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寵——帝尊邪皇 第九十一章 半墮成魔!【手打文字版VIP】

作者 ︰ 箋秋

烈火貂很不爽的甩了甩尾巴,抬了抬小巧的下巴,很是孤傲的說︰‘充其量你也就是一只卓越巔峰的草系獸獸,本貂還不放在眼里!’要不是當年主人貪玩,想試一試剛剛創出來的新禁制,這些放在世上都嫌礙事的低等生物還能存活到現在?細尖的鼻子哼出了幾道火星子,被這種生物叫囂,真不爽!

‘倘若這三道石門的禁制同時打開,老子看你怎麼囂張!’

烈火貂加重了火焰濃度,讓緩緩關上的石門瞬間只留有一半的空隙,誰知眼看就要關上的同時,一道細長的青藤猛然竄出,速度快到墨可清根本來不及反映!發現自己被提到了半空的時候,她平靜的眼瞳中閃過一絲不悅,該死的!

‘哈哈哈……!這麼弱小的人類,真能打的破這該死的禁制?’青藤獸慢慢收緊力道,直接讓被它掌控的人吐了口血!‘看看,看看!烈火貂,這就是你主人挑選的人?哈哈哈!這麼弱!老子只要輕輕的收一收手上的力道,她恐怕會變成一團肉渣吧!’

‘青藤獸!’烈火貂一驚,沒想到這垃圾竟然會在最後關頭還有膽子反擊?

這青藤獸的力道因為烈火貂的怒吼更是加重一分,導致被控制住的墨可清忍不住的再次咳出一口血。小心翼翼的呼吸著,努力不牽動身子的起伏。垂眸看著捆綁住自己的青藤,這青藤看起來雖然是光滑一片,實際上在這青藤表面有很多如同倒鉤般的尖刺,她現在,恐怕是體無完膚吧?

就在墨可清自嘲的時候,鮮血的腥甜氣息在灼熱的溫度下變得沉重而濃郁,迅速的彌漫開來,傳到洞外,以及……

第三道石門內,靜心修煉的血紅人影驀然睜開血色雙瞳,妖冶異常的血瞳充斥著弒天的暴戾!

她,受傷了!

不被允許的外來力量觸動了禁制,四道鎖鏈穿破虛空直直將他捆綁住!一道道白色符文像是有意識一樣覆蓋到鐵鎖上,卻怎麼也壓制不住他越來越烈的滂沱氣勢!巨大的能量如暴雨般捶打著地面,巨大的轟隆聲讓石門外的叫囂瞬間凝固!

右眼的妖紋砰然碎裂,一個小小的瑰麗法陣綻放在眼前,瞬間張開無盡吸力將白色符文吸收進去!右手緩緩抬起,鎖鏈相互踫撞出沉悶的響聲,食指一指,以半空作為支點的鎖鏈頂端應聲而碎!

不規則的斷裂碎片被冰冷的火焰包裹,形成一顆顆巨大的火球朝石門狠狠砸去!

塵土飛揚,威壓駭人!就連孤傲的烈火貂都忍不住的壓低了身子,懼怕著在一瞬間動搖了好幾層禁制的紅衣少年!強烈的緋色光芒籠罩著他的全身,就連捆住他的鎖鏈都被包攬在了紅芒之中!四條在半空廢物的鏈條宛如墨色的毒蛇,張牙舞爪的宣告著主人的憤怒!

「是誰……」充滿殺意的暗啞聲音似乎從悠遠的彼端傳來,他懶懶睜著的血瞳沒有一絲光彩,仿佛所有的東西在他眼里都是死物。妖紅的瞳眸轉動了幾下,當他看到半空中的血人時,右眼的妖紋再次碎裂幾分!

青藤獸害怕了!顫抖著想要縮回自己的手,誰知一下子就被那灼熱的鐵鏈鎖住!粗da的青藤被鐵鎖慢慢捆緊,藏在樹皮下的血管漸漸的突顯出來,慢慢脹大,最終抵不過鎖鏈的糾纏,砰的一下來炸開了花!

