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愛真做 125再見了,我的愛(精)【VIP手打盡在】

作者 ︰ 聖妖

傅染一動不動在角落站了大半個小時,手術室的大門始終未見動靜,她悄悄退回自己的病房內,拿起手機。

事已至此,明成佑能否過得了這關還是個未知數,有些秘密是到了公開的時候。

電話撥出去,只響了兩聲就被接通。

「喂,」明錚清冽嗓音從另一頭傳來,「小染,有事嗎?」

傅染滿月復話語到嘴邊卻不知道該怎樣開口,她難以啟齒,可不說又不行,「哥哥,你在家嗎?」

「嗯,怎麼了?」

傅染忍住喉間哽咽,「伯母也在嗎?」

「小染,你聲音不對勁,出什麼事了?」明錚神色一緊,手里的文件丟出去。

「你跟伯母馬上來醫院,在電話里我說不清楚,你們趕緊到急救室去。」傅染報了醫院的名字,不顧明錚在另一頭火急火燎趕緊掛上電話。

她重新回到原先站著的地方。

等待是磨人的煎熬,明嶸和尤應蕊一動不動守在急救室外。

明錚果然帶著趙瀾大步趕來,明嶸見狀,先是一怔,「大哥,你們怎麼會過來?」

明錚蹙眉盯著急救室的燈,「誰在里面?」

「是成佑。」尤應蕊在一邊慟哭,明錚臉部神色沒有什麼大的變化,「他怎麼了?」

明嶸和尤應蕊對望眼,「不怎麼好,還在搶救。」

趙瀾滿臉擔憂,「出什麼事了?」

明嶸欲言又止,正說話間,蕭管家攙著李韻苓走來,她神情悲痛指著二人,「誰讓你們來的,你們怎麼會知道成佑在搶救?」

明錚拉了把趙瀾退到一邊,趙瀾焦急地望向急救室,「成佑他……」

「跟你無關!」李韻苓喝聲打斷,「你們給我滾,滾,不需要你們假惺惺地過來,明錚,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麼主意,你們母子倆一路貨色,趕緊走!」

明錚擁住趙瀾肩膀,他冷笑著瞅向手術室,「你兒子半死不活躺在里面你倒還有閑心思在這吵,當心,里頭醫生一個分神,捏著的可是你兒子的命!」

李韻苓面色大變,「明錚,你!」

「媽,我們走!」明錚拽著趙瀾折身,趙瀾神色擔憂,「我們在這等等吧,既然知道了就這麼回去我心里也會難受。」

「哼。」李韻苓滿臉嘲諷,此時卻也無心爭論,明成佑的事不能傳出去,尤其是對明錚,到時候MR受重創,塹無疑是最大的受益者。

「媽,你沒見他們什麼態度嗎?你還留在這做什麼?」明錚擁住她肩膀強行向前拉。

「等等。」一陣疲憊嘶啞的聲音穿過走廊,傅染從角落陰暗處出來,她穿著寬大的病號服,明錚見狀,松開趙瀾後大步上前,「你怎麼了,好好的為什麼住院?」

李韻苓坐到椅子上,眼楮一直盯向手術室。

尤應蕊目光觸及到傅染後趕緊別開,手掌下意識擋住腕部。

傅染徑自走到趙瀾跟前,「伯母,您留下來吧,至少等到他度過危險期。」

坐在旁邊的李韻苓聞言,強打起精神,「傅染,你這是什麼意思?」

「不可以!」明錚卻率先提出反對,「那是他們之間的事,我媽早已跟明家沒有絲毫瓜葛,憑什麼還要來管明成佑的事?」

李韻苓面色趨近蒼白,如今兒子躺在里面搶救,傅染卻還把趙瀾母子喊來,是何居心,「傅染,別以為你懷著成佑的孩子就能為所欲為,讓他們走,他們沒資格站在這。」

趙瀾始終縮在邊上沒說話,幾十年的隱忍成了習慣。

明錚一手扣住傅染手腕,另一手攬住趙瀾,「我們走。」

傅染僵著腳步沒動,倘若明成佑過不去這關,明雲峰的秘密勢必將掩埋一輩子。她淚水奪眶而出,人都留不住,還留著所謂的秘密做什麼?

