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寵——帝尊邪皇 第九十八章 吾心安處是吾家[文字版VIP]

作者 ︰ 箋秋

陰冷的氣息從身後如驚天巨浪般向他壓來!

如神一樣的男人背後突然展開一對透明的羽翼,強大的氣流把那道陰狠的勁道抵擋在外!

濃烈的冰息遮擋住了視線,輕輕的揮動了一下豐盈巨大的雙翼,看到不遠處摟住悲歌的人,盡是冷漠的眼里閃過不悅。

墨可清一手握著冰元素凝成的長劍,平滑的劍身覆蓋著一層菱形碎片似的冰渣,不停地隨著劍尖掉落在濕潤的地面上。把悲歌護在身後,眼中盛滿了憤怒!

這股憤怒讓覆蓋在她臉上如第二層肌膚的面具碎了一角,那一小片殘骸在掉落的過程中碎裂成粉末,眨眼間就消失不見,墨可清用冰劍指著那個絕對不屬于不歸山脈的人形獸,沉著嗓子怒道︰「請問,你找我的契約獸,有什麼事嗎?」

「你就是悲歌的主人?」視線冷冷的放在她身上,冷哼一聲,道︰「魔導王?我還以為,最低也會是個魔尊,沒想到……」右翼毫不客氣的一扇,卷起的狂風里夾帶了無數顆隨時和尖銳的樹枝,地面都被帶出了一條深深的刻痕!

墨可清從容的瞬間綻開法陣豎起三座冰牆,近六米厚的冰牆絲毫抵不過對方的風暴,冰系的特殊性質在他面前完全不起作用。

眼看風暴就要撞上自己,她的第一反應竟然是轉過身子把悲歌抱在懷里!

千鈞一發之際,隨墨竄到了風暴就要撞上她的縫隙之中,妖紅的法陣幾乎與冰冷蝕骨的火焰同時出現,轟的一下炸開!分秒間把這個地方燒成了一座火焰殿堂!

原本褪去的黑色再次向上蔓延,眸中的死字在火焰的襯托下越發的陰森!

裹在雙手上的火焰有著心跳一樣的節奏,他看著那個把他的火焰完美隔絕掉的人,問︰「你是誰?」

羽翼本身就帶著月華還要柔和的光把他籠罩在內,淡漠的神情神聖而不可褻瀆,隨著他側過臉的動作,耳垂上的骷髏也跟著輕輕搖動,平緩的語調中出現了一點疑惑︰「魂體?」

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離開了自己的本體後,靈魂竟然還能保持得這麼完整。在驚訝對方的存在的同時,他也覺得有些可惜。如果不能解除魔化,這個近乎完美地魂體也會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就消散了吧?或者,會變成一個喪失了本心的危險物,然後開始無休止的殺戮。

見第一危機解除,墨可清松開不再顫抖的悲歌,問︰「受傷了嗎?」通過契約,她感覺到了他的強烈情感。她沒有想到。她的存在,對悲歌竟然是這麼重要?她是不是,要好好反省一下自己了呢?

「主人……?」雙腿還有些發軟的悲歌跪坐到地上,抬著頭看著她,眼淚又不自覺的流了出來,他以為,再也見不到主人了!

不知道為什麼,看到他哭了,她竟然松了口氣。拍拍他的頭,聲音柔柔的︰「看樣子,是沒有傷到。」

「要不要,先回到戒指里?」她感覺對方和悲歌的關系不一般,她還是第一次見到整天懶懶散散的他竟然露出了那樣的表情。眉頭一皺,獸域聖山來的?

悲歌搖了搖頭,拉住她的衣角,說︰「主人,那是……獸域聖山的月君殿下,負責……負責西山眾獸的。月君殿下太強大了,主人,你不要亂來啊。」

負責西山眾獸?倒底,是有多強大呢?

勾唇一笑,二話不說的開始結印,巨大的黑色法陣懸浮在半空,最先出來的是一條小小的鏈子,鏈子似乎有意識似的繞了她脖子兩圈後才停下,然後是細小精致的桿身,最後顯露出來的是半月形的鐮刃!

