音的傷勢,誰能想到紫階武王居然傷的連說話都困難了!他出聲︰「驚音的傷勢——」

「還不是拜你的寶貝徒弟所賜?」鸞衣冷哼了一聲。

「鸞衣,當初的情況,都有目共睹,如果不是為了救你,驚音根本不會受傷!」天弄皺眉。

「可是,是夙苒雪上加霜!」鸞衣扭頭。

兩人的腳步聲慢慢靠近,隨著眾人的視線,看到了相攜而來的謖帝和夙苒,不得不說,兩人真的很配,相依相偎,好似神仙眷侶。

「對不起。」夙苒真心地道歉,面色尷尬,那時候她的確是沖動了,此刻想來都不可思議,當時候的自己怎麼會那樣的瘋狂戰斗,「這塊烏昇,當我的歉意。」

「誰稀罕——」鸞衣下意識月兌口而出,可是在下一刻卻驚訝地瞪大了眼楮,「烏昇?是血族的良藥,烏昇!你是怎麼弄來的?」

烏昇一出,在場的人除了天師和謖帝,又是一片驚訝。烏昇是恢復內力的奇藥,幾乎是可遇不可求的,夙苒居然有這個東西?

「驚音前輩,對不起。」夙苒雙手奉上烏昇,低頭道,「請原諒夙苒的意氣用事。」

驚音定定神,接受了夙苒的道歉。

夙苒轉頭,看向了天師︰「師父,請您幫助驚音前輩一把好嗎?」

天師的幫助?天弄和灰琊此刻看向驚音,有了幾分的羨慕,天師的功力已經臻至小先天,若是有了天師的幫忙,驚音日後的修煉速度會快不知道多少倍!

天師點頭,單掌推向驚音的後心,一股渾然雄厚的內力,緩緩流入驚音的體內,而同時烏昇入口,事半功倍,不過是小半個時辰的時間,驚音的臉色就已經紅潤了不少,難見之前的蒼白。

「我已經好多了。」驚音聲音低沉,卻氣息穩重,抬頭看天師和夙苒,「受益匪淺,多謝。」

「這是應該的。」夙苒看過在場的人,定定神,開口,「我想這次恐怕大家不想對抗血月而出的妖物,也是不行了。」

「你說什麼?」鸞衣不可思議地看著夙苒。

「這次,不但三山兩洞一府,甚至還需要領玥,三水巔峰高手的幫助,」謖帝看一眼夙苒,「這次的起源,是女媧石。」

女媧石!

另一樣上古神器!

擁有傳說中可以讓人死而復生功能的女媧補天石!

駭人怎麼是一個字可以說的,女媧石!天弄和灰琊的臉色在這一刻,青了,白了,女媧石這幾個字回蕩在腦海中,讓他們不知道怎樣是好。

夙苒擁有上古神器,軒轅劍。血族之中,盤古斧即將出世。而現在,居然說還有女媧石!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你說的是真的,你有什麼憑證?」灰琊感覺自己的呼吸都不是自己的了。

夙苒慢慢地搖頭,說證據還真是沒有,憑著混沌之力的感應,還有軒轅劍的幫忙,她可以確定是女媧石,可是這樣不能作為證據!

「沒有憑證,也敢胡言亂語!」鸞衣對夙苒很有意見。

「我想,夙苒小姐應該是感覺,畢竟她擁有軒轅劍。」驚音皺皺眉頭,然後仔細分析,「而且這血月,其實並不是第一次出現了。」

「你說什麼?」灰琊大驚,「什麼時候還出現過?」

「說來恐怕你們也不信,是在那日那個叫做紫緋的女孩死去的時候。」驚音回想當日,「那時候一抹血色閃過,只是大家都沒有注意而已。」

紫緋,死去的時候。

忽然間夙苒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紫緋的遺體到現在都沒有找到,而在那一夜,又出現了血月,難道說,血月一事和紫緋會有關系?

那麼,如果和紫緋有關系,那麼羽然呢?

「如果從女媧石的作用分析,我也覺得可能性很大。」天師想了想,「也許,是有人想要重生了。」

重生一詞一出,無刀,灰琊和天弄同時想起了一個人來。或者說他已經不能算是人了,因為很多年前他已經死了。

「不會是他吧。」無刀心有戚戚,懷著一絲的僥幸,要是真的是他,那麼可不是小事了。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灰琊嘆息一聲,如果真的是那個人,恐怕才是一場更大的血雨腥風都不為過,蒼生涂炭,白骨江山啊。

夜未央,而人,初靜。

回宮後的第一件事情,夙苒去看了那顆蛋,它在水中好似極為快活,蛋殼一天比一天光潔,而且隱然的藍色光芒,讓她總覺得這個小家伙不簡單。也許,真的是水脈異獸也說不定呢。

「在想什麼?」謖帝抱著夙苒,心疼地看著懷中的女孩,她受傷的事情他知道了,而此刻卻什麼都不能說,關于她的來歷,她的身世完全是一個謎。

只有,只有白澤神獸了。

只是那白澤神獸,和她是什麼關系呢?

