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姐。」最終，他選擇以這樣的方式稱呼她。
林縴塵的眼角倏地一顫，露出一絲苦笑。
呵呵，林小姐。這個稱呼還不錯，至少，斷清了他與她之間的關系。
「听說老爺子昨日去了烏鎮？」她輕起薄唇，語調淡淡的，就像風輕雲起，就像湖起漣漪。听不出感情……
「嗯——」他皺了皺眉頭，眼角的皺紋迭起，思考著什麼。
「是在好奇我怎麼知道的？還是在考慮是否讓我這個知道您行蹤的人銷聲匿跡？」
「縴縴，哦，不……林小姐，你這是在打趣老夫呢。」老爺子勉強地擠出一絲笑。
「呵呵，想不到王老先生這麼有幽默感。」縴塵自己起身到了杯茶水，如蔥玉般的手指托著杯底，臉上的表情未發生一絲變化，好像，她所說的事情完全與自己無關。
「老爺子做什麼事情與我無關，我管不了，也不想管。只是希望老爺子不要再做有失您身份的事情，烏鎮確實是個人杰地靈的好地方，您老去那里偶爾洗滌一下自己的內心本無可厚非。畢竟，有些事情做的太多，也會害怕，不是嗎？」縴塵好整以暇地看了他一眼，「但是，蘇家老宅已是破敗不堪，像您這般尊貴的身份去了那里豈不是降低您的身份？」說到最後，林縴塵的話語里充滿了嫌惡。「我不想那里的一切再受到外人的打擾。」
她的眼中看不到一絲嬌弱的情感，此時此刻，就像那護雛的鳥兒，警惕著外物的進攻。
「我並沒有惡意的，只是想去看看……」老人有些不安地看著她。
「呵呵。只是看看？我想，蘇家的一切無論是何原因，好像都與老爺子您沒有關系吧。更何況，老爺子您去那里之時，在午夜之際，難道就不會害怕幽靈纏現？」
「縴縴，我知道雨浩的事情你怨恨我，但是——」
「老爺子好似沒有明白此次我來的目的。」縴塵打斷了他的話，「我所說的一切並非請求，而是要求，是下最後通牒。作為晚輩該有的禮節我都會做到，即使是身為長輩的人做了一些不該做的事情。」
「王老先生，若我是您，定會明白之後什麼該做沒什麼不該做。這樣的事情我不想第二次發生。若老爺子沒有什麼事情，晚輩縴塵就先告辭了，以後于您于我還是不見的好。」
說完，她放下茶杯，起身準備離開。
「為什麼一定要這個樣子，為什麼？」
背後，他的聲調揚起，掩飾不住內心的憤怒與憂傷。林縴塵握住房門的手頓時就這樣停著。
「為什麼？您問我為什麼？」她的語氣生硬極了，隱隱約約夾雜著一絲啞啞的質感，「我倒是希望我從未明白這其中的緣由。」存積已久的矛盾被再次提起，就象是炸藥箱上的導火索，只需星星之火，便可讓周圍變得狼藉，整個世界也變得黯然無色。
「我只是想去看看幕娟，只是看看。」聲音很是蒼涼。
「夠了！早知今日，又何必當初？」沒讓他繼續講下去，她怕，怕再听到那個字眼，怕再記起那些她努力想忘記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