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望•異地戀 第十五章 人生不過是一場雨

作者 ︰ 王秦玲

虞詩詩越走越遠,別墅里傳來的余光也漸漸沒了。

天空像是一頂黑黑的大鍋一樣扣在上空,海水也漸漸成為了黑色,虞詩詩不想走了,她決定就在這里過一夜,這樣總比模索到海里的強。

虞詩詩有些後悔,後悔為什麼自己要那麼倔強,其實今天晚上查寢並不是她所害怕的事情,她雖然算不上是壞學生,但虞詩詩也不是什麼乖乖女孩,她才不會老老實實的遵守學校的校規,就像是高一那年一樣,為了慶祝謝濤聲的生日,他們兩個沒有上晚自習,偷偷的了黃河邊上,那時候兩個人靜默著,彼此望著對方,就像是夜里的含羞草一樣,是那麼的甜蜜青澀,僅僅因為一個眼神,她和他就能高興好幾天。

海風越吹越大,頓時緩緩的濤聲變的猛烈起來,嘩啦啦的發著沉悶的響聲,像是要吞噬這海岸,虞詩詩頭皮發麻,海水被狂風吹到了衣服上、臉上,涼涼的、咸咸的,接著是傾盆暴雨。

黑夜放佛變成了一個巨大的黑洞,無盡的恐懼與絕望包圍著虞詩詩,怎麼辦!回去還是?不行,不能回去,是自己說了要走的,不能回去,況且不知道那個神經病又會發什麼瘋。

雨越下越大,頭發,衣服全都淋濕了,虞詩詩接著閃電的余光,躲到了旁邊的一棵芭蕉樹。

以前的時候虞詩詩總是渴望去煙雨江南,因為她對雨有一種獨特的情結,不管是毛毛細雨還是滂泊大雨,虞詩詩都感覺那雨的聲音與節奏類似于人的一生,不管是你淅淅瀝瀝、悄然無聲還是雷鳴電閃、疾風驟雨,最終都會停的。

虞詩詩抱著雙膝蜷縮在芭蕉樹低下,想著各種各樣的心事,想著她的濤聲、她的人生,還有她那可惡的養父、養母,這一生她好像從來沒有溫暖過,在遇到謝濤聲以前她一直像是一個站在雨里的孩子,任風吹、任雨打,沒有人管她,沒有人能夠給她一個溫暖的懷抱,就像是頭頂的這棵芭蕉樹一樣,任憑風雨吹打著。

其實就在九歲的那年虞詩詩就知道了自己不是父母親生的孩子,那時候她的養父母還不知道虞詩詩早就知道了這件事情,七歲那年姑姑家有個杜鵑來玩,杜鵑見虞詩詩有個好看的毛絨小熊,她想要,可是虞詩詩硬是不給她,機靈的杜鵑見虞詩詩不給她玩具,于是說要用一個秘密來交換毛絨小熊,虞詩詩傻傻的問道︰「什麼是秘密?你先給我看看!」

杜鵑說︰「秘密就是大人知道的事情,我們小孩子不知道的事情,是不能看的,而且我知道的是關于你的秘密,秘密是看不見、模不著的,一般人我是不會告訴她的,如果你把小熊給我,我就告訴你這個秘密。」

「好,你把秘密告訴我,我就把小熊給你。」

「好吧,我告訴你,不過你不能跟大人說的,如果你說了,你出門就會踫見大灰狼,大灰狼的嘴巴可大了,好不好?」杜鵑說的時候用手指將嘴巴拉響兩邊,虞詩詩趕緊說︰「好!我不告訴任何人,好不好?」

後來杜鵑拿走了玩具熊,也告訴了虞詩詩那個秘密,那就是「你是個買來的孩子。」

「買來的孩子?!」

那時候的虞詩詩不懂事,晚上的時候她問媽媽︰「我是從哪里來的?」

媽媽說︰「乖,你是從天上來的小天使!」

「那杜鵑姐姐是怎麼來的?」

「杜鵑啊!她也是從天上飛來的小天使。」

……

小天使!從此有同學說虞詩詩是買來的孩子時虞詩詩總是自信滿滿嘟著嘴巴說︰「我媽媽說了,我是從天上飛來的天使,我不是買來的孩子。」

那時候同學們都笑她是大傻瓜,說人天使是不會來人間的,直到上了初二,虞詩詩學習了生物課,知道了自己不是從天上飛來的天使,從那時候起她也明白了許多,變得沉默寡言。

中考那年虞詩詩的養父去外面賭博輸了錢,他回來看見虞詩詩後就是一陣拳腳相加,這種事情在虞詩詩身上經常發生,以前她不知道為什麼爸爸對自己這麼凶,好像從來都沒笑過,後來她知道了為什麼會打自己,因為養母不生育,自己是個買來的孩子。

平時的時候虞大強打虞詩詩的時候都有她的媽媽護著,可是那天媽媽不在家,當虞大強拿起掃帚抽她的時候,虞詩詩一點也沒有畏懼,她絕望的望著父親說︰「你打吧!你打死我吧!反正我不是你們的親生女兒,要麼你們打死我,要麼就放我走,我要去找我的爸媽!」

虞大強怔了怔,虞詩詩的話觸怒了他,他用掃帚打的不過癮,拿起什麼就往虞詩詩的身上砸,虞詩詩絕望的忍受著疼痛,她居然沒有哭,因為她已經昏死過去了。

想到這里虞詩詩腦袋疼的厲害,不知道是下雨著涼了還是那些記憶太疼痛、太疼痛了。

雷聲陣陣,閃電打在海面上讓人感覺世界末日就要來臨,虞詩詩不知不覺哭紅了眼楮,她不想離開芭蕉樹,她想看看自己是不是真的上輩子造了什麼孽,這輩子竟然要過的如此慘痛,如果真的有什麼上輩子,如果真的有老天爺,那就讓雷劈死算了!只是她舍不得一些人而已。

突然一束刺眼的燈光打在了虞詩詩的臉上,她條件反射性的揉了揉眼角的雨水加淚水,原來是他來了!

虞詩詩望著眼前的這個男人,再次淚如泉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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