純黑的武器卷繞著細細碎碎的冰息,刀刃口竟然還有瑩瑩綠光,轉過身看著臉上閃過一絲驚訝的人,笑著解釋道︰「不好意思,我是前陣子剛突破聖魔導進入魔導王,所以,待會兒的力道可能會出現一點偏差,還請前輩見諒。」

月君眼皮一掀,終于睜眼看了墨可清,這個人的態度,怎麼跟之前相差那麼大?前一刻還是一副要置對方于死地的樣子,現在卻成了一幅凡事好商量還特別有禮貌?

如果換做是在人群比較密集的地方,他恐怕會以為是臨時換了個對手吧?

墨可清踩著火焰走到隨墨的身邊,掛在身上的鏈子隨著她的動作發出清脆的踫撞聲,「前輩是對悲歌認我為主的行為很不滿,對嗎?」

「獸域聖山,不需要主人,哪怕是一草一木。」

「是嗎?」漫不經心的搖了搖她在死魂領域用的小道具,閻羅所說的能力就是這個了吧?剛開始她還以為是招幾個死魂到這里來幫她完成任務呢?可是,這把鐮刀她用的很不順手啊……

唉,在實力懸殊巨大的對手面前,或許這把不是很順手的東西能派的上用場。

還有,對悲歌來說,對方的壓力恐怕是可以直接碾碎心髒的力量吧?可是對她沒有一點用處。一是因為這把不屬于這個空間的武器抵消了部分壓力,二是她的內心本來就沒有恐懼,那些對方刻意施加的壓力對她來說也只是比空氣稍微重了那麼一點點而已。

「我覺得,僅僅是你自己不需要,所以才禁制你管轄的眾獸去認主吧?」墨可清溫和的一笑,臉上的面具又碎裂了幾塊。伸手按了按右側碎裂的地方,看樣子,這面具快消失了呢?

「人類,以你現在的等階,根本不需要我動手就可以把你抹殺。」或許是被墨可清說中了藏在心里的東西,月君揮動了一下翅膀,滂沱的巨大壓力在剎那間把四周的樹木全都壓成了碎渣!

墨可清把鐮刀的刀尖輕觸地面,暗元素宛若一條游龍破土而出,瞬間形成一道天然屏障,完美的把對方的力量擋在了屏障之外。

「清兒,他太強了。」自入魔依賴,隨墨第一次皺起了眉,表情也是前所未有的凝重,「他似乎,已經超越了這個界域。可是,為什麼沒有被空間法則排除呢?」

「應該可以說是對方隱藏得太好了,獸域聖山,似乎離那個異界餃接點很近呢?」手緊緊的握著已經虛化的鐮刀,她還是第一次踫到這麼絕對的力量打壓!

對方,倒底是什麼等階呢?連死魂領域的東西都能被他動搖?

「清兒,其實我可以……」

「不可以!」沒等他說完,她就厲聲打斷了他接下來要說的話。在半魔化還沒有解除前,休想亂用超越自身等級的力量!

「可是……」隨墨眉頭又皺緊了幾分,他們現在的能力是不可能戰勝對方的,如果他能用那個技能的話,估計還有一點點希望逃離對方的掌控。這一次,倒底是听清兒的話,還是擅作主張?

就在隨墨在糾結听不听話的問題時,砰的一聲巨響,暗元素所凝結出來的巨大屏障在劇烈的爆破聲中碎成了無數塊不規則的碎片,就連那把鐮刀都跟著碎裂,消失無蹤!

墨可清有點呆滯的看著自己被劃傷的手,這,怎麼可能!

心跳,竟然因為太過詫異而漏了一拍!

死魂領域的東西,怎麼可能會被這個世界的力量摧毀?通過靈魂感知,她在死魂領域中力量形成的初期所塑造出來的鐮刀,並沒有回到它原來的地方,而是,直接碎了!徹底的消失了!