暗黃的地面上一瞬間被青色的碎肉填滿,一身火紅的他冷著一張臉把那渾身是血的人輕柔的抱在懷里,眼楮卻還是盯著那跟在石縫中來不及縮回去的青藤枝。

再振去一根鎖鏈隨著他的意念把那斷了的青藤枝插jin地底,牢牢的固定住!慢慢的踱步到那石門前,看著凸起的一小圓盤上的紋路,裂開殷紅的唇瓣,勾起極其輕蔑的笑︰「百年青藤獸?草系?」

無光的妖瞳看著那不斷流著暗青血液的巨大傷口,操起一縷火焰丟到那傷口上,撕心裂肺的慘叫讓整個往生崖底都震動了!

站在山洞外的往生抖了抖,別問他為什麼沒進去,要問就問坐在他腦袋上的小草。

當他感覺到不對勁的時候正要沖進去,小草就從不知道什麼地方竄出來,二話不說賞了他一身的玫瑰青藤,把他捆得像一根翠綠色的柱子一樣站在洞口。小藍子怯怯的坐在他肩膀上一直在道歉,小風它們倒是蔑視他一眼,然後飛在半空等消息。

他現在是徹底知道自己當年犯下了的是多麼不可原諒的錯誤,他想,在這世界上,恐怕只有他是下禁制下到不小心把自己的力量都限制住的人吧?

徒弟,為師對不起你!

不過,那紅衣小子還不錯嘛?竟然能撼動十層禁制中的第四層!

被呵護在懷里的墨可清深深的吸了口氣,看著他僵硬的下顎,動了動手指牽動了他的注意力,剛要說出口的話在對上他的眼楮後就什麼也不知道說了。

他的右眼,妖紅的眼瞳竟然凝聚了一個蒼白的死字!詭異的字體深深的刻在血紅之上,什麼也……看不到!他的眼楮里什麼都沒有!沒有喜悅、沒有悲傷、沒有憤怒!就連溢滿的殺氣都是那麼的純粹,純粹到空洞!仿佛,在他眼中,世界是死的,而他,也是死的!

心口的震撼無法用言語來形容,巨大的撞擊讓她的呼吸都失去了原來的節奏,心,有點不舒服,好像有點……痛了?抬起滿是鮮血的手撫上他冰冷的臉頰,她不知道此刻她喉間的哽咽是怎麼回事,這樣的難受讓她現在無法思考。

隨墨……

似乎是感覺到了她的心情,沒有意識的人眨了眨眼,死氣沉沉的眼充滿困惑的看著她,然後溫柔一笑,他僅僅用一條手臂就把她穩穩抱住,另一只手輕柔的把她的臉藏到自己的勁窩。明明很冰冷,卻又溶進了一絲與冰冷極不和諧的溫柔,輕輕的哄到︰「清兒,不怕。」

渾身緊繃充滿戒備的他把自己最脆弱的部位展露給她,讓她感覺著他頸動脈的律dong,墨可清突然覺得很難受的閉上眼楮,她這是……怎麼了?

突然,隨墨身上的暴虐氣息瞬間加重,笑容扭曲而張狂!剩下的兩條鎖鏈把那已經不在流血的青藤枝牢牢鎖住,然後,用盡所有力量似的就把那個東西往外面拖!

本來還是急著突破屏障出來報仇的青藤獸這時候死活也不想出去,一個勁兒的往里面鑽,不,它不要出去!會死的,肯定會死的!

「垃圾!」嗜血的舌勾人的舌忝過下唇,雙眸迸發出的是前所未有的興奮!

他,渴望戰斗!

他,想要毀滅!

烈火貂現在已經渾身顫抖的卷起身子躲在角落,不過它再害怕也不忘把同伴們變成的晶體卷到它身後護著,細尖的耳朵抖了抖,這個人,太可怕了!

雖然無法突破,可是,被白色符文壓制住的他竟然還能動搖第四層禁制,前三層都已經出現了碎裂痕跡!如果,他沒有被符文壓制住,那他……天,它想都不敢想!

