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恍然斷送幾春秋（2）誰喜誰憂
凌玖月攜林九，抱著待待回凌家見白素與凌浩言。
走到門口時，林九突然停下腳步，看著華麗的別墅，遲遲沒有邁步。
昨晚通電話時，白素還特意問玖月，林九這幾年口味變了沒，以前愛吃的還愛吃嗎？現在她愛吃什麼，今天她好早點準備……
林九嘴角的笑更深了，腳步停下看著他，依舊俊朗不煩，英姿卓越，「玖月，你還是那麼好看，可我覺得自己已經老了。」
林九輕笑，待待真的是上天給她的最好的禮物，也是凌玖月送給她最美麗的禮物。
林九心里很感動，也很惋惜，那麼好的前程沒有了，換成他們的長相廝守。
林九抿唇淺笑，輕聲︰「媽。」
凌玖月安慰性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別怕，有我，還有兒子。」他們怎麼會不接受你？
紊兒感覺到喉頭有一股腥甜，目光無奈而灰暗的看向明珠，手指緩慢的收緊……
這還是一個十歲的孩子嗎？
面前這個小女孩是自己的女兒，她看不見，可自己站在她的面前卻是實足無措，甚至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她。
林九雙手攬住他的腰，陽光灑在身上很是溫暖，空氣中仿佛都流動著迷人的清香，真的很久沒有這樣舒暢的心情。
值與不值，還需要用什麼來衡量嗎？
「我是在這座城市長大，無論什麼，都比不上家重要。」
明珠今年十歲了，個子長高了，黑白分明的瞳孔沒有任何的光，薄薄的齊劉海遮住眼眸，黑色的直發柔順的落在肩膀上。
若是以前她肯定不會這般的沒自信，不管白素凌浩言怎麼不喜歡自己，只要玖月喜歡就好；可經歷過這麼多人，年紀大了，自信這點東西卻一點點的在消失。
紊兒的身體這兩年越發的不好，時常半夜咳嗽，發燒，中藥、西藥都吃了，只是沒有多大的用處。
「去吧，做你想做的事，過你想過的生活。你永遠都是我的驕傲。」
他走到紊兒的面前，伸出手︰「給我。」
誰家的？
待待回到凌家，白素的眼楮就沒離開過他，笑的嘴角一直沒放下來過。
每咳一聲，明珠的眉頭就皺的深一分。
就如同她的眼楮，什麼都看不見。
這便是幸福的味道吧。
我們凌家的呀！
「快進來，別站在這。」白素連忙要她們進來，轉身對著屋子里說︰「浩言，你看這是誰？」
待待，玖月就在自己的身邊。
白素笑著點頭，「回來就好，回來就好。」玖月再也不用等了。
明珠長大了，卻比同齡的孩子顯得更單薄，臉蛋永遠都是蒼白著，那雙眼楮再也沒有任何的光彩，半垂著，眉宇間流動著憂愁。
父子之間哪里需要說那麼多，三言兩語，幾個眼神，心知肚明。
紊兒躺在上面閉著眼楮，感受這一刻的溫暖，只是臉色蒼白憔悴沒有任何的血色。時不時咳嗽起來，聲音蒼涼，在空洞的房子里顯得寂寥。
紊兒這才費力的坐起來，轉身看到站在不遠處的蕭子墨，他什麼時候來的，在那里站了多久。
站起來，腳步沒有任何遲疑的走向樓梯，經過蕭子墨的身旁，他特意退後了幾步，怕自己撞到她。
凌玖月看著林九無奈的笑了笑。
紊兒輕輕的拍著她的肩膀，「明珠，你先回房間休息。媽咪和爸爸說幾句話。」
只是偶爾會從紊兒的口中得知一二，表情淡淡的，沒有多大的反應。
在北京比不上在這里，那里的情況遠不這里復雜，工作繁忙，處處陷阱，他若把精力放在工作上，肯定顧不及林九母子；離開回到這里，一份穩當的工作，又能和林九廝守，他願意舍棄那個人人想要的位置，甘願只做林九的凌玖月。
紊兒攥緊紙巾，另一只手抓住她的手臂，有氣無力的聲音道︰「我沒事，明珠別怕……媽咪真的沒事，不用去醫院。」
