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很壯觀,但是,唐心一走進來就有一種空洞的感覺。她突然不想再往里面走了,要知道,一旦進去就再也回不到以前的生活了。
她在玄關處躊躇著。
她轉念一想,之前的生活有什麼好?外面的世界有什麼好?個個都欺騙她,到處充滿著黑暗。況且都到這里了,她已經沒有回頭路了,她不能回頭,她也不想回頭。
想到這,她毅然走進了又寬又高的走廊,向那個她最終的歸宿走去。
殿堂內已經等著很多高官,個個雙手伏在背後,神情肅穆,不苟言笑。
她很快就注意到主位上的那個花甲老年,鼻子很高,眼角滿是皺褶,從表情可以看出,他的心情很是愉悅、很是激動。他目不轉楮地看著慢慢走近的唐心,整個人開始躁動不安了起來。
唐心心里開始不安起來。
她怎麼也沒想到有一天自己還會是公主,公主生活是想象中的那樣嗎?
「王公金安。」
安烈單膝跪下,雙手交疊,右手掌在上,放到額上。
原來這是他們的行禮方式。
不過唐心並不知道他們嘰里咕嚕地說些什麼,只能雙眼直視前方。
國王和安烈你一句我一句的,期間安烈邊說邊用著異樣的眼光看她,國王看了看她也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搞得唐心很好奇也很不安。
很快就有別的高官加進了談話間。
他們到底在說什麼?
唐心很不喜歡這種被排除在外的感覺,她清了清嗓子,高聲道︰「在一個完全听不懂的人面前用你們的語言談論,你們不覺得這是一種非常不禮貌的行為嗎?」
她知道,安烈會翻譯的。
國王一愣,隨即爽朗地哈哈大笑起來。
「不愧是我塔金麗家族的繼承人,膽量非凡啊。」
「您不是會說嘛。」
「我的十八歲成人禮也是去你生活的國家,所以我會說。可是,艾寶貝,別忘了,我的大臣們不會啊,所以你暫時就先委屈一下了。來,過爺爺這邊來。」
唐心雖然有些別扭,但是還是听話地走了過去,畢竟那人是她的至親的人。
「辛苦了,艾寶貝。」
國王拍了拍唐心的手背,眼里噙滿了淚花,但是他很快地平復了自己的情緒,把自己的失態掩飾得很好。他回轉過頭對身邊一個上了年紀卻精神熠熠的老婦人附耳交代了幾句。
那個婦人點了點頭,朝唐心微笑著說︰「艾琳公主,我現在帶您去休息吧。」
唐心馬上跟著上去,她才不要在大殿呆著,悶死了。
可是,唐心發現身後總有一道炙熱無比的視線盯著她,讓她感到非常不安。
難道是自己太多心了?
「艾琳公主,可以叫我魯美,我是現任國王的至高女官,國王已經按照中國的風格命人重新裝修了房間,希望您會喜歡。」
唐心望了望具有現代氣息的房間,心里暖暖的。
「謝謝。」
「公主不該對我們說這樣的話,這是我們本分工作。」
「在中國,說謝謝是再尋常不過的了。」
「公主對我們這些下人說這樣的話,會折煞我們的。由于公主不在這里出生,所以公主沒有至高女官。不過,王公將會進行挑選女官的儀式,到時,公主必須到場,挑選自己心儀並且符合要求的女官。」
「不用了。」
她不習慣被人伺候著。
「這不是公主要不要的問題,是我們國家的傳統,必須傳承的。」
「哦,您的中國話說得真好。」
「當然了,雖然我們國家的資源很豐富,但是,再大的金山也有吃完的一天,而中國是一個非常強大的國家,在東方國度里是一個佼佼者,如果跟中國合作的話,那麼對我們國家是非常有利的。王公看到了這一點,所以現在我們國家有了新政策,凡是如入學的孩子三年級就必須學習中國的語言。我的中國話是跟著王公學的,自然不差了。」
唐心點了點頭。
「那我就不打擾您休息了。」
「嗯,拜拜。」
唐心繞著寬敞的房間繞上一周,心里很不是滋味。
這是她住過的最好的房間了,她曾經答應媽媽一定會買一座大房子給她住的,可是,誰也想不到事情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她怎麼樣了?會不會又犯病了?藥也沒用按時吃呢?心里卻想越覺得不安。
自己不該理她的不是嗎?但是,她做不到。
*****
于書秦回到了自己的家,無疑最吃驚也最高興的莫過于他的父母,那一晚,于孟陽第一次哭了。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老天還算有眼啊。」
