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媚妃黛玉劫 為棄子紫櫻下殺手,逢時機黛玉除jian人【手打文字版VIP】

作者 ︰ 空晴寂

夜幕沉沉的落下來,黑雲隱沒了皎潔的月色,又逐漸隱沒了璀璨的星辰。

天空低得有些怕人,壓抑得很。像是有一場暴風雨將來未來。瀟湘館中萬籟俱寂。只听得見風吹動竹葉發出的沙沙聲。頗有些偏遠的瀟湘館顯得愈發安靜了。

剛從北靜王府,北靜王擔心黛玉身子,晚間便沒有前來打擾。黛玉也累了一天了,早早地就睡下了。紫鵑在外的暖櫥中守夜,頭一點一點的打著盹兒。這時候綠雲影的紗窗被捅了一個眼兒,從中飄進了白色的淡煙。隨後,便有一蒙面女子闖了進來,紫鵑沒有半點反應。

黛玉被一陣肅殺的寒氣從夢中驚醒,那女子並沒有將黛玉迷暈,許是不想讓黛玉在睡夢之中就這樣安然的死去。黛玉朦朦朧朧的看見向自己刺來的利劍,快速的向後挪去,順手拿過邊上的玉枕擋在自己的胸前。

那人的劍刺進白玉枕的鏤花之中,重重一頓。黛玉見狀也不管不顧一起來了,此時保住性命最是要緊。于是一伸手,死死抓住那把長劍,不讓那人拔了出去。黛玉只覺得手中一陣劇痛,手上有粘稠的液體在順著手腕滑落。

那蒙面人見劍一時拔不出來,便放開了劍,想要欺身上前,給黛玉一掌。可是黛玉似乎是知道了那人的想法,將手中的白玉枕擲出,又掀了被子扔了過去。等到那人想要再做攻擊之時黛玉已經不見了。

黛玉知道自己此時不能喊,以紫鵑的功夫定是能知道此時屋內的動靜,若是她此時還不出現,那就定是中了此人的計策了。想必瀟湘館中只有她一人還是清醒的了,此時若是大聲呼救,暴露了自己不說。瀟湘館地處偏僻,有沒有人能听到還是難說的。再著說了,若是真有人听到也願意來就自己,恐怕自己也已經暴露目標而死在那人的劍下了。此時,她能夠做的便是隱藏自己,靜待時機。

黛玉弓著身子,悄無聲息的來到了梳妝台前。此時,黑夜便是最好的掩飾。今夜沒有月,沒有星,來人想必也是什麼也看不見的。自己對這里熟悉,自然是站了上風,再加之從未進過賈府,那人也是費了好大的功夫才找到瀟湘館的。此時已是後半夜了,黛玉告訴自己,最遲在半個時辰,這個人必走,否則便會暴露自己。

悄悄地握緊拿在手中的粉盒,黛玉听著腳步聲,相比來人的武功底子並不好,加之內心急躁,腳步有些凌亂。黛玉大致已經能料到那人的方向,便故意回到了床邊,想偷偷拾起落在床上的長劍。誰曾想到,即使無星無月,但是那蒙面人竟然是帶著火折子的。也許是剛才太過焦急並未想到。但是現在她已經打亮了火折子。

一下子,屋內亮堂了起來。黛玉只能棄劍。用袖子捂住自己的口鼻,將粉盒猛的朝那人扔去。粉盒中裝的是哭笑瘋癲散,可是那蒙面人卻一側身躲過了。電光火石之間,那人已經欺到黛玉身側,扼住了黛玉的喉嚨。黛玉只覺得呼吸一窒,卻怎樣掙扎也逃月兌不了那人的手指。

「林黛玉,你也有今天。」

那人終于冷笑著出了聲。只一聲便暴露了自己的身份。黛玉啞著嗓子道,攀著那人的手卻漸漸的松了下來。

「是你,紫櫻!」

「是啊,是我,是我來找你報仇來了。他說得對,沒了你王爺才會回心轉意,沒了你我才有機會重進王府。」

紫櫻並不介意身份被拆穿,在她眼中,此時的林黛玉不過是個將死之人,對于死人是沒有什麼必要隱瞞實情的。

「你就這麼肯定,能殺了我。」

此時兩人挨得很近,紫櫻听了黛玉的話,只覺得胸口一疼,手中一松。黛玉便被甩在了地上。此時,紫櫻的胸口正插著一根金制鳳簪。那是剛剛拿粉盒的時候,一同拿來的。只可惜黛玉似乎刺偏了些,雖然下了狠勁,卻終究差了些,還是不能讓紫櫻斃命。紫櫻怒火中燒,單手捂著傷口,另一只手撈起地上的長劍,就要向著黛玉刺去。

