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鴻一瞥 淒淒鴻門宴

作者 ︰ 常馨月_fc

地點︰S市,東華大學

時間︰2011年8月27日,中午

今天中午,東華校長將在S市最豪華的酒店設宴,宴請維尼和尼娜。他們還是很難入鄉隨俗,原以為事情很簡單,一來就能解決,沒想到東華校長畫了那麼大的圈兒,一開始就安排他們大大旅游了一圈,現在又設宴招待他們,就是地委書記來了,不過如此而已,所以維尼和尼娜總覺得中間有貓膩兒,他們雲里霧里,不明就里,不得不打電話給陳而東。

維尼︰老兄啊,今天有什麼安排?

陳而東︰教授在,我……哪敢有安排?

維尼︰東華校長今天中午請吃飯,想讓你一起來,因為我不懂你們這里的規矩!

陳而東︰那當然……沒問題!今天周六,公司剛好休息。

陳而東︰什麼地方,幾點開始?

維尼︰帝豪大酒店,上午11︰30!

陳而東︰沒問題,我肯定準時到!

地點︰S市,帝豪大酒店

時間︰2011年8月27日,中午

陳而東踩著點到了帝豪大酒店,越是小城市,招牌越叫得響亮,類似于「帝豪」這種名字在北京並不常見,在S市到處都是,顯示著這個城市對大氣磅礡的向往!

一進梅花廳,大家正嚴陣以待,而且來的人兩兩坐在一起,好像是一對對括號——校長和B教授,維尼和尼娜,現在又來了陳而東和豐乳肥臀,剛好湊齊了三對兒,還挺像那麼回事兒!

尼娜看見莉莉就別扭,一方面因為上次的事情,她心存芥蒂;另一方面,莉莉實在是太豐滿太招搖,男人見了就得吐血,幾個男人齊刷刷看她,對古典骨感的尼娜來說,是一種無言的挑戰。

尼娜那雙犀利的丹鳳眼,使勁白了陳而東幾眼,一臉冰霜;陳而東也毫不相讓,那意思好像是說,就你能找維尼,我就不能找個莉莉嗎?倒是維尼有點尷尬,他往尼娜身邊靠了靠,低下了頭!

校長︰哎呀!陳總也來了,您怎麼不說一聲,有失遠迎啊!

B教授︰陳總可是稀客,S市的風雲人物,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連市委書記都讓您幾分,每年上億的稅收養活了好多人呢!

陳而東︰維尼是我最尊重的醫學專家,我能活到今天全仰仗他的方案;他叫我來,我哪敢不來!

你不得不佩服陳而東的氣場,還有他說話的藝術,他這樣身份的人,在維尼面前表現得如此畢恭畢敬,校長和B教授立刻被震住了,對維尼多了一份尊重,更多了一份懼怕!

校長為貴賓們量身定做的菜,已經端上來,白洋澱鹵鴨子是遠近聞名的特色菜,許多到過這里的大人物都要點的一個菜;本鄉本土的炒 ,在別處絕對吃不到;一盤醉魚唇,據說是上百條腌好的醉魚貢獻出來的,不知道吃了以後,嘴唇可以更性感一些,還是能伶牙俐齒;還有一盤駝掌,取自駱駝的腳掌,六個人十八個菜擺滿了一桌子,這些菜不像是要吃的,更像是在展覽!越高級的宴席,人類的殘忍體現得越淋灕盡致!不過可以看出來,校長對這一餐極其重視,其隆重和排場不亞于接待市委書記!

菜品幾道,酒過三巡。

校長開始拼命勸他們喝酒,維尼還能喝上幾杯,尼娜已經開始頭暈了。也難怪,當地人招待客人,不讓客人喝醉了甚至喝吐了,都不算熱情,不算盡興。

莉莉一看這個陣勢,立刻挺身而出。陳而東是上市公司的董事長,沒人敢勸他,她也知道陳而東的身體情況,不可能替尼娜喝酒,維尼本身已難以招架,現在能救尼娜的就是她莉莉了,責無旁貸!她一臉燦爛地對著校長,花枝亂顫!

莉莉︰校長啊!尼娜是客人,適度就好,不如我……來陪您喝幾杯吧!

莉莉一發話,維尼和陳而東心里就有底了,他們兩個人都領教過莉莉的酒量。世界上沒有無用之人,只有睜眼瞎!人在什麼時候發揮作用,那是一定的,非但如此,還無可替代!莉莉沒有什麼學歷,一身濃艷風騷的熟女味,但現在缺了她還真不行,因為人家放得開啊,尼娜就差多了,現在莉莉比一個師都重要。

校長︰美女……出來……救尼娜,我當然,當然樂意了!

平時斯文的校長喝了幾杯酒,舌頭有點打結了,眼神迷離,看來酒能亂性一點不假!