難道,這個世界跟死魂領域是相連的?要不然,怎麼可能就這樣被毀掉?實力懸殊再大,也不可能把那個空間里的東西毀的這麼徹底吧?

看著鮮血不斷的從掌心冒出,此時的她腦袋很混亂,又或者,是從自己來到這個地方開始,就理解錯了嗎?

「我說過,你在我面前,不堪一擊!」看著對方的狼狽,月君勾出冷笑,然後看向跑到墨可清身側,捧著她的手大哭的悲歌。蛇,這樣的冷血生物,竟然也有眼淚?看到悲歌不斷落下的淚水,他眼底的冷意更深了,悲歌的這個主人,必須死!

「主人,是不是很痛?」悲歌覺得他自己好沒用,當主人需要保護的時候,他竟然什麼也做不了!貓兒,貓兒是不是出事了?是因為月君殿下嗎?冰冷的指尖克制不住的顫抖著,如果是因為他的原因,而讓他的伙伴們受到傷害,那麼他……

墨可清拍了拍他肯定在胡思亂想的腦袋,搖了搖頭,說︰「乖,我不痛。悲歌也不要亂想。」輕柔的語調又突然一轉,看著那個還在冷笑的人,她很平靜的稱述著︰「我現在,很生氣。」

她不快的聲音冷到連隨墨都忍不住的挑了挑眉,用眼神詢問著,怎麼了?

她冷冷一笑,「我的東西,只能由我自己親手毀掉!」

就算那個東西是她用不順手而丟放在一邊的,毀掉它的也只能是她!對方的實力強過她又能代表什麼?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他,竟然把她的東西弄壞了!

眼里透著濃重的黑氣,把那雙漂亮的銀灰色都染黑了。手指沾上自己的血液,就著手背畫了個六芒星法陣,理智的把悲歌和隨墨喚到身後站著,臉上本來還碎裂了一道小口子的面具又重新被新的暗元素填滿。

重重的一擊掌,直視前方的人,說出了她從未打算拿出來用的技能︰「黑天王棺!」

憑空而出的巨大棺木直接把對方撞了進去!極強的沖擊力讓內圍的高等級獸獸都驚醒了!外圍與內圍的交界處,發生什麼事了?!

碩da的黑色棺木帶著黑色閃電,靜靜的豎立在森林之中,就好像是一座神聖的墓碑!

就在棺木撞上月君的同時,墨可清就拉起兩人的手直接跑掉了!其實,這並不是真正的黑天王棺,威力已經被她縮到了最小,她現在只要困住對方就好。畢竟,等級確實相差太大。

她連兩成的勝算都沒有,憑什麼跟對方斗?

還有,關于鐮刀的事情……

眼楮眯了眯,松開他們的手讓他們自己跟上,掏出許久沒有用到的大本子,瀟灑的寫上了——獸域聖山!

那個地方,她總有一天會去的!

通過契約關系把蝶兒叫到眾學生休息的地方藏好,讓它暫時在暗中負責保護他們。而她,直接就帶著隨墨和悲歌去了家里。

到了家門外,她並沒有急著去墨逸天的書房,而是轉了方向去了墨家專屬藥師的藥室,充斥著藥香的房間里果然沒有人在。她二話不說的掏出收集好的藥材,然後叫出小赤火,看著那光澤還不錯的爐子,問︰「這個,能煉好嗎?」神火雖然能提高煉藥的效果,可是,爐子也至關重要。

小赤火又是習慣性的哼了哼,點了點她手上的戒指,拖出了個藥爐,說︰「哼,這是我的專屬藥爐,你可不準弄丟了。」傲氣的扭過頭,道︰「煉制解藥需要一點時間,你確定這里安全嗎?」

「這個藥房是最偏僻的,而且藥味重,不會那麼容易就被人發現有人煉藥的。」墨可清把藥材全部交給了小赤火,說︰「我先去見爹爹,讓他不要著急。小赤,解藥就麻煩你了。」

她的時間不多了,必須快點見到爹爹。

「哼,快去吧。一會兒記得叫悲歌這條弱蛇過來接我。」說完就分出一縷小火焰丟到爐子里,然後依次往里面丟著藥材。

本來還在內疚的悲歌頭垂的更低了,如果是以前被別人叫成弱蛇,他肯定會回嘴,只不過現在……嗚嗚嗚!他對不起主人!