他倒底是個怎樣的存在?它是被他喚醒的,所以它多多少少知道他蘊藏的力量是多麼的醇厚,可是,現在,是怎麼回事?難道,他也像主人那樣,把自己的力量封印住了嗎?烈火貂盡可能的把自己的身子卷縮到最小,如果他的力量暴走,受到波及的它肯定會死的!

它想跑出去見主人,可是,照這個人現在的瘋狂程度,只要是活物他都會第一時間抹殺掉吧?烈火貂吐出小小的舌頭,尖牙一咬,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威壓越來越沉重,好難受!不可以暈過去,不可以!它,還要保護伙伴們!

隨墨右眼中的死字隨著他暴虐的心變得更加慘白,那仿佛是硬生生刻上死字的妖紅也越發的濃烈!

最終,青藤獸再也抵抗不了不可違背的力量,極其狼狽的被隨墨強行用蠻力拖了出來!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

第一道封印禁制,破!

一頭巨大的有著青藤似的樹皮,上半身和人類相差無幾,下半身則是樹體的生物狼狽的趴倒在地上!那如死物的鎖鏈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繁衍開來,環環相扣,直接把它壯shuo的身軀再次捆綁!

‘嗷——!’淒厲的慘叫回蕩在山洞中,就連洞外的往生都感到怕怕的蹬蹬蹬的跳幾下,竄到山洞的邊邊上,挑著眉故意露出驚恐表情的他,就像是怕里面突然沖出個什麼東西把他砸死一樣。

‘哈哈哈……第一道破了,那麼,它們也會出來的!’青藤獸可能知道自己就要死在眼前這被巨大鎖鏈纏住的詭異紅衣少年手里,索性拋開那些他帶給它的恐懼得意的叫囂!

黝黑的cu大鎖鏈即刻間毫不猶豫的直接穿透它的胸膛,綠色的血液飛濺,慘叫聲驟然響起,卻換不到他的一絲動容!

青藤獸的血液並不像其他物種的血帶著腥味兒,草系也屬于特殊系,所以,它的血液里夾帶了一縷說不清的清香,只是顏色濃郁粘稠有點難看罷了。正當隨墨再次催動鎖鏈要繼續折磨它的時候,墨可清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襟,道︰「把它留下,有用。」草系,煉藥的助力。

隨墨本是魂體,現在因為被強行打斷修煉而半墮成魔,那右眼的死字就是最好的證明。听閻羅說過,她曾經,也出現過這樣的情形。

听到她說的話後,浮現在心中的命令也隨之撤消,大力又果斷的把被鎖鏈困住的青藤獸,丟到了山洞外,巨大的青色軀體砰的一聲墜落不知道壓壞了多少花花草草!

隨墨還是那樣抱著她,並沒有把她放下去的意思。笑著模模她的頭,說︰「清兒,我沒殺它。」語調輕快,就像是在邀賞。

「嗯,很好。」看著他唯有看向她才會帶了些許情緒的眼楮,心中竟然劃過一抹無奈。要怎樣做,才能把他從半魔的境地拉回來呢?當時,她又是怎樣從半魔的狀態恢復的呢?

風暴似乎平息了,那駭人的威壓也淡去了不少。倦縮著身子的烈火貂小心翼翼的晃動了幾下尾巴,眨了眨水晶似的眼楮,看著那碎裂的石門以及狼藉一片的山洞,再看了看一動不動的抱著主人徒弟的人,猶豫的舌忝了舌忝爪子,最後決定主動出擊。

悄悄的做了幾個深呼吸後,它努力讓自己不失態的站起來,優雅的踱著步子走到他們跟前,弱弱的叫了幾聲後,看著墨可清道︰‘你好,我是往生主人的契約獸,烈火貂,你可以叫我小貂。’

「你好,我是師傅的徒弟,墨可清。」平靜的回著小貂的話,說︰「那個蛋還有你的伙伴們……」她記得戰斗發生前,它有把那些晶石放到某個角落。

‘等你突破屏障出去後,主人會把它們重新喚醒。’舌忝了舌忝爪子,道‘那顆獸蛋自己有意識,你不用太擔心。’

不知道是畏懼著那個無法控制住暴虐殺氣的人,還是因為墨可清是它主人的徒弟,烈火貂的孤傲性子收斂干干淨淨,此時的它哪還是威風凜凜的烈火貂啊,完全是一直貴族小姐的無害小寵物!

