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優雅變老吧 忘記的開始,是記住

作者 ︰ 且行且惜

溫雅怔然微側過頭,開始又喘磨著亦樊的話,曾經如此高傲的她,對待自己的愛情更是嚴格要求,很少有哪一個男子可以走進她的內心,讓她這麼欣賞仰慕過,所以,她在乎他,在乎他的每一句話,每一個表情,也敏感他的任何一個表態。

你沒有必要像她。

意思是,即使她再怎麼努力,也不可能代替得了予然,是嗎?

她內心開始苦笑起來,在他面前,她還是顯得很卑微,像轉換鏡頭一樣,她悲傷低頭轉身,不想讓他看見自己的臉,背對著,艱難勉強啟齒。

「我明白了馨欣和段執應該等著我們很久了,我們趕快跟上去吧!」吊橋開始隨著她的走動,輕微抖動搖晃起來惚。

亦樊舉起手,似乎想要說什麼,可是見到溫雅默然轉身離開了,欲言又止,他看著溫雅的背影,無可奈何地笑了笑,接著自己也邁開腳步,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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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多小時後,他們就在山頂和段執他們匯合了。溫雅和馨欣在山頂俯覽欣賞著景色,又到處找位置拍照片,段執則一直在她們的旁邊當她們的攝影師,亦樊卻直接去找了蹦極,忽略觀景,看來那個才是他此行的真的目的所在,他的一舉一動,一直存在在溫雅的視線里,她于是也找機會撇開馨欣和段執,自己跟了過去溫。

「原來你喜歡玩這個啊?」她一邊看著他在裝束,一邊疑問,旁邊的工作人員已經開始給他裝上防護繩索。

「這個很有挑戰的,你要不要也來試試?」

溫雅雖然很想和他一起玩,可是看著自己腳下的深谷,差不多也有一百多米吧,這個高度卻是讓她猶豫了。

亦樊看到她的表情,笑了,想著她平時這麼大氣,有時還有點不羈,不會害怕,可是,說到底也是個女孩子,他對自己剛剛的話,覺得有點失禮,「沒關系,玩這個的確也是需要很大的膽量跟勇氣。」

「小姐,其實這沒什麼好怕的,我們安全措施做得很好,一直都是沒有出現過什麼意外事件,所以請你放心,而且啊,跳下去的過程中,有很特別的感受,如果你真的害怕,或者,你可以和你的男朋友一起跳啊~~~~」旁邊的工作人員開始鼓動著,希望促成更多的生意。

溫雅真的被工作人員口中的「男朋友」給誘惑了,如果可以和亦樊一起跳,那麼這些高度又算什麼呢?她于是帶著期待的目光望了望亦樊。

「如果你真的想玩,我可以帶你。」他會意了,並開始站了起來,帶上安全帽。

溫雅喜出望外,點了點頭,傍邊的另一位工作人員立刻就拿出裝備,來到她旁邊開始替她裝束,這會兒,亦樊已經準備好了,他面色平靜走到山谷邊,俯覽著,溫雅一邊戴著帽子,抬眼見到他深沉的側臉,微風吹發絲,他似乎又在專注思考著什麼。

「亦樊,你知道嗎?蹦極的時候,其實怎麼跳下去也是很有意思的~~~~」同樣站在一百多米的懸崖谷邊,予然面容沉靜,毫無畏懼對著旁邊的他道,那時,他們的臉蛋都還很青澀。

「是嗎?」他驚訝的微側過頭,望著予然,總覺得有時候,在她的身邊,他也永遠不知道她的內心究竟在想些什麼,「怎麼有意思法?」

「如果你是面對著往下跳,那就意味著,你是在對生活有著一種追求,面對著,下落的瞬間,就像是在隨時準備著去擁抱這個世界一樣,毫無畏懼,自信,激情,也樂觀;如果你是背對著往下跳,那就代表,你希望自己可以去忘記一些東西,因為背著倒下的那一刻,你什麼也不想去想,只是想著可以丟棄一切,讓自己的內心變得很輕松,很坦然。」