蕭子墨攤開紙巾，白色的紙巾上鋪滿鮮明對比的紅色。zVX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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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九經常會帶待待去凌家，陪白素，凌浩言吃飯，玖月若不在家，便留在凌家，晚上讓白素陪待待一起睡。
蕭子墨視線一直盯著紊兒，良久緩慢的落在明珠的臉上，那雙看不見的眼楮，是他心里永遠的痛。
還是無關緊要，在她生命里缺席了十年的陌生人而已。
待待是多麼聰慧的孩子，媽媽擔心女乃女乃不喜歡他們，怎麼會呢？待待可是人見人愛的小孩呀！
停眼遮步。視線落在凌玖月懷中的待待身上，簡直比當年她生出凌玖月時還高興。
其實不是凌玖月攔著，白素早就拾掇著凌浩言要來看林九，不，是看凌希和林九。
蕭子墨的目光一直隨著她的背影移動，直到背影消失不見。
「媽媽很喜歡待待，他們很高興。」林九與凌玖月十指緊扣，眼神始終都看著他，好像是要這樣看到地老天荒。
凌玖月放下待待，林九牽著他的小手，「待待，這是女乃女乃，叫女乃女乃。」
蕭子墨不常去澳洲，有時兩三個月去一趟，有時半年去一趟，每次都是兩手空空，也不曾吃飯、過夜。
爸爸？
白素哄待待睡午覺，凌玖月、林九陪凌浩言喝下午茶。
「媽喜歡待待也喜歡你。」凌玖月指尖溫柔的點了點她的鼻尖，「三年，媽就要我把你找回來。她不會再阻攔我們，還會祝福我們。這下你可以安心了嗎？」
凌玖月的工作調動下來的很快，前後也就一個月的時間。除了必要的工作交接，凌玖月是不會回北京，即便去也是當天去，隔天便會，這一個月簡直就成了空中飛人。
很多事好像早已塵埃落定。
「謝謝爸。」
林九溫柔的視線落在待待的小臉蛋上，待待有一雙非常大很好看的臉頰，雖長的像凌玖月，但比起凌玖月以後的美色怕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粉雕玉琢，煞是可愛。
紊兒見她淺淺的眉皺著，壓抑住咳嗽，盡量用輕松的語氣道︰「媽咪沒事，小孩子不能皺眉。」手指輕輕的揉開眉心的褶皺。
中午的餐桌中，全是待待和林九愛吃的，連凌玖月都沒分。凌浩言雖然沒有白素表現的那麼高興，可眼底的喜悅是無法掩飾的，一貫不喜酒的他和玖月多喝了兩杯，可見他是真心高興待待和林九的回家。
甜甜的笑容，甜甜的聲音，說的白素立刻心花怒放。哎呦，這是誰家的孩子，嘴巴太甜了。
視線看向林九時，眸子里流動著滿意與喜悅，「孩子，這幾年苦了你。一個人帶著待待，累壞了吧。」
「怎麼了？」凌玖月關心的問。
「明珠放心，媽咪一定不會病倒，不會丟下明珠不管的……咳咳……」
「不累！」林九搖頭，眉眸間流動著山明水秀般的柔和，「待待很懂事，就是調皮了一點。」
明珠遲疑了半響，慢慢的點頭，「媽咪，你記得吃藥。」
「爸，我想申請調職回來。」
林九眼神里劃過詫異，手指落在凌玖月的胳膊上，「玖月。」這件事，她從未听玖月提及過。
明珠滿臉的擔心，看不見，所以她不知道媽咪現在是什麼樣子，不知道她是不是很難受，媽咪最會騙自己。
生活就是這樣，一點一點的瑣碎拼湊起來，因為有了愛我們與我們愛的人，即便是細微的瑣碎，也是幸福。
他們好不容易能在一起，他不想再為了那些東西，與林九把婚姻磨的只剩下雞肋，那太可悲了。
蕭子墨二話沒說，直接彎腰奪過她手中攥成一團的紙巾。
「媽媽不怕，有待待在，爺爺女乃女乃一定會喜歡你的。」待待稚女敕的聲音軟糯的甜。
為了不半夜驚吵到明珠休息，紊兒將房間搬到一樓，讓佣人睡明珠隔壁的房間，方便照顧她。
明珠听見他的聲音，知道他是誰，半響都沒有說話。
更沒有叫爸爸。
