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族情侶閣之余韻悠然 嵐靄浸末夜,風吹山尤青

作者 ︰ 半掩窗殤

星空璀璨,有點熱的空氣,無風的夜晚,樹葉安靜,一片寂靜。

屋外石板路上搖椅上,我閉著眼輕輕搖晃著,這樣搖晃會涼快些,不用曉瞳扇風,也不會很熱。

曉瞳從房里端著水杯過來站在我面前急急的問「公子我們是不是明早就走,今天都三天了」

我很閑的依然躺在搖椅里說「看情況」

「公子…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您前些天不是說只給他們三天時間嗎?我以為我們今晚就會走呢,公子,您到底走不走了?」

「呵呵,曉瞳,你家公子可不是君子哦」我笑著說,閉著眼沒看曉瞳

「公子,你說話不能不算數,你那是賴皮,我不要再留在這了」那丫頭氣呼呼的說了一通,我睜開眼看著她,她嘟著嘴瞅著我看,然後風一樣跑開了

「哎,好渴…」我暗自嘆息,我要的水也被她帶跑了,看著滿天的星星,搖椅搖晃帶著微微絲絲的風。

這黑燈瞎火的不知道她跑哪去了,可現在我沒力氣去追她。曉瞳的聲音變的好听很多,不像以前那麼沙啞,她也跟了我好幾個月,性子也逐漸開朗許多。其實曉瞳的爹是秀才,只是始是榜上無名,後又遇人不淑,最後到沉溺喝酒賭博消沉不覺,以至暴死在街上,無人問津。曉瞳的娘在她3歲時就跟別人跑了。雖然曉瞳的爹愛酒喜賭,但卻教的女兒識字讀書。只是她的命不好,若是家里好的今也該是成家了。曉瞳是個好女孩,只是脾氣倔強了些,有時還能和我爭辯道理,可我不就是看著她那份倔強才帶著她嘛,她的的童年讓她有這樣的性格,想想那丫頭我也只能暗自好笑了。

好一會而,曉瞳才回來並把溫熱的水杯放進我的手里,看來是消氣了。

「公子又想到什麼好笑的了?」曉瞳聲音溫柔滑潤,听著很舒服。

曉瞳扶住我的搖椅,蹲在我的搖椅邊,雙手交叉放在我的膝上,腦袋輕輕的枕在手臂上,小孩子一樣依偎在我的膝蓋上。我輕輕撫模著她的頭,只笑不語。

「小姐,今天晚上走吧」曉瞳任我撫模她的頭發,許久聲音低著幽幽的說。

「我現在這個樣子怎麼走呀」真的是失血過多,曉瞳天天拿著銅鏡在我面前晃,說讓我自己看我的樣子。確實經過這一個月我不僅面無血色就連多走幾步都不能,一走時間長了就眩暈。其實他們也送很多補品補藥,可是那些藥性都很慢,補得遠不及放的。

「今晚會有人來的」曉瞳說的肯定,話一落音就一人影落的我們面前。

「悠麗」來人硬硬的語調,一听就知道是嵐風

「你怎麼來了?」我詫異

「公子,是我放的信號」曉瞳認錯的孩子一樣站起來,手扯著衣袖「就算公子要責怪我,我也會這做,我不能讓公子再這樣下去了,我都說了這些天,可公子從沒听在心上,我不想讓你有事。」曉瞳說著眼淚就掉下來,倔強又委屈。

「我沒說要怪你」真是傷腦筋,除了無奈還能做什麼呢。

「真的?公子…」曉瞳擦了眼淚,睜著星光一樣的眼楮瞅著我。

「沒事,來了也好。只是,嵐風你也太如影隨從了吧,一叫就到呀」我笑笑,八歲認識他,一直都是一個樣子,明明關心我,可總是冷冷的,不多說一句,明明想關心,卻一開口就是硬硬的語調好像仇敵一樣。

「我一直都在萬劍莊外,樓主吩咐要一直守在你的身邊。看到信號就進來了」說著就把我從搖椅上抱起來,看著嵐風剛毅的臉上沒一點表情。

我用手指戳戳他冷俊的臉「嵐風呀,你說你什麼時候才能多些表情?」突然想起好像也有個人問過我這樣的問題,搖搖頭不管他,我可比嵐風的表情多的多了,基本面部表情我還沒有喪失的。不像嵐風的臉就一石板臉。

