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消失的光年 為他人做嫁衣裳

作者 ︰ 活著活著就老了

與張雲霞他們一同在暑假找家教的同學們偶爾在夜市上踫面,最多的話題便是詢問彼此做家教的經驗,工資多少及雇主家的情況都是被提得最多的話題。

看張雲霞與李建港總是成雙入對,與眾人不多來往的樣子,大家便都猜到兩個人是找了個僻靜的地方同居了。對于大學生來說,談戀愛已經不算啥新鮮的事,只是同居還是比較前衛的做法,但隨著人們觀念的越發開放,對這種行為也都持理解的態度。反正事不關己,人家好人家的,跟自己有什麼關系呢?

比起女孩子的謹慎,男生總是豪放的。與李建港同宿舍的老大跟李建港關系最是要好,暑假也沒回家,找了兩份滿意的家教工作,跟同班的男生女生一起租住了一個獨門小院。李建港曾經帶著張雲霞去玩過,條件比他們還艱苦。女生五個人擁擠在一個土炕上,連什麼家具陳設都沒有,各人物品都碼在自己用廢磚修葺的台子上,一台小小的台扇還是眾女生湊錢買的。

男生那屋也是五個人,卻連個土炕都沒有,男生們從宿舍里搬來自己的床墊子,便那樣席地而睡。

但房租卻很便宜,二百元一個月的房租,均攤下來一人才二十元。對于過慣了艱苦集體生活的農村學生來說,只要房租合適,這點苦實在不算什麼。

每天晚間,沒有家教做的同學們便結伴去夜市閑逛,或圍坐在台扇旁盤腿興致勃勃的打紙牌,時不時的爆發出一陣陣的歡聲笑語,煞是熱鬧。

李建港宿舍的老大卻是無比羨慕李建港的,每每見到李建港都會戲謔一下︰「我們是沒法跟你比呀,你是席夢思床睡著,美女摟著,電風扇吹著……嘖、嘖、嘖……」老大一臉羨慕的咂嘴著。

李建港知道老大是真羨慕的。老大在高中時就有一個女朋友,只是女方考取了一個遙遠的城市的本科院校,平時只靠書信和電話往來慰藉相思之苦。這次放暑假了,女朋友本來答應跟老大一起在x市做家教的,但無奈家長死活不同意,說家里不缺那幾個錢來貼補,平時家里又管得嚴,連來市里的機會都沒有,所以,每每看到李建港和張雲霞形影不離雙宿雙棲的恩愛樣子便嫉妒眼紅又感嘆不已。

終于,有一天,老大在夜市踫到李建港,神秘而興奮的一把拽住自己的死黨︰「哥們兒,有情況了,要求助你了。」

李建港笑著調侃著老大︰「你怎麼啦,啥情況啊?是來月經了還是懷孕了?」

老大一拳打在李建港胸前︰「去你媳婦的。」

然後低聲跟李建港說出了自己的麻煩事。

原來,老大的女朋友終于得到了父母的許可,允許她後天來x市玩。在老大電話的慫恿下,女友還對父母撒慌說自己會在同學家住一夜,跟幾個高中同學好好聚聚。

老大好不容易有了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當然不會輕易錯過。可沒有結婚證一般的旅館是不讓住的,也不干淨安全,所以,就想請李建港給自己行個方便,借他們租住的地方用一晚。

這樣的忙,李建港當然是責無旁貸的,滿口答應著。心想張雲霞一貫是不拘小節熱心助人的,也斷不會不幫這個忙。

回來後,跟張雲霞一說,張雲霞果然一口應允了。

轉眼到了後天,當老大把女朋友帶到張雲霞和李建港面前時,張雲霞細細打量著這個女孩子,小鼻子小眼楮很秀氣,沉靜,溫柔。

老大已經帶女朋友在市里閑逛了一天,晚飯便和李建港張雲霞他們一起在飯店吃火鍋雞。雖然正值酷暑,但飯店里的電扇直沖著吹,倒也吃的辛辣解饞。

比起越發大大咧咧、口無遮攔的張雲霞,老大的女朋友看起來文靜許多。當然,也許是跟他們不太熟的緣故。

一頓飯吃的熱火朝天,兩個女生喝冰鎮飲料,男生喝冰鎮啤酒,很快,李建港和老大便都因酒精作用,臉色微紅。

菜過三巡,酒過五味,為了不影響晚上的好事,老大一直控制著自己的酒量。雖然張雲霞和李建港都笑而不語,但都猜到了老大的鬼心思,偷偷交換著眼色。老大的女朋友似乎也感到了這種曖昧的氣氛,沒喝酒臉色也潮紅起來。

為了表示對李建港的感謝之情,這頓飯便由老大買單了。李建港推讓了幾下,便任用老大買了。

飯後,李建港便按提前跟老大商量好的,把他們帶到了自己的出租屋里。然後,自己跟張雲霞去老大租住的地方湊合一晚。

知道老大他們租住的地方悶熱潮濕,李建港和張雲霞便一直逛到夜市沒什麼人了,才回到那個更加簡陋的租住地。

因為老大提前打好了招呼,又都是李建港的同班同學,跟張雲霞也很熟悉。所以,同學們便因為等著他們一直沒睡,男女混合圍坐在台扇旁嘻嘻哈哈的打著撲克牌。

見李建港他們來了,女生便自動給張雲霞擠出了一個位置,雖然有一台風扇在整晚的轉動,但那擁擠悶熱的土炕還是讓張雲霞整晚都沒睡好。

天亮後,李建港微紅的眼楮看起來比張雲霞情況更糟。張雲霞好歹睡的還是炕,李建港卻是整晚的打著地鋪,還沒有電扇,只靠大敞四開的屋門偶爾吹進一絲夜風來解暑。

李建港覺得後背瘙癢難耐,張雲霞撩起他的背心一看,背上都是又紅又腫的小疙瘩,一片片密密麻麻的,原來是起了一後背的痱子。

李建港懊惱的把背心月兌掉,在微微晨風的吹拂下,方才感覺好受些。

在小吃攤上兩人吃了一頓簡單的早飯,在早市上買了一盒痱子粉給李建港抹上,張雲霞便騎車子去做家教了。

只是李建港今天上午輔導的那個小男孩提前告假說今天去串親戚,便直接回了自己的出租屋,看時間也快8點了,估計老大他們小兩口也該起床了。

可等李建港回到出租屋,推了推屋門還是緊閉著,也听不到屋里有一絲動靜。

李建港知道8點還有一份家教等著老大,便「砰砰」的敲屋門。

站在屋外的李建港只听屋里一片凌亂的穿衣聲,還有老大疲倦的回答聲。想必,這兩人一夜翻雲覆雨的勞累的夠嗆,一想到這層,李建港的嘴角不覺涌現出一絲壞笑。

門終于開了,老大還在系著褲帶,女朋友倒是穿戴整齊了。只與李建港對視一秒,女孩的臉便一下子緋紅了,羞赧的不知該把眼光放到何處。

「我要不是看你做家教的時間到了,就不這麼早打擾你們了。」李建港一邊說著一邊嗤嗤笑著。

「我。操,我昨天忘了告訴你,我跟那家說好了,今天不去了,再陪靜靜轉轉,她就回家了。」老大明顯對李建港的「打擾」有些懊惱。

「那要不我去書店轉轉?你們繼續?」李建港也覺得自己有些討人嫌了。

「去你媳婦的,都這點了,還睡什麼睡啊?我們走了啊,你自己在家做你的‘家庭主夫’吧。」老大說完便帶著還是一臉嬌羞的女朋友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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