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消失的光年 操場被捉

作者 ︰ 活著活著就老了

返校後的張雲霞迫不及待的把自己的事偷偷告訴孫靜,孫靜看著喜上眉梢的張雲霞,輕輕嘆了一口氣︰「唉,完了,你這次是真的陷進去了。」

雖然並沒有得到孫靜的祝福,但張雲霞還是被欣喜弄得魂不守舍的,每天都沉浸在對那個令人臉紅的牽手的回憶和對陳浩東的無邊思念中。上課和自習時也常常不由自主的走神,回想著那甜蜜的一幕,嘴角便禁不住洋溢著淡淡的微笑,她的反常表現總是弄得同桌簡曉丹莫名其妙。有時看張雲霞托著腮一邊熟練地轉動著手中的圓珠筆,一邊愣愣的發呆,簡曉丹便會伸出手在張雲霞眼前晃一晃,然後低聲說一句︰「嗨」,張雲霞這才緩過神來,然後送給簡曉丹一個讓她更加莫名其妙的微笑。

和新任同桌簡曉丹雖然關系不錯,但交往不多,覺得簡曉丹是一個學習成績一般,長相一般個性一般的一般女生,張雲霞對她並沒有過太多的關注。

直到有天晚上發生的一件事,才讓張雲霞對簡曉丹有了重新的認識。

那晚下了晚自習,女生宿舍里依舊嘰嘰喳喳的鬧個不停。上廁所的、洗漱的,趴在床上看書的,結伴去操場散步或去小賣部購物的,大家各行其是,充分利用著這短暫的半小時自由活動時間。

熄燈鈴打過後,學校便拉了電閘,所有的教室和宿舍都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觀察著值班老師經過以後,大多數女生便拿出自己的小手電,趴在床上繼續溫書。

張雲霞把陳浩東今天寄來的信又拿出來,一字一句甚至連標點符號都不放過,仔仔細細的又看了一遍。雖然在晚自習時,張雲霞已經偷偷蓋著看了三遍,但第四遍讀的時候,還是禁不住甜蜜的微笑。

自那次拉過手後,陳浩東的信件便越來越頻繁了,有時張雲霞的一封信剛郵寄出去,陳浩東的信便寄來了。而且幾乎每封信里陳浩東都會最少說一次「想你」,簡單的兩個字「想你」,便讓張雲霞從心底一直甜到臉上,然後身不由己的想想陳浩東那英俊的臉龐和挺拔的身軀。有時也會臉熱熱的回憶起陳浩東那次無意識的半摟半抱,雖然只是片刻之間,張雲霞還是感受到了由陳浩東身上所散發出來的那股子強壯的男子漢氣息,令當時的張雲霞一陣陣的眩暈。

看完信後,張雲霞便帶著甜蜜的微笑和對陳浩東的思念入睡了。

半夜里,正睡得迷迷糊糊的,忽然覺得有人輕輕撥弄自己的頭。張雲霞睜開惺忪的睡眼,見周圍一片漆黑,在自己床頭恍惚站著一個人。

「雲霞,你借我一百塊錢,行吧?我有急用。」听聲音辯形體,張雲霞知是簡曉丹。

半夜中借錢?而且張雲霞聞到簡曉丹身上有濃重的煙味和從外邊風塵僕僕帶來的清冷的空氣氣息,這一切都讓睡的迷迷糊糊的張雲霞一下子清醒過來。

不用問,看這情形便知簡曉丹遇到了麻煩事,而且是見不得人的隱秘事。張雲霞很乖巧的沒問一聲,怕驚動周圍的同學,小心翼翼的起床,拿小手電照著從兜里掏出一百元錢,遞給了簡曉丹。然後看著簡曉丹連句「謝謝」都沒來得及說,便又匆匆的出去了。

