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消失的光年 同郁結

作者 ︰ 活著活著就老了

但是,馬書杰對學習越來越沒有興趣,父母近期身體又不好,再加上「剪不斷理還亂」的感情糾葛,促使馬書杰萌生了輟學回家幫父母干活的念頭。

輟學的念頭一旦萌生,頭腦中想象的便都是輟學工作的好處和對升學無望的堅定。

終于,他把輟學的決定率先告訴了袁麗,順便跟袁麗提出了分手。

袁麗自是百般勸阻,但馬書杰心意已決,像中魔般听不進任何人的勸告。女友、好友、同學、老師、家長,任誰再苦口婆心,他自去意已決。

最後,袁麗實在沒轍,哭著求馬書杰︰「你不上了可以,只是,我們別分,行吧?」

「不行,我不能耽誤你的前程。再說,我從始至終就沒愛過你,是因為感動和你在一起……我心里早就有喜歡的人了,可那個人,不是你……」當馬書杰說出這些絕情的話後,心里也覺殘忍,不敢去看袁麗哭紅的雙眼。

「我知道,我愛說愛鬧,我任性不講理,我有很多缺點,但是我可以改啊,你給我時間,我改,還不行嗎……」為了挽回自己的初戀,袁麗不顧自尊屈辱的哀求著馬書杰。

「唉……沒用,我早說了,我有喜歡的人了,你……還是忘了我吧……」馬書杰說出這句話後,心卻隱隱作痛起來。雖然自己對袁麗愛的沒那麼深,但多日的耳鬢廝磨,多日的互相慰藉,怎麼會毫不放在心上……

「好!」听了馬書杰的話,袁麗堅強的擦干眼淚,驕傲的昂起頭︰「該說的我都說了,該做的我也都做了,你也不是小孩子,希望你不會為今天所說的話所做的事後悔!」說完,顧自揚長而去。

隨著袁麗的腳步聲越老越遠,馬書杰心里一陣陣絞痛,為了失去一個這樣深愛自己的女孩,也為了傷害了一個這樣深愛自己的女孩。

但回家後的馬書杰並不知道,對他深愛至極的袁麗竟然把張雲霞找來勸他重返校園。

半年沒見,張雲霞越發美麗動人,令本要斬斷情絲的馬書杰再次凌亂,情不自禁之下,竟抱了張雲霞並強吻了她。

但這個強吻並不像原先曾幻想過無數次的跟張雲霞的親吻一樣,除了暫時滿足了征服欲,並沒有幻想過的那般激動人心。張雲霞的被動和反抗讓他倍感狼狽,哪里像跟愛自己的袁麗接吻那樣情意綿綿……

原來,一個人愛不愛你,通過接吻便可以分曉,袁麗的吻炙熱、甜蜜,帶著誘人的纏綿,讓人不禁血脈噴張,腫脹,總是產生想更進一步的沖動……

張雲霞,呵呵,完全心不在焉,被動無力,讓人吻過也是失落多過激動……

當馬書杰把兩個人再放在一起衡量,突然發現,不知不覺中,自己心的天平竟然已經悄悄向袁麗一方傾斜。張雲霞,這個女孩從沒真正愛過自己,亦不曾真心關心過自己。就拿那次自己發燒打點滴來說,袁麗可以請假無微不至的照顧自己,張雲霞卻只是來信淡淡的帶來一句︰注意身體。輕飄飄的話語比起朝夕相處的全心全意,是這樣虛無沒有分量……

左思右想、輾轉反側,馬書杰還是決定不能跟張雲霞繼續下去,玩伴的一句玩笑話更是堅定了他的決心。

過年時悠閑而無聊,便總有幾個已經輟學的半大小伙來找馬書杰打紙牌來度過無聊時光。

一日,幾個人正閑散的「打百分」,一個比馬書杰還小兩歲的男孩說起,自己的同學輟學後還整天去學校找女生糾纏︰「真是缺德啊,你不上學了,你就踏踏實實當你的農民唄,人家學習挺好的,騷擾人家干嘛,缺德啊……」

這話雖然是玩伴的無心閑話,卻是「說者無心听者有意」,馬書杰像一下子被人捉到了把柄,臉上紅一陣白一陣,想想自己當初不就是用這樣冠冕堂皇的理由拋棄了深愛自己的袁麗?現在怎麼就這麼糊涂,又跟張雲霞不清不楚起來。比起袁麗,張雲霞顯而易見更容易考上大學,自己這樣就算不打擾張雲霞的學習,即使現在兩人勉強在一起,將來能在一起的可能也微乎其微。

難道這就是我愛張雲霞的方式?

馬書杰深夜躺在炕上輾轉難眠,越想自己越混蛋,怎麼稀里糊涂就強吻了張雲霞呢?如果沒有那一吻,也許大家早就相安無事了,以後見面就像一般同學那樣點頭打個招呼不是很好?

可是,現在要怎麼辦?跟張雲霞好,那自是不可能了,不跟她好,可自己拿一吻又怎麼交代?難道說只是自己的一時沖動和糊涂?

馬書杰知道張雲霞的個性,別看平時對人和氣不愛計較的樣子,誰要真惹著她,她真的可以做到跟你徹底翻臉、斷交,見面視你如空氣,而且老死不相往來。幾年來,馬書杰似乎已經習慣了對張雲霞俯首帖耳、關懷備至,察言觀色生怕哪句話說錯惹張雲霞不高興了,可現在,一想到去傷害把自尊心看得跟命一樣重要的張雲霞,馬書杰就有些發 ,是真心的發 。不知怎麼,馬書杰從初一起就對張雲霞有一種莫名的恐懼,現在,這份恐懼越發加深了。

但他知道,再深的恐懼自己也要勇敢面對,而這勇敢,他心知肚明,將是又一份傷害。想到這些,馬書杰就悔不當初,可是,怪誰呢?自己種的苦果就讓自己一顆顆品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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