這個時候,兩枚石子從不同的方向射來,一枚打向紫櫻手上,一枚打向她的腿部。紫櫻一個趔趄跪倒在地上,手中的劍也落在了黛玉的面前。一襲黑紗出現在黛玉的面前,黛玉見了不由得一怔。

「三姨娘?」

來的人正是黛玉的三姨娘,紫櫻被她點了穴道,黛玉的危險也算是月兌離了。這個時候,從門外闖進來四名女子,皆是和三姨娘一樣的打扮。看見了黛玉便同三姨娘一起單膝跪地,朝著黛玉參拜。

「屬下,見過主上。」

「這是?」

黛玉有些怪異,但也猜到了些許。這些人大概是倪二叔擔心自己而派來的,剛才的石子也是三姨娘扔的,只是另一枚石子呢?黛玉看了一眼窗外的夜空,卻理不出頭緒來。算了,走一步算一般吧,畢竟他在暗,我在明。更何況既然就她自然是友非敵。只是這三姨娘又怎麼會出現在這里。

「屬下等來遲,還望主上懲戒。」

「不遲,不遲,剛剛好救下了我的命。都起來吧。」

黛玉溫言笑著。三姨娘看著黛玉,不覺得熱淚盈眶,自從那日見過之後便再也沒有見過了。她一直當黛玉是她的恩人,卻不知道黛玉是否還記得她。

「主上,瀟湘館中的人都被**香迷暈了。只剩下您是醒著的。屬下等原本被倪二爺派來一直保護著主上,只是今夜收到消息回去。等趕來之時,就是這樣了。」

三姨娘一邊幫著黛玉包扎受傷的傷口,一邊有一個黑紗女子將今夜的事情大致的說了。黛玉並不急著審問紫櫻,只叫人將她點了穴道,扔到沒有人會去廢棄柴房中去,再讓其中一人看守著。自己則是坐下來問著三姨娘近年來的境況。

原來三姨娘雖然得了錢,但是家中爹娘竟在半年之內雙雙病故。自己也沒有了什麼可以依靠的,卻一直記著黛玉的恩情,也並不想就此離開蘇州。于是就在林府附近買了一個繡莊,做了些刺繡的生意。誰曾想到都來竟遇到了倪二爺,三姨娘知道倪二爺與林府的交情。一來二回,瑾瑜繡莊便成了林府之下的分店,而她和倪二爺學了一身武藝。這一次,她來到京城听說是要保護黛玉,心中自是萬分激動。

「一個月來,都在嗎?」

黛玉看著三姨娘比那時見時削瘦了,不由的有些心疼。在她眼中,三姨娘是個存在感很低的人,即使是在林府的時候,自己與她也很少見面。沒想到她卻是因為自己的恩情記到了現在。

「也不是都在,白日里人多,我們也不方便,再者那時人多不怕什麼,紫鵑一個人也能應付。只是夜里就危險了。不過北靜王爺的功夫過人,他在時我等便退了。也不能叫他發現了我們去。曾經有一次他懷疑,追了我等十里,終是我等人多,將他甩開了。」

三姨娘就這樣一直與黛玉說了一夜的話,直等到天快亮了,幾人才離開。紫鵑因有內力護著,醒的最早,醒來之後看見黛玉房中一片狼藉,嚇了一跳。

黛玉將昨晚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紫鵑听了很是後怕,還好那時三姨娘出現,否則後果真的不堪設想。想到紫櫻更是恨得牙癢癢。可是見黛玉並沒有要立刻處決的紫櫻的意思。