「伯母。」傅染咬緊唇肉,趙瀾漸漸止住腳步。

話已經沖出喉嚨口,卻不知道該先講哪句,明錚見她欲言又止,也轉過身來。

「你才是他的親生母親,你留下來吧。」用不著多作修飾,真相不需要謊言包裝,往往揭露的時候,最痛徹心扉。

趙瀾張大了嘴,閉著眼楮的李韻苓也听到傅染的話,她眼簾咻然睜開,「傅染!你居然連這種謊都能扯出來,我以前真是小看你了。」

「我沒撒謊,」傅染抬起頭觸及到明錚陰暗的面色,「還記得老爺子的那份遺囑嗎?他臨死前告訴我,他們兩兄弟自打出生就被他給調換了,他心里對哥哥一直有愧疚,才會在最後時刻把塹60,的股權都留給他,他們倆的出生不過相差二十天,而成佑當時因身體不好被送入保溫箱,不信的話,可以做親子鑒定。」

李韻苓嘴唇顫抖,牙關死死咬緊後松開,她伸手指向明錚,「你說,他……」

「對,」傅染接話道,「他才是您的親生兒子。」

「啊!」

走廊內站滿人,卻忽然安靜的連一根針落地的聲音都能听清楚。

趙瀾身子直挺挺倚向牆壁,目光一寸寸盯著明錚,又呆滯地望向亮起紅燈的急救室。

李韻苓眼楮死死盯住明錚不放,她半晌回不了神,只是難以置信的一個勁搖頭,「我不相信,我不信。」

她防了二十幾年視作仇人一樣的,以為是趙瀾所生的私生子,受盡她的排斥和冷落,到頭來,卻被人以一盆冰冷的水直撲面門,他是她的兒子?

明錚眼里滑出譏諷,有些苦澀,卻驚人的冷冽。

趙瀾捂住臉痛哭。

李韻苓連一滴眼淚都掉不出來,她只覺得自己是個最大的笑話,「為,為什麼?」

傅染後面的話不忍心再說出來,難道還用問嗎?

明雲峰這番舉動,無疑是因為,他最愛的女人是趙瀾,最愛的兒子,是明成佑。

傅染抬頭望向明錚,他顯然也猜出來了,高大的身影看在眼中,忽而像是被什麼給壓彎了,明錚揚起的臉在光線照耀下忽明忽暗,眼底的痛苦和絕望昭然若揭。

他一直以為他沒錯,他只是背負了私生子的身份而已,他也有生存和被尊重的權利。

可是今天卻有人告訴他,原來真正的私生子不是他。

多麼諷刺,多麼好笑?

李韻苓始終無法接受這個事實,這已經不是身份調換的問題,倘若傅染所說的話是真的,明雲峰這幾十年,一直將她置于何地?

她尖叫著喊道,「不可能,不會的,我沒有別的兒子!」

「夫人!」蕭管家趕緊拍著她的肩頭。

李韻苓歇斯底里的哭喊聲刺入明錚心底,痛麼?

