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明 第002章 小人物的盤算

作者 ︰ 陰陽鏡

更新時間︰2012-07-24

桂平城外站了不少有品有級,有頭有臉的官員和士紳,畢竟他們是早早就收到消息,得知林子默和趙文軒會在今日入城。士紳們沒有異常的感覺,權且當是對官員正常的迎來送往。早就有了經驗的他們,提前就準備好了禮物,而平南城內的逐級官吏們卻是提心吊膽,知道即將到任的知府大人不是善茬,雙耳里面早就听到了關于林子默的不少傳聞。

受到上任知府罪過牽連的他們,還不知道新任知府會如何處理和安排,畢竟省府衙門內的風聲早就吹到了他們的耳朵里面。他們的罪過是由新到任的知府來親自發落。各自都不想被他人當成打擊和報復的墊腳石,更加不想被別人算計而丟掉了吃飯的家伙,于是暗地里也是準備了豐厚的禮物,只等林子默一上任,就找機會送出去。

林子默一行人是剛剛進入桂平縣境內,就已然有官吏們站在碑界處等候。他們中既有不得志,想要投機取巧又有受到同僚排擠的人,而目的就是想提前一步向新任知府表明忠心,渴望成為林子默的人,才能好升官,好撈官位中的肥缺,好發大財。

各懷鬼胎的他們是一見到下了馬的林子默和趙文軒,就急匆匆地趕上去見禮。兄弟二人只是簡簡單單和他們寒暄和客套了一番,然後再重新上馬繼續趕路。跟了上來的他們,一個個是想方設法的在林子默的面前討好賣乖,還有就是假裝不經意的中傷和打擊其他人。

早就有心理準備的林子默,相信這府衙所在地的桂平城可就要比平南城的情況復雜許多,畢竟住在「市區」的大戶和官吏們可就要比住在「縣上」的大戶和官吏們更加有身家和關系。若是他想收拾他們中任何一個有頭有臉的人,不可能如同過去那一般容易了。

在沒有搞清楚具體的情況之前,不動聲色的林子默,安安靜靜地听這一幫子小丑們傳遞給自己需要知道的消息。他會進行匯總,甄別,篩選出有用的消息為自己所用。一千多人的隊伍就這樣浩浩蕩蕩地前行,沒有再中途停留,直接就趕到了桂平城外。

兄弟二人是再一次和這里有頭有臉的各級人物寒暄和客套了一番。急于換防的趙文軒沒有一直陪同在林子默的身旁,而是找到外省率兵趕來,臨時駐防的千戶進行相關的城防交接。對方完全沒有賴在這里不走的意思,畢竟此處可不是他們的地盤,沒有了根基和保證,想要干起敲詐和勒索好處的事情都不敢,所以很識相的就和趙文軒進行了相關的城防交接。

林子默是被一大群人前呼後擁的接送進了桂平城。從進門的那一刻起,他就察覺到這里不但要比平南城大出好幾倍,而且還要繁華很多。民居和商戶各自所用的住房是鱗次節比,被規劃的相當有規律,而城牆的厚度和高度都要遠比自己加固的平南城,使得他不可理解的事情就是自己的前任為什麼要放棄這一道屏障而去和叛軍進行野戰爭鋒?

林子默是自然接受了這一幫子有頭有臉人物的接風洗塵,而隨同他們是一道去了城中最好的酒樓。高翔率領兩名狼牙衛隊的成員是貼身保護自己的主人,絲毫沒有因為這是在城內和自己人的地盤就麻痹大意,畢竟王強給他們所定下的規矩,還是起到了督促的作用。

身為林府大管家兼任狼牙衛隊首領的王強,領著林子默的家眷先行到了知府衙門後堂。趕了不少路程的楊夢棋和楚寒露,分別在各自貼身丫鬟的攙扶下走下了馬車。雖然這里的住宿條件比不過自家在平南城內的大宅,但是另一番官府人家的味道。

在楊夢棋的主持下,很快就劃分好了各自的住所。她是正妻,理所當然的可以住在內院的北房。自己走進這里最好的房間一看,果然是寬敞明亮,布置得很是典雅,符合她和林子默的品位。楚寒露和采蓮住進了東廂房,而南邊廂房的三間獨自房間是留給了采月,采星,紀小娟分別居住。沒了西廂房布局的四合院位置上面,生出一個不大不小的花園,使得楚寒露的小鹿都可以放養在花園內。

王強等人的房間依然是最靠近內院的位置。只要沒有特殊情況,老爺和夫人的吩咐,他是絕對不會主動踏進內院一步。至于林府的其他男子,就更得守規矩,要不然被打罵算是輕的,而莫名其妙丟了性命就實在劃不來,畢竟府中已經有一個小廝悄然無息的失蹤了。