「昨晚,紫櫻說了‘他’,是那個‘他’慫恿紫櫻來殺我的。恐怕這個人就是幕後的主使者。現在那丫頭的嘴緊,先曬她幾天。等嘴松了些了,也好撬出些什麼來。」

黛玉悠閑地喝著茶,眼中卻淬著冰霜。這樣女人三番兩次的要置自己于死地,自己自然是不會放過他的。至于那個主使者她也必是要知道的。

已經三天了,紫櫻被綁了手腳,腿上也被點了穴道。這廢棄的柴房中滿是灰塵,蜘蛛與老鼠到處安家,還不時的有一些不知道是什麼的小蟲子來咬她的身上。紫櫻雖然自小在王府之中只是一個下人,卻也好吃好喝的待著。何時受過這樣的委屈,也許一個女人可以忍受不吃飯,可以忍受不喝水,但是絕對不能忍受自己這樣骯髒。

就在紫櫻感覺自己快要瘋掉了的時候,黛玉出現了。今夜月光皎潔,散落滿地的銀珠。黛玉披著月光,緩緩向自己走來,就好像是從天界下凡的仙子。

「是你,你終于要來殺我了?」

紫櫻冷冷的道。她不怕死,更不怕死在她林黛玉的手中。只是,自己終究還是斗不過這個女人,王爺,妾身今生今世與您無緣了。

「你想害我的命,我饒過你第一次,也繞過了你第二次,卻絕不會饒過你第三次。今夜你閉得死。」

黛玉的眼光冰冷,就好像那窗外射進來的月光,清冽而無情。

「不過,你死之前還得回答我一個問題。那個他是誰?是誰讓你來殺我的?」

紫櫻有些困難的抬起了頭,嘲諷地看著黛玉。

「你真的天真的以為我會告訴你?你別做夢了,我雖然死了,但是那人殺你之心已起,自然不會對你就此罷手!」

「我今日是一定要殺你的,但是就要看看你想要怎麼死。死了之後,有想要怎麼樣。你若是乖乖的告訴我,我便給你一個痛快,之後會將你安葬。若是你不說,自然少不來皮肉之苦,到時就算是死了我也會將你交給北靜王爺,告訴他你要殺我。到時候你就連死也得不到他的原諒。」

坐在紫鵑搬來的那一張金絲楠的雕花椅上,端著茶,說的頗為輕巧。黛玉低頭抿了一口茶,抬眸,看見紫櫻的臉色已變,眼中更是閃出嘲諷的殘酷冷光。

「即使是得不到他的原諒,我也不會告訴你的。再著說了,你將我殺死,交給了北靜王爺,王爺一定不會原諒你的。到時候,他便再也不會娶你了。」

紫櫻雖然害怕,卻硬著嘴道。可是語氣中的懼意已經將她完全出賣了。黛玉放下手中的茶盞,挑了挑眉。

「哦,你真的覺得,他會因為你而不肯娶我,那麼那個時候,他又怎麼會將你送出府去。再者說了,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就算當初他對你還有半分好感,等見到此時的你之後便也不會再有了。紫鵑讓人將鏡子抬進來。」

依舊是那夜的幾個女子,將一面黛玉要倪二特意去訂做的一人高的鏡子抬了進來。擺到了紫櫻的面前,鏡子之中的紫櫻,因為幾日的饑餓與干渴整個人都憔悴了很多,深紫色的眼袋,高高突出的顴骨,干裂發白的嘴唇,蓬亂的頭發,破碎的衣物。連她自己都不能接受這樣的自己,更何況是王爺呢?

「不要,把鏡子拿開,不要!」

紫櫻哭喊著,叫囂著。自小愛美的她決不能容忍這樣的自己。更不能容忍北靜王看見這樣的自己。紫櫻一瞬間絕望了,林黛玉實在是太狠了。竟能抓住自己這樣的弱點。

「不要?那可由不得你!將這面鏡子就這樣放著。這幾日她都沒吃沒喝的,可不行。但是送進來吃的又怕找人懷疑,反正這柴房中,蜘蛛老鼠多的是,隨便抓幾只,塞進她嘴里喂了,保住不死就是了。」

黛玉說罷,有些累了似的打了個哈欠,便出去了。絲毫不理會柴房之中紫櫻的叫囂,但是一聲之後,紫櫻再也叫不出來了。因為嘴里被塞了一只毛茸茸的深灰色的死老鼠,那老鼠的頭已經被擰了下來,耷拉在紫櫻的嘴邊。紫櫻白眼一翻,便暈了過去。

