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界生存守則 第四百八十四章 別西卜和蒂蒂

作者 ︰ 樸零

夜風微涼,拉扯馬匹得得馬蹄聲青石磚鋪就平直地面上敲響。

無數星子猶如璀璨鑽石,點綴著黑天鵝絨般天空。

雖然已經入夜,貴族區沿途庭院內仍透出明顯光亮,有宅邸花園內傳出舞會樂曲和嬉笑聲,道路上偶爾有人出入,那是提早退場人們,車夫驅策馬車悠悠緩緩地小跑著,車廂里有時傳出余興未話語和陣陣笑聲。

林安掀起一點窗簾觀看路邊風景,馬車走到離開本森特府後第一個十字分岔路口時候,噠噠馬蹄聲從左邊路口傳來,有些急促響亮。

林安沒有注意,無非是哪個貴族少爺大道上縱馬,這條十字路口道路十分寬敞,偶然才路過一輛馬車,就算同方向,想必也不會發生什麼意外。

如林安所想,兩騎正從她車窗這邊疾馳過去,前一匹馬上騎士衣著鮮亮,樣子看著十分年輕,從馬上轉頭看了車窗方向一眼,林安也不清楚對方有沒有看清楚自己,疾馳駿馬一掠而過,從窗口邊擦過。

不過拉車馬匹似乎還是受到了些微驚擾,馬車晃了兩下,車夫低低斥罵了兩聲控好了馬,前頭問︰「琳法師,約翰姆閣下,你們沒事吧,馬有些受驚了!」

「沒關系。」

晃動不大,就像是地上磕到了一塊小石子,本森特府上這位車夫馭術還是很精良。

但林安回答時候,卻並不知道已經跑遠兩騎上騎士隱約听到了車夫問話,放緩了馬速轉過頭,正好看見鮮紅馬車緩緩過了十字路口轉入另一條道路。

馬上騎士好不容易牽扯住疾馳馬匹,差點和身後侍從撞到一起,騎士卻只想到剛才從車窗縫隙中一瞥而過、未窺全貌一對黑色星眸,不禁懊惱。心想傳聞中那個人黑發黑眸容顏絕世,除了她之外,還有誰能有那樣一對錯眼而過就能給人留下深刻印象黑眸。

「剛才馬車是誰家?」騎士問侍從。從那掩不住變聲期特征聲線看,林安判斷得沒錯,這個騎士比她想象還要年輕。

剛才他們掠過馬車就那麼一輛,車身低調奢華不是一般人使用,對于熟悉帝都各大貴族侍從幕僚,甚至不用徽章都能分辨出馬車來歷,因此雖然只是疾馳掠過一眼,侍從還是迅速答出︰

「好像是本森特府上馬車。」

「該死。」騎士低罵一聲。

他得到消息。不正是說那個人正做客本森特府嗎?只不知道怎麼會坐本森特府馬車出來。

他只是歌劇院看歌劇時候,听到同圈子玩伴提起了一句,得知有人親眼見到她到了本森特府。因為他另有目緣故不好詳細打听,一听說這個消息立即往這邊趕,現連他侍從也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急匆匆從舞會中跑出來。