墨可清現在沒有多余的精力再去照顧周圍人的想法,只想快點見到爹爹說出自己的計劃。直接幾個閃身就到了書房外,習慣性的敲了敲門,發現沒有人應答後,才小心翼翼的推開門,一看,沒人?去哪里了?

皺著眉頭果斷的走到書桌後面,讓隨墨把門關上,拿起一旁墨漬還沒干的筆,正要用書信的方式告訴爹爹她要傳達的事情時,身後就傳來熟悉的溫暖。

冰冷的手被大大的手掌輕輕握住,頭頂傳來一陣輕嘆,沙啞的聲音帶了些哽咽︰「歡迎……回家。」

明顯消瘦不少的墨逸天從後方把自己的寶貝攬入懷里,真的,長高了呢?

「爹爹,我回來了。」柔柔一笑,把自己的重量往後靠,隨墨見到墨逸天現身的時候,就已經悄悄的退到了屋外,他覺得,清兒需要一個空間,一個可以傾訴和放松的空間。這樣的空間是現在的他還無法給與的,沒有嫉妒沒有不甘心,有的是淡淡的喜悅和……一點點的羨慕。

血紅的眼楮閃過迷惘,他在,羨慕什麼?

不斷沖擊著大腦的暈眩感越來越強烈,急忙攀住墨逸天的手臂,冷靜的說︰「爹爹,關于那個人的解藥,差不多一天的時間就可以做好。到時候,悲歌會把解藥交給你。黑暗教會也請爹爹暫時不要理會,關于雷家,爹爹也不要估計到我那個所謂的朋友。」

「想要成為強者的人,是不需要這種人情帳的。」受傷的手因為她過激的動作而重新裂開了口子,鮮血再次涌出,沒多會兒就把墨逸天的衣物染成了艷麗的緋紅。

再次掐了掐他的手臂,阻止他要說的話,繼續說道︰「爹爹,清兒不會有事,只是體內蓄積的魔力極近衰竭,需要……睡上一覺……」

墨逸天紅著眼楮,把她輕柔的橫抱起來,溫柔的呵護在懷里,看著她連臉上的那詭異的面具都無法掩飾的疲憊,心里更是揪著疼,比刀割還難受!

「你這孩子,怎麼就這麼好強呢?不是說了,有危險的時候,要叫上爹爹的嗎?」回答他的,是她用腦袋輕輕的蹭了蹭他的懷,無奈的嘆了口氣,說道︰「不听爹爹的話,總得听你哥哥的話吧?等他回來,看他怎麼教訓你這個讓人心疼的孩子!」

嘴上一直念叨個不停的人眉宇間盡是擔憂,可是嘴角卻是微微上翹著的,真是,讓人擔心的孩子啊……

不過,回來就好……

把她放到書房中那特制的軟塌上,轉身去拿來了藥箱,又親自的去端了盆水過來,坐在床邊,動作很輕很輕的把她的傷口處理好,滿意的打了個蝴蝶結之後才握住她另一只還很冰冷的小手,順著她冰涼柔軟的發絲,問︰「隨墨,清兒的魔力,為什麼會極近衰竭?」

站在床頭的人眨了眨眼楮,說︰「遇到高手了。」

「就連你也沒辦法應付嗎?」墨逸天皺著眉看向他,先前注意力全放在清兒身上的父親大人終于注意到了隨墨的不同,頭發的顏色,怎麼會變成這樣?

像是知道他的疑惑一樣,隨墨很規矩的解釋著︰「清兒說,我現在步入了半魔的狀態,不可以隨便動用高出自己現在等級的技能。所以,才會沒辦法應付。」

「半魔?」這種事情不是沒听說過,只是,步入半魔的人怎麼會保留這麼清醒的狀態?