紫櫻不知道自己被冷水潑醒了幾次,也不知道嘴里被這樣活生生的塞進了多少只老鼠,多少只蜘蛛。她只知道那一面能找出一個人的大鏡子是她最深的噩夢,每一次她都是那樣對著鏡子,看著鏡中的自己。她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盼望見到林黛玉的,當然她也沒有像現在這樣痛恨過林黛玉。

終于,讓她朝思暮想的林黛玉終于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也許是因為愛情的滋潤,此時的林黛玉似乎比上一次更加美麗了。看著鏡中的自己,與不遠處的林黛玉,紫櫻感覺自己在一點一點的奔潰。

「我今天只不過是來看看你,過得怎麼樣了?北靜王府里已經知道你已經失蹤了,不過所有人都以為你是因為被棄傷心過度而自求離去。北靜王爺也沒有早尋找你,所以只要我不說便不會有人知道你在這里。」

這一次,黛玉聞到了那令人作嘔的味道,連走都懶得走進這間被廢棄的柴房之中。

「我說,我說,求求你快些了結了我吧,我已經受不了了。」

每次被喂下老鼠或是蜘蛛之後,看守的人便會將一塊發了臭的抹布塞進她的嘴里,讓她想自殺也不能夠。此時,抹布已被取下,紫櫻迫不及待的朝著黛玉喊道。

「你想說,我還不想听。這麼濃的味道,我不喜歡。」

說著,黛玉便轉身要走,就好像她已經知道那人是誰一般,又好像是對這件事情已經失去了興趣了。仿佛她現在想做的不過是繼續虐待紫櫻罷了。紫櫻知道這是自己最後的機會了,慌忙的朝著黛玉叫道。

「是莫言,是莫言。是他要我殺了你的,他還說是王爺將太妃囚禁起來的,以後只要你死了,我就是這王府的主母。北靜王太妃再也不會出來為難我了。」

黛玉听了這話,身形不由得一怔。轉頭盯著跪在地上的紫櫻。紫櫻見黛玉似乎不相信她一般,慌忙開口發誓。

「我對天發誓,這些都是真的。都是莫言親口告訴我的,我沒有騙你。絕對沒有。相信我,絕對沒有。」

說時遲,那時快,一把長劍已經刺進紫櫻的月復部卻沒有穿透。紫櫻睜大的眼楮,看著黛玉。因為疼痛,她一時之間無法說話。只听見黛玉冷冷的道。

「我刺穿了你的腸胃,兩刻鐘內,胃液便會腐蝕你的五髒六腑。而這兩刻鐘里你會痛不欲生。機會我給過你一次了,可是你自己沒有把握好,現在已經太遲了。」

說完,便轉身離去。

「紫鵑,去備些洗澡水。」

待到黛玉沐浴更衣之後,只听見三姨娘傳來了消息,紫櫻已死。黛玉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漠然的點了點頭。說著要去探春那里,走之前吩咐道。

「命人將這間柴房燒了,記得要牽連到我的屋子,但切不可傷了其他人。至于她的死,就說是縱火傷人,被當場抓獲,絕望**也就罷了。」

那一夜,黛玉在探春的房中住下了,與探春秉燭夜談,再也沒有睡著。那一夜,瀟湘館中一場大火,連累的黛玉的主屋差點付之一炬。那一夜,紫鵑來報北靜王府中個被送往別院居住,前幾日失蹤的紫櫻前來刺殺黛玉,被當場抓獲想要玉石俱焚。

黛玉的屋子毀了,大觀園中出了這樣大的事情,自然被視為不詳。賈母將迎春的婚期退後七日,在大觀園中行了三日的水陸**事。而受驚的黛玉便暫時在賈母出住下了。

而然這樣卻讓原本夜夜能夠來到黛玉身邊的北靜王失了機會,于是因著夜里不能,白日里北靜王一有空便朝著賈母這里跑。賈母見了兩人這樣纏綿,黛玉總是住在自己這里也不方便,原本北靜王提議讓黛玉暫且住去北靜王府,但是,因為迎春婚事在即,賈母見黛玉這幾日服了那蕭神醫的藥身子也好多了,便想著讓她來幫襯著些。