——他想要見見那個人,他想知道是什麼樣人竟然能讓父親魂牽夢繞,令他們整個家庭上下隨之不得安寧。

年輕人想做就做。騎士立即扯著馬頭轉過去,轉頭去追那輛馬車,侍從疑惑地看著少爺中途改道,來不及說什麼只能匆匆追上,卻從少爺舉動中感到一絲不安,心里也不由忐忑起來。

馬車緩行當然比不上縱馬疾馳。兩騎很追上了林安馬車,林安只听到噠噠急促蹄聲再度響起,頻率和剛才非常相似。只是剛才不過是路過,現林安卻有種直覺,對方是沖著她過來。

想到兩天前發生但目前毫無頭緒刺殺,林安眼中一冷,忽然出聲。「停車!」

後方兩騎上聲音也恰好傳到,「——停下!」

車夫吃驚下仍穩穩掌控住馬車。馬車緩行了一段之後穩穩停下,而從後面趕上來兩騎也已經追上了馬車攔前面,林安听到車夫聲音前面響起︰

「你們是什麼人,這架馬車里是本森特府貴客——咦?別西卜少爺?」聲音從聲色俱厲到詫異,顯然是認識對方。

別西卜不理會車夫話,目光只往車廂方向看。

他憑著少年人一腔沖動跑過來,目中除了見那個人一面之外,當然還有其他︰

不過具體要做什麼,他也滿心混亂,十三四歲少年人正是世界觀初建時候,他所受教育告訴自己這種行為是不體面不符合貴族風範,如果什麼都不做他感到不甘,但如果要做什麼,無論是奚落侮辱還是其他,他又覺得自己很難對那雙眼眸做出,何況對方還是父親……

別西卜腦子混亂,身體動作仍順從潛意識,控著馬往馬車方向靠近。

這時車廂廂門無聲打開,一雙黑色硬梆長靴踏下地面,從車廂里走出一個棕發藍眸男人。

他身材高大,樣子稱不上英俊卻也沉穩可靠,腰間斜掛一把半舊帶鞘長劍,內斂眼眸即使平和時候,也透著一股經歷過戰場殺伐威懾氣息,神態氣度給人感覺正是典型梅林軍人形象。

此時這個人抬眼打量過來,眸光中似乎帶有一種無形鋒銳,即便別西卜居高臨下,也不禁微微一悚,而胯下馬對危險感覺加敏銳,不安地打了個響鼻,後退了兩步。

別西卜醒覺後就發覺自己居然示弱了,臉色不禁一紅後又變得有些羞惱。

他不知道他對面約翰姆也有些詫異,看到別西卜只是一個看起來不過十三四歲少年,微紅臉上連下巴上青茬都是稚女敕,警惕略降,眼中煞氣就收了起來。

「閣下是誰?為什麼阻攔我們馬車。」約翰姆微微皺眉,這樣半大少年,就開始學那些不學無術紈褲行徑了?

一旁車夫這時插進來。

「約翰姆閣下,這位是約特侯爵家別西卜少爺,他可能是見到了馬車紋徽。以為車里是大老爺……」

車夫說了一句又想起約翰姆剛進帝都,大概不知道帝都貴族盤根錯節關系,又補充道,「別西卜少爺平時也是我們府上常來往,他父親就是弗里茨男爵……」

「閉嘴!」

別西卜一鞭打開這個聒噪車夫,但話語卻收不回來了,車中傳出一個柔和優雅聲音,那個一直沒有露面人緩緩道︰

「哦,你就是別西卜?你父親提起過你。」

那個別西卜一直想見女人沒有和別有身份貴女一樣請他上車,而是從車中走了下來。出現別西卜目光中。

先是深紫色法袍下擺。

那法袍不知是用什麼布料做,濃郁顏色一直蔓延了整襲長袍,卻不會讓人覺得一成不變。只讓人感到深邃神秘,猶如那對驚鴻一瞥已經給別西卜留下深刻印象黑眸。

她臉上沒有脂粉和濃香,海藻般黑發松松一束柔順地搭右肩,純黑和雪白相映襯,構成一種驚心動魄絕艷。那種絕艷怦然撞擊到視線中,幾乎不像真實,即使擅長畫像大師也無法將她神韻重現于畫布上。

她不是別西卜想象中那種嬌媚誘惑女人,不,她仍是一個少女,甚至不能稱得上女人。

她沒有刻意魅惑。但又無時無刻不迷惑這看到她男人目光,別西卜只看到她第一眼,就明白了父親為什麼會為她神魂顛倒。哪怕別西卜自己也只是一個情竇初開懵懂不經少年,此時卻仿佛已經明白了什麼。