烈火貂在隨墨的注視下不由自主的退開了幾步,想了想,說‘雖然不知道你的等階是多少,但以你手上帶的戒指上的鐵鎖數量來看,似乎還不到魔導王?這樣的實力是沒辦法突破屏障的。’

小貂晃了晃絨絨的尾巴,又道‘我出去找主人了。那個綠瑩瑩的湖泊,是可以療傷的。’說完,邁著強裝鎮定的優雅步伐,逃命般的飛竄到了洞外!

還沒等墨可清說什麼,隨墨就直接閃身到了湖泊邊,動作非常小心的把她放下,然後背過身去坐下。墨可清看著他固執的背影,那幾道鐵鎖還纏繞在他的左臂跟雙腿,本來很純粹的紅發現在也從發尾向上蔓延上了墨色。

半魔之體,只靠著本心做出反映。

他似乎,對她是特別的?他的本心,是她?

就如同隨墨給了她全部的信任,所以她的潛意識里的是選擇相信他的。毫不避諱他就在她的幾步外,無視自己的力道會不會把那些已經結痂的傷口扯壞,從容的褪去衣衫,沿著那湖泊邊上的階梯慢慢的走下去,直到翠綠的湖水漫過了肩膀,才停下來。

血色漸漸的從湖中蔓延,然後轉瞬間消失不見,就像是被什麼東西吃掉了一樣。清涼的感覺從被劃傷的地方鑽入傳遍四肢百骸,墨可清舒服的發出了一聲輕嘆。

想到傷口愈合肯定需要一些時間,墨可清索性閉上眼楮假寐,誰料,這一睡,就是半年……

而隨墨,也靜靜的守了半年……

半年後。

崖底的清風依舊伴隨著淡雅的花香,初晨的陽光懶散且吝嗇的沖破屏障,柔柔的撫慰著這安靜的小天地。花海中,一身白衣的往生依舊在跟被鎖鏈鎖著卻不會影響太多動作的青藤獸在對峙,應該是拼命的想要對方的血液,一個是拼命的想要離對方遠一點!

眼高于頂的青藤獸起初是不甘心被馴服,可是在隨墨一次又一次的鞭撻教育下,它變得格外老實。當然,只限于在隨墨面前,至于往生……想到他當年把它封印它還是會咬牙切齒,獸獸最在乎的是什麼?除了力量,那就是自由!

這半年以來被他割去了不少血液,新仇加舊恨,它哪還會降服?礙于隨墨絕對的霸道力量,它是一點外力都不敢使,它現在等于是一個塊頭大,實力等于是剛剛出生的小幼苗,無任何攻擊力的草系獸獸。

慶幸有這些屏障在,這往生也只是個一點力量都沒有的普通人類,身高上的絕對優勢讓青藤獸更是不把對方放在眼里。

那些飛在半空的元素精靈體沒什麼興趣的看著一人一獸的追逐游戲,基本每天都要上演一次,怎麼都不會膩?

帶了些濕氣的吹亂了站在陡峭石壁上那棵畸形巨樹頂端的人的衣擺,從遠處望去,就像是一朵不斷綻放異彩的妖花。

身上依舊綁著鎖鏈的他雙手無力的垂放在身側,稍稍低垂著頭,死寂的眼里除了右眼里那個似乎永遠也抹不去的蒼白死字以外,什麼也沒有。空洞的讓人害怕。

木然的站在樹梢迎風而立,原本只是發尾染上了黑色,現在,那詭異的黑色已經覆蓋了紅發的一半。讓他的頭發上一部分還是那純粹的紅,從肩胛處下面一點點的部分是由紅到墨黑的漸變色。看似協調,卻又不協調。詭異到讓人不敢再妄看第二眼!