「唧唧,唧唧!」某位神寵大人不知道從哪里又冒了出來,夾在夙苒和謖帝的中間,安然地當著大號的電燈泡。

「神寵大人!」夙苒摁摁神寵大人的腦袋,無奈極了,「你想要做什麼?」

「唧唧,唧唧!」神寵大人興奮地蹦來蹦去,好似要引導著夙苒去什麼地方一般。

夙苒和謖帝對視一眼,不由的跟了上去,卻不料神寵大人根本都沒有出寢殿,帶著兩人來到了五重寶塔的面前。

「五重寶塔?」夙苒不解地看著寶塔,不明白神寵大人為什麼要讓他們來這里。

「朕在想,寶塔最後一層金塔中,放置的是什麼。」謖帝想了想,看一眼神寵大人,「朕記得,寶塔之上有鏨刻佛語經綸,妙衣菩薩。」

「嗯,是的。」夙苒不懂,「那又有什麼關系?」

「傳說中,佛語經綸是正義力量的化身,擁有淨化一切邪惡力量的**力,大神通,如果這座寶塔通佛力,那麼朕想,他里面應該有方法對抗血月。」謖帝大膽地猜測,

「一物降一物,萬物相生相克,若是魔出,必然有佛來克。也許,這寶塔出現就是這個道理。」

「唧唧,唧唧。」神寵大人深深點頭,贊同謖帝說的話,這個家伙,總算是說了一句正確的話。

「朕想,闖一闖這個寶塔。」謖帝看著面前的寶塔,丹鳳眸中是看不穿的凝重和堅定,不容置疑,只是在告訴夙苒一個決定。

謖雲是他的,他從不認為作為帝王高高在上,視百姓為螻蟻,享盡榮華富貴,人間尊慕,真正的帝王會用自己的一雙手,守護自己的子民,會用自己的肩膀,撐起一個天下。

而此刻,他多了要守護的人。

無論生死都要守護的人,但是他更想活著,給予他們更強的守護。

謖雲有難,他不能不理,夙苒危險,他要想盡辦法做好一切準備,應對以後的一切腥風血雨,暴雨傾盆。

不悔。

哪怕是再難,他也不悔!

夙苒沉默許久,也不說她在想什麼,也許她知道說什麼也沒用的,只是感覺到謖帝堅定目光的同時,一句話月兌口而出︰「我陪你。」

謖帝愕然,一時間忘記了回答。

他想過夙苒會拒絕,因為畢竟這樣的寶塔,如果進入了誰也不知道會發生怎樣的事情,而且里面的情況可以說是危機各半。他也想過夙苒會同意,然後給他一個安心的微笑,然後目送他進去。

卻不曾想到這樣的情況,她要陪著他。

不論前方怎樣的艱險,可是不過是眨的功夫,他便想到了,勾唇輕笑︰是啊,他的小王後,怎麼會是落了俗套的人?澄淨如水晶,堅硬如同鑽石,溫軟如玉石,可是一顆七竅玲瓏心熠熠生輝,讓他欲罷不能。

「沒道理你丟下我!」夙苒一時間紅了臉色,嗔怪道,「我要跟著你,不管去哪里,你都不能丟下我。」

謖帝心中是滿滿的溫暖,輕輕頷首,夙苒卻不曾想,他會至死不渝地記著這個承諾,不管時光荏苒,歲月無情,始終不離不棄。

「我們進去吧。」謖帝輕輕一句,看向了氣勢威嚴,不動如山的寶塔,那周身的彩繪石雕此刻有一種極致神秘美麗,讓人不禁沉醉。

寶塔八條垂脊,每條垂脊雕刻的龍吞雲吐霧,宛若活靈活現,當兩人靠近寶塔的時候,那八條龍的口中倏然噴射出了煙霧繚繞,頃刻間將大半個寢殿都覆蓋,而在這煙霧之中,是極為冰寒之氣,比之那日楊守刀的萬年寒冰更加寒冷幾分!

