縴塵步染 第四章 再次相遇(一)

作者 ︰ 憶水瑤

許是那天也因她而感傷,哭出淚來,雨越下越大,將她的啜泣聲掩蓋住。

她就這樣靜靜地蹲在那里一動不動,任由雨水將她覆蓋。

地面上的泥塵被雨沖刷的干淨,那河中的流水也會煥然一新,更加有活力。可她,那些往事能隨著這雨,隨著這水,也消失不見嗎?

如果可以,她寧願就這樣一直下去,哪怕沒有盡頭。

意識到自己的想法太過滑稽可笑,縴塵一手扶著地面,緩緩地撐起自己的身子。朝著前方那緊閉的房門說了句︰「媽,縴縴回去了。縴縴想再去看看其他的地方,看看哥哥。」聲音啞啞的,那巴掌大的小臉蒼白的厲害。她扯起唇角,笑了笑‘等到一切都結束了,我就回來,再也不離開了。’

「好。」隨著那風,耳邊好似傳來一句回答聲。

轉過身,沒再撿起地上的雨傘徑直走了出去。站在門口,她又朝里面很仔細的望了望,然後輕輕拉起大門,拿起那把門栓上的鎖,直接鎖上。

這一次,她沒再回頭,順著那長長的小巷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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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越澤從北京趕到烏鎮的時候,天上正下著微微地小雨。在當地一位老先生的熱情幫助下,他幸免的避開被雨淋濕的結果,撐著雨傘,細細觀看著這個江南水鄉。烏鎮所散發出的靈秀和獨特的情韻讓他深深著迷。

空氣中是微濕的雨汽,那一座座記載這歲月滄桑的古舊木屋臨水而建,傍橋而立。仿佛在向他訴說著這里的種種......

沿著路,他立于小橋之上,雨水漸漸變的大了起來。靠著欄桿,他看向橋下,雨珠滴落于河面,暈起圈圈漣漪,一圈一圈的,向四周擴散。與旁邊的那個小水圈相遇後,便消失不見。隱約能看見河面下的小魚在嬉戲玩耍。

他不由得想起瞿佑的那首《夜宿烏鎮》

兩兩歸舟晚渡關,孤雲倦鳥各飛還。

月明烏鎮橋邊夜,夢里猶呼起看山。

雖說詩所描繪的是夜景,但這意蘊卻是有些相似,‘未央’項目的擬施,看來這里是很好的選擇,而他的心中也有了一定的打算。

沉浸于這迷人的雨中風景,步越澤環顧著四周品看著。當他看向身體左側的時候,遠遠的,一抹紫色映入眼簾。有些好奇,耐心的看著。隨著兩者間距離的拉近,步越澤終于看清那抹紫色是身著旗袍的女子。

女人沒有撐傘,有些怔怔的看著前方,雨水從她那綰著的頭發上滑到臉頰處,又順著那尖尖的下巴滴下。

他沒有動,連呼吸也開始輕輕的。這個像是丁香一樣愁怨的姑娘讓人無端驚覺她的美麗與惆悵。不禁的,他邁步向前,走到女子的身旁,將傘放于她的頭頂之上。

她有些愣神,那原本刺骨的寒已舒緩了不少,微微有些許暖意。

腳步停下,已在橋中央。仰著脖子看向身旁那高大的身影,男人的臉很是俊逸,下巴的線條是剛硬的。依稀之間,她覺得他有些面熟,可就是想不起在哪見過。

輕輕地說了聲︰「謝謝。」然後靜靜地站在那里。

他看著她那被雨水淋濕的衣服,看著她蒼白的臉孔。問了句︰「你還好嗎?要不要我送你?」

听著他的聲音,林縴塵有些晃神,眼楮直直的盯著男人的臉,看了許久。忽的說了句︰「步先生,不用了。」

昨日她沒有看清他的模樣,只是大概有個輪廓印象,更何況今日的他穿的是一間黑色的風衣,與之前的裝扮完全不同,可那聲音卻是記得。

她突然覺得有些好笑,不用想,她也知道現在的自己特別狼狽不堪。連續兩次遇見他都是在自己狀態最糟糕的時候出現,這倒也稀奇。

听她說著︰「步先生。」他仔細打量著她,這才發現昨日在‘一品坊’的時候見過她,只是當時走的匆忙,不曾知道她的姓名。

「難為小姐還記得步某,只是步某卻還不知道你的名字。」不得不說,步越澤真的有很足的紳士風度,至少在外人面前,該有的禮貌都拿捏妥當。

「縴塵,林縴塵......」她回應著。

多年以後,當林縴塵獨自一人再次站在這橋上時,她想到自己問過他那個很幼稚的問題。

「步越澤,你是不是對所有初次見面的女人都會這般殷勤?」

那時,步越澤將她圈于懷中,頭搭在她的肩上說︰「傻丫頭,我不否認我對女人有著好的態度,無論是出于禮節還是作為一個男人該有的風度,我這樣做無可厚非。但是,這些不同于對你,你是我的女人,對你好是我唯一想做的事,而我也只會對你一個人這麼好,哪怕某一日你決定離我而去......」那時的她,想著想著便會流下淚來,只是不同于被雨淋濕的這次。

當然,這是後話。

「能麻煩你送我去×區的胡同嗎?」這一次,縴塵沒有像上次那樣委婉的拒絕對方的好意,這里離王女乃女乃家還有十幾分鐘的路程,現在的自己渾身上下早已濕透,若是再在雨中行走,想必身體又會不適i,她可不能再次生病。昨天因為她司徒靜已經頂了不少責任,自己請了兩日的假也耽誤了她不少的事情。自己可不能再給阿靜添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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