他如果說一點不痛,那定然是假的。

趙瀾手掌揉至胸口,想到明成佑平日里對她的冷言冷語和嫌棄,再加上他此時正在急救室,從搶救時間來看,病情肯定很重。

「我們現在就去做DNA鑒定。」李韻苓強撐住一口氣,撐著牆壁起身。

明錚冷冷掃了眼,「我沒心思跟你們瞎扯,你以為有做親子鑒定的必要嗎?在我這,絕不可能,我也沒有別的媽,听清楚了麼?」

李韻苓鼻子酸澀,眼圈泛紅,看著明錚卻不知道一時該怎麼說。

事已至此,說出去的話就猶如潑出去的水。

她想收,也收不回來了。

明錚大步上前扣住趙瀾的手腕,「媽,我們走,沒有必要留在這。」

他強行把趙瀾拖出去兩步,趙瀾瘦削的身子往下彎,「明錚,你松手,讓我留在這。」

明錚腳步因此番話而停住,他陰戾俊臉側過來盯向趙瀾,五指似要留住些什麼,狠狠握緊趙瀾的腕部,「媽,你要留下來?」

「成佑現在還躺在里面我不能走,明錚……」

明錚緊握的力道陡然松開,他甩了下手,一語不發盯了眼趙瀾後大步離開。

李韻苓喉間輕哽,明錚走得很快,堅挺的身影在地上拖出道長長的影子,傅染走過去將趙瀾攙扶起身。

幾名警察走了過來,尤應蕊下意識一陣慌亂,捏緊裙角。

「請問,你是尤應蕊嗎?」

「是。」

李韻苓目光怔怔從明錚身上收回,警察說的話她已然听不真切。

「我沒有,我壓根沒去過那里怎麼會傷害她?你說什麼,我媽怎麼了,她出事了嗎?」尤應蕊急切詢問,傅染聞言,喉間的苦澀只能吞咽回去。

「尤應蕊,你自己做過的事瞞不住別人,妄我媽把你當成親生女兒一樣對待,你居然狠心把她推下樓。」

「我沒有!」尤應蕊爭辯,「我根本不知道媽進了醫院。」

李韻苓再承受不住這樣的打擊,她走上前,「這中間應該有什麼誤會。」

再怎麼樣,尤應蕊都是明家的媳婦。

哪怕為大局著想,李韻苓也不想她再添亂。

傅染走過去,插了句嘴,「她想要對付的是我肚子里的孩子,我栽下樓梯要不是我媽護在我身上,孩子早就被她踢掉了。」

「我沒有!」尤應蕊上前拉住李韻苓,「媽,您相信我。」

李韻苓揮開尤應蕊的手,她已無暇去顧及,退了兩步坐回椅子上。

警察帶了尤應蕊離開,趙瀾抵著牆壁,像是一具沒有靈魂的傀儡,眼楮被急救室的燈染得通紅。

傅染想著範嫻,她精疲力盡邁開腳步。

「傅染。」身後傳來李韻苓的說話聲。

她沒有轉身,頓住步子。

「你所說的,都是真的嗎?」

在場所有的目光都別向傅染。

她身子沉重,好像一根不起眼的稻草隨時都能將她壓垮,別說是抓住了,她連避開的力氣都沒有。

「我答應過老爺子,這個秘密不會說出來,但是……」傅染眼里有淚花涌出,「他如果知道自己的兒子生命垂危而親生母親卻不在身邊,他應該會同意我的做法。」

李韻苓目光直勾勾望著地面,「既然如此,當時為什麼還要留下那樣一份遺囑。」

傅染揚起下頷,心中只覺得苦澀,她慢慢轉過身,看到李韻苓垮下的雙肩,越發不好受,「最大的原因,還是覺得虧欠明錚。」

「虧欠?」李韻苓無力地抬起眼瞪向趙瀾,「他虧欠的人還少嗎?他把他最愛的兒子交給我,讓我當成至寶一樣捧在手心,而我的……親生,孩子,」李韻苓痛不欲生,「我當著他的面對明錚那樣,他居然也能看得進去?」