「小心!」謖帝拉近夙苒,飛速退後,卻就在此刻八條石龍口中激射出了冰寒之劍,那劍不過寸許,瑩白如玉,從龍口中射出卻以詭異的方式八個方向盡數射向了謖帝和夙苒兩人!

「碎!」謖帝低喝,隨即掌風一動,剛猛的內力將眼前的冰劍盡數碎成了齏粉!

「稀里嘩啦」的碎裂聲響起,八條石龍的口中並沒有再次噴射出冰劍,寢殿中的雲霧慢慢散去,在兩人的面前,五重石塔赫然已經變了模樣。

「不要靠近。」謖帝皺皺眉頭,他們還是太心急了,根本都不曾了解過這座石塔,就貿然而動,現在看來,僅僅是想要靠近它就會自發的攻擊,那麼里面每一重都極度危險。

「我們小看了它。」夙苒定定神,那八條石龍原本無神的眼楮此刻多了一抹五彩之光,好似眨眨眼,它就會飛走一般。

煙霧散盡,夙苒和謖帝看著那座寶塔,不由得苦笑。

「我覺得,應該去找一個人。」夙苒聲音很低,極為不情願。

謖帝默然,事到如今也沒有辦法了,他既然能說清楚寶塔的來歷,恐怕也必然知道的更多,此刻只能找他。

夜幕深深,半開的窗口灑進了點點的月光,而一抹烏雲而過,月光沉寂,空中一片晦暗難當。

好似,有什麼不詳的預兆一般。

風動,紗幔動。

夙苒隨意看去,卻在下一刻瞪大了眼楮,不禁往謖帝懷中縮了縮,謖帝低頭︰「怎麼了?」

夙苒的手指向了窗外的方向,聲音中多了幾分的不可思議︰「那影子——」

謖帝抬眸,望之也是一驚!

那怎麼可以說是影子,分明是鮮血淋灕,衣衫襤褸,披頭散發的‘鬼’一樣!舌頭有十丈長,臉色青白,雙眼無神,一雙胳膊僵直地探向前方,好似沒有靈魂的傀儡!

「啊哈哈哈!」淒厲的笑聲登時傳播向了四面八方,而與此同時皇宮的守衛也被驚動,處處沖來了守衛,那‘鬼’出現在大家面前的時候,好多人驚訝的大呼了起來。

「你殺了我,我回來報仇了!」

……

「我不會讓你好過的——啊哈哈!」

……

「我會每天都纏著你的——」

……

聲聲淒厲,句句帶血,而在夙苒和謖帝走出寢殿大門的時候,那道鬼影詭異地消失不見了!好似從未出現過一般,就這樣消失在眾目睽睽之下!

而與此同時,有人匆忙來報︰「陛下,天牢——鬧鬼!」

謖帝和夙苒同時一怔。

「苒苒,謖帝!」偏偏此刻,一身白衣的天師從遠處而來,神色中難掩異樣,看著周圍的的護衛一愣,「發生什麼事情了?」

「有人膽大包天罷了。」謖帝輕描淡寫,揮手示意侍衛們下去,將來稟報的人留下,看向天師,「你怎麼來了?」

他還沒有通知天師,可是天師卻不請自來,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那里——鬧鬼。」

天師的一句話讓夙苒和謖帝更是難掩驚訝,異口同聲,「你也是?」

「怎麼你們這里也是?」天師掃向了一旁簌簌發抖的侍衛,驚訝,「不會還有別的地方吧。」

「是天牢。」謖帝蹙眉,血月剛出,連皇宮都開始出事了。

「天牢發生什麼事情了?」謖帝問道。

那個侍衛戰戰兢兢,抬頭看向謖帝,只是那眼中驚慌的神態哪怕盡力遏制,也顯露無疑,他結結巴巴︰「陛下——天牢鬧鬼,是羽然的牢房!」

「羽然?」

「是的,我們听到羽然的牢房中有爭吵聲,就去看,可是卻看到了青面獠牙的模樣,他瞬間抓死了四個侍衛,然後煙一樣消失了!之後,羽然的眼神很是怪異,就像是被什麼附身了一般,說——」那侍衛好容易將話說清楚。

「繼續!」

「血月一出,謖雲浩劫,死而復生,白骨人間!」那侍衛說完已經顫抖地拜倒下去。

謖帝吩咐侍衛退下,面色沉靜。許久之後方才道︰「剛剛我和苒苒也看到了一道影子,等到追出來的時候,眾目睽睽之下就消失了。」

天師的面色也極為凝重︰「我也一樣。」

「如果我所料不差,剛剛的情形,應該是同一個時間發生的。」謖帝輕輕道,「這下,要查個清楚了。看到底是誰在背後惹事!」

最後一句話,更多的是凌厲。

敢在皇宮中惹事,其心可誅!