風吹動三條鎖鏈造成清脆而又有點沉悶的聲響,就像是前來收割亡魂的地獄使者身上的佩鈴所發出的聲音,讓人不寒而栗!靜立不動的他像是被這踫撞聲拉回了神智一般,死寂的眼里慢慢的浮上一抹茫然,抬起左手,看著空蕩蕩的手臂,是誰,不見了?

他站立在風中,安靜又茫然的思考著,那垂首看著自己空蕩蕩的懷抱的模樣,讓人心疼……

原本綠如翡翠的湖泊現在已經變得有些透明,淺綠色絲帶狀的東西包裹著位于湖中央的縴細人兒,她那頭純黑的墨發以為那絲帶狀的東西泛著點點青芒,隨著她發絲的涌動,一股巨大的洪流破體而出,直沖雲霄!

直接撼動了第五層禁制!

本來已經在封印禁制中沉睡的獸獸們受到了強悍的能量波動而相繼醒來,逐漸恢復意識的它們暗自慶幸,摩拳擦掌的等著這個有用巨大能量的人破了這些鬼禁制,放它們自由!

青藤獸那一戰,雖然它們不知道具體過程,但從青藤獸那淒厲的慘叫它們就收起了原本想要報復的心。那家伙好歹也是卓越巔峰,它的戰斗並沒有維持多久就那般淒慘,誰還會那麼笨的去踫釘子?對方顯然比青藤獸高出了不知道多少個等級!

在絕對的力量面前,它們絲毫不介意被關在黑屋子里有多長時間,如果有活路給你選,誰還會去找死路走?而且這半年來,總能听到青藤獸那淒厲的慘叫和不滿的怒吼,想來想去,它們覺得,只要能出去,重新獲得自由就好。受盡虐待還不讓死掉,多可怕啊!

強勢的綠色光柱穩固的矗立在拒絕一切外力的空間里久久不散,那些禁制在此刻似乎都成了泡影、虛談!

聞聲趕來的往生和他的元素體們神情都有些呆滯的看著那仿佛被吸干了的湖泊,然後順著那光柱底部慢慢延伸拓展開的暗光抬起頭,濃烈的黑色形成一條無比猙獰的巨龍!純紅的雙目就像被鮮血染過的寶石!

修長有力的龍身盤繞在綠色光柱上,然後融入光柱,接著,蔓延,吞噬!

墨可清雙目緊閉,知道有人來了也沒有停止自己吞噬的節奏,很沉著的感應著純綠色的元素力,那朵青澀的青蓮含苞待放的懸浮在她的體內,這就是湖泊的本源吧?很純的綠色元素力,這是,木系?

暗元素擬化成猙獰霸氣的黑龍漸漸填充了整個綠色光柱,等到全部被它染黑後,才形成龍卷風狀,跟著像是一條黑絲一樣卷入她的心口!

等那充滿能量暴風漸漸平息,余波卻久久不散!

看著空氣中殘留著的暗元素,墨可清抬起雙手,一顆半大不小的黑色透明球體出現在了雙手中央,那些還漂浮在半空的暗元素像是找到了隊伍一樣連忙朝黑色球體靠攏,不一會兒,透明球體中就出現了一朵不是很穩定的小小能量團。

像流水般靜靜的淌著,卻又像一個完整的固體,只是表面非常光滑,在光的作用下,才會讓人產生一種仿若流水的錯覺。

墨可清隨心所欲的往里面繼續填充著暗元素,哪怕是那能量體出現了一個雛形後她也沒有停下填充,直到它的翅膀凝結出來,然後是四肢、五官,最後是懵懵懂懂的睜開緋紅的雙眼……

元素精靈體!?

在一旁一直保持安靜的往生倒吸一口氣,他徒弟……倒底是怎麼回事!半年沒動靜,一動起來就讓他驚悚一把!

往生的元素精靈體里最為成熟穩重的小草雙手抱胸,永遠半斂著的眼楮此刻也透著驚訝,它其實是生生最後一個擬化出來的,所以它並不清楚它們是如何誕生的,現在,當它親眼看到,腦袋里竟然,有點空白?感覺……好神奇?

