觸手系魔法使 第一卷 觸手系 第八章 鮮紅散盡

作者 ︰ 八千嵐紫

習慣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暴露在地皮上的那堆新鮮的肉,引來了食腐者。綠色的水潭在流淌,由數千數萬蝗蟲堆疊在一起的蝗蟲群向冒著血氣的鮮肉流淌而來。濃的讓人炫目的綠色,粘稠的綠色映入我的視網膜,像火苗一樣搖曳生姿。

我和毒島子和那些蝗蟲保持安全的距離。它們的數量太多,而且是集體行動,被它們纏上,月兌身容易,不受傷難。

「我們離開吧。」毒島子對我說。

「離開?」我挑了挑眉毛,「子同學,我們的工作還沒完成。被你砍死的怪物,不過是我們的開胃甜點,正餐還沒上呢。」

人偶師,鏡男大叔,他們打定了注意,自不會那麼容易就放我們離開。瀕臨死亡的數據,價值更大,不是麼。

一只巨大的蜻蜓從我上方飛過,它毛茸茸的爪子抱著一顆人頭,那顆腦袋的頭皮被蜻蜓左啃一塊、右啃一塊,可以看到白深深的顱骨。

毒島子把她的刀擲了出去。目標,抱著人頭的大蜻蜓。

刺耳地尖叫了一聲,大蜻蜓的身體變成了兩截,泥漿似的血液從它的兩截身體噴出。它的血有種香甜的味道,在空氣中鋪散開來。

毒島子從地上撿起她的刀,黃濁的蜻蜓的血漿在刀刃上打轉、留下,一條條泥淖似的痕跡印在了刀身之上,帶有異樣香濃的血的味道。

我想起了一種品牌香水,它的味道和這蜻蜓的血的味道如此相似。第零區的人該不會負責提供香水的原料吧。如果真的是這樣,還不如讓喜歡把自己弄得香噴噴的貴族直接把這種蜻蜓的血涂抹在他們身上。

就算身體都這幅德行了,蜻蜓的兩截身體還在抽搐,它滿是復眼的漂亮大眼貪婪地盯著爪子上抱著的人的腦袋,一邊死死地盯著,一邊啃,隨著它啃噬動作的加劇,更多的血液從它的切口淌出。

毒島子把它的整張嘴巴砍下來了。

雖然我認為她那樣做沒有任何意義。

嘈雜而又尖銳的翅膀的扇動聲隆隆而來。天空中有數百只同樣巨大體型的蜻蜓,密密匝匝。

我笑了。

子同學,你真是可愛的孩子啊,招蜂引蝶的本領之高,讓我嘆為觀止。一下子就弄來了那麼多的蜻蜓。我不認為這些蜻蜓之間存在著同胞愛,它們會聚在這里,應該是因為這只被子同學分尸的蜻蜓所散發出來的血的味道。氣味交流,大概是它們溝通方式的一種。

十幾只大蜻蜓從隊伍中月兌離,它們怒沖沖地俯沖而下,那小翅膀震動的,怎一個華麗了得。

我從女神禁獵區中招來我的武器。

香蕉,是一支略帶彎曲的青色大香蕉!

我不知道女神禁獵區是什麼意思,她為何給我弄來了這種武器?喂喂,為什麼我把香蕉扛在肩上的時候,子同學你和我之間的距離莫名其妙地拉遠了?

「……那個啊,天子,你最好在你的香蕉上打上馬賽克!」

毒島子劈開了一只蜻蜓的腦袋,她還趁機向我揶揄。

我揮動著青色的大香蕉向兩只大蜻蜓砸去,其中一只蜻蜓的大腦袋像熟透的番茄般炸裂開來。蜻蜓的血涂抹在青色的香蕉的頂端。

「啊,包皮,沒了……!!」

毒島子驚呼!

「……」我。

為何,為何這香蕉的皮自己撥開了!而且,香蕉的頂端呈現奇怪的形狀,讓我不禁聯想到自己身體的某個器官的冠狀部位,就連那道口子都有哎!何等的寫實,何等的逼真的香蕉!

「噗——」

從香蕉的冠狀物頂端射出乳白色的液體。白色的液體全都黏在了另外一只蜻蜓身上,蜻蜓的身體被腐蝕掉了。

「……啊,射了啊!」

毒島子又是一陣大呼小怪。

「……」我。

那妹子究竟是怎麼回事,不要這麼一驚一乍的。難不成,她都沒看過成人視頻?沒研究過孤男寡女如何排解憂愁?不過是看到了一根剝了皮的大香蕉,就那麼大的反應。她是處女?

從我的指尖貫出的魔力凝結成觸手,我用觸手黏住了香蕉的把,甩了出去,細長的觸手擰成麻花,掄起香蕉,呼呼生風!

香蕉不斷的噴射出白色的粘稠的液體,但凡觸踫到蜻蜓,它們的身體就會腐爛。

「……天、天子,你,你射太多了!」

子同學猶在嚷嚷。

她的話,太容易讓人產生誤會。不是我射那麼多,是我揮動的香蕉射太多了。

癟了!