趙瀾蹲,捂住臉也在哭。

傅染退後了兩步,听到身後交錯的哭喊聲傳來。

她累得幾乎要走不動路。

原來再恨,她都沒想過要讓明成佑去死,頂多是老死不相往來,但前提都要活著。

傅染回到範嫻的病房前,透過玻璃窗看到她全身插滿管子躺在病床上,里面有護士,傅染進去,儀器監測發出的嘀嘀聲稍微令她心安些。

「你怎麼沒在病房內休息?」

負責這個病房的護士抬頭問道。

傅染走到床邊,看到護士拿了藥正要給範嫻涂抹,「我來吧。」

「你身子虛的厲害,趕緊回去躺著,難道不想要孩子了嗎?」護士瞅她眼,「心里難受也要保重身體。」

傅染把手模向自己的肚子,「我沒事,擦好藥我再回去休息。」

護士拗不過她,把東西都放到床頭櫃上,「我在旁邊教你。」

傅染把蓋在範嫻身上的被子掀開一角,腰部衣擺往上撩起,傅染看到後呼吸幾乎一窒,眼淚奪眶而出。

應該是被皮鞋用力踢後留下的淤青,傅染用鑷子蘸取棉球後小心翼翼涂抹傷口,她盡量放輕動作,生怕範嫻會疼,邊擦還邊湊到她腰際呼氣。

護士在旁邊看著,眼眶不由潮濕,她不忍告訴傅染,其實範嫻已經不會覺得痛了。

擦完藥,傅染替範嫻把衣擺整理好,她抬起頭看到窗外的傅頌庭,明顯憔悴了不少,連背都弓了。

傅染被護士帶回病房內,她整天沒合過眼,擁著被子背靠床頭,閉上眼楮都是明成佑直挺挺在她面前倒地的場景。

那一聲巨響,令傅染以後每每睡覺都會驚醒。

明成佑搶救的消息被刻意封鎖,整層樓戒嚴。

羅聞櫻趕到酒吧的時候,明錚已經喝得爛醉如泥,右手卻拿著酒杯還在拼命往嘴里面灌。

她起先站在他身後看著,以為又是因為傅染的事弄成這樣,後來覺得不對勁,明錚灌酒跟喝水似的,再這樣下去恐怕要出事。

羅聞櫻趕緊上前搶住他手里的酒杯,「老大,別這樣。」

她付了錢準備拖他離開,明錚卻伏在桌上不肯走,他伸手拽住羅聞櫻將她拉到跟前,酒吧里放著舒緩的音樂,雖然光線很暗,卻能清晰听得到對方的說話聲。

「我給你講個笑話吧。」明錚俊臉枕著手臂,樣子頹廢,羅聞櫻見狀索性坐在高腳凳上,「說吧。」

他忽然傾起身,臉湊到羅聞櫻跟前,鼻尖幾乎同她相抵,「明成佑,是私生子。」

羅聞櫻眼神閃了下,心想開什麼玩笑。

明錚卻自顧往下說,「你不信吧?說實話,我也不信,我做了二十幾年的私生子,被人指指點點也習慣了,突然有天告訴我我才是正牌的,你說這是不是天大的笑話?」

羅聞櫻菱唇微啟,神色驚愕。

明錚盡管醉得不輕,但話里不像是在開玩笑。

「老大,」她不知該怎樣出聲安慰,「老爺子把大部分股權留給你,肯定是覺得虧欠與你,他對你也不是不在乎的。」

「呵,」男人譏誚,酒吧內特有的幽暗光線令他整張臉都顯得生動起來,「他把塹留給我,固然是為我考慮,可你真的以為他那麼傻嗎?他讓傅染死守這個秘密,無非是因為明成佑還有李家的關系,可以依靠著東山再起,而真相一旦揭開,他怕他最愛的兒子會失去所有,他這樣做,是想讓我和李家兩相平衡,讓我老老實實不再伺機而動,說到底,保全的不還是明成佑嗎?」