暗元素精靈體揮動了下像幾根骨刺一樣組成的翅膀,緋紅的雙眼直直的盯著把它創造出來的人,然後一言不發的飛到她的肩膀上坐下。或許是因為它最多也就一個巴掌那麼大,所以它那冷漠且不苟言笑的模樣竟有一種另類的可愛。

當它看到不遠處那一排和它差不多,但是在外型上又有點出入的元素精靈體,漠然的眼中沒有任何情緒,仿佛是沒看見一樣收回視線,小小的手揪住墨可清的發,提醒她接下來要做的事情。

墨可清轉動了一下手腕,又扭了扭脖子,不知不覺間,靈魂融合的非常順利。開始她只當睡一覺療傷的,沒想到就那樣順其自然的進行了靈魂融合。看著自己的手掌,似乎,比原來的要大了點點?就連剛才動用暗元素的時候,曾經的堵塞感也減輕了很多。

歪頭看著往生,笑著打了招呼後,才對暗元素體說道︰「以後,你就叫小暗吧?」溫溫的眼瞳里閃過一絲玩味,看著似乎開始有點抓狂的暗元素,笑意就變得更濃了。

輕點足尖,輕松的躍到了往生的跟前,問︰「師傅,隨墨呢?」

被這麼一問,往生本來還很高興的臉一垮,很不滿的數落︰「徒弟啊!你在水里睡了半年開口第一句話就是問那妖孽小子在哪?怎麼就不關心你師傅老人家過得好不好?身體健不健康?有沒有好好吃飯?」

往生很不服氣的雙手叉腰,抬起頭看著長高了些的墨可清,又很不高興的說︰「徒弟,你是不是長高了?」

其實,墨可清的變化並沒有很大,只是往生他自己的身高……永遠就那樣。

墨可清笑而不答,只是繼續要著自己想要知道的答案︰「師傅,現在為徒體內的暗元素並不是很听話,你也知道元素有一定幾率會影響到持有者的性格和擾亂持有者的某些習慣。」

「嗯?」這點他是知道,有什麼問題嗎?

「所以……師傅的答非所問讓為徒心里不是很舒服。」無害的笑了笑,經過半年的融合時間,她的外貌也稍稍有了點小變化,變得更加聖潔了。

宛若月兌胎換骨一樣,不僅僅是個頭比半年前要高上那麼一點點,皮膚也比以前健康紅潤,眉眼間盡是暖人心脾的溫柔,就連舉手投足之間,都會讓你覺得風華無限,渾然天成的親和力以及溫雅的氣質讓人想要親近,卻不會心生歹念。

就像是要證明她說的不是假話一樣,端坐在她肩上的小小暗元素體鼓動了一下翅膀,尖銳的殺氣毫不吝嗇的瞬間擴散!

空氣,在一瞬間凍結!

「喂!新來的,你很囂張噢?」受不了對方無禮的挑釁,一直沒有現身的小風暴卷起一股旋風出現在了高高的半空,雙手抱胸的俯視著暗元素體,不要以為是能夠吞噬一切的暗元素它就會怕!在往生崖底,它們才是主人!

暗元素危險的眯了眯眼楮,翅膀再次動了動,似乎是在想著怎樣把對方吃掉。

墨可清笑了笑,說︰「暗龍,那是師傅的元素精靈體,不可以吃。」

被正式冠上名字的暗元素顯然很滿意這個充滿霸氣的名字,心情不錯的收斂的氣勢,抱著她的一小撮頭發懶懶的蹭了蹭,這個名字,它喜歡。

听到墨可清給暗元素冠上的名字,往生一臉糾結的指著那巴掌大的小東西,道︰「徒弟啊,你不覺得它叫小黑更合適?」

抬手安撫著听了對方不尊重的命名後變得有點暴躁的暗龍,看著遠處借著石壁上的凸起點,快速跳躍過來的緋紅人影,道︰「沒文化,真可怕。師傅,請不要拿你讓人感到羞愧的取名能力出來丟人好嗎?」

小黑?