大幾杯下肚,校長也有點眼暈了,他開始自言自語。

校長︰我……費勁心機,就是為了……在負面報道中盡量少提東華!為了它……我貢獻了大半輩子青春,它就像……就像我的孩子一樣啊!

維尼心一震,鼻子有點酸酸的。

莉莉︰來,喝!校長是純爺們兒,佩服……佩服!

又是一杯下肚,校長開始抽泣起來。

校長︰你們也理解……理解B教授吧,他家……有三個孩子,妹子幾年前就……死在了德國柏林,老婆也得了乳腺癌,那30萬……估計也給不全你們了!

此刻尼娜心里一震,想起那個骨灰盒。

尼娜︰B教授,你家在藩籬縣宋家村?

B教授心里一驚,酒杯差點掉下來。

B教授︰你……怎麼知道?

尼娜︰你妹妹曾在……夏瑞蒂醫學院留學?

B教授︰恩……是啊!

尼娜︰找到了……終于找到了,我們去德國的時候,把你妹妹的骨灰帶回來了;在夏瑞蒂醫學院,她幾次深夜前來,央求我們把她帶回家鄉!

這次輪到B教授震驚了。

B教授︰前兩天老母親說,夢見妹妹回來了,我以為老人家糊涂了,沒想到居然是真的!

維尼也感慨萬端,妹妹既然知道他是哥哥的對手,正在為一個論文大打出手,何必要出手相助呢!

維尼和尼娜對視了一下,交換一個眼色,開口講道。

維尼︰各位,事情出乎我們的意料,我和娜娜商量一下,再做決定!

他們匆匆走到外面,房間里一時靜了下來,好像在等待最後宣判,空氣凝滯了!房間外面尼娜和維尼正在激烈地討論著。

維尼︰娜娜,要不算了,別追究了?

尼娜︰不!我反對!

尼娜︰維尼,你不可以感情用事,這關系到細胞銀行的聲譽,關系到你的前途命運,在這點上我們決不能讓步!B教授的妹妹,能把那份資料找出來,也是希望還天下一個公道!

維尼沉思了一會兒,點了點頭。

維尼︰恩,你說得有道理!

尼娜︰我們可以,讓B教授以個人名義向各方道歉,不要過多牽扯學校,這本身也是一個個人行為;如果不是東窗事發,學校都未必知道!

維尼︰恩,很有道理!

尼娜︰獎金能給多少算多少,給不了的,我們也不再追究了!

維尼︰另外,我可以自己拿錢……給B教授的愛人做DC_CIK,盡力救她吧!

尼娜抱了抱維尼,她知道維尼就是一個古道熱腸的人,如果不是為了細胞銀行的聲譽,為了公眾信任,他有可能會放棄追究這件事情。

回到酒桌上,維尼向大家公布了討論結果,校長老淚縱橫,B教授淚眼模糊!

校長︰你們……真是活菩薩啊!以後有什麼事……用得上我這把老骨頭,我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B教授︰你們……今晚到我家來吃飯,無論如何……一定要來啊!

尼娜鎮定從容地安慰他們說。

尼娜︰飯……我們就不吃了,晚上去家里看看您愛人和孩子!

陳而東的眼楮也濕了,眼前這個場景,他慶幸自己沒有看錯尼娜和維尼!

臨走的時候,尼娜擁抱著酒氣沖天的莉莉,對陳而東說。

尼娜︰而東,好好照顧莉莉,她……比我對你好!

維尼和陳而東也來了個大幅度擁抱,互相拍了拍對方的肩膀,一時竟無語了!

地點︰東華大學家屬樓,B教授家

時間︰2011年8月27日,晚上

一進B教授家,維尼和尼娜就傻眼了,說家徒四壁一點不為過。一個破舊的兩居室,連地板都是水泥的,屋里沒有裝修過,大中小三個男孩,B教授的愛人正躺在床上,奄奄一息,房間里到處彌漫著中藥的味道!

尼娜有時候感覺很不平衡,別人怎麼那麼能生?眼楮一睜一閉就生一個,好像捏泥人那麼容易,有時候她甚至有點嫉妒那些挺著大肚子的女人。

現在她不嫉妒了,內心充滿一種從未有過的悲涼感!坐了一會兒,她拉了拉維尼的衣角,就向B教授告別了,留下一大堆水果和營養品!

出了B教授家,又轉了幾個彎,到了一個偏僻處,尼娜抱著維尼嗚嗚哭起來,她想過B教授家里窮,但沒想到這麼窮,維尼看她像一頭受驚的小鹿,溫柔地抱著,不斷哄著。

維尼︰寶貝別哭,看見你哭,我心里也不好受!

尼娜︰維尼,你一定要救她!

維尼一邊點頭,一邊給尼娜擦淚。

維尼︰我一定想辦法!

尼娜︰維尼,我們一定要有自己的孩子,有一天我不在了,他還能照顧你……不然,我不放心!

維尼的眼楮濕了,他親了親尼娜說。

維尼︰傻瓜,你以為那麼容易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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