明錚猛地抄起桌上酒杯,狠狠往嘴里灌口酒,眼里的嘲諷越漸明顯,「其實,是他多慮了,李韻苓除了明成佑不會有第二個兒子,他難道以為,她會跟我聯手反戈一擊嗎?」

男人的笑聲傳入羅聞櫻耳中,她伸手奪過他手里酒吧,「走吧,我送你回家。」

「家?」明錚神色寥落嘆口氣,「我媽現在守著明成佑,我哪里來的家?」

酒吧這地方畢竟復雜,羅聞櫻拿起挎包,拉過明錚的胳膊讓她搭著自己的肩,兩人趔趄走出門口,羅聞櫻將他攙到車旁,打開副駕駛座把他塞進去。

明錚家里看來是住不得,回去後說不定會鬧出什麼事來,羅聞櫻給他電話預定家酒店,她吃力地去前台拿鑰匙,然後拖著他一路來到房間。

她伸手把明錚往床上一丟,脖子和腰酸的動彈不得。

兩人身上都沾染了酒吧內的煙味,再加上天氣炎熱滿身的汗,羅聞櫻踢了下明錚的長腿,「我走了,你待會記得洗完澡再睡。」

明錚動也不動,眼楮張開盯向頭頂。

羅聞櫻擦把汗,「我走了。」

「幫我把洗澡水放好。」

她轉身之際,听到明錚說出這樣的話。

她錯愕旋身,「你不是清醒著嗎?」

「頭疼的厲害,」明錚黑白分明的眼楮盯向羅聞櫻,「誰讓你把我帶酒店來的?」

「那你去哪?回去?」

明錚不再說話,用腳踢了踢浴室的方向。

羅聞櫻沒理睬他,但還是去給他放了洗澡水。

事情發生的很突然,也很自然,只不過有些難以招架而已。

羅聞櫻被明錚壓在床上的時候,至少沒有掙扎,男歡女愛,誰規定非要結婚後才能行使的?