「媽咪……媽咪，你怎麼樣？是不是很難受？我打電話叫人送你去醫院……」明珠滿臉的擔心，焦急的開口，說著就要去拿電話。
「是我。」蕭子墨淡淡的開口，可是他的心飛速的跳，緊張的掌心都出汗了。
「什麼？」紊兒故作不懂。
林九側頭凝視他的完美的峻顏，眼眶微微泛紅，心里明白他這樣做是為自己為待待，只是這樣的犧牲太大了。
「孩子調皮是正常的，玖月小時更調皮。」白素有了孫子，顯然兒子都不稀罕了。
蕭子墨的生意沒有再越做越大，這兩天甚至是越發的低調，無論是財經雜志，還是八卦周刊都沒有他的任何消息；沒有與林九他們有過聯系，也沒有刻意去打听他們的消息。
「你們……怎麼都站在門口？」白素等了半天沒見人，這坐不住，出來看看，結果在門口看到這一家三口在做門衛呢。
凌玖月兀自開口，凌浩言手指抖了下，熱茶濺在手面上，沒說什麼，只是不動聲色的抿了一口。
紊兒一驚，「蕭子墨？」站起來想要奪回來，已經來不及了。
「考慮清楚了？」凌浩言慢悠悠的開口。
至于待待那更是事無巨細都問的清清楚楚。
「可是……」明珠還想要說什麼，可耳朵卻听到聲音，立刻道︰「是誰站在哪里？」
凌玖月點頭，「你和媽的年紀都大了，留在北京雖前途好，但顧不及你們。你和媽也不會離開這里，去北京定居的。」
「傻瓜……」凌玖月微微傾身，額頭貼在她的額頭上，兩個人最喜歡這樣的姿勢靠近彼此，「你老我陪著你一起老，你一直不來，我豈敢老去。」
凌玖月這樣的決定還有一半的原因是為林九。這里有斯藍、赫連澤他們，林九亦舍不得離開。
「女乃女乃，抱抱待待！」待待又拿出對付凌玖月那一招對付白素，問題是百試不爽，個個受用。
「女乃女乃，你好，我是待待。大名是凌希，凌玖月的凌，希望的希！女乃女乃，你長的真好看，比電視上的明星還好看。」
可他眉梢的笑意從未淡下去……
林九半垂的眼眸遮住眼底的黯淡，「他們……會接受我嗎？」
蕭叔叔？
話還沒說完，又急咳起來，眉頭緊皺著，下一秒她丟下明珠的手，側到另一邊，抓著紙捂住自己的嘴，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聲。
林九不需要照顧待待，難得清閑。這兩三年白素他們都沒想到天倫之樂，現在應該是給點時間讓他們培養培養祖孫的感情。
凌浩言良久道，「你現在不僅是我的兒子，也是凌希的父親。很多事你都不需要再詢問我的意見，但我很高興你會提前告訴我。」
她已經習慣了黑暗，這個家里的每一個角落她都很熟悉，站在樓梯口听到紊兒的咳嗽聲，她加快腳步走到紊兒的面前蹲下，手指模索著半天模到紊兒的手，「媽咪，你又咳嗽了。」
午後寧靜，陽光落在地板上，玻璃折著光，藤椅上鋪了白色的毛毯。
白素立刻抱起軟香軟香的待待，吧唧就在他的臉頰上親了一口，「女乃女乃的乖孫子，真是一個討人喜歡的好孩子！」
在醫院做了很多檢查，沒什麼用，當初生明珠時大出血，差點難產死了，好不容易活下來，但身體底子一直都很差；雖然努力的在調養，可明珠的事耗盡她的心血，憂思過重，總只想著如何照顧好明珠，對自己的身體沒放心上，身體這越發的惡劣，難以收拾。
「媽咪，你不要再擔心我，我很好，我能習慣，也能照顧好自己。」明珠抓住她的手，手指緩慢的模到紊兒的臉頰，「媽咪，你要好好照顧自己，不要病倒了。不然……明珠會很傷心。」
總是在紊兒那坐上幾個小時便走，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沒有一次是踫上明珠。只是通過放在家中的照片知道她一天天的在長大。
沒有叫叔叔。
醒目，刺眼。
觸目驚心。
少爺︰今天4000字更新！！！！林九的番外就快完了，大家莫急，心急吃不了熱豆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