于是便重新挑了一處地方讓黛玉暫住著。也答應了北靜王爺,只要迎春一出嫁,黛玉一及笄便讓黛玉住進北靜王府去。想來這瀟湘館還是要過個兩三個月才能修繕完成的,等著瀟湘館修繕好了,黛玉便可從中出嫁。

凸晶館離著探春住的秋爽齋不遠,又是比瀟湘館來的熱鬧的地方,也不用怕半夜里再出了什麼賊人了。而且這凸晶館坐落于小小山丘之上,地勢端的比別的地方來的更高一些,看星星看月亮是最好的去處了。再加之,凸晶館之外的荷花池此時荷花雖然還未開,但是池中的睡蓮已經含苞,倒也清麗別致。

這日,黛玉正陪著探春在凸晶館中喝茶。春縴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稟報。

「姑娘,東府的少女乃女乃來了。說是東府的女乃女乃身子不爽利,東府又事多,自然是抽不出空來的,便叫少女乃女乃來幫襯這些。」

黛玉點頭低笑,自從那日她斷了尤氏的臂膀,為秦可卿出了一口惡氣,秦可卿的脾氣也日漸硬朗起來,病也隨之好了不少。也開始慢慢地又與尤氏同掌東府大權。想必那尤氏也忌憚著她,便借口將她送出去幾天罷了。

「姑娘,三姑娘,老太太說了,東府的少女乃女乃來了。要你們過去,轎子已經在外等著了。」

听了這消息,不一會兒,賈母身邊的琥珀便走了進來。黛玉和探春對視了一眼,又看了看春縴,低頭掩嘴而笑。知道兩人在訕笑自己的大嘴巴,春縴也垂頭撇嘴。

賈母處。

秦可卿已經來了有段功夫了,正由鳳姐陪著嘮嗑。秦可卿卻有些游離,總是伸著脖子看著門外,仿佛是在等誰一般。此刻,一個婆子忽然在外頭朝里喊道。

「林姑娘、三姑娘來了。」

接著就有兩個小丫頭打了簾子,此時秦可卿已經坐不住了,立馬站了起來。只見,黛玉先走了進來。外頭穿著一件雪色大狐狸裘,月兌了披風,里面著一件緋色的金絲梅花小襖。頭上隨意的簪了兩鬢淺藍色珠花,清雅的很。隨後進來的是探春,月兌了灰鼠裘露出玫瑰色的夾襖,頭上簪著還是年前賈母送的那只草頭蟲瓖寶銀簪。看見秦可卿,黛玉忙迎了上去。

「可多少時候不見你了?此番前來不知身子如何?」

「自你那日離去,已不知好了多少,也多虧了你的那一副藥,不然我恐怕就要病死在那里了。」

秦可卿說到此處,眸中盈滿了淚水。黛玉又笑著安慰了幾句,這才上前給賈母請安。在這府中,除了寶玉,賈母最最喜愛的便是這個外孫女了,看見了她自然是眉開眼笑。

「鳳姐兒,迎春出閣可是大事。我倒是你一個人也是忙不過來的,那大嫂子又是一個病人,我捉模著反正這些姑娘家到時候都是要出去當家的。此間可卿又來了,你就同她一道並著黛玉探春寶釵一同去。也好讓她們學這些,都是快要當家的人了,若是到時不會辦事,不是貽笑大方了。」

言下之意便是此次探春、寶釵不過是得了黛玉的便宜,她就是想讓黛玉現下多學著些。原本只有鳳姐在,她也不是太過放心,現在秦可卿也來了,有她幫著黛玉她也就放下心來了。

鳳姐听了微微一怔,眼中閃過一絲冰冷的恨意,原本一個黛玉就已經夠她頭疼的了,現在再來一個秦可卿,鳳姐甚至有些埋怨尤氏怎就將這樣一個大麻煩送到了自己這里。

然而這幾日,尤氏過得並不好。尤氏對于寧國府中的事情居然管得井井有條。但是又是極怕賈珍的,對于賈珍自然是言听計從。因而,這幾日可卿不在,薛蟠又因為上回搶去黛玉的事情,被賈母下了逐客令,便在寧國府叨擾。再加上,迎春出閣鳳姐事忙,賈璉也日日往者東府里跑。再加上幾個公子哥兒。賈珍便借著騎馬射箭的由頭,實則日日吃酒,今個兒派了你家的廚子,明兒讓我家的侍妾伺候,甚至還讓了幾個唱曲兒的小官來了。都是些不堪入目的腌事。