「我看到那個人,像是,」夙苒的臉色有些發白,不管是真是假,驀然發生的這樣的事情,嚇著是必然的,「紫緋。」

謖帝和天師同時看向了夙苒,面色上的驚訝,怎樣也藏不住︰「紫緋?」

「那雙眼楮,真的是一模一樣,而且她瞪著我的時候,那種仇恨和她死前的不甘,也是一模一樣。」夙苒心有余悸,可是搖搖頭卻不可置信。

她不信這個世界有鬼,可是明明紫緋已經死了!怎麼會出現,如果出現,是不是相同的一個人?

同時出現在三個地方,要是真的是有心人,那這樣的計謀也太過可怕!

「雖然,三個地方都出事了,可是還是有一個地方不同的。」謖帝目光灼灼,「我們去天牢!」

天牢是羽然呆的地方,而且是‘鬼’說話最多,也是最詭異的地方,或者那里會有答案。

一行三人同時來到了天牢,夙苒想過羽然會很慘,卻不曾想會這麼慘,曾經驕傲的少女已經沒有了當日的光鮮,灰敗的好似老嫗,肌膚已經干裂,頭發如同枯草一般,衣衫看不出顏色,甚至有一股腐臭的味道。

「她怎麼會成了這個樣子?」夙苒驚愕。

「被廢去內力,就等于是判了死刑,打入天牢三月不過是讓她受夠三個月的折磨而已。」謖帝輕輕嘆息一聲,手攬著夙苒的肩膀,「若不是她三番四次想置你于死地,也不會落得這樣的下場。」

叮鈴桄榔的鎖鏈聲音劃過地面,刺耳無比,听到了聲音的羽然慢慢揚起頭,那原本無焦距的眼神中折射出駭然之光,她狠狠地叫道︰「哈哈,夙苒!你終于來了!」

「哈哈,沒有想到我這輩子還能再見到你!怎樣,紫緋夜里入夢,睡不著吧!」

……

「我死了,你也別好過!紫緋不會放過你的,那個嫉妒可怕的女孩是不會放過你的!可恨我居然走眼了!走眼了!」

三人同時一愣,沒有想到羽然居然自己就說出了他們想要听到的內容。那個‘鬼’,果真是紫緋!

「紫緋她,是死是活?」雖然不抱希望,可是夙苒還是問了出來。

羽然哈哈大笑,淒厲至極︰「哈哈,是死是活?她死在你的手里,你問我,是不相信你,還是不相信她?」

夙苒輕輕嘆息一聲,她就知道不會問出下落的。

「她會纏著你不放,直到把你纏入地獄!」羽然的聲音陰森森的,在昏暗的天牢中,在刑具遍布的地方,有說不出的詭異。

重新回到了寢殿,天師皺皺眉頭︰「我覺得,這一切好像別有目的。」

「像是要掩蓋什麼。」謖帝仔細想過,然後看向了夙苒,「苒苒,你覺得呢?」

「我在想,」夙苒猶豫不決,可是最後還是說了出來,「如果女媧石真的要出世,那麼會有多少人想要據為己有。」

撥雲見日!謖帝眼中猛然一亮︰「對,要是一切的根源,假設是女媧石的話,這一切都有了解釋!既然苒苒能通過特殊的感應知道是女媧石,未必別人不可以。」

這世界上,多的就是能人異士,多的是高手!

「要是這樣的話,事情恐怕比我們想的還要復雜。」天師輕輕嘆息一聲。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夙苒倒是一點都不著急,展顏一笑,「總有解決的辦法,邪不勝正。」

