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言鬼語 第三章

作者 ︰ 黃宇晨

一股惡心的尸體腐爛的臭味迎面噴來,我怔住了,尸體身上的傷是被人咬的,上面還有清楚的牙印。尸體早已血肉模糊……剛才有什麼東西或是什麼人在啃尸體!打火機滅了,周圍一切又陷入了黑暗,我感覺到身上克制不住的顫抖,心就要停止跳動了,我再次打著打火機,慢慢的揭開尸體頭上的白布,那蒼白的臉上,一雙絕望的眼楮正死死的看著我,我倒吸了一口氣,極力的控制住自己,慢慢的將白布從新蓋上。不過心里的石頭也落了下來,這人不是楊杰。

我的呼吸越來越急促,冷汗從頭發里面上滲出,我精神已經到了能承受的邊緣,我倒做在地上,回頭絕望的看了看臉都青了的左明。

突然,我的手踫到了旁邊的另一具尸體,我的心在這時真的停住了,瞬間,我感到絕望,因為……這具尸體……竟然還有溫度!左明顯然看出我不對勁,剛想過來扶我,那具尸體竟坐了起來。左明大叫了一聲,嚇倒在地,我這時也多想昏過去。

尸體坐在那里,白色的布還蓋著它,突然它朝著窗子跑去,跳了出去,這一瞬間,我看見它好象穿著一件白的可怕的襯衣,上面都是血,太暗了,無法看清他的臉。

「秦楓……你看……」倒在一旁的左明含糊的說,他顫抖的手正指著剛才那具尸體的白布,布旁邊有一團血呼呼的東西,天啊!我看清楚了,是一只人手!我深深的吸了口氣,點起打火機,在那只手帶著一條像手鏈一樣的東西,上面分明清楚寫著︰

姓名︰楊杰性別︰男編號︰378465967

什麼!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剛才那具站起來的尸體竟然會是楊杰。難道他還活著,還是詐尸,最重要的是,現在他在哪?我朝著窗子向下望,底下是一條很窄的水渠,隱約看到黑色的污水……我的眼楮發現了我們要找的東西,在不遠處,有一具尸體。

我拉起地上的左明,沖下了樓。

合著陰郁的月光,我們站在了水溝前。是楊杰,是楊杰的尸體。他原本被包在透明的塑料袋里,可現在,袋子破了。我走近了些,正如我在鏡子里看到的一樣,他的左手被人砍了下來。尸體白淨的臉上仿佛發出一種幽靈的光輝,那張沒有氣息的嘴仿佛正在回答看不見的死神向他提出的問題。我看著它的眼楮,我可以感覺到一種死人的憤怒,他的眼楮里開始流血,像眼淚一樣。左明離的老遠,他真的害怕尸體再動起來。我拿出手機匿名報了警便和左明跑出了火化廠。

「運氣太好了!」左明大喊著,一輛出租車正朝我們駛來。我一呆,他已把我拉上車……這張車同樣是破爛不堪。

而我剛到家,就接到左明的電話,他顫抖的聲音是這樣說的︰「秦楓,我手上多了一條和尸體帶的一樣的手鏈,怎麼取都取不下來,原來是已經刻在肉里了……上面寫著我的名字和378465968……」

第二天的新聞報道了火化廠的事件,報上說一具尸體的手不知去向。

我還是完全沒有一點頭緒,這幾天我從沒睡好,總是夢見死去的人,他們一直在哭,在留血,一直盯著我。

「快來,听說藝術教室那邊又出事了!好多人在那看!」早晨剛到學校,露露就把我拉到了藝術教室……

我的眼楮放的大大的,露露大叫一聲把頭埋到我懷里。在藝術教室的鏡子前,左明被砍成了幾塊,滿屋子都是血,尸體殘缺的散在地上,頭被砍成了兩半,而有一個人站在鏡子前自言自語……這個人同樣滿身是血,手里拿了把斧頭,血從斧頭上往下滴。這個人是,李峻宇,是他殺死了左明!我沖上前去,奪過斧頭大罵︰「你為什麼要這樣做!」而李峻宇好象根本沒听見我說什麼,還是對著鏡子不住的嘀咕著︰「我幫你報仇了,現在我就下來陪你了,你們都走了,我還有什麼意思……」我搖了搖他,他轉向我,看著他的臉,我嚇了一跳,根本就是一張死人才有的臉,白的可怕。他仇視著我,用一種讓我感到極不舒服的語氣說︰「你也來吧,嘿嘿,不會太晚的。」接著,他從我手里奪過斧頭,我急忙向後退開,他望著我,詭異的笑了笑,用斧頭向自己的頭砍了上去,斧頭把臉分成了兩半,血流了下來,他的眼楮一直在看著我……一直在笑,可後來變成了兩半後表情卻又像在哭。