「那麼等一下,你是想背對著跳還是面對著跳?」他好奇問著,低頭拉了拉自己身上的安全繩索,似乎在檢查它的可靠性。

「當然面對著,不管生活給了我什麼,我都會毫不猶豫地去面對。」她眸中露出堅定的神色,然後,張開自己的雙臂,面對著,倒下了山谷。

「嗖」的一聲,他看著予然的身軀在山谷里逐漸變小,最後消失在視線里,他笑了笑,接著自己也張開雙臂,跳了下去。

很多人玩蹦極的理由,其實很大程度上是為了尋求刺激,至少當時還是初中生的他就是這麼想的,可是予然卻是有著自己獨到的見解,她對于生活的認真,讓從來對生活都不認真的他,很佩服。

如果她對未來的生活那麼自信,那麼他,更加要自信地陪著她,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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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總覺得,你的每一次深沉,都是離不開對她的思念。」溫雅裝束好一切,也站在了他旁邊,可他卻全然不知,依舊沉浸在回憶當中。

听到耳邊的聲音,回過神,他眯了眯眼,才轉過頭看著溫雅,除了予然,她是第二個女人,可以這麼看透他的心思。

「她曾經說過,面對著跳下去,是勇敢面對,而背對著跳下去,是忘記」他牽起溫雅的手,她感覺到正在被一股踏實的力量正在包圍著,「每一次,我一直都堅持面對著跳,即使是七年前被她拋棄,兩年前和她離別,我都從來沒有想過背對著跳,因為,我還一直堅信,她有一天會回到我身邊,我無法做到忘記她。」頓了頓,溫雅覺得她的手被他握得更緊了,「可是這一次,我想背對著跳下去,在自由落體的瞬間,丟棄一切,去忘記她。」

溫雅吃驚著,她從不期待亦樊可以接受她,更加不敢奢望亦樊會試著忘記予然,但是現在听到他親自說出口,她覺得自己好像在做夢,整個人都愣了,無言以對。

「溫雅,謝謝你一直的體貼,你沒有必要像她,也確實無法代替得了她,但是,你有你的個性,你也有你的溫情,這些我都看得到。」「所以」剛剛在吊橋上,她還以為他說的「你沒必要像她」是在委婉拒絕她,「你願意接受我?」

「我們一起努力。」他對她溫柔一笑,在她心里那就像是三月里的燦爛的陽光,「那麼,準備好了嗎?我們開始跳了?」

「好!」她點了點頭。

亦樊拉著她走到邊沿,然後兩人開始轉過身,背對著深谷,握著的兩只手在風中更加堅持,「跳了?」,他試探。

「等等~~~」溫雅見亦樊準備往下倒,忽然間改變了主意。

「怎麼了?還是很害怕?」

「不是,我想自己跳,而且是面對著的!」相比于忘記,她更想勇敢去面對和亦樊的另一個新的開始。

看著她毅然決然的眼神,亦樊松開了她的手,「好~~~~~那我先跳了?」,話音一落,他張開雙臂,整個身體呈一個大字往後傾,倒了下去。

失重的幾秒時間,內心世界的一切正在迅速往自己的背後奔跑,踴躍掙扎逃離,擴散致天際,于是,感覺自己的身體一下子輕松了不少,亦樊閉上眼楮,嘴角微笑了起來。

從來,忘不掉她的理由,也只是因為他自己不願意去忘,因為在他的未來規劃中,永遠都沒有忽略過她的位置,他從來都沒有想過,有這麼一天,他要讓自己以這樣的一種方式去忘記她,而這種方式,恰恰就是他記住她的方式,也對,回憶從哪里來,就應該往哪里去。

忘記的開始,是記住。

溫雅一直看著亦樊往下落,他的決心激起了她的信心,他剛剛溫柔的話語提起了她的勇氣,閉起眼楮,整個身子也倒了下去。

不管前面的路會怎麼樣,只要能和他在一起,所有的一切,她都會義不容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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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機場里,予然和白依依對面站著,兩人之間,隔著一來米左右。

已經漸漸入冬,白依依長直發間戴著黑色Dior墨鏡,超短裙,高腳靴,套著一件黑色長外套,看上去身段苗條高挑,還帶著冷酷。

「真的沒有想到,是你來送我登機。」予然只看到她粉色紅唇翕動著,卻看不出她的表情。

「諾他來不了,所以,我來了」予然笑笑,接著道,「他要我親口跟你說聲‘謝謝!’」

白依依打量著面前的女人,微卷的長發,從容氣質的臉蛋加上虔誠的瞳孔,對人就致命的吸引,從見面的一開始,她的名字就一直讓她很不安,或許那是女人的第六感在告訴她,予然注定了就是她生命里永遠的宿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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