「哈哈,好一個邪不勝正!」天師訝然一笑,「說的對,如果女媧石的出世真的引來了妖魔,那麼自然有正氣抗衡他!」

夙苒和謖帝同時想到了五重寶塔,不禁面面相覷。

就在同時,天師慨然嘆息︰「說道斬妖除魔,恐怕都不及昊天塔了。只是昊天塔這樣的神器,要收復使用幾乎是不可能的。」

昊天塔是昊天府存在的意義,這麼多年,昊天府屹立不倒,可想而知昊天塔是怎樣威嚴和不可觸動的存在。

「要是,另一尊寶塔呢?」謖帝輕輕咳嗽了一聲,「我記得佛語經綸,妙衣觀音,是妖魔的克星,世間應該存在這樣的寶塔。」

「五重寶塔?」天師下意識地月兌口而出,卻微微紅了臉色,那日晚上無法拍下五重寶塔是他的遺憾,哪怕是現在想要也恐怕廢一番功夫了,

「五重寶塔當然好用,也許會比昊天塔更好一些,它曾經是傳說中的佛宗高手合力煉制的,克服妖魔鬼怪,威力絕大。」

謖帝暗中松了一口氣,天師果然對這五重寶塔知道甚多,既然這樣,他們進入五重寶塔的機會,可就大多了。

「是這樣的,」夙苒一本正經地看著天師有些遺憾的臉色,決定撒一個善意的小謊言,「那個寶塔我看上了,所以——止睿幫我弄到了。」

「什麼?」天師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師兄,寶塔在這里,但是好像我們進不去。」謖帝拉著天師來到了寶塔面前,指著垂脊的八條石龍,快速地將之前的情況介紹了一次。

天師沉默良久之後,方才道︰「如果我猜的不錯,這寶塔恐怕是可以通到佛界的。所以才會有這樣的大的攻擊力量,傳說中佛宗防御能力最強,而你們要進入寶塔,就引發了寶塔自身的攻擊。」

居然是這樣?那麼,這寶塔可就真的是難得的寶貝了,居然還可以通向另一個世界!

「冰劍的攻擊,一輪之後就沒有了。」夙苒輕聲,「要是我們繼續靠近,是不是也還會有攻擊?」

「不會,」天師搖搖頭,否定,「寶塔自身的防御攻擊是極為強悍的,如果你們倆真的心存貪念,恐怕絕對不會只有一輪冰劍攻擊而已,它剛剛只是試探你們,再次靠近應該就不會了。」

謖帝和夙苒臉上露出一抹笑容,松了一口氣。

「五重寶塔,恐怕我們最多只能進入二重而已。」天師仔細看過寶塔,想了想,「師父曾經同佛宗長老交好,對佛宗,對這五重寶塔知道的多一些,第一重石塔之內,會是冰火雙劍的連續攻擊。」

天師,謖帝和夙苒同時朝著五重寶塔走去,一步一小心,而走到八條垂脊上的石龍都清楚可以看到的時候,那石龍的眼楮慢慢地開始轉動了,‘ 吧 吧’地發出了聲響。

而與此同時,天師的手中掐動了一個蓮花狀的印結,寶相莊嚴,仿若菩薩在世,那蓮花印結中倏然射出了絲絲的金光,千絲萬縷,精準無誤地朝著石塔大門而去,也同時,有些許的光芒纏繞上了八條垂脊上的石龍。

「——」幾聲不可思議的輕微響動之後,石龍五彩的眼楮合上,再也沒有睜開。

「轟——」的一聲沉重響聲,五重寶塔第一重石門開啟,那黝黑的石塔內部,卻沒有那種陰暗的感覺,卻是一種博大的幽遠和寧靜,讓人身心舒暢。

「這里就是石塔第一重。」天師的聲音傳在石塔內部,激起了一陣陣回音,而隨著那回音響動,周圍輕輕奏起了佛音妙語,溫和澄淨,蕩滌人心。

三人的心前所未有的平靜,好似覺得凡塵若水,此刻如同看到了水中自己的倒影一般,鏡花水月,一念成空。

「小心!」在最放松防備的時候,黑暗中有攻擊雙面夾擊而來,天師首先發覺,冷然提醒。

左邊是冰藍色的冰劍,劍寸許長,在黑暗中發出藍盈盈的光澤,一股股冰寒之氣襲來,而右邊則是火紅色的劍光,在黑暗中尤為耀眼,隨之而來的是灼熱的感覺!

「冰火雙劍!?」

時間已經來不及,這三人中夙苒的劍意最高,劍境也最強,她雙手舉起,並未動用軒轅劍,指若拈花,指尖是絲絲縷縷的金色閃耀,冰火雙劍登時被阻止在三人的身側!

「劍境!」夙苒口中輕輕吐道,隨之玉眸掃過之處,亮起了點點的星光,冰劍越發的幽蘭,而火劍則越加的赤紅!