在別人眼里我已經變的非常奇怪了,我整天都好象會想起每一張死去人的臉……有過了四天。

「昨晚一男子跳樓自殺。」報紙的頭條。我的眼楮呆住了,這次死的是張寧。

露露給了我一張血書。「是張寧留給你的。」我打開︰

秦楓︰

小月來看我了,她說她很冷很寂寞,我要下去陪她。你也會來吧,別忘了叫上露露。你要相信,誰也逃不掉的。來啊……我們都在等你們……

等你的張寧

我的手開始抖了起來,露露哭了,「現在,怎麼辦?我們也會死嗎?」我搖了搖頭︰「不知道。」

還沒放學,我就跑出了學校,再次來到了算命老人的家里。

一五一十的我把所有的經過都告訴了老人。老人的臉上基本沒什麼表情,我說完後,他丟了份報紙給我。報紙上說有分別三所醫院里都有尸體的器官被盜。是一中年男子(被人鋸掉了左腳),一中年女子(被人鋸掉右腳),一老人(女)(被盜去了身體)。

老人說道︰「這些人都是修道體,其中那個老太婆就是我老伴,上星期去世的。」

我不解的問︰「這和我們的事有什麼關系嗎?」

老人嘆了口氣說︰「算了,我全部告訴那好了!」老人的眼楮空洞的︰「有一個人,他想打開生死門。」

「什麼?我不懂。」我看著老人。

老人從懷里拿出張圖紙。圖紙上是一個被分解掉的人形,每個器官都畫著一個動物的圖。他指著圖開始講解︰「只要湊出猛虎,龍精,朱雀,麒麟,鬼魚和帝頭,將它們結合在一起,便可打開生死門。」

我依舊搖頭還是什麼都不懂。

「好把,說通俗點,」老人咽了口水,「就是那三人都是修道體,打開生死門需要他們。」

「可我看不出,楊杰怎麼會是修道體,為什麼他的左手被砍去?。」我疑惑的問。

「你不知道,你們學校原來是亂葬崗,那些死掉的人的怨氣都集中在了楊杰身上,他是老天選的‘鬼魚’。」老人解釋給我。

我想了想,覺得有些地方還是不對勁,又問︰「那麼就算打開生死門又會怎樣?」

老人的眼楮突然沉了下去,深邃的見不到底︰「那將再沒有陰陽只分,死掉的人會回到陽間,會打亂天象,最後,所有人都會死的。」

「哦。」我沒說什麼,就算是真的,我又不是什麼救世主。

「你知道嗎?」老人看著我,「你還年輕,既然知道,總該出份力吧。」

「那你是要我在那人沒完成之前阻止他?」我自作聰明的說。

「不完全對,我要你先找到那個代表朱雀的少女,然後保護她。」老人一直在盯著我的眼楮。

哦,是叫我做護花使者︰「那要怎麼找?」

「這個人只有你找的到,我算出其實那個人是你心里最重要的人。」老人說。

「什麼!?」我迷茫了「我想那人還沒出生吧!」

「那就看你自己了。」老人陰下臉。

四天過去了,沒有什麼事發生,我按老人說的在幾個亡友的墳頭上撒了些福酒。

又過了兩天,露露生病了。我一直在照顧她,也慢慢意識到她在我心里的地位,但越是這樣,我卻越擔心,害怕她就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不希望她有事。

記得前面我提過的光敏嗎?就是那個怪人,他竟來看露露,還提了些東西。雖然我很不高興,但人家好心好意總不能拒之門外。可後來,他竟要求和露露單獨呆一會,開始我堅決不許,可當他和露露說了些悄悄話後,露露卻對我大罵,竟嚷著要攆我走,我氣的頭快炸了,只得摔門而去。

直到現在,光敏和露露說了什麼,我也不知道。但我實在想不通,兩個人的感情真的抵不過幾句話嗎?

在走道上,我心里很不是滋味。離開醫務室,我回到了教室,坐在位置上發呆。一晃眼,我看見光敏包里放著的白色襯衫漏了角出來。我盯著想了半天,突然,如夢初醒,這件衣服……我跑過去打開一看,果然,里面還有血跡,是的,沒錯,就是上次在焚尸場的具尸體穿的衣服。光敏,他才是那個在焚尸場吃尸體的人。是他砍下了楊杰的手然後拋尸樓下……然後偽裝尸體!天啊!露露!不要!

我發瘋似的向醫務室跑去……我後悔死了,最重要的東西,竟沒法保護。露露!你千萬不能有事!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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