他們知曉自己的主人是不會經意出手和妄殺好人。要是林子默一旦出手,那就要取人性命和不能容下對方的充分理由。實際上,大戶人家的規矩都大同小異。他們內眷所住的地方,都不會輕易允許家中的男子隨意進出。一是避免瓜田李下的閑話,二是男女有別,三是為了多方面的安全著想……一句話,封建社會的破規矩就是一個字‘多’。

身為林知府家管事的吳媽,一面嗑著手里面的瓜子,一面站在外院是吩咐起手底下的老婆子們,小丫鬟們和小廝們干活。她曉得兩位夫人是舟車勞頓,需要吃飯和沐浴,然後才能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覺。自從她到了這個位置上面,親自動手的事情是越來越少,而越來越多的事情就是安排這一大幫子人干活兒。真要是她親自動手,那就是伺候楊夢棋的差事,畢竟她的內心對自己這一位女主人還是極其的忠心和充滿了感激。

雖然吳媽辦起府中的事情還算牢靠,但免不得依仗自己管事的身份,收受起下人們的孝敬,為難和欺壓不听她話的外院為奴為婢的各色下人。不過,還算有腦子的她,看見林府內的三大丫鬟和紀小娟,卻表現出了相當的客氣。

她們都是主人近旁的人,雖無管事的頭餃,但地位可就要高出自己許多。她們時常伴隨在主人的身邊,更為了解各自主人的喜好和心情,而說話的機會也很多。所以,吳媽的內心多多少少地還是忌憚四位只有十幾歲的小丫頭,生怕得罪了她們中的任何一個,就把她背地里干的丑事兒,找準主人心情不好的時候,使勁的說她壞話進行報復。

「你們母女還傻站在這里干什麼,還不趕快給我干活兒去。」吳媽看見空閑的李家母女道。

自身能力不差的李家大嫂子是一直都不服氣她,便冷嘲熱諷道︰「吳管事,真是了不得,不得了,恐怕你還真把自己當成主子看待了。」

自認為是楊夢棋心月復的吳媽,冷言冷語的回敬道︰「別以為夫人曾經去過你們家,並且讓你們母女進了林府,就真拿自家個兒當一回事情。那可是夫人慈悲,要不然你們母女二人要想要進林府大門,下輩子看有機會沒?你不就一直想頂替我當這一個家的管事嗎?有膽子和能耐就去找夫人說。還有就是你那一個女兒,笨得真是可以,而你還希望她能成為府中的大丫鬟。你的春秋大夢是越發的做得大了。自己也不看一看你的女兒有多少的笨。」

「我的女兒那是老實和本分,不像你這一般的刁滑和阿諛奉承。」氣得李家大嫂子是直跺腳,大罵的揭開吳媽的老底道︰「我告訴你,別以為你背地面做的事情沒人知道。我要是去告訴大夫人,定然沒有你的好果子吃。你不但瞞著大夫人受賄,多吃多佔,而且還依仗自己林府管事的身份幫助自己的親弟弟賤買他人的田地。」

「呸,你們一老一小都是**。」感覺自己在理上的吳媽,非但不怕她去告狀,反而冷冷道︰「我給你們母女兩個選擇,要麼去給我干活兒,要麼給老娘滾蛋。我們林府的白米面可不養笨蛋和閑人。你要想去誣告我,那就去。看夫人相信你說的,還是我說的。」

不滿對方罵自己母女是**的李家大嫂子,沖上前來就和吳媽打將起來,而呆站在旁邊的李家小妹,完全沒有注意,嚇得直流眼淚。

「你們是要作死嗎?」剛走進園子的采月,滿臉的不高興道︰「兩位夫人都累了,而你們準備的熱水和吃食呢?我們剛到這里,你們就打架,要是讓大夫人知道,小心你們的皮。」

「采月姑娘,你可要為我們做主。」停住手的李家大嫂子,了解到她們兩人曾經也像她一樣動過手,以為找到救兵和幫手就可以給吳媽一點兒顏色看,便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控訴道︰「吳管事竟然罵我們母女是**。大夫人都對我們母女那麼好,還親自去過我家。她卻如此的罵我們,那就是拐彎抹角的連大夫人一起給罵了。」

不糊涂的吳媽是趕緊辯解道︰「就是借我一萬個膽子,都不敢罵大夫人。你別搬弄是非的誣陷我。我對大夫人是忠心不二,而你這是含血噴人。」

「你們都給本姑娘住口。」采月年紀雖小,但為人機靈,腦子靈活,便用手指了指吳媽和李家大嫂子道︰「你,還有你,都不是什麼好人,就少在我的面前裝可憐。快去給我準備熱水和吃食,要是再耽誤片刻,都給我仔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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