林安扶著約翰姆手走下馬車,站車門前仰頭看著居高臨下少年,十三四歲少年變換表情幾乎不能掩蓋什麼,林安隱約明白了對方來意。但還是平緩地問道︰

「您要找我?有事嗎?」。

雖然是仰頭詢問,卻無法給人卑微感。以她這樣容貌氣度,就算沒有其他條件,也是能輕易將男人折服裙下。

低柔女聲順著夜風傳進少年耳中,別西卜猛地從迷境中驚醒,少年驕傲心猝然為自己心靈折服感到羞愧,再看林安目光就猶如見到一只魅惑妖精,躲閃中帶著羞怒不安困惑等復雜神色,再沒有說什麼,忽然一打馬轉身離開,動作倉促突然。

別西卜侍從只好趕緊追上,兩騎打馬疾馳背影有幾分落荒而逃味道,一旁車夫隱約明白了什麼,有些不安地看看林安。

「上車吧。」

林安看了一會兒,直到別西卜主僕身影消失夜色中,才淡淡出聲,然後轉身上車,約翰姆隨後。

車夫不敢說什麼,心里暗自嘀咕,慶幸這時候馬車往來不多,剛才也沒拖延太久,沒什麼人看到剛剛一幕。

他動作迅速地坐回座位上,立即驅馬離開這里。

此後路途還算順利,沒有遇到任何意外,馬車回到了伯爵府。

回到伯爵府,車夫得了打賞,驅車離開,約翰姆驅散了前來告罪漢尼拔管家和已經回到家中車夫,看看神色淡淡林安,欲言又止。

「想說什麼就說吧,約翰姆,我面前,你不用顧忌什麼。」

听聞林安話,約翰姆想了想便出聲道︰「小姐以後,是不是和弗里茨閣下保持一下距離?」他知道林安不喜歡拐彎抹角含蓄,便平直地勸諫。

「你也看出那個小家伙目了?」林安不以為意地一笑。

約翰姆有些黑線,林安外表看起來也不過十七八歲,看上去和那個少年大不了多少,一口一個小家伙感覺挺怪異,但偏偏從弗里茨交往輩分看,林安這種語氣又是合理。

約翰姆沒有太糾結林安語氣問題,只是道︰「未婚小姐和已婚男士關系密切,並不是什麼好名聲。」

「那我要做到什麼程度,才能保證有個好名聲?足不出戶,斷絕一切來往,和男性距離保持一丈以上?」

林安眨眨眼,「信不信就算我這樣做了,哪怕我身邊只有你一個男性出沒,依舊會有傳聞說你是被美貌迷惑甘願放棄大好前程追隨我裙下男寵?」

約翰姆想說輿論教條不至于難麼嚴苛。但看到林安模樣,又把話吞下去︰

尋常世俗教條,對普通閨秀當然沒有那麼嚴苛,正常交往是完全允許甚至被鼓勵。

但林安不是尋常人,她外表條件,決定她必然時刻處于貴婦小姐挑剔酸語和男性獵奇曖昧話題中,林安容貌條件越是驚艷絕俗,越不可能從人們話題中退下來,而約翰姆當然清楚這類話題八卦荒謬夸大,除非林安從此不人前露面。否則哪怕她對一個認識男性多笑一笑,都可能被傳為虜獲了一個入幕之賓。

像那個私下已經一變再變卻越發擴大賭局,維多利亞公主示威。以及別西卜這次莽撞見面,都並不是偶然,而是一種必然。

這幾天經歷表面看來還算平靜,實際上林安早已從進入帝都那一刻開始,就處于風頭浪尖。

想到這里。約翰姆臉色不禁有些難看。

「活這個世界上,我們不可能完全忽略別人,但也不用太過意那些無聊目光,」

身為女性,林安比約翰姆清楚「人言可畏」這四個字可怕之處,她淡淡一笑。「身為法師就是有這樣好處,世俗一切輿論都無需理會,這個世界。強大才是唯一根本。」

可有些人和事,不是無視就可以免除麻煩,約翰姆濃眉蹙起道︰「可弗里茨閣下那邊……」

「保持正常交往態度就可以了,不需要多做什麼,否則不是顯得我們心虛?」

林安倒是十分平靜。她決定進入帝都,早就預料到這種情況。「我光明正大,真正值得交往人不會因此而產生偏見,至于那些追隨謠言而沒有主觀判斷力人,也不值得我費工夫解釋。」