幽蘭和赤紅同時慢慢地收攏到了夙苒的手中,化作了一把巨大的寶劍,這寶劍幽蘭和赤紅相映生輝,冰火怪異性地交融在一起,劍身閃過銳利的鋒芒。

劍境。曾經夙苒在血族用這一招,同時傷了金劍,太常和赤霄三位少主,威名赫赫,名耀血族!那一次她頭一回用劍境,分寸難以把握,顯顯造成了大禍,而此刻劍境用來,卻是得心應手。

石塔中沒有了聲音,只有點點的星光耀眼,點亮了三人周圍的視線。

「苒苒的劍術,恐怕這世間鮮有人能夠比得上。」謖帝一聲嘆息,剛剛夙苒的手法極快,而且分寸把握的恰到好處,稍微晚一步,或者早一步,絕不會這樣輕松地將冰火雙劍收攏在手。

「看來軒轅劍中,你又有了新突破了。」天師含笑看著夙苒,心中的滿意無以言表。

「還是軒轅劍的功勞最大。」夙苒笑笑,手中的劍並沒有放下,劍境越厲害,劍意越持續久,那麼凝練成的寶劍也時間越長。

「這一重石塔,這樣就算是通過了嗎?」謖帝此刻問了一個關鍵的問題。

「不知道。」天師吐道,隨即補充,「我也是听師尊說過一次,除了冰火雙劍,這里還有什麼,我真的是不知道。」

「那,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謖帝輕輕嘆息,天師知道的已經讓他們少走了很多彎路了,如果不是天師,恐怕他們現在未必進的了石塔。

石塔內部好似很大,三人沿著一個方向慢慢地走著,走了很久也沒有走到盡頭,照理說這個石塔內部,應該是一個圓圈,走一圈過後必然會走到鐵塔的入口處,可是現在看來卻並非如此!

「我們什麼時候才能走到盡頭,這石塔並不大啊!」夙苒走了這麼長的時間都有些郁悶了,不禁嘟囔道。

原本耐心很好的天師此刻也有些郁悶,半晌都找不到異常,此刻卻因為夙苒的一句話豁然開朗︰「對了!」

謖帝輕輕皺眉︰「我們恐怕遇到了所謂的陣法了。」

天師頷首,兩人想到的一樣!夙苒眨眨眼楮,表示不解。

「這座塔,左右不過一米多高,可是我們進入石塔中,卻感覺這石塔足有十幾米,將十幾米的石塔,縮減成一米多高,你覺得會是怎樣?」謖帝耐心地解釋,「或者換句話說,我們的身量絕對高過寶塔,可是卻能走進來,是為什麼?」

「要麼石塔大了,要麼我們縮小了。」夙苒恍然點頭,「但是事實上,我們沒有縮小,那麼換句話來說,就是有人將原本高大的五重寶塔,用絕大的法力壓縮了!」

「這種力量,就是陣法。」對于陣法真正的理解是通過血族的守護陣法的,一個小小的陣法,可以存在千年萬年,將謖雲和血族分開,涇渭分明,這是何等強大的力量。

「所以,既然寶塔本身可以設置陣法,那麼寶塔里面必然是陣法重重,若是所料不差,我們現在應該是陷在了一個陣法中。」天師補充道,順便看了看周圍的情形,「處處不同,可是又處處相同,這個陣法不一般!」

「該怎麼突破這里呢?」謖帝若有所思,丹鳳眼一挑,「也許,破了這個陣法,就可以找到第二重鐵塔的入口處!」

「也許可以試試這樣——」夙苒眸光一亮,手中冰火分明的寶劍就勢從空中劈下!

「轟然」的一聲,如同一層脆弱的白紙被從中斬開,一陣光明亮眼,惹得三人下意識地閉上了眼楮,如夢如幻,身邊忽然「啵」的一聲,出現了無數的水泡,琉璃光彩,美輪美奐。

身體是輕的,呼吸是輕的,甚至感覺靈魂都是輕的。夙苒感覺自己陷入了無邊無際的夢境之中。只是夢中空白一片,什麼都看不到,看不到方向,看不到過去,也看不到未來。

「 !」的一聲巨響,夙苒心口一震,玉眸和上,失去了意識。

「拙!」天師的聲音大如銅鑼,炸響,將夙苒的意識也炸了回來。

緊接著是謖帝焦急的聲音︰「苒苒——」

呼吸縈繞在耳邊,急促而又微亂,夙苒好像覺得自己睡了很長的時間一樣,慢慢地睜開了眼楮,模糊的視線中是焦急的謖帝和天師。

不知道過了多久,夙苒終于清醒了過來︰「我怎麼了?」

「你昏迷了,很久都不醒。是天師的獅子吼才將你震醒的。」謖帝看向夙苒的表情此刻多了幾分的猶豫,還有黯然,「苒苒,你夢中是什麼?」

之前破開那陣法的一劍,也讓三人同時進入夢境之中,看到了自己的過往,還有現在,甚至還有一點未來的情景。夢中的情景讓謖帝心有余悸,他怕夢中的事情在未來真的出現,不禁想問夙苒。

「夢里?」回想那一片空白,夙苒許久不語。

「不想說嗎?」

「我什麼也沒有夢到。」夙苒怔怔地,半晌之後才說出來,可是這話听起來卻那麼像是托詞。

什麼都沒有夢到?