尤氏日日看在眼中,卻有口不能言。也只能日日欺辱丫鬟婢子出氣。倪二的眼線幾乎遍布了各個官員的家中,自然知道這些事情,他知道了黛玉自然也就知道了。黛玉听了三姨娘的稟報,並不動怒也沒有什麼起伏,只是淡淡的吩咐道。

「既然他們想快活,那就多讓她們快活快活,現在越是快活,到時候就越是淒慘。讓倪二叔精挑細選些個美人兒去東府那頭。記得讓她們提點著,那瀘水庵的仙姑們可也是不錯的。想來自從北靜王太妃不在捐助瀘水庵了之後,那些姑子們便沒有活路了吧。」

黛玉冷笑著,她又如何不知,雖然那日靜安師太對自己動了粗,但是虧得她有臉在北靜王太妃面前又哭又鬧的,太妃才心軟饒過了她。可是,這回自己和北靜王的八字可是由她瀘水庵的姑子給算的。後來又請了一個道士給算,同樣是大凶,但是最後北靜王竟然求了皇上請了欽天監的十幾位大人一同來算。最後,算出了兩人的命數倒也相合,在二七那日,也就是黛玉及笄後七天迎娶最為適宜。之後,北靜王府便停了瀘水庵的供養,京都令又抓了那個道士,打了個半死卻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既然她不仁那就不要怪她不義了。

三姨娘得令,便出去了。此時天色已晚,黛玉正要歇下,不料卻听見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黛玉和衣起身,問道。

「是誰?」

「是我。」

听見了這聲音,紫鵑忙上前去開門。將秦可卿迎了進來。只見秦可卿穿得簡單,里面一件青素色的小襖,外披著一件鳧靨裘。黛玉忙笑著讓座。

「你怎麼這個時候來了?這樣的天氣怪冷的,仔細凍著。來,快暖暖」

說罷,將手中的鏤金手爐塞到了秦可卿的懷里。秦可卿也不推辭,笑著捧著手爐。和黛玉說了很多體己話,黛玉卻知道她這麼晚來並不是為了這個,卻也不拆穿,有一句每一句的應著。說到最後,也已經深了。

「這麼晚了,你也該睡了。我實在是打擾了,就先走了。」

「可卿,是否還有話要說?」

黛玉知道秦可卿的心里一直在動搖著,這次她夜晚出來身邊又沒帶著一個丫鬟,自然是有什麼悄悄話和自己說,可是之前又說了那麼多有的沒的,自然是心中有所猶疑。倒也不是不信任自己,只是此時茲事體大,若是就這樣鬧開了,倒是怕是壓不住,反到讓黛玉為難了。

「紫鵑你今夜就不必守夜了,先去睡吧。有三姨娘的人在凸晶館外守著,想必一般的賊人是進不來的。」

黛玉見秦可卿一直那眼楮偷瞄著紫鵑,便知其中緣故,屏退紫鵑,牽著秦可卿復又在暖炕上坐下。秦可卿見紫鵑已經離開,想起那些個滅絕人倫的勞什子事,自然是聲淚具下。又將賈珍怎樣強迫與她一一說了,還說了賈珍平日里借著聯系御射的幌子做的那些事情。有些是黛玉知道的,又有些是黛玉並不知道的。

「你不必這樣傷心,現下不是已經出來了嗎?那自然是絕不能回去了,至于報仇的事情,自然是從長計議。越王勾踐臥薪嘗膽十年大仇終報,你年紀還輕,自是不必急的。再者說,我現下多少也能幫你一些。」

秦可卿听了,便撲到黛玉的懷中,痛哭一番。想將這些年的委屈與辛酸統統都發泄出來。想著,賈蓉整日整夜的眠花宿柳,不知歸家;賈珍人面獸心,罔顧人倫;尤氏更是面上待她親切溫柔,實則是佛口蛇心,恨不得將她殺之而後快。想到此處更是肝腸寸斷。