「嵐風,那個時候你怎麼找到我的?」被嵐風抱著走出院子,我突然想起一件我一直很迷惑的事。

嵐風低下頭看著我,即使是看我,嵐風也是銳利寒冷似霜的眼神像發著寒光的利劍一樣。從第一眼見到他,他就擁有這樣的眼神,所以小時候我很怕嵐風,就像第一次見面他就喂我吃粥,本來這是件很讓人感謝的事,可是我卻被他的眼神嚇的魂不附體,那時候我一直在疑惑我們是不是有仇或是哪里得罪過他,但想來許久完全沒印象。看他表情那麼無望的看著我,我就知道他不記得了,心里有一點失望。

「嵐風,小時候我剛學劍術,樓里找不到人陪我練劍,我就偷跑到梅鎮外的官道上找強盜,後來我的劍被她們奪了,他們拿著刀把我圍了起來,有人舉刀向我砍來,就在我以為要被他們殺了的時候你出現了,你還把他們打的落花流水,最後什麼話也沒說就把我牽回樓里。你不記得了?」我笑著、眼楮不眨小狗眼神看著他,希望他還記得。

嵐風還是面無表情的看著我,沒有一點要回答的意思,我頓時覺得失落萬分,低著頭失望的說「真不記得了,那時候我還以為我要死了呢」自那之後嵐風在歡少那邊有一點閑就來鸞苑和我練劍。

嵐風沉默的抱著我向萬劍莊的大門走去。走到通向大門石板路上就被人截下,嚴塵輕功飛到面前。

「把她放下」嚴塵看起來很疲倦的臉,陰沉著。

「今天我要帶她走」嵐風還是硬石塊一樣冷,語氣也是岩石的冷冽。

「你憑什麼要帶她走」

嵐風沒有理會嚴塵抬步就走。嚴塵握著鳳劍對著嵐風的胸、目光冷冽;嵐風目光一沉滿眼殺意,兩人對峙著。

「三天時間已經到了,我不會再留下」我緊抓著嵐風的衣服,冷漠的開口。放任他們,他兩定會打起來。

沉默著,空氣凝結,肅靜的詭異,嵐風的殺氣包圍著我們,暴風雨來臨前的安靜,提著心讓人不安的沉寂。

「真的要走嗎?」嚴塵低沉著聲音。

「我說到就會做到」我看著握著鳳劍的嚴塵,冷漠的開口。

「解藥已經研制出來了,你身體太虛弱了,等養好了再走吧」嚴塵語氣低柔下來像很早很早以前一樣溫柔,眼神迷茫,讓人不忍心痛。

我靜靜的認真看著他,看著他更加清瘦的臉心里酸甜苦辣滋味全攪到了一起,不想再看見他這樣的面容,不能再讓他陷的更深的痛苦。

我把頭埋在嵐風的懷里低聲說「我們走」

「你就那麼恨我嗎?我就是小人,我是混蛋,我虛偽,我丟不下責任、丟不下萬劍莊甚至丟不下現在的雪嫻,我雖擁有一切,可我什麼都不曾擁有過,我什麼都沒有,這都不是我想要的,我想要的不是這些。你知道的。你…能不能留下來」嚴塵近乎乞求的話語,滿眼的苦楚,那麼的讓人心酸。可是還能做什麼?我不是你更不是雪嫻,我沒辦法做到將就,做不到把你們當成責任背負一生。

「留下來做什麼?我還能做什麼,解藥已經有了,我已經沒有用途了」我冷漠話,可是心在痛著「已經回不去了,我們走的是沒有退路的路,你也知道的,為什麼還執迷不悟,為什麼到現在才發現你放不下,一切都回不去了。嵐風,走吧」我已經沒有力氣說話了,面對這樣的場景,還有什麼能比語言更蒼白無力?