于書秦也動容地擁著他的父親。
兩父子從沒一刻心像此時那麼貼近過。
湯雪柔則垂著淚看著兩父子。
*****
白念辰自唐心走後沒有一天是在正常當中度過的,別墅里、公司里收藏的酒已經快他糟蹋光了。白雄政這天又來到別墅,想勸他回公司。
可是,不管他說什麼。他都是一個人關在房間里,誰也不見。
白雄政氣得跳腳,對著緊閉的門怒吼道︰「那個女人有什麼好,不過是一個滿肚子壞水的女人而已,真是處心積慮、步步為營啊,你就是被她的外表騙了,呵呵,真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現在走了不就好了,還好沒有讓這樣的女人進門,不然會玷污了我們家族的名聲。你要什麼女人沒有啊,何必執著一個這樣的女人?」
門依舊緊閉著。
楊樺心疼死自己的兒子了,如果可以,她倒希望他的兒子能跟唐心在一起,她的兒子是真的愛她啊。
而且,她知道唐心是一個心地善良的孩子,只是被人利用了。
她不滿地怒斥著自己的丈夫︰「別忘了,是咱凌凌利用了心兒。」
白雄政剛想說點什麼,門倏地開了。
「我不許你那樣說她,這個世上沒有比她更好的女人了。最要緊的是我愛她!」白念辰紅著雙眼沖著白雄政喊道。
白雄政對著他的妻子,突然風趣地說道︰「你看吧,我不那樣說,他能開門嗎?」
話音一落,門又「砰」地一聲,關上了。
楊樺白了白雄政一眼,「我以為你多厲害呢,用這種爛招式。真是爛得不能再爛了。」
「那你來啊。」
「我——」
「你們都別吵了,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兩個人都噤聲,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搖了搖頭,走開了。
*****
夜靜得只听見自己的心跳聲,繁星不厭其煩地點綴著這樣一個孤獨的夜晚,只有孤獨的心才有孤獨的夜晚。只有愛上了,才有無邊無際的想念。
白念辰在陽台上手里緊抓著一罐易拉罐啤酒,抬頭望著夜空。
一個人碎碎念︰「為什麼要這樣捉弄我們?為什麼?」
他會狠狠地灌了一口啤酒。
身後突然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辰哥……」
白念辰沒有理睬背後的白藝珍,繼續喝著。
「為什麼你就不愛我?我哪一點比她差了?我愛你也不比她少,至少在你難過的時候,她不在你身邊,而我在啊。」
白念辰還是繼續喝著,沒有吭聲。
白藝珍果斷地上前抱住白念辰結實的腰身。
「即使你不愛我,那也給我一個可以陪在你身邊的機會好嗎?我不要求你一定要愛上我,我只要再你身邊陪著你就好了。」
白藝珍淚水悄悄滑落。
「你知不知道,我愛你好久好久了,自第一眼開始我就只記得你的模樣。」
白念辰掰開她抱著他腰身的手。
「走開,不要煩我!」
「我不要!」
白藝珍抱得更緊了。
「我說走開你沒听到嗎?我只要找個地方好好的思念她的容貌,為什麼這個小小的權利也不給我?」
他狠狠地推開她,他的話更像一把利刃,穿過她的心。
白藝珍哭著喊道︰「眼前的人你不要,偏要想一個不要你的女人。那、那我也從這里跳下去,讓你一輩子都只想著我。」
說完作勢要爬上欄桿。
「不要再用這樣的把戲了,我不會再信你。」
被戳破意圖的白藝珍面子有點掛不住,哭著跑下去了。
白念辰把那半瓶子啤酒盡數倒在了地上,頓時,泡沫翻滾著,沒有多久就消失了。
難道,他跟她之間的愛也像這些泡沫一樣嗎?
不,他不會讓這份感情無疾而終。
*****
「叮咚」
唐韻琴開了門後一看又是白念辰,忙把門關上。
「阿姨,我求你了,你就告訴我心兒的所在的地方好嗎?」白念辰拍著門板,求道。
這時,,可是盡管不能這麼敲門,這麼叫,唐韻琴都沒有開門。
這時,邱向嵐回來了。
「你怎麼又來了?」
邱向嵐那天接到唐心的電話,她在電話里拜托她暫時照顧一下她的媽媽,知道唐心所有事之後,滿心的惆悵,她不知道她一個人原來承受了這麼多的壓力,最後還要面對眾叛親離的殘忍結局,而這些委屈又沒人可以傾訴,她一定過得很辛苦的吧,邱向嵐陣陣心酸。
可是孩子沒有的事不能完全怪白念辰啊,可那又是誰的責任?已經說不清道不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