虧他說的出口,那一副听到暗龍的名字後一臉驚悚的模樣,真讓她有些手癢。

「徒弟,半年沒見,你真不掛念為師?!」

「師傅,請您告訴為徒睡著了要怎麼掛念?」很抱歉她用了半年的時間進行融合,如果之前按十成來計算,那麼那時候最多也就融合了兩成,現在……三成多一點?應該是三成多一點吧?畢竟,長高了一點點。

似乎想到了什麼,本來還有點小郁悶的往生笑開了臉,問︰「徒弟啊,為師發現你是暗系魔法師呢?」多特殊多稀有的系別啊,一萬個人里面還不見有這麼一個暗系的!他這徒弟,墜崖墜的好啊!

「兼冰系。」淡淡的告訴臉部表情僵硬了一下的往生︰「現在,或許應該可以加一個木系?算算,我好像不小心變成了三系魔法師了?」食指點住下巴,似乎很認真的思考著自己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什麼叫加一個木系?」竟然還用不小心來形容……

「就是……以前沒有的能力現在有了?」應該可以這樣解釋吧?

「等等,照你之前的說法,歸納起來,你是三系魔法師兼召喚師?而且還是煉藥師?!」就像是沒見過多職業人士一樣,往生一個大跨步閃到自家徒弟面前,道︰「徒弟,你好厲害!出去記得要經常把為師的名號掛在嘴上,這樣為師多多少少也能沾點光了!」

毫不留情的屈指彈了下他光潔的腦門,淡定的說︰「師傅,你可以再虛偽一點。」他一堆的獸獸,一堆的元素精靈體,一堆的藥典加一堆的煉器書籍,這代表什麼?答案很明顯,不是嗎?

召喚師、元素師、煉藥師以及煉器師都被他佔滿了,還故作一臉崇拜的看著她,怎麼辦?手又癢了。另外,她一點也不認為她厲害,如果真的厲害,她也不會受制于這往生崖底這麼久。

不知道哥哥和爹爹他們怎麼樣了?黑暗教會……這樣的威脅放任在外,總讓她有些不舒服,總覺得他們會做些什麼事情?

還有,他叫她以後出去把他的名號掛嘴邊,不就是怕有些人知道她的天賦後對她不利嗎?這樣的保護方式還真讓人覺得有些別扭。她才不信把他的名號說出去會得到一定的幫助或者利益,她反倒覺得爆出他的名號,她肯定會惹來不少的麻煩!

一個人的名氣太大,無論做什麼事,不分好壞,總會有人將其視為仇敵!沒有為什麼,只是嫉妒,只為利益。而且殺死名氣大的人,那是成名的唯一捷徑,至少,她是這麼認為的。

當自己的名氣被推到一個頂點,無論是流芳百年還是臭名昭著,金錢榮譽什麼的都會接踵而至,誰不會喜歡?誰又會拒絕?

而且,絕大部分的人都會為了一個叫虛榮心的東西爭得你死我活,頭破血流。至今,她都不是很明白那些人為什麼要爭,坐在最高的位置,真的有那麼好嗎?她倒是一點愉悅感都沒有。

最主要的是,世界上總有那麼些傻子去挑戰與自己實力懸殊太大的人,落到一個死的下場還要親朋好友為其報仇。實在是幼稚的可以。

所以說,她討厭麻煩。能忽略的就忽略,被她忽略的東西如果非要引起她的‘重視’,她要麼不殺,要殺就殺一窩!絕不放過任何一個可能成為威脅的東西存在,她也絕不會給野草有再生的機會!

往生看著她似乎是想到什麼好玩的事情一樣的陰險又溫和的詭異笑痕,那些要反駁她的話也暫時的梗在喉頭,‘找麻煩’,也是要分時間的。

「師傅,煉藥賺錢還是煉器賺錢?」這就是天才嗎?思維總是跳的比平常人快。就是因為她思維跳的太快,讓那個陷在她笑容里的人半天沒反映。一直乖乖飛在半空的幾只小東西看不下去的選擇站出來說話。

小赤火還是那臭臭的語調︰「哼,當然是煉藥!」因為是它負責的,只要它想,就沒有煉不成功的丹藥。當然,藥材必須是上上品。

「煉器也很賺錢的啦!煉器只要一些礦石什麼的就好了,哪像煉藥呀,還要搜集各種有名字和沒有名字的雜草草!」小金火對小赤火做著鬼臉,休想丟下它一個去玩!它要要一起玩的啦!