隨墨稍稍頷首,看著安然入睡的她,嘴角不自覺的勾起一抹笑痕,說︰「清兒說,我是魂體。」

「或許,找回身體的我,就會有足夠的力量保護好清兒了。請……原諒現在的我。」明明是已經半魔化的人,可是,卻保留著非常清醒的狀態。這種現象,也太奇特了。

墨逸天看著只要把視線放在清兒身上,那雙邪肆的妖瞳就會變得異常柔軟的隨墨,似乎突然間明白了什麼。他不是很在意的笑了笑說︰「今後清兒可能會遇到比現在更大的危機,到時候,就麻煩你了。」

雖然是半魔化,可是卻保留著本心。

而他的本心……

墨逸天看著沉睡的人兒,眼里的溫柔更加濃郁了,他的本心,肯定就是他這個不怎麼听話又好強的女兒吧?

「那個……主人,睡了?」

悲歌弱弱的出現在了墨逸天的腳邊,對于主人的爹爹,他可是很好奇的。雙手毫不避諱的搭在他對上,上身稍稍往前傾,笑道︰「不愧是主人的爹爹,跟主人好像噢!」

尤其是那雙漂亮的眼楮,被這樣的眼楮看著,渾身都覺得暖洋洋的呢!

充滿擔憂的雙眼看向床榻上的人,可憐兮兮的認著錯說︰「對不起啊,主人的爹爹,悲歌沒有保護好主人,還讓主人受傷了……」癟嘴,快哭了。

主人?墨逸天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人形獸?

「你是……清兒的寵物獸?」清兒什麼時候買了人形的寵物獸了?不過看起來,確實很無害。似乎沒什麼攻擊力呢?不過人形獸不是很稀有嗎?怎麼買到的?

「不是啊?悲歌是主人的契約獸。」轉了轉眼珠子,說︰「我的本體是蛇皇噢。還有啊,是我自己跟主人契約的呢!」說到是自己自願契約的,悲歌就一陣自豪。

可是,一想到獸域聖山的月君殿下,他眼中的色彩黯淡了幾分,雖然月君殿下動用了力量,觸動了這個界域的法則會再次回到獸域聖山,可是過不久,等法則平復之後,還會再來的吧?那時候,肯定不會這樣簡單放過主人了吧?還有,喜悅……

怎麼辦?主人現在又陷入沉睡,而喜悅還在罪池,他要怎麼辦?抿了抿唇,他,相信主人。主人醒了後,肯定會听他的訴求的,所以,他會安靜的等主人醒過來,然後再請求主人去獸域聖山,把喜悅救出來!

視線繼續落在沉睡的主人身上,笑臉柔柔的,有主人,真好。

「主人爹爹,再過幾天,其他伙伴應該也會過來吧?對于那個冒充主人的人,我們感到很生氣呢?其實我們有抗議過的,可是主人都不在乎有人冒充她。」下巴擱在自己的手背上,又說︰「主人爹爹其實也很生氣吧?」

契約獸?契約?!召喚師?

無奈的一笑,捏了捏她柔軟的小手,這孩子,總喜歡嚇人。

「還算不上生氣。」墨逸天的笑容突然讓人覺得有點冷︰「如果清兒再不回來,那才會真正的生氣。」

唔……主人和主人爹爹果然很像!

不歸山脈,內外圍的分界點。

玄九纓懶懶的浮在半空,冷冷的看著那一片狼藉。

空氣中,有她的血?

受傷了?

空氣中殘留的氣息讓他蹙眉,這股超越了這個界域的存在,怎麼會出現在這里?難道還有超越了界域法則的存在?而且,還跟她起了沖突?她竟然還活著?

呵,他可不認為,這點輕微的血氣會讓她死掉。再說了,她的驕傲也不允許自己就這麼死了吧?

不過,她去哪里了呢?