「這是佛宗最著名的過往之境,但凡陷入必定會回憶自己的過往,看到自己的未來。」天師匪夷所思,愕然看著夙苒,「你怎麼會什麼都沒有夢到?」

夙苒仔細想了想,卻還是搖頭,她真的什麼都看不到。過去的自己,一片空白,好似被什麼遮擋住了一般。

「沒關系,既然出來了,那麼就進去下一重鐵塔吧。」天師指著前方不遠處的一抹光線,那是一道鐵門,卻比之前的石門略小一些,赫然便是第二重鐵塔之門。

「也好。」謖帝深深看夙苒一眼,點頭,剛剛想要舉步往前,卻衣袖被揪住,回首是夙苒的有些茫然的表情,任是心中有不舒服,望近這一雙玉眸中,怎樣也怒不起來,輕輕道,「走吧。」

夙苒卻搖搖頭,咬咬嘴唇︰「我——真的什麼都沒夢到!」

謖帝一時怔忪,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斂了丹鳳眸︰「我沒有不相信你,只是——」

只是,害怕。

萬一有一天,你頭也不回地離開,讓我如何是好?找不到你的地方,並不值得留戀。

夙苒不禁低下了頭,卻在瞬間驚訝︰「這是什麼?」

一聲驚呼吸引了謖帝和天師的視線,原本他們以為腳下的路只是路,卻不曾想,地面上刻畫著的居然是佛語經綸!如此珍貴的石塔,可是佛語經綸卻被刻在了腳下?

這太讓人驚訝了。

「我看不懂。」夙苒仔細看過,卻最終還是無奈地搖搖頭,地上的東西好似用的是另外一種語言,根本都沒有接觸過的語言,「像是密碼一樣。」

密碼?

天師倏然抬眸,一雙清逸的雙眸中忽然多了幾抹興奮的色彩︰「對,密碼!找到了!」

「找到什麼?」

「佛宗要義是慈悲,克服妖魔之法一定就是石塔腳下的經文,若是破解了這經文,那麼大概就能夠有應對之法了!」天師雙眼放光,唇角帶笑,發自內心的喜悅,此刻的他仿佛才是一尊慈悲之佛。

「但是,為了避免有心之人破壞,也為了保存這經文,佛宗之人便將經文要義寫成了這樣的密碼,然後將解密之法存入安全之處,只要得到解密之法,那麼就可以破解這石塔的地面的秘密!」謖帝很快也將其中的關鍵理順,皺眉,直指關鍵,

「現在的問題是,這解密之法,在哪里!」

是啊,既然找到了克服妖魔之法的經文,那麼破解之法在哪里?

石塔中,印著謖帝的余音陣陣,可是隨後夙苒卻清晰地指出了答案︰「下一重。」

「你這麼肯定?」天師俊眉微挑,問道。

「反正一切都是猜測和未知,既然我們要繼續走下去,索性就將答案放在下一重好了。」夙苒輕輕一笑,「師父既然說佛宗慈悲,那麼他們必然不會將解密之法放在太遠的地方。」

「好!那我們就去下一重!」

第二重鐵塔比第一重石塔略微小一點,可是那陳墨一般的鐵色光澤,讓人見之好像見到了鐵甲戰神一般,威嚴大氣,而垂脊鎏金塔檐之上,則是綠紅藍三種彩繪,塔身清晰可見三位菩薩,寶相莊嚴,含笑拈花。

明明是慈悲的菩薩,可是夙苒卻覺得好似有一股涼氣從後心冒出,那菩薩的笑容越發的詭異起來,明明是寶塔密封的空間,可是此刻卻有風吹拂過臉頰——

「小心!」這一聲小心是夙苒發出的。

可是已經遲了,縱使是天師和謖帝反應再快也被風刃刮過,一點血腥味逸散在了空氣中,不知道是天師的還是謖帝的。緊接著,鐵器摩擦的聲音響在了耳側,聲音大的連地面都在顫抖!

「這是——」

「謙卑?!趴下!」天師心念一轉,低喝道,「這是守護鐵塔的守護戰將!」

謖帝摁著夙苒的腦袋俯身而下,然後是一道道凌烈的風刃擦著三人的背心簌簌而過!空中只有風刃摩擦空氣的聲響,待到風刃銷聲匿跡,低沉的機械的聲音想起︰

「爾等擅闖鐵塔,死罪!」

電光火石!三人頓覺不好,立刻分散直直退後,夙苒緊貼著是石塔的壁檐,眉頭皺起,看一眼那鐵塔之門,門口赫然是三尊鐵騎戰將!