「哼,是藥材不是雜草!」小赤火很不滿對方把它喜歡的藥材說成雜草,所以決定反擊︰「哼!我這里有煉藥的爐子,還有一堆用不完的藥材。你呢?煉器爐都沒有,還說煉器好?有材料又怎樣,還不是一團廢火?」

小赤火很藐視的翻了個白眼給小金火,說實話是沒有錯,可是,實話有時候太傷人。

「嗚嗚……小赤你這個墳蛋!人家沒有爐子,那你家爐子借人家用一下啦!」很顯然,再傷人的實話在小金火面前都會變成不痛不癢的空氣。或許是它天生對這方面免疫。

轉過身去的小赤火顯然沒打算搭理這說胡話的伙伴,煉器的爐子硬度跟它煉藥爐的硬度完全不在一個檔次行不行?哼,這個白痴!

隨著風的降臨,一道冷冽的馥郁花香打斷了他們的談話,墨可清自然的伸手迎接從半空而至的人的手,從他冰涼的指尖傳來的孤獨讓她的笑淡化了積分,在看到他那變得獨特的長發後,眉頭輕輕一皺,卻也沒說什麼。

或許是魂體半魔的原因,現在的隨墨比墨可清足足高出了一個頭,像某種動物一樣湊到她身邊,下巴擱到她的發頂蹭了蹭,用沒有什麼起伏的音調說︰「回來了。」美目半斂,看著滿滿的懷抱,高興的笑了。

「徒弟啊……」往生賊兮兮的揮揮手,想要把自家徒弟從那個喜怒無常的家伙懷里騙出來,可惜……

隨墨抬眸,掛在他手臂上的鎖鏈有意識似的晃動了幾下,四周的溫度漸漸升高,這個人想要從他懷里奪走她,殺……

抬手捏住快要殺氣四溢的人的臉,雖然她是信任他的,而且這殺氣不是針對她的,可是,這種緊貼著肌膚的距離,已經快要突破了她的警戒線,她從來沒有允許這樣危險的存在出現在她的半米範圍內。絕對,不可以,她擔心,她會忍不住……

「隨墨,那是師傅,把殺氣收回來。」

「可是,他要從我身邊奪走你。誰要從我身邊把你帶走,誰就死!」沒有平仄起伏的聲音有些死板,可是還是能讓人听出他前一句的可憐兮兮和後一句的殘忍殺意!

不自覺後退好幾步的往生嘴角猛抽了幾下,他剛才……只是叫了一下他徒弟而已,有必要這樣嗎?他現在是沒有一點自保能力的,所以,他有多遠還是躲多遠吧!

「總之,他是師傅,不可以殺死。」感覺到擱在她腰間的手臂環緊了一點,于是考慮了一下,說︰「雖然不能殺死,不過可以輕輕的打幾下。」

「輕輕的?」似乎有點不能理解‘輕輕的’是什麼樣的力度,直接隨意的揮動了一下鎖鏈……

砰的一聲巨響讓山谷都受到驚嚇抖了好幾次,大大小小的碎石爭先恐後的從高空墜落!

濕濡的塵土帶著無數的草屑和花瓣濺起一道三米多高的浪潮!砰砰砰的糟亂巨響維持了好一會兒才逐漸平息,等塵土全部落下,出現在眼前的那一道深深的裂痕讓往生一下子就憔悴了,只听那妖孽少年還是用那沒有什麼起伏的聲音,帶了些懵懂的問著懷里看似縴弱的少女︰「清兒,這個,輕輕的。」

墨可清表情淡淡的看著那好似地震過後的裂痕,又看了看臉色不是很好的往生,然後考慮了一下隨墨現在的狀態,捂著嘴沉思了一下後才拍拍隨墨的手臂,說︰「嗯,以後想要打人的話,用這種‘輕輕的’,也就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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