雙手環胸,沒想到,課程就這麼簡單的結束了?啊……新玩具不見了,那他,不是又要無聊了?不可以這樣啊……

不高興的皺眉,苦惱的看著坑坑窪窪的地面,眼中閃過一道精光,放在墨家的那個玩具,似乎好幾天都沒動靜了?鶻青在干什麼,怎麼都沒來向他匯報?

此時,冒充墨可清的人正躺在床上不斷shen吟,渾身都長出了青苔似的惡心粘物,一塊一塊大小不一的散布在她衣衫褪盡的身軀上。並不是負責看顧她的人不給她衣服穿,而是她根本就不能穿!

那青苔如果被布料踫到,就會整塊的掉落!可是,不穿衣服又會沒事。這奇怪的病,只要不踫到布料,就沒事。

但是,高燒不斷,偶爾還會咳血,幾乎沒有安穩的睡著過,看顧她的人都覺得驚奇,倒底是什麼樣的信念,才讓她在這種痛苦之下,還堅持了這麼久?有時候明明只剩下一口氣,但沒多會兒她又會恢復平常,粗喘著氣,努力的呼吸著!

似乎,一點也不甘心自己會有這樣的命運!

實際上,意識非常模糊的她確實是不甘心!不甘心自己是別人的棋子,不甘心自己就這樣不堪的死去,她要活下去,找那個害她變成這樣的人報仇!

讓那個人也嘗一嘗她現在所受的痛苦!

有時候像上萬只螞蟻在咬,有時候又像被毒蛇緊緊地捆住!就連教主下的禁制也會響應那些痛苦,嗜心之痛,痛到眼淚都沒有了!虛弱的睜開空洞的雙眼,看著高高的房梁,詭異的笑了,她會活著,一定會活著!

這幾天一直在外面守著的鶻青無奈的看著天空,這被高度封鎖的庭院沒有一絲空隙讓他進去察看發生了什麼?沒有可用的信息,怎麼跟教主交代?雖然,教主說過沒有好玩的消息就不用給他匯報,可是,教主那充滿玩味的笑,在他腦海里是怎麼也揮之不去啊!

那樣邪惡的笑,絕對不是教主大人口中說的沒關系,而是絕對的有關系!教主總喜歡笑著說反話,腦袋不太精明和眼神也不好使的部下都被教主給結果了。

教主現在的注意力都放在那個新玩具上,那他也不能倦怠。

萬一他給的答案沒讓教主滿意,嘴角一抽,他收集的信息絕對會讓教主滿意的!

彼岸花盛開的地方,閻羅正聚精會神的研究著手里的書籍,突然,一白皙的手掌突然按住了那書籍,當他不悅並且覺得那手很熟悉,所以疑惑的抬起頭來的時候,看到熟悉的笑臉, 嚓!腦袋里的某根線斷掉了!

漸漸勾起的嘴角不自然的抖動著︰「咳咳咳咳咳……可清啊?歡迎歡迎……請坐……」說完就開始端茶遞水。

「閻羅,你是不是做了什麼虧心事。」有件事她想要弄清楚,所以她就把一團能量留在那具身子里進行修復,反正以現在的契合度,已經可以讓她進行這種不太負責的融合。

端著茶杯的閻羅規矩的站在她身邊,其實也沒什麼虧心事,只是稍微隱瞞了一點點事情而已啦!可是,為什麼他會這麼緊張?他才是這里的主人啊!他憑什麼怕她啊!

墨可清看著那書籍,隨手一番,里面的圖畫讓她的笑痕僵硬,雙目中冒著火星子看向呼吸停止了的閻羅,道︰「沒想到,日理萬機的閻羅大人竟然這麼閑情逸致,看樣子,作為部下的我,要在那個世界多造點殺孽才行了?」

手接過他手中的杯子,可是沒松開來,而是直接蓋上他的手,然後慢慢收拳,滿意的听到骨頭斷裂的聲音道︰「果然,我在那邊的日子過的太悠閑,所以,您也跟著閑起來了,是吧?」