傅染像個幽靈似的來回在走廊上躥,她也覺得,她已經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了。

明成佑的這台手術時間特別長,她再次來到搶救室門口前,外面只有趙瀾和李韻苓。

傅染說不出此時的心情,她走過去,在最靠近搶救室的位子上入座。

手術燈陡然熄滅。

率先出來的主任精疲力盡,李韻苓趕緊沖上前,「怎麼樣了?」

主任摘下口罩,「韻苓,手術成功這種話我不可能再對你說了,他病情很不穩定,好不容易搶救過來但你們要隨時做好心理準備。」

「什,什麼意思?」李韻苓慘白著臉追問。

「他的心髒已經形同虛設,任何一點刺激都會要了他的命,公司的事肯定是不能再上手了,依我看找個好地方讓他修養吧,說不定還能拖些時候。」

趙瀾方才一直在忐忑明成佑究竟因為什麼進急救室,如今听主任這樣說,只覺一陣暈眩襲來差點栽倒。

傅染坐在椅子上手腳冰涼,僅存的希翼被人擊個粉碎,她心里有僥幸,也許明成佑醒過來後就會沒事的。

主任側開身,病床被幾人推出急救室,相同的場景在傅染跟前重新上演了一遍。

懸著的點滴瓶晃了下,透明液體源源不絕被送入明成佑體內,傅染睜大朦朧的眼楮看到他緊閉的雙眼,李韻苓撲過去,「成佑,成佑!」

趙瀾也像是驚醒般大哭出聲,她走上前想拉住兒子的手,卻被李韻苓一把用力推開。

男人的臉只在傅染眼里晃了下,迅速消失在走廊上。

她听到好像有人在喊她有染,聲音越來越遠,只在耳中留了個回聲。

傅染腦子里不斷閃出明成佑恣意飛揚的那段時日,明媚俊朗的臉,囂張而魅惑的嗓音,她捂住嘴角的手緊揪住自己的頭發,滅頂絕望擊得她潰不成軍。

明成佑沒想到,他還能活過來。

當初倒地的一霎那,他是做好死去的準備的。

李韻苓一直守到他醒來,在觀察室內,隔了扇大型玻璃窗能看到外面。

趙瀾動也不動杵在窗前,雙手緊張地扒著窗面。

明成佑睜開眼後,許是不適應,眼楮望向四側。

「成佑。」李韻苓坐在窗前,面容憔悴喊他聲。

明成佑目光看到窗外站著的趙瀾,李韻苓順著他的視線望去,趕緊起身走到門口。

她示意趙瀾別過來,「你還嫌他病的不夠重是不是,趕緊走,成佑要再有個三長兩短我饒不了你。」

趙瀾見明成佑總算蘇醒,懸著的心也落定,「好,我走,我改天再來看他。」

「不用,」李韻苓月兌口而出,但僅是一瞬間,強硬的語氣又軟了下來,「改天再說,你,好好照顧明錚。」

趙瀾抬頭時,李韻苓已經推開病房門進去。

明成佑依舊躺著,一束目光卻盯得她發毛,李韻苓回到床邊。

「媽,你都知道了吧?」

「成佑?」李韻苓凝眉,「是傅染告訴你的嗎?你是不是因為這樣才被送進急救室的?」

明成佑閉起眼楮不願說話。

「蕊蕊被警察帶走了,說是範嫻摔下樓梯成了植物人,傅染說,凶手是她。」

明成佑咻然睜開眼簾,潭底閃過莫名悲涼,李韻苓趕緊閉口,「你快休息會,別人的事與我們無關。」

他想到傅染當時的歇斯底里,想到她肚子里流掉的那個孩子和摔成植物人的範嫻,明成佑心底一痛,有些哀痛,已經無法用言語來說明。

夜幕降臨,醫院也斂去白天的嘈雜,李韻苓身體承受不住在輸液,病房內只留下了蕭管家。

傅染找到觀察室,一夜之間,她的世界仿佛天翻地覆。

熟悉而令人心悸的嘀嘀聲隔了層門板透過來,傅染站在巨大的玻璃窗前,看進去正好是明成佑的病床。

男人似乎睡著,面色極為安詳,病房內很暗,床頭的燈虛弱打開,明成佑發出幾陣輕咳,守在邊上的蕭管家趕緊過去,「三少,你沒事吧?」

她余光瞥到窗外的人影,定楮細看,也沒說話,注意力落回明成佑身上。

他嘴唇干裂,嗓音嘶啞,蕭管家拿出棉棒蘸水替他濕潤嘴唇。

「蕭管家,幾點了?」

「半夜了,夫人在輸液,說待會還要過來。」

明成佑輕搖頭,「你帶她去休息,我沒事。」

蕭管家把棉棒丟入垃圾桶內,「你有事記得喊我,我在沙發上。」

明成佑沒說話,他目光轉過去,陡然發現站在窗外的人影。

心髒不可避免地牽痛,沒辦法,這顆心只要一天還在跳,他就控制不住。

傅染哭得眼圈通紅,只不過這會眼淚早已經流干。

明成佑一瞬不瞬盯著她的臉,不過幾米遠的距離,忽然發現好遠。

他傷她入心,她刺他入骨。

從來也不否認他們的相愛,可有時候愛情是淬毒的酒,它如果是枯萎的,還能有救活的希望,可倘若死了呢?

明成佑咳了起來,傅染垂下頭,一種比絕望還要深的無助感流淌在兩人心間。

很懷念,初見時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的爭斗,很懷念,他擁她入懷時的刻骨溫暖,很懷念,傅染總說堂堂明三少這些話時對他的挖苦,很懷念,她像個野蠻人一樣拿起枕頭要抽他的狠勁。

明成佑眼里逐漸朦朧,視線也被氤氳出的水霧給打碎,彼時,他都不能牽著她的手再往下走,更別說是現在了,這雙手,他松開了就沒再想重新牽起過。

他們之間,已經再沒可能了。

這是明成佑一早認清的事實,現在想來,也未因時間的轉變而有所緩和,該來的痛只會更痛。

明成佑看到傅染聳動的雙肩,他眼里溢出一股冰涼,淌出眼角,卻燙的他狠狠閉上眼。

再見了,我的愛。

再見了,我唯一愛過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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