本來張雲霞想等簡曉丹回來再睡的,但白天忙碌的學習生活,弄得張雲霞一點精神也沒有,很快,便帶著疑問又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簡曉丹才在自習時偷偷告訴張雲霞事情的始末︰原來班里有一個叫羅永強的男生,跟簡曉丹是同鄉,平時總在一起說笑。後來,簡曉丹便收到了羅永強的情書,開始的時候,簡曉丹一直以「現在還是學生,要以學業為主」為借口來拒絕羅永強。但羅永強一直堅持不懈的寫,惹得簡曉丹總是心神不定,學習也受到了影響,便決定趁晚自習後的休息時間約羅永強說過清楚。

也就是昨晚,簡曉丹和羅永強在操場上溜達了幾圈,簡曉丹還是沒好意思開口,心不在焉的听羅永強在那里顧自說著班上的趣事。直到學校的熄燈鈴響過,操場上除了他倆已空無一人,簡曉丹還是沒能將那明確的拒絕之詞說出口。

見羅永強還在喋喋不休的說著班級里的事,全沒有要回去的意思,簡曉丹便有些心急了。情急之下,只對羅永強說︰「請你以後不要再給我寫情書了,你這樣弄得我很煩惱,影響了到了我的學習。」

沒想到羅永強一听簡曉丹的話,竟然一下子哭了,惹得簡曉丹一時不知所措。正欲抽身而退,突然,羅永強伸出雙臂抱住了她。正在她費力掙扎的時候,突然一束手電的強光照來,正在學校里巡邏的門衛發現了他們。

一老一小兩個門衛便把嚇得膽戰心驚的兩個人帶到了門衛室,「審訊」他們。

雖然倆人失口否認是在談戀愛,但兩個門衛還是不依不饒,說已經親眼看到他們倆個在操場上摟摟抱抱,並威脅他們說,學校里對早戀是明令禁止的,一旦發現,即被開除。這是學校領導下達的死命令。

倆人一听更是嚇得不知所措。一中校風之嚴謹,作為本校的學生豈會不知?再說,以前又不是沒有因為早戀或打架而開除學生的先例。何況被門衛親眼目睹的那一幕更是讓人百口莫辯。

看著倆人都要被嚇哭了,那個年輕的門衛便把羅永強叫出了門衛室,問他︰「想不想息事寧人?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羅永強自然是一百個一千個樂意,然後听那個年輕的門衛給他指的那條明路︰花五百元錢,由他替他們擺平。

雖然年輕的門衛一再說自己要錢是考慮到他們考上縣一中不容易,如果擔上被學校開除的名聲更會是一輩子的污點。花點錢找校領導疏通一下,校領導一心軟,估計就放過他們了。

雖然羅永強年紀輕閱歷淺,但卻並不傻。雖然明知門衛說的都是冠冕堂皇的謊話,要了錢還不是為了兩個門衛可以偷偷揣進自己的腰包?但事已至此,除了吃這個啞巴虧,似乎也沒有別的出路可走了。

可是,都是農村的窮學生,平時家長給的生活費一月最多也就二百元。羅永強和簡曉丹一商量,兩人總共就有二百塊錢,為了不讓同學們知曉這件事,兩人便苦苦哀求兩個門衛要二百得了。

那個年長的老門衛一听便怒氣沖天起來︰「看你們是窮學生,才沒跟你們多要錢。要是連這五百塊錢都舍不得花,你們就等著被學校開除吧!」

兩人被恐嚇的心都顫抖起來,便答應去借錢。

門衛便給了倆人十分鐘的時間,口口聲聲的說,過了十分鐘,就是給一千也不給他們通融了,直接上報校領導。

于是,兩人便奔跑著各自回宿舍借錢了,直到把錢如數遞給兩個門衛手里,才放他們回了宿舍。

簡曉丹一邊說著一邊咒罵著兩個黑心的門衛,同時許諾一旦放假回家,便會拿錢來還張雲霞。

雖然把借給簡曉丹後,張雲霞剩下兩周的吃飯都成問題,但還是爽快的說︰「沒關系的。」

為了簡曉丹,張雲霞剩余的兩周便只吃饅頭咸菜,零食更是一點也不敢買,即使這樣節儉,還是在無奈之下,借了孫靜二十元錢。借錢的時候,只說自己的錢花光了,連最好的朋友都不知道事情的原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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