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怎麼會呢?」

松開鉗制他的手,問︰「說吧。」

「什麼?」閻羅把自己的斷掉的骨頭接好,似乎還打算裝裝傻。

笑容滿滿的一拳打在他胸口上,肋骨直接斷了好幾根,「什麼?」

裝作很痛苦的捂著胸口,神色哀戚的趴在桌子上,順手把那書籍護到懷里,道︰「你這樣的笑容,真讓人懷念啊……」

笑容不變,轉過頭來,讓對方懷念個夠,一拳捶在他腦袋上,力道大得連帶著桌子都跟著碎裂了︰「閻羅,我的脾氣是不是變好了?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你耍了還沒動用力量跟你打上一架?不如,我們現在來練練手好了?很久沒有用拳頭說話,都有點生疏了呢?」

剛自行接好肋骨,又把斷掉的下巴合上的閻羅揉著臉說︰「不要。」

「其實,你應該也猜到了吧?」

「人死後的靈魂歸納到地獄的數量是很多,所以,那個世界自然會跟這里會有一定的聯系,但是……」手捂著下巴,思考了一下,說︰「兩個世界互不干涉,為什麼我的東西在那邊會那麼輕易的就被毀掉?」

閻羅靜靜的看著她,好一會兒才說︰「小清清呀~其實你是不高興別人動了你的東西吧?」

捂嘴偷笑,佔有欲明明很強,可是又裝作一副‘我一點也不在意那東西’的樣子,那種打死也不會在人前承認自己有很強烈的佔有欲,而且,就算被人戳破了,她也會面不改色的編出一大堆理由為自己開月兌的別扭個性,呵呵,真可愛!

當她認定某件東西是自己的就是自己的,不是自己的,她會想法設法讓那東西總有一天變成自己的!煩膩了的東西哪怕對她毫無用處她也會把那些東西收到一個地方不準任何人動。

其實,她這是念舊吧?

抿唇,斜了他一眼,說︰「閻羅,那鐮刀再不濟也可以用來收割彼岸花來做花茶喝,或者用來鏟土都可以,這麼多用的東西你就不覺得壞掉可惜嗎?」

看吧,果然開始瞎編了。

閻羅不否認的點點頭,應和著︰「是啊,可以用來鏟土和收割,可是,你都把它埋進那麼深的土里了,讓我不得不懷疑你話里的可信度。再加上那把鐮刀你就用過一次!」

「那東西不順手。」

「那可以送我啊?」

「你跟它不配。」

「那你送給鬼差啊,好歹它們每天要去不同的地方收割靈魂,引那些迷路的魂體進來。」

「它們配不上它。」

「小清清~你心口不一哦~」賊賊的一笑,有本事還跟他瞎編,他听著。

墨可清危險的眯起眼楮,手一晃,那本厚厚的書籍就出現在了她的手上,她冷笑。

「小清清,如果你對這個感興趣,其實我是可以忍痛割愛的。」肉痛的看著那本即將香消玉損的寶貝,啊……他的心在滴血!

隨手翻到兩個男人抱在一起的那頁,冷哼一聲,說︰「不如,把你送到死魂領域里去,我想他們會很高興。」她管轄的地方絕對是集聚了所有的與眾不同,喜好男色的死魂也不是沒有。有幾個甚至被閻羅迷得不輕,正蠢蠢欲動呢?

閻羅連忙後退好幾大步,確定自己已經跟她保持一個非常安全的距離後才放心的說︰「小清清~你這樣是不對的!」那書里怎麼會有……該死的老判官,怎麼辦事的!

「說,你隱瞞了我什麼!」當著他的面把第一頁的美婦人撕掉,閻羅平時沒什麼愛好,就是喜歡看各種美人。其他幾位看著他,只當他是公子,也只有她知道他還是挺潔身自好的,抱著純欣賞的角度欣賞美人。

照他的原話說是——保持愉快的心情,才能完成堆積如山的工作!

「別別別別撕啊!」心痛啊!那是他讓老判官從其他神那里拿回來的合集啊!嗯……下次讓老判官不要去有龍陽之好的神那里,他只喜歡美人,不喜歡男人!

