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先是一愣,隨即個個笑出聲來。李叔叔抱起我,抬手擦去我臉上的淚痕,笑道︰「小曄啊,就算琉