「哭吧,哭吧。苦過了也哭過了,便是你笑的時候了。」

黛玉咬牙切齒的道。心中卻已經有了計較,想要動她在乎的人,她就讓他們知道什麼是能動的,什麼又是不能動的。正在這個時候,門外卻響起了一陣敲門聲。驚得秦可卿連忙從黛玉的懷中起身,轉過身去拭干了臉上的淚水。

「誰?」

「是我,周瑞媳婦。」

「進來吧。」

黛玉見秦可卿已經收拾停當,便起身熄了兩根蠟燭,這才讓周瑞家的進來。周瑞家的倒也算是個識理的人。關了門,也並不馬上走上前,只在角落中站著,等著黛玉吩咐。

「是寶玉一時興起,想要吃那蓮蓬荷葉湯。老太太便命著去做,又命二女乃女乃多做了些給姑娘們送來。這不,姑娘快用吧,不然就涼了。」

「嗯,放下吧。」

「喲,女乃女乃也在這里。這燈點的暗,我到沒看見了。姑娘也是的,這樣暗的地方看書,仔細傷了眼楮。到時若是眼楮壞了,北靜王爺會不喜歡的。」

周瑞家的上前,從食盒中去了一只碧玉蓮花盅放在了黛玉的面前,抬眼看見坐在暗處的秦可卿忙笑著行了個禮。黛玉輕應了一聲,忽然從書冊中抬起了頭看著周瑞家,周瑞家的被黛玉的眼神看得有些心里發毛卻仍舊保持著鎮定。

「主子的事情,你一個下人也敢多說什麼,你主子就是這樣教你的。今個兒若是坐在這里的是鳳姐姐,你也敢這樣嚼舌根不成?看她不扒了你的皮。還不快滾!」

周瑞家的被黛玉這樣一說,原本的笑臉就跨在臉上,怒也不敢,笑也不是。有多有趣便有多有趣,此時黛玉的身份自然是高人一等,就算是在鳳姐面前也還不是要怎麼樣就怎麼樣的。周瑞家的也只得忍氣吞聲,朝著黛玉福了一福便怏怏地離開了。

「這湯?」

秦可卿看著眼前這只碧玉蓮花盅,有些猶疑,她並不是不知道黛玉的景況,也不是不知道這豪門大宅中的懾人手段。

「就這樣放著罷,明日紫鵑自會解決。」

夜已深,黛玉扶著秦可卿將人送至門口,倒不是不願意讓秦可卿與自己同睡,只是她曉得那人今夜還未走,仍在等著她。長夜漫漫,頗為寂寥,幸好身側還有人相伴。黛玉用手指勾勒出身旁人的模樣。

「睡吧,明日還有得忙呢。」

「你是說,周瑞家的?」

海藻般的長發傾瀉在他的懷中,黛玉仰面,看著那人一邊百無聊賴的用手指卷弄著她的發,一邊懶懶得道。那人忽然埋下頭,含住她的櫻唇,輕輕地吮吸著,良久才不舍得放開。黛玉含羞想推開他,卻覺得渾身發軟,只能別過頭去不理會他。那人知她生氣,這才止住了挑逗,淡淡出聲。

「我人雖在屋內,但卻明顯覺他氣息腳步在屋外逗留良久,後又回去幾步最終還是轉了回來。想必是在猶豫要不要進來。」

黛玉听了便忽然間陷入了沉思之中,身邊的北靜王也不吭聲,只是靜靜的守在她的身邊,撫模著她秀麗柔順的長發,給予她最深的溫暖。黛玉思索著今天周瑞家的進屋來時的樣子,又想著她忽然之間的熱乎勁兒,想著當時自己就猶疑,卻沒有及時將這個婆子攔下。否則的話,自己今夜也有個安眠了。

想來現時鳳姐一定已經知曉了秦可卿的事情了吧,黛玉不由得一嘆。想必鳳姐定時會將此事抖摟出來的吧。只是,她會傻到由自己去結這個梁子的嗎?畢竟這可是要礙著賈珍的臉面的大事情。到時候這事情一出,恐怕牽連甚廣,誰都不能置身事外了。想到此處,黛玉不由得蹙起了眉。