約翰姆沉默地點點頭,林安說確是那個道理,只希望弗里茨男爵能解決好他那邊問題,不要把他後院火牽連到林安身上。

……

然而林安和約翰姆不知道是,就他們談論這些時候,引起這個話題罪魁禍首身上後一絲生機,已經從他身上流失。

身形高大男人松開手中那具仍然溫熱尸體,少年死不瞑目尸體往後仰倒,後腦重重敲地面上,大睜得仿佛要突出眼眶眼球空洞地望向上方天空。

站尸體邊男人似乎想起了什麼,從手中拿出一個瓶子,抖了幾滴液體到尸體上,不一會兒,尸體連同身上衣料都滋滋地冒出血泡和青煙,不過片刻,原地只剩下幾枚純金扣子和腐蝕斑斑金線勉強能看出原本金線構成紋徽上形狀。

男人淡淡一哼,從懷里拿出一枚篆刻十字贖罪符,丟到那攤黃水中。

贖罪符感應到該死之人消散靈魂,立即放出淡淡白輝,將空中殘余靈魂排斥消散一空,神術霸道氣息掩蓋了現場留下一切氣息,哪怕師兩刻鐘之後這里施展回溯術,也無法從神術氣息上找出什麼。

失去神術力量贖罪符很被黃水融化消失。

男人轉身離開。

「妄圖褻瀆不能褻瀆人,唯有死亡,才能洗清你身上罪孽……」

……

帝都龐培外一個不起眼村莊中,一盞小小油燈點亮狹窄木屋,木屋中簡陋長桌前,一個沉黑棺槨橫正中間。

棺槨和書桌之間椅子上,一個溫文爾雅青年正就著熹微油燈靜靜閱讀,忽然眉頭一動,放下手中書,往帝都方向看去。

「種子終于萌發了,可惜龐培法陣禁制效果太強,不能親眼看看。」

棺槨中傳出沙啞如沙礫磨過石頭聲音,「他受了什麼刺激?按理說,種子雖然被催化,卻需要大量負面情緒澆灌……」

「嫉妒、仇恨、不甘、佔有、絕望……一個墜入愛河卻求而不得男人,正是孕育負面情緒溫床,這本是人與生俱來罪……」

青年輕輕一笑,「既然種子已經生長起來了,那麼也該讓那條失去獵物蹤跡小狗兒知道,他獵物改換了面目,又跑到他們眼皮下面了。」

是夜。一只黑影從木屋後撲簌簌放出,撲扇著翅膀飛向天際,腳上懸掛小小銀球輕輕晃動。

飛行黑影掠過林梢落到皇家林苑旁一座別苑中,別苑主樓二樓房間中陣陣曖昧喘息申吟,不倫密會再次相同房間上演。

帶著銀球黑影一樓後院一間矮屋中踱了幾步,發出咕咕聲音。

一個老朽佝僂身影聞聲出來,踱步黑影對著佝僂身影咕咕兩聲,忽然一抽搐,倒地撲騰幾下,很便一動不動了。

佝僂老人見怪不怪。捏過羽翅凌亂飛鴿,確定其沒有一絲救活可能,嘶啞地低語一聲。「還是這麼謹慎。」

枯老手指靈巧地解下飛鴿腳上銀球,一個火球包裹住死去飛鴿尸體,將其變成焦炭,隨手丟到木屋牆角一堆木炭中。

二層聲音過了許久,終于停止下來。又過了半個魔法時,一個身披薄紗下面不著一縷嬌艷美婦帶著靡足神情扶著樓梯走下。

少婦風韻成熟,走動間不經意款擺和一睇一看都魅惑入骨,如果說看到林安男人會因為她絕美而驚嘆,不敢當面生出褻瀆之心,那麼所有男人看到這個女人第一想法。就是將她置于床第間任意佔有褻玩。