嵐風跨過嚴塵走到門前,嚴塵站在原地沒有追上來,曉瞳抱著吟魂劍跑到門前拉開厚重的門,在踏出門欄時我提足底氣對嚴塵喊「好好對她,她是真的愛你,也真的離不開你。沒做到對我的承諾,對她一定要做到,‘天已許,香奩夢,只與一人相沫畫眉銀鬢首’我一直都記著,嚴塵謝謝你」

「悠麗」嚴塵喊著「今生無份,來生,縱是天不許,我都不想放手,我一定不會放手」帶著哭聲悲傷卻堅定。

嚴塵的哭聲清晰的傳在耳朵里,像刀刺在心上。從沒見過嚴塵哭過,再苦再難他都能穩定溫柔的對別人笑,現在卻哭泣的像被丟棄的孩子。

「嵐風,我…是不是…做錯了?」我把頭深埋在嵐風的懷里眼淚決堤一樣流著,哽咽著。心好痛好酸,他、還有六年他的感情真的是被我丟棄的,我把責任都推給了他,讓他徹底死心「嗚…我…很壞…是不是,對不起,對不起」我呢喃著。

對他們我只能說那些傷人徹底的話,嚴塵我太了解了,他太放不下感情,萬劍莊、他年邁的父母、深宮的姐姐心、宣城百姓都是他的羈絆,他的心總是那麼善良卻脆弱著,我不能用他的心軟仁慈來換我們在一起,這對他太殘忍,他不能丟下萬劍莊和雪嫻。

嵐風把我抱的緊緊的,眉頭微皺,石板的臉多了一點擔心的情緒,嚴塵慟哭的身影逐漸迷糊看不清,抓著嵐風的衣服把臉緊貼在他的胸膛上,不忍心再回首。嵐風任由我把眼淚鼻涕擦在他身上,任然冷寂的沉默。

真的要放下了,不然誰都不會幸福的,一個人的成全好過三個人的糾結。不求三個人都開心,但最起碼能讓一個人幸福。嵐風抱著我消失在無窮無盡的黑夜里,沒有回頭。

朝陽從窗欞上越過淌在雕欄白色帳幔床邊,我散著頭發,抱著雙膝看著地上的光亮發呆。嵐風推門進來,端著碗,走到床邊坐下,我抬起頭看著他,不說話。

嵐風把碗遞到我面前,我看看碗里的白米粥又看看嵐風沒有接碗。見我不接,嵐風收回手臂抬起另一只手拿起碗里的瓷勺,一邊吹一邊輕攪著碗里的粥,沒有說一句話沒有一點表情。

「你昨夜出去了?」我看著嵐風,聲音有點沙啞的問

嵐風沒有回答我,從碗邊上舀一勺涼了的白粥遞到我嘴邊,寒冷的眼神看著我。我沒有吃,也看著他。許久嵐風把勺里的粥放回碗里又重新舀了一勺放到我嘴邊,我張開嘴把粥吃了。

我知道我不吃他會一直這個動作,就像十五歲那年看到歡少吻了嘟嘟後,我把自己關在房間里兩天,第三天一早打開門就看到嵐風端著碗站在門前,見我開了門便拉我坐在桌邊把碗遞到我面前,我不看他也不接碗,他喂我也不吃,我兩僵持著,粥冷了他就去換一碗熱的,冷了再去端,這樣我們對峙到斜陽落盡天際灰白他依然堅持,最後還是我妥協,把一碗粥吃完了他才端著空碗一句話不說的離開鸞苑,直到我自己願意吃飯了他才放過我。

剛吃了兩口,口中就感覺一股清涼,吃下去的粥在胃里也涼涼的,很舒服。

「你放了什麼?」我淡淡的問

「凝露草」嵐風把勺又遞到我嘴邊,我睜大了眼楮驚訝的看著他漠然的眼楮,忘了吃。

「你一夜沒回來就去采這個了?」我質問著。凝露草顧名思義就是在天還未亮快亮露水能凝結的時間里生長的草,這種草只呆在地面一兩個時辰、天黑或天亮的時候它都鑽在地下,而且它只能長在高山上且很難找,因為這草很有靈性所以服用的人能安神靜心,順氣解郁,更重要它有很快的淨化血液具有一定的補血能力,情侶閣也種這種草。

