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消失的光年 下地

作者 ︰ 活著活著就老了

秋收很快就到來了。

因為農活的需要,張玉海家也買了一頭驢。在張玉海的精心飼養下,一身油光黝黑的毛發,大大的眼楮,甚是漂亮。

下地的時候,張玉海便吆喝著套上驢車,已經懷孕八個月的郭素英腆著大肚子,帶著張雲霞張雲愛兩姐妹坐在驢車上。

驢車輕快的行進在鄉間的小路上。秋日的天空高遠而清澈,空氣清新自然。大片大片的玉米地隨著驢車的行進被甩到了後面。

偶爾經過路旁有棗樹的地方,張雲霞便站起來,伸手去夠那隨著樹枝垂下來的紅棗吃。在大片的玉米地中間還夾雜著一塊塊的大豆地,原本綠綠的豆子葉此刻都變成了金黃色。也有開著雪白的花朵的棉花地,紅薯地、花生地、芝麻地在大片的莊稼地中見縫插針的展現著各自的風姿。

張雲霞一邊吃著棗一邊詢問母親那些她不認識的作物的名字,坐在車里的張雲愛也吃著棗笑著,被四周五顏六色的農作物吸引著目光,心情愉快。

很快,驢車便停在了一塊三畝左右的玉米地旁。或大或小的玉米穿著白白的或綠綠的袍子神氣的長在高高的玉米秸稈上。

囑咐張雲霞在地頭看好妹妹,郭素英和張玉海便快速的打起葉子來,把一條條玉米葉從秸稈上自上而下的拽下來,夾到腋下,直到實在太多夾不住的時候,便用葉子打繩捆好,丟到地邊。

隨著太陽越升越高,天氣也變得更加炎熱,玉米地里更是悶熱,郭素英和張玉海很快就汗流浹背了,被玉米葉劃過的臉和脖子又疼又癢,但為了加快勞動的速度,兩人也不顧疼癢了,更加賣力的干起來。反正是自己的地,早晚也得自己干,又不像在隊里「掙工分」的時候,能偷懶就偷懶了。

張雲霞哄著張雲愛在地頭玩,很快便被跳來跳去的螞蚱(蝗蟲)吸引住了,便跟著螞蚱快速的奔走,張雲愛也在坑坑窪窪的地頭一步一晃的追著姐姐跑。

直到張雲愛一個跟頭摔在了地上,啃了一嘴的泥土,哇哇大哭起來,郭素英才聞訊跑了過來。一邊斥責著張雲霞看妹妹不用心,一邊抱起弄得一身泥土的張雲愛。

張玉海也走過來,喝了幾口從家帶來的涼水,借機坐在地頭拿出煙葉卷了一根煙,稍作休息。

郭素英看丈夫休息了,便吆喝著張雲霞在周圍找來一些干草和枯樹枝。自己掰了兩個小小的包著綠皮的晚熟的玉米,插上一根木棍,跟張玉海要了火柴,便給兩個閨女燒起了玉米。

看著玉米在火里不停的翻轉著,聞著有些糊味的玉米散發的芳香,兩姐妹都不由的咽了口唾沫。

張玉海抽完一支煙,也開始快速的奔走在地頭,追趕著那些在草叢里蹦蹦跳跳的螞蚱。

等郭素英燒熟了玉米,便遞給兩個女兒,把丈夫捉來的螞蚱也放在柴禾的灰燼里燒熟。

兩姐妹沒等津津有味的吃完玉米,看到母親撥出被燒得黑黑的的螞蚱,便歡呼著搶過螞蚱,盡管有些糊糊的味道,但螞蚱也算是肉食了,那香脆的口感更是讓兩姐妹有意猶未盡之感。

張玉海和郭素英見兩姐妹吃得高興,便又走進地里開始一個個的掰玉米了。郭素英在前面掰玉米,把掰下的玉米一小堆一小堆的扔在一起。張玉海把玉米秸稈一棵棵砍倒,也一堆堆放好,很快,便弄出來一條豁亮的車道。

等兩姐妹吃得差不多了,又追了一會兒螞蚱,張玉海看太陽的位置已經到了快正午了,便把驢車趕到地里,和郭素英一起把成堆的玉米裝上車,最後又把打成捆的玉米葉扔上車,便呼喚著兩姐妹上車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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