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忻兒。」不甘地叫喚,毫無預料跌入一個結實而熟悉的懷抱,散發著淡雅的竹清香,也惟有三哥了。
是碧籮,她終于找到了他們。
「忻兒,你沒有事吧?我好擔心你,你知道嗎?」所有的焦慮都顯現在臉上,我怎會不明了呢。
「你的衣裳怎麼如此凌亂,還披了男人的披風,是不是他欺侮你了?」三哥見我如此,竟似暴龍一般,沖到了墨的面前,抓住了他的衣襟,暴怒的眼訴說著自己的憤怒。
「三哥,」我一把拉住三哥,急急解釋道,「不是的,他沒有傷害我,是他救了我」
三哥不可置信地看著我,松了緊握的拳,怔怔望著墨。才認出來,驚呼,「風墨羽,怎麼會是你,你怎麼會出現在這。」
這恰恰也是我的疑問,按理我們應該是一個南,一個北,怎麼會在那麼短的時間內相遇。
他緩緩地幽幽開口,解釋了對我遙遠的思念。
是從多遠的地方,听到我的渺渺歌聲,縷縷如絲,如流瀉泉水叮咚入耳,扣動了心弦,堅定著奮不顧身的信念,顧不得所謂大局,踏遍萬水千山,只憑那一股熟悉的桃花暗香,尋我,覓我,于茫茫人海之中,救我,幫我,于危難之中,護我,擁我,于無措之時。
當然,是因為太過擔憂我,半路折了回來尋我,才及時發現我身入險境。
眼里騰升的霧氣,而他的心,看得更是真切,我能怪他嗎/?惜我如命的他,烈火熊熊燃著,飄忽不定的火光下,他暗藏的心一覽無余。
「墨。其實我…」坦白吧,他豈會如此,在乎空靈的軀殼,絕美的容顏。而不在乎真實跳動的心下,不滅的靈魂。
只是一切還來不及解釋,是天意,還是必然,釀成日後我們的誤會種種,百般折磨。
「主上,我們該回宮了,大家都已經各斯其位,等待你的吩咐。」突兀地出現兩名黑衣使者,叩拜恭敬地說道。
「跟我一起走好嗎?」墨真誠地望著我,向我伸出了手,等待我的回答,他又一次地開口。
「不行」三哥立馬堅定地回絕。
風墨羽無視著水靈澈望著我的眼,流轉著期待。
只是無奈搖了搖頭,眷戀依依,不忍離別,輕輕低訴,「你知道的,我還有事未辦,暫時不能跟你走。」
「我知道了。」怏怏縮回了手,眼里滿是失落。
轉身便與兩位黑衣使者一起,飛身,淡淡留下一句。「我會等你的。」
身影逐漸暗淡,仿若溶入了這片黑夜,消逝了。
內心為何隱隱的不安,伸手向他離去的方向,抓住的只是無盡的虛幻,莫名的擔憂,這一次的離別,竟像是永別。緊裹住披風,至少這上面還殘留你的溫度,你的氣息。
「忻兒。」清靈的聲音至耳畔傳來,緊緊抱住了三哥,只是這懷抱缺少了塌實的感覺。
「忻兒,我錯了,未能好好地保護你,讓你受苦了,對不起。」是我的錯覺嗎,面前的男子竟然流淚了,淚痕滿面,竟比女子還要美上三分。
「三哥,你何需自責,你看我如今不是好端端地站在你的面前嗎,雖然衣服破了些,可是依舊毫發未損呀。」
是不是本末倒置了呢?理應他來安慰我才對,不過,此刻我也是力不從心,腦海中始終浮現他離去的背影,不曾回來,越來越遠,越來越模糊。
重新回了客棧,在碧籮的幫助下,愜意地洗了個澡,洗去所有的污濁,換了一身干淨的衣。
而為了防止類似的事情再次發生,碧籮與我同睡一榻,愧疚的三哥帶著孤風在門口護著,一直帶天明之時。
第二日,艷陽高照,萬里無雲,很好的征兆,而我們一行人終于如願臨于雪山腳下。正如傳說,山中風雪飄搖,而山外圍處卻風和日歷,簡直就是兩個世界。
隱隱約約,能夠看到一個透明的結界籠罩了這座山,這也就是這山從不被人所踏足的原因,因為從來沒有能能夠穿透這個結界。
只見三哥,一步一步,緩緩向前,其實每一步,就像走在尖刀上,疼痛不已,終于還是到達了終點呀。
在那結界前,他停下了腳步,有點無力地笑著對我說,「忻兒,到了呢,這里你是可以進來的,也只有你能進來的。你要一個人去山頂了,當你看見九瓣冰蓮時,記得將它摘下來。」
三哥微笑著朝我伸出了手,一如初見時,精致的微笑。
「好,」我應答著,握住他的手,在他的注視下一點點走進,竟真得穿過了。
「三哥,一定要等我回來。」
「會的,我會在原地等你回來。」他一直笑著,淺淺地笑著,望著那個女子消失在自己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