少婦下樓不經意一瞥間,發現樓下僕侍不見,廳中一角花瓶中粉紅郁金香變成了正紅大麗花。臉色微變,走下樓梯往後門走去。

佝僂老婦早就等那里,衰老外表和那精光燁燁眼眸猶如一只夜里格外精神老烏鴉。

「什麼事找得那麼急?放心吧,那個死人折騰了大半夜,就算不點香料。也早就睡死了。」

「‘那里’來信。」

老朽聲音緩慢地回答,將銀球交到少婦手中。

少婦一看銀球。柳條般細眉微皺,看來那個老婦一眼,回到二樓。

但她沒有進入房間,門口看了看睡死床上男人,掩上門,找出一根細針就著火燒了燒,銀球邊緣找到一個不起眼細孔插入,重拔出後,將小孔朝下,銀球中液體倒出,一滴滴地滴落到準備好瓷碗中,發出滋滋聲音。

酸液滴完後一滴,少婦屏息,將銀球放掌心中一按一扭,掌心銀球發出低不可聞聲音,小心翼翼分開圓球,一個蠟封圓丸出現圓球中間,而圓球被薄弱銀箔完好無損,沒有絲毫被酸液浸透。

少婦松了口氣,念道︰「每次都要用這麼危險方式傳東西。」

但她也不過是念念而已,外人不知道打開銀球正確方法,即使用外力破壞,破壞一瞬間銀箔破裂,也會迅速將里面蠟封圓丸腐蝕,這才能不讓傳遞密信落入別人手中,當然這對開啟銀球人有些危險,少婦生怕自己保養得完美無缺、被情人無數次稱贊膜拜手部出現絲毫瑕疵。

蠟丸內信條被打開,少婦看了一眼,撫了撫自己鬢角,慵懶女聲中帶著一絲疑惑︰

「想辦法讓老五注意到受勛者中一個叫薩林法師?」

……

梅麗爾王國北部,距離岡特防線不遠一座小鎮中。

這里有整年覆蓋冰雪高山,皚皚雪山到了下半截才出現青黃色,料峭針葉林如同裙擺般蔓延到綿延原野上。

雖然已經是夏末秋初,峰底湖泊波光粼粼,雪山融水讓湖泊水溫即使這時候也保持沁涼,稍微靠近湖泊一些,就可以感覺到一片舒爽涼意。

幾個獵戶背著獵物來到湖邊,留下兩三個將打來獵物清洗一番,另外三四個來到湖邊人工築成土堤上,拉起昨晚放下撈網,肥美扁頭梭足有兩三尺長,裹得緊緊網中跳動著。

但並不是每個撈網都有收獲,有是空,其中有一個卻格外多,足有三四條大魚,拿起那個撈網年輕獵人被同伴重重拍著肩膀。

「果然當郎了,連幸運女神都格外照顧你!」

「你這小子,今晚婚禮一定要好好灌你一頓!」

「你這個傻小子能把安娶到手。真是走大運了!」

「嘿嘿……」

將漁獲帶走獵人們一陣嘻嘻哈哈,個個喜氣洋洋,勾肩搭背和王另一邊清洗獵物同伴方向走去,報告好消息。

匯合後獵人們又是一陣哄鬧,鬧哄哄地簇擁面紅耳赤又格外精神小伙子,往他們村子方向走去,邊走邊唱起歌謠︰

「……那個姑娘等著我,她名字叫安……」

「……她有一雙明亮動人眼楮,她名字叫安……」

「……她有一頭美麗長發,她名字叫安……」

獵人們離開後不久。湖水一陣漣漪,仿佛有一只怪物水下攪動,嘩啦一下。一個水淋淋人形從湖面浮起,一條銀鱗大魚他頭頂重重一拍,往岸邊彈去!

