勁草逢秋 第三十二節

作者 ︰ 九梟凌雲飛

夏天悄悄過去,我和英子走過的路,淹沒在時光深處變成最甜美的回憶。初秋緩緩而來,泉州的秋天,依然微微的熱,在工廠,成天忙碌在車間食堂宿舍,三點一線的生活,如同坐牢,除了打開手機翻看日歷,感覺不到季節變換。

由于工廠更新設備,車間那些如老牛破車常發出巨響、常斷線的老舊平車全部都要換掉;那些時不時漏電、踫電、冒白煙的老舊電線,需拆除更換;那些燈管發黃,亮著也是昏暗光線的燈,也要拆除。所以工廠宣布放假二天,成天早起晚睡忙得疲憊不堪的我們終于有一點休息時間了,可以放松放松了,二天的假對于假期罕見甚至于睡眠時間都不足的我們來說是彌足珍貴的,必須好好把握,把這兩天花得開心和更具意義。放假前的晚上,我和英子興致勃勃地討論著該怎麼去過這兩天,逛街?打乒乓球?睡懶覺?上網?看電影?溜冰?K歌?旅游?……最後我們一致決去廈門游玩。

我們帶著興奮的心情起得很早,搭乘泉州去廈門的汽車,手拉手坐在一排,英子靠車窗,我靠車內,她像只快樂的小鳥,嘰嘰喳喳說過不停,我樂呵呵地應和著。英子淡裝濃抹總相宜,今天打扮得較平時濃一點,平時素面猶美,這會更是錦上添花,其美流露得淋灕盡致。她無論走在哪里都是一大亮點,一道絕美的風景,都有無數雙迷醉或嫉妒的眼盯著她看。有時候我更希望她變丑一點,因為我受不了那些色迷迷的吊男人傻傻地看著她流口水。

在這車上我們對面又有一肉墩男眯他著那小眼目不轉楮地看著英子,口水像一縷絲線掛在嘴角,仿佛幾千年沒見過美女似的,丑態百露,讓人笑不自禁,被他旁邊的老女人,狠狠住揪耳朵,才勉強把頭移正。肉墩痛苦地辯解說︰「哎呀…你這干嘛呢?我看看窗外的風景也不行麼?」

老女人憤怒地說︰「還敢狡辯,這條路我們都來回幾千次了,以前你都睡得像死豬一樣,從來沒有見過你這麼精神,看風景看得這麼如痴如醉的。回去老娘再跟你算帳!」

肉鐓笑容可鞠得對老女人說︰「我都是一筆混帳了,還怎麼算得清嘛,求老婆大人高抬櫃手,饒小的一命,我一定痛改前非。」

老女人揚起頭回應道︰「哼,狗改不了吃屎!」

雖然他們說的聲音很低,但我們仍然能清楚地听到他們的對話、看清他們的表情,我和英子忍不住偷笑,英子弊得臉都紅了。我調侃地奏在英子耳邊輕聲說︰「其實美麗也是一種罪果,這會兒引發社會騷亂了吧,為了安全起見,建議你下次出門把臉抹黑成非洲人那樣。然後再披頭散發,以發掩面,呲牙裂嘴,偽裝面部肌肉扭曲。」

英子輕輕掐了我一把說「去去去,我果真弄成那樣子,嚇死人一大群,人命關天,還怎麼安全呀?」

「沒事兒,我裝神你弄鬼,專門嚇死那些該死的壞蛋,從今以後,咱們行走江湖,行俠仗義,路見不平,弄鬼相助…」

就這樣一路上我們嘻嘻哈哈瞎扯一氣,不一會兒就到廈門城里了。我們都是第一次來廈門游玩,漫無目的地瞎逛,體驗這座豪華的大都市,到處到是陌生新鮮的,沒有方向感。女人的天性就是喜歡逛街,英子也不例外,她從一家逛到另一家,路都跑大了,而且一樣東西都沒買,還樂此不疲。

逛街,對于我來說是一件等同于痛苦折磨的事兒,是一件最抹殺細胞的事,估計逛一次會死幾千萬個細胞,其中包括心細胞,腦細胞,面部細胞以及足細胞。如果以俺的風格,買一樣東西,最多十幾分鐘就搞定,而跟英子最少需要半天。但為了不破壞英子的雅興,俺只好舍命陪美人了,逛街啥都沒感覺,唯一能感覺到的就是跟英子在一起的快樂和幸福。

我們從下車九點多就開始逛街,牽手在陌生的人群,一個店又一個店,一條街又一條街,直到中午十二點半,英子都感覺到腰酸背痛腿抽筋了,才找了家快餐店,停下來棲息和吃飯。

這家快餐店室內干淨整潔又明亮,服務熱情又親切,食物鮮美可口,真正找到了一種當上帝的感覺,只到最後付賬的時候才從萬事如意的上帝蛻變成被錢宰殺的奴隸,也好了,總算做了一回上帝,就怕整個過程都是奴隸。記得上次和英子去我們廠附近的一家重慶面館吃面,我們親眼看見老板娘用剛模過錢和摳過牙的手去和面,見此我們落荒而逃,最後被老板娘追著罵︰「狗男女,點了不吃不付賬就跑,耍老娘…」