謖帝和天師也在同時抓住了石塔,那嶙峋的不平恰似三人的心情。

只是一瞬間的功夫!

三尊鐵甲戰將分別尋找上了最近的敵手!一尊武將會著大刀看向了一個角落的夙苒,夙苒閃身避過,那鐵甲戰將的攻擊落了空,刺在了石塔上,卻只听石頭和鐵的鏗擊聲,她一眼看去,並沒有在石塔上看到一絲一毫的劃痕!

驚!

「小心石塔!」夙苒大聲提醒著,卻戰將另一擊而來,那靈活的攻擊方式讓夙苒懷疑這武將體內是不是有一個活人存在,否則怎麼會這樣?夙苒堪堪躲過另一道攻擊,心中一點也不敢放松。

另兩處同時也是傳來了鐵器鏗擊聲,夙苒仔細听著另外兩人的聲音,心中不禁有些焦急,這鐵甲戰將身上不知道有種怎樣的力量,會讓人心急躁,不安。若是還找不到進門的關鍵,那麼他們饒是心境再好,也會被逼瘋的!

快,就是關鍵!

「師父,鐵塔要怎麼才能進去?」夙苒高聲問道。

回答她的只有兵器的交接聲,夙苒故技重施,單手高舉,指若拈花,隨手一招將這里的空氣收攏在了手心處!

呼呼的風聲響起,忽略了別的聲音,甚至連鐵器的鏗擊聲也漸漸不可听見。夙苒的頭腦越來的清晰,隨著周圍的空氣凝聚,她甚至感覺到了一種奇異的佛香從鐵門的縫隙處傳來,一縷一縷地傳入了每個人的鼻翼,包括她眼前的鐵甲戰將!

鐵甲戰將的動作開始緩慢了下來,每一個動作好似都被放慢到了極致,可是夙苒心中的不安卻越來越強烈,再一次的躲閃之下,夙苒的身體貼上了鐵塔周身的菩薩!

「不好!」夙苒暗叫一聲不好,可是卻已經來不及了,慈悲的菩薩靈活地伸出雙手,溫柔地將夙苒緊緊地抱在懷中。

「苒苒!」謖帝一回頭就看到了這樣讓人瞠目結舌的情景,著急之下大喊出聲。

「徒兒!」天師也是猛然一驚。

分明是極慢的動作,可是看在謖帝和天師的眼中卻快如閃電,兩人同時伸手飛速越向了鐵塔塔身的那尊菩薩,夙苒所在!

夙苒好似嬰兒被母親抱在懷中一樣,越抱越緊,而不過是眨眼的空隙,她便消失在了菩薩的懷里,杳無身影!

「苒苒?」謖帝臉色一變,這樣陌生的地方,福禍難測,安危不定,夙苒居然消失在了他眼皮子底下,這怎麼讓他動怒?

「鏗擊——」夙苒一消失,因為夙苒牽動而放緩動作的鐵甲戰將重新開始了攻擊,一刀又一刀精準的砍下!

「師弟小心!」天師手疾眼快,堪堪用自己的湛盧替謖帝擋下了那道致命的攻擊!

可是就這一個緊要的關口,卻是天師以一人之力擋下兩位鐵甲戰將的攻擊!小先天之氣游轉體內,堪堪化解了這當下的危機,謖帝很快就恢復了過來,臉上閃過一絲的歉意,立刻砍過一個鐵甲戰將!

「轟!」不等謖帝和天師再戰,那鐵甲戰將整齊地收了自己的武器,齊齊退後了一大步,「 」的一聲,地面震響。

「這是——」這鐵甲戰將怎麼會忽然停止攻擊?謖帝臉色很不好看,下意識地看向了之前那個菩薩的懷中,可是空空如也,根本沒有夙苒的蹤影。

「只有鐵塔之內有人進去,鐵甲戰將才會停止攻擊的,難道說苒苒已經進入了第二重鐵塔之內?」天師看一眼鐵塔大門處,倏然瞪大,那鐵門居然自己開了!

之前無論如何都無法靠近,無法打開的第二重鐵門,居然開了?

「我們一起進去!」謖帝憂心夙苒,首先直沖鐵門而去。

「轟然!」門口卻好似有一層阻礙一般,直直將謖帝彈射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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