水淋淋人形抬頭一看,也學著銀鱗大魚將身體拉成彎弓,水中一彈。啪一聲和銀鱗大魚一起落到岸上。

不過光luo身體「人」沒有理會岸邊擱淺「老師」,他已經這個湖中玩了兩三天,對于這個鮮了兩天裝著很多水和魚大湖已經感到厭倦,他側著腦袋,用耳朵傾听風帶來聲音,過了一會兒。眼楮一亮,嘴里念叨著什麼,跟著獵戶們方向走去。

磕磕巴巴荒腔走板歌聲哼哼︰

「……那個姑娘……、等著我……她名字……叫安安……」

「……她有一雙……明亮動人眼楮。她名字……叫安安……」

「……她有一頭美麗長發……她名字叫安安……」

……

遠隔千里地下室中,行走中林安忽然心里一悸,停了下來,仿佛靈魂深處被什麼勾了一下,隱隱有某種不明預感。

「怎麼了。小姐?」

離她近約翰姆先發現了異常,停了下來。林安微變神色光亮術照耀下顯得有些蒼白,感覺就像那天林安透支魔力後毫無征兆暈眩似,約翰姆懷疑林安靈魂創傷沒有痊愈,事後私下向林安詢問這個問題,林安卻一再否認與靈魂創傷有關。

這次再次毫無征兆地突發,約翰姆再不相信林安敷衍,連忙扶住林安,同時前面開路安德烈和雪莉爾兩人聞聲也立即回身,關切地看過來。

「沒事,這次和上次不同。」

林安只怔了怔就回神,神色比上次又是冷汗又是蒼白要好得多,知道約翰姆被自己嚇成驚弓之鳥,連忙安慰,「真,只是突然心血來潮生出某種預感。」

那種預感像是一種呼喚,從遙遠地方斷斷續續地傳來,模糊不清,而且十分陌生,但林安本能中卻生出一種熟悉柔軟感覺,讓她難以相信又不得不相信是,這種陌生中帶著熟悉感覺,似乎是來自蒂蒂!

林安從醒來後,就發覺靈魂深處不斷輸送過來救了她一命靈魂之力是來自蒂蒂了。

但不知道是不是那個召喚魔寵儀式緣故,她和蒂蒂之間契約似乎出了什麼問題,不但改變了靈魂契約方式,令蒂蒂靈魂之力竟然能感覺到她危機從而將靈魂之力輸送到她靈魂中,而且從現看來,蒂蒂改變大,居然令林安感覺契約聯系對面完全是一個陌生契約對象,要不是心里有種熟悉感,林安完全不敢相信那陌生感覺竟然就是蒂蒂呼喚。

林安嘗試回應蒂蒂呼喚,但蒂蒂仿佛沒有听到,毫無反應,林安已經不知道現究竟是什麼情況,和蒂蒂契約沒有完全中斷,卻仿佛有什麼東西隔著,令原本那個契約明晰關系變得微妙復雜起來。

其實真實情況遠遠比林安想象復雜,因為當天召喚魔寵儀式中發生扭曲不止是她和蒂蒂靈魂血契以及召喚魔寵這個巫術儀式中主寵契約,還有蒂蒂吞噬克洛諾斯小半片靈魂帶來林安和克洛諾斯之間位面永契——

這麼多涉及靈魂契約夾雜一起發生異變,是那麼多個位面歷史中也從沒發生過巧合,而林安和蒂蒂兩者仍能安全活下來是巧合中巧合。

因此這個混合異變後契約現到底是個什麼情況,哪怕林安請來自己穿越者老鄉,恐怕也說不清楚。

林安現只能憑借蒂蒂斷斷續續模糊呼喚,感覺蒂蒂和自己所地距離比原本拉近了很多。林安只感覺到模糊方向是東北方,卻沒有進一步清晰感知,否則她或許就要立即離開帝都去找蒂蒂了。

不過從方位拉近看來,蒂蒂似乎也往她方向而來,似乎它那邊感應遠比林安感應它要清晰。

林安還想感應清晰一些,但蒂蒂呼喚只出現了了一下就中斷了,林安心悸過後,只能定下心安慰自己︰

蒂蒂既然能從戰亂冰原前線過來,那麼應該有能力來帝都,隨著距離拉近。等下次呼喚再出現,她一定抓住機會感應它位置。

她卻不知道,她心目中「它」。現卻已經變成「他」了。

……

蒂蒂現已經有了成人思維邏輯,但卻沒有習慣去使用他大腦思考,對回到林安身邊這個執念一時記得一時忘記。

所幸他有了人形之後速度比植物時有過之而無不及,又不像人族魔族一樣需要儲備糧食,冰原上別沒有。亂戰中死去靈魂倒是時時能遇到,蒂蒂對靈魂之力有本能感知,倒也不怕被餓死路上。