飯後,我們慢悠悠地在人行道上散步,漫無邊際地談天說地。不知走了多遠,腳也酸了,就在人行道旁的石凳上坐下來,樹蔭像一把把巨傘,把陽光擋住,天氣微熱,微風徐徐,帶著英子的香味,很舒暢。這還有一個老頭的銅雕像,空心的,一拍,咚咚直響。背著背包,行色匆匆,不知從哪來又去哪兒,為此我和英子猜想了很多種答案,漸漸地,我們不再猜了,呆呆地看著車流、人流、高樓和天空,然後幸福地對視。

最後英子說︰「有點困。」

我把她摟在懷里,說︰「乖乖地睡一會吧,休息好了,呆會我們再去好玩的地方玩。」

英子甜甜笑了笑,埋在我懷里睡去了,睡美人兒,乖乖地,靜靜地,柔柔地在我懷里,隨著深深的呼吸一起一伏,聞著她的發香,漸漸漸迷醉于幸福。我的愛和柔情無盡地流淌在心間,片刻又幻化成一張無形的棉被,緊緊地把英子包裹。忍不住偷偷地吻了她一下,多麼希望這幸福的時光永遠停留。英子漸漸醒來,睜開美麗朦朧的雙眼,我滿是憐愛地說︰「醒了呵,休息夠了吧?」

「 ,睡得很香,很甜,很踏實。你睡了沒?」英子甜甜地說

「我不困,因為你幫我睡了,幫我全休息好了。」

「嘻嘻……你剛說要帶我去最好玩的地方,那是哪兒呀?」

「跟你在一起所在的任何地方都是最好玩的地方。」

快樂的時光總是流逝的很快,此時已是下午三點多,我們又一次邂逅了遼闊無邊的大海,這里的大海跟上一次不一樣,這里沒有沙灘,只有石頭做的護攔建在海堤上,圍住長長的海岸,我們站在海堤上,海平面在我們腳下一二米,扶著石護攔,面對著大海和天邊的夕陽,海風陣陣拂面而來,吹亂了英子秀美的發絲,她眯起眼,喜悅沁潤她美麗的臉龐,夕陽染紅了臉頰,此刻在我心中她就是我夕陽中最美的新娘,我迫不及待用手機拍下這一刻美麗的畫面。

海堤上有一架望遠鏡,通過望遠鏡,可以看見金門島、遠處航行的船舶、飛奔的快艇……我們租來一架雙人自行車,沿著海堤緩慢前行,我坐車前,她坐車尾,一路美景慢慢後退,不一會由于速度太慢,自行車左拐右擺,英子哇哇地叫不停,我加速又恢復了正常。

英子說︰「你這技術也太爛了吧,差點把我摔下去了。」

我說︰「這是騎自行車跳舞,車舞人不摔倒才叫技術,我舍得摔你麼?」

「鬼知道你舍得舍不得」

「我把你裝心里的,摔你得先碎我的心呵。我只有一顆心,碎了就沒了。」

「嘻嘻,碎了,我再送你一顆」

「你哪有那麼多心?三心二意呀?」

「你傻呀,咱們共用一顆心不行麼?」

「那太好了,求之不得,為省事,以後咱們就用一顆心好了,一心一意、同心同德,多美好呀。」

「那就先把你那顆心弄碎,再用我的吧…」

「啊?!,好好的干嘛弄碎它,留著備用該多好呀。」

「因為我特想看看你碎心的時候是什麼樣的。」

「最毒女人心一點都沒錯,我的心一般很堅硬,泡不爛,燒不毀,錘不扁,斬不斷,只有在你痛苦、憂傷、難過或者不愛我的時候才是我心碎的時候。」

「碎你一顆心居然那麼難,你什麼心呀?」

「不是金心、不是銀心,不是鐵心,也不是狼心,更不是狗肺,而是好心,忠誠之心,愛你之心」

……

就這樣一路上我們傾吐來自內心的甜言蜜語,似乎空氣都被我們的語言染甜了,我們快樂地呼吸著這甜甜的空氣。

路邊遇上一個照相的,我說︰「咱們拍幾張吧,這良辰美景,不拍太可惜了。」英子說︰「好呀!」「注意了呵,停車了」我一邊說著一邊漸緊剎車,腳一踮,車停了下來。我們緊靠著,我摟住她的柳條細腰,甜蜜的微笑洋溢在我們臉上,親蜜無間。我們背朝大海,依然春暖花開,因為我們登上了幸福的彼岸,身後海面遼闊,夕陽正紅,海鳥輕舞,點綴著這永恆絕美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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