「恩」

「你…」看他一副淡然,我就氣結,好像這是很簡單的事一樣。嵐風把勺放到我張開的嘴里,堵住我要說的話,吃著粥輕問「為什麼要對我好?我對你並不好」

「樓主讓我保護好你」嵐風俊逸的臉沒一點表情

「是嗎」我吃著粥嘆氣

嵐風沒有說話。

吃完粥,我依舊是抱膝狀態。嵐風把碗放在床邊的板凳上,拉開我抱膝的雙臂,抱著我把我放平拉開被子幫我蓋好,又端起碗站起來就走,我拉住嵐風的衣角,嵐風回過身看著我。

「能不能等我睡著了再走?沒人在,我睡不著」我看著嵐風說道。

「恩」嵐風坐在床邊靜靜的看著我,我拉著他的衣角沒有放開,閉上眼,漸漸睡去。

嵐風小心翼翼的拽掉被我抓在手里的衣服,伸出手輕輕撥開擋在我額前的頭發,很輕很溫柔。等我醒來已經是晚上了。

樓下掌著燈,光線灰暗,小二趴在桌邊打瞌睡,胖胖的掌櫃在看賬簿,看上去四十多歲。我走到櫃台邊問「掌櫃的,和我一起來的一男一女住哪間房」

「女的住你隔壁的天字二號,男的住你對面天字三號房」掌櫃的看著我「對了,那個男的出去了」

「知道了,多謝」轉身向樓上走去。

敲了曉瞳的門,曉瞳開來門,看見我現實驚訝而後扶著我進屋「公子怎麼來了?」

「睡醒了就過來看看」我說著,曉瞳扶著我坐在板凳上,桌子上放著一捆線和一匹米白色布,我拿起布看著曉瞳問「做衣服?」

曉瞳頓時紅了臉結結巴巴的說「我…看公子的衣服…都有點厚,現在天熱,我…想給…公子做件現在的衣服」

我笑笑,看著曉瞳「謝謝你,曉瞳」

「公子不要謝我,我也只能給公子做這些,我什麼忙都幫不上」曉瞳說著眼淚就掉下來

「什麼時候變成愛哭鬼了?」我拉著曉瞳坐在我旁邊「我已經沒事了,你還要幫什麼忙呀?你做的已經很多了。」

「嵐大哥為公子采藥,早晨才回來,本來我想幫著熬粥的,可嵐大哥說那藥粥很難熬,他要自己熬,一直都只有他一個在做,我一點忙都幫不上」

「你是不是怕嵐風?」我小聲的問

曉瞳看著我,猶豫著,好一會兒才點點頭。

「呵呵,曉瞳,嵐風其實是個很好的人,他只是不善于表達。我一直把嵐風當做親哥哥,我八歲認識嵐風,這麼多年他一直照顧著我,我都習慣被他照顧了,雖然他看上去很冷冽,可是他對我真的是極好」我微笑著對著曉瞳說「雖然每次他都說

是歡少的命令,可是小時候我一找人打架,打不過人家他就幫我,我一闖禍了他也替我頂著,到現在只要我一有危險他就會出現,對于嵐風,我把他當最親的親人」

「公子,曉瞳以後守著你,我不會武功不會做藥粥,可是我會做衣服做飯洗衣服,我…」

「曉瞳,你不要和誰比,嵐風是嵐風,曉瞳是曉瞳,你們兩個我都不會丟棄的,放心」我打斷曉瞳的話,認真的對著她說。

「公子,我不會給你們添麻煩的」

「我知道」我拉著曉瞳的手笑笑,站起來「你早點睡,別縫太晚」

「是,公子」

「我回去了」曉瞳扶著我走到門口,我看了看桌上的布料笑說「曉瞳做的衣服,我很想穿呢」

「很快就會做好的」曉瞳開心的對我說

「恩,走了」我轉身走到我房間門口推開門對著站在門口的曉瞳笑笑。

我知道曉瞳在我和嵐風面前很自卑,一直都小心翼翼的和嵐風相處著,嵐風在外人看來卻實是很難相處,可是他們兩個不能總這樣牽強著相處。

看著漆黑的夜,嘆息,嵐風又要到早晨才能回來。其實嵐風很傻很執著,這是我很早就知道的,所以我真的很在意嵐風,不想讓他在為我擔心,想一直保護著他給的照顧和關心。夜沉心緒難解,世間難得為幾人,只是一涂、半解,終難盡眾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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