他現對人族這種和他外表類似生物已經見怪不怪了,靈魂強大讓他學習和記憶力也非常高,沿途雖然只是零零碎碎听到一些語言,憑借克洛諾斯靈魂中記憶不學自通。慢慢明白了那些人族魔族話,雖然還不明白為什麼他們都喜歡指著自己眼楮呱呱大叫,但還是憑借危機感知本能。把所有見過自己眼眸活物通通殺死,因此也沒有引發軍隊圍剿。

不過路上鮮事物太多,蒂蒂時不時忘記目偏離路線,兜兜轉轉冰原上繞來繞去,給前線交戰人魔兩方以及沿途人族要塞都留下各種類似「黑影怪客」或「干尸屠夫」這類驚悚傳聞後。才終于離開了冰原。

但離開冰原後人族社會鮮事物多了。

就算蒂蒂本能知道不能那些生物聚集地方現身,以免他們又指著自己呱呱大叫。讓他費工夫一個個弄死,吃靈魂之力吃到撐,不過沿途還是還是有不少有趣事物讓他走失,連遇到一個裝滿水湖泊和湖里生物都蠻鮮,于是他又忘記了找林安,一頭扎進湖里和魚兒們玩了幾天,才被獵人們歌聲提醒,又想起了林安,跟著獵戶們回到村莊中闖進了婚禮里面。

婚禮上闖入一個赤身露體男人當然一陣大亂,混亂中人們也沒人注意到那是一個有著紫眼楮「惡魔」,女人們紛紛走避,男人們驚愕過來紛紛抓起棍子要打流氓時候,蒂蒂憑借肉眼都追不上速度早就竄進了人家婚房。

婚房里倒是有很多女人,但當然沒有一個是蒂蒂「安安」,蒂蒂憤怒地發現自己被獵人歌聲欺騙了,體內積攢自然之力隨著憤怒心情外溢,隨著蒂蒂大吼一聲「安安」,遠帝都林安也隨之听到了他呼喚。

不管那邊一個渾身冒綠光人形怪物怎麼闖進人家婚禮把現場攪得一片混亂後又逃進山中,林安這邊片刻之後再次中斷感應,她只能無奈地繼續剛剛還進行探索,借著夜幕掩護,和安德烈他們一起探查完伯爵府剩下兩個地下室和其他幾條密道情況。

不過林安後來探索中就有些心不焉,連接觸發了兩個漢尼拔畫出圖紙上標出陷阱,幸好反應及時加上有同伴救援,才沒有受傷。

而探索後收獲卻不壞,通往外面逃生密道中發現兩個足有半箱金雷戈只是附帶,真正重要是兩個地下室︰

一個是美第奇家族培養拉菲利郎蛇豢養室,里面蛇當然都被餓死了,不過器皿工具都,而且還豢養室一角發現了一個裝著豢養記錄心得小櫃子,里面裝了十幾本按照時間記錄手札;

另外一個地下室則是魔法實驗室,似乎也沒有來得及收拾帶走,實驗台煉金陣之類工具設置除了能量中樞外完好無損,修復一下就能重使用,林安憑空得到一個師級別魔法實驗室,原本那個預設為實驗室女主人房可以不用了。

兩個地下室和密道都沒有什麼危險,四人探索之後,因為兩個地下室太亂,就沒有動里面東西,把兩個裝金幣大箱運了出來,彼此分贓一番,再次像前一晚一樣各自散去。

Ps︰

謝謝考據黨大大和張尕大大打賞,以及阿秣大大粉紅票!~好昨晚回來有準備,不然今天三差點沒法實現,還好趕上了!這三章我量把前置情節交代了,因此斷續比較多,不知道大家會不會感覺混亂。另外章節名很廢,隨便想,求別糾結這個名字!遠目ps︰周一打劫推薦票!!!今天人物卡︰別西卜約特——十三歲,弗里茨獨子。佝僂老婦——安格斯密信中間傳遞者,神秘法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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