我發現空中舞動的大香蕉癟了。

「終于精盡人亡了麼……」毒島子說。

「子同學,累否?渴否?想喝水否?」我一邊關注著毒島子,一邊思忖,為何香蕉不再射了?莫非香蕉里面儲存的白色液體是有限的?只能射一定的次數?

不管怎樣,香蕉是不能再射了。

「包皮,又包皮了。」毒島子淡然地說道。

是的,香蕉皮又闔上了。一根干巴巴的青色香蕉,顏色都沒有剛出來時那麼青翠。在毒島子的目送之下,青色香蕉鑽回了女神禁獵區中。

經過大香蕉的一番激射,空中的蜻蜓大軍的數量少了很多。余下的蜻蜓們心有余悸,不太敢攻下來。攝于我香蕉的威。

由于子同學也砍了十幾只大蜻蜓,空氣中的異香更濃了。我開始擔心,這不尋常的香味是否會引來更多的異變生物。隨即,我又暗笑自己多想了,這種香味如果真的是知名品牌香水的來源,把香水噴在身上的上流人士,豈不是在引誘異性生物去吃掉他們?

還有一件事情,我也很在意,流動的蝗蟲群,為何沒有被地上的蜻蜓的尸體散發的香味吸引過來。它們異常發達的感官應該捕捉到了這里發生的事情。

不敢攻下來,但也沒有離開的意思。

蜻蜓大軍徘徊在我們頭上。它們是在擔心我再次亮出大香蕉,再激射一陣白色的液體……

畏死之心,活著的生物都存在。

我和毒島子繼續前進。我知道在半球狀玻璃球外面,人偶師他們一定在觀察我們。為了收集他們需要的數據。是關于毒島子,還是關于我?亦或是,兩者都有。

拱形石門。

純白色的拱形石門。沒有任何雕飾,光滑如鏡般的石皮。深綠色的藤蔓像是畏懼石門似的,尊卑地繞開拱門,在地面上攀爬。

在拱門的左方,矗立著錐狀的石頭建築,和拱門等肩高。同樣,錐形建築表層也光滑整潔。拱門的右方,有一圓形的石桌,三墩圓柱形的石椅圍繞在石桌旁。一個白瓷般的玉人趴在石桌之上,她不著一絲布縷,雙臂向懷里對折,手肘緊貼著桌面,背部曲線平坦,玉石般的臀部正對著我。

我不知道桌上的玉人擺出這種撩人的姿勢有何深意。當我靠近的時候,發現玉人的背脊有輕微的起伏。原來不是玉做的可人兒,她是有呼吸的麗人。

石桌,可以旋轉。

我轉動石桌,讓她的臉正對著我。

她有一張工整的臉,很耐看。說不上絕色,卻很空靈。微乎其微的呼吸,她空靜地盯著我。

我用手指勾起她的下巴,我把大拇指塞進了她的嘴里。

「你要對她做什麼?!」毒島子質問我道。

「你說呢。」我戲謔地瞥了一眼毒島子。

啊,找到了。從我大拇指探出的觸手在她的胃里找到了有趣的小玩意,一條會蠕動的小家伙。

我撐開了她的上下顎。她很配合。

扭動著,一條黑色的長滿鞭毛的蛇被我拎了出來,寄居在她胃里的小玩意。

剛剛孵化的寄生獸。

我想,在這個人偶的身體里還有幾百、幾千枚尚未孵化的卵。一定有成熟的雄性寄生獸在她的身體里注入了數以萬計的精細胞。而她,不過是上好的孵育場所。

在她白皙得近乎透明的皮膚下,緩緩轉動的,會是什麼呢?

她已經感覺不到痛苦。

她不知道悲痛為何物。

我可以讓她解月兌,雖然解月兌與否,于她,已無任何意義。于我,也沒有多大意義,我站在虛偽的、聖徒般的位置上,予她以憐憫,還有自以為是的施舍。

我撫模過她的全身。

一層透明的薄膜包裹住了她的身體。薄膜隔離了她與桌面之間的距離。

人形薄膜保護著她升起到我胸部的位置。

我把右手按在了薄膜上。

壓縮到純度很濃的魔力從我的掌心滲入進了薄膜里。

「咕咚——」

人形薄膜扭曲、顫動了一番。

薄膜的內壁被糊滿了鮮紅色的肉糜,在紅色的肉屑中還有白白紅紅的油漬般的液體,尚未孵化的寄生獸的卵的殘骸。

我把紅色的人形薄膜置放在了石桌之上,她的墓床,沒有墓碑。我不知道她的名字,只知道她很年輕,她很不幸,她生命中的最後一秒,幸運的不知道她很不幸。殘酷的仁慈。

「不要這麼看著我,受不了你的眼神。」

我自嘲似的對毒島子說道。

穿過拱門,我突然覺得這門很礙眼。骯髒、污穢的地方,它高潔得讓我厭惡。

濁世,根本無出淤泥而不染之說。

從我肩胛骨擠出的黑色觸手,涌向了拱門的兩端,左右探張,拱門紛紛揚揚地裂斷開來。

我右手食指、中指並攏,滑過右側太陽穴,向這該死的世界致以我無聊的問候。

鮮紅散盡。

欲與生者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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