「你只知,我皺眉,你會不喜。但你可知,你皺眉,我亦會不喜。」

修長的指月復帶著薄繭,輕輕地按壓著黛玉的眉心。黛玉的眉緩緩地舒張開了,抬眸巧笑倩兮。

「福兮,禍之所伏;禍兮,福之所倚。這件事情也不一定就是壞事情。是我憂思過甚了。」

夜深沉,心卻是暖的。人生寂寞,身邊若是少了一真心之人相伴,想來也是令人心寒的。黛玉微微嘆了口氣,黑暗中,身邊的那個人披著月光,猶如謫仙。心,漸漸地沉寂下來。

第二日,黛玉一早便命著紫鵑好生盯著鳳姐那頭,看有沒有什麼狀況。至于那個周瑞家的,為了秦可卿,黛玉自然也不能留她。只不過就讓她這樣簡單的死了,倒也算是便宜了她了。誰都知道,在鳳姐身邊這些年份了,所做的好事沒有,壞事自然是數不清了。然而,這件事情北靜王昨夜趁著黛玉熟睡之時便已經安排下了。

「不好了,不好了,二女乃女乃,周瑞家的,周瑞家的&8226;&8226;&8226;&8226;&8226;&8226;」

因著這些日子鳳姐身子不順,再加上賈璉得了尤二姐,賈赦又賞了秋桐與他,他自然也就不在鳳姐的屋子里歇著了。可是,鳳姐又怎麼會這樣讓尤二姐得了勢,自然是讓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了。可是,誰曾想到,這尤二姐並不若原想的那般好伺弄。用盡了伎倆在床底之間爭寵,弄得秋桐也漸漸地失了寵愛。這更甚了鳳姐要除她之心。

「找什麼急,什麼女乃女乃不好了?還不快打嘴!」

平兒在一旁見鳳姐臉色鐵青,忙上前去說道,那小丫頭本就驚得連魂兒都沒了,現下里更是腳一軟,變坐倒在地上,一個勁兒的打顫。

「什麼事情,周瑞家的怎麼了?有話就快說!」

鳳姐忽然覺得事情不妙,瞠著雙目瞪著那丫頭,問道。只听那丫頭一邊哭,一邊說道。

「昨晚上周瑞家的,周瑞家的一夜都沒有回家,今早上就在這後街看見了周瑞家的尸首,便這麼直直的躺在地上,腦袋卻是沒有了。」

說到這里,那丫頭更是哭出了聲來。哽哽咽咽的好不淒涼。鳳姐見了煩心,將手中喝茶的杯子朝著那小丫頭一甩。那杯子正砸在那丫頭的腦袋上,在落在地上,散成了數瓣。那丫頭的額頭,也頓時流血不止。

「既然沒了腦袋,你又怎麼知道那就是她。就算是穿了一樣的衣服,又能證明了什麼!」

鳳姐听到此處,即怒又怕,第一個想到的便是林黛玉,卻又奇怪她不過一個小小的閨閣女兒哪里來的這樣大的力氣去請殺手。後又想到了北靜王爺便也就不奇怪了,皇親國戚暗下里養著暗衛的不在少數。殺一個區區的婆子自然不是什麼擔心的事情。

「後來,衙門的捕快來了,發現在不遠處的一棵歪脖樹上掛著周瑞家的腦袋。嘴已經被撕到了耳根子。都快一口可以吃下一張餅了。歪脖子樹上留下了一句話︰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小小教訓不容再議。後來才知道是周瑞他膽大包天,在外欠下了一的債,借了高利貸卻又沒錢還。那放貸的這才殺了他老婆給他點顏色看看。現在,老爺正在查說是這周瑞竟然虧空了府里的錢拿去還賭債。現在就連女乃女乃也要被這東西牽連了進去。」

鳳姐冷笑,什麼放高利貸的這麼狠心,竟然就將人的頭活生生的砍了下來。將事情鬧得這麼大,往後這高利貸還想不想收了。這林黛玉雖然表面上是掩人耳目,但是她就不相信她不能不知不覺的將人給解決了。她這是在想自己宣戰。她是在告訴她們,她從未怕過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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