「說不說?」這下一次撕兩張!反正不是她的,想怎麼毀就怎麼毀!

「說說說!我什麼都說!」連忙撲上去救書,哎呀他的心肝啊!

「其實真的沒什麼,主要原因還是出在你自己身上。」捧著心愛的書,看著她不解的表情,又接著說道︰「你去那邊的時間久了,自然也開始融入那個世界。就好像你要跟你的那具身子進行融合一樣,那個世界對你這個異類也在進行融合。」

「每當你與那具身子的融合度越高,那個世界對你的融合度也就越高。而這些曾經被你創造出來的東西,自然也會因為你的氣息從我這個界域慢慢消失而失去支撐,自然而然的變成一件死物,被你強行召喚過去的它們在那邊就是異類。」

「每個界域都是存在法則的,太過違背當然不行。所以,當它在起到它的作用後,也就會變得非常脆弱,跟那個世界的普通兵器沒什麼兩樣。接下來如果再遇到極大的能量沖擊,它們也只能消失。」

听閻羅講完這些,墨可清沉默了。

想了半天後,她才帶了些無可奈何的開口說道︰「那麼,我倒底屬于哪里呢?」

她本來不屬于那個世界,可是,因為任務要融入那個世界。她在這里待了近萬年,現在卻好似被變相的告知,她其實也不屬于這里。這一刻,她迷惘了,她忽然覺得,她不屬于任何地方。

突然,她覺得心口好痛,好像,很孤獨……

閻羅看著她失去笑容,還染上一抹從來都沒有出現過的悲傷表情時,無奈的重重的嘆了口氣,說︰「你屬于這里,也屬于那個世界。」

「要時刻的記住,你的心在哪里,你就是屬于哪里的。感到不愉快的時候你還是可以到這里來撒氣,也許我說這樣的話會讓你覺得很可笑,但是,不要忘了,這里不止是一個界域,更是你的家,知道嗎?」

「而且,你在那邊,不是也有了讓你心安的,也讓你非常在乎的東西了嗎?」把手按到她的頭上,帶著些寵溺的味道揉了揉,說︰「你以前不是說過嗎?吾心安處是吾家。」

「如果讓你感到不安了,那麼,我道歉。」

墨可清抬頭看著他此刻沒有一絲調笑,反而很溫柔的眼,稍稍的愣了愣,是啊,從什麼時候,她忘了她說過的話?從什麼時候,閻羅成為了她的朋友?並且開始在她面前不顧身份的嬉鬧,讓她可以忘記他尊貴的身份和無法計算的年齡?

他的閱歷要比她多很多,在他面前,她恐怕還只是個孩子吧?當初她剛來到這里的時候,他似乎說過,要收她做他的女兒?

迷惘的臉漸漸的笑開來,溫暖總在身邊,可是她有時候總是會忽略掉。稍稍低下頭讓這個化身為長輩的人繼續寵溺的揉著自己的發,輕柔的說道︰「謝謝。」

「哈哈哈!小清清是不是被閻羅大人迷住了啊?哎呀,好久沒正經過都不習慣了吶!」閻羅亂沒形象的叉腰狂笑,那模樣讓墨可清又是無奈的笑了笑,說︰「果然,還是把你丟到死魂領域里去算了,反正我記得有好幾個死魂幻想你好久了。」

「啊!什麼都可以答應你,就是這個絕對不可以!」迅速跑開,還是很沒形象的大力的揮著手,說︰「吾心安處是吾家,要記住啊!」

身後盛開的彼岸花海映襯著她嘴角溫暖無邊的笑,風給他帶去她清淺的諾言︰「會的……」

閻羅與她的關系,倒底是什麼呢?長輩?師傅?朋友?或者是知己?

無論是什麼,都是無法割舍的吧?

回過身看向那片艷麗的花海,腦海中突然閃過那個總會讓她的心變得很平靜的紅色身影,不自覺的,嘴角的笑加深了幾許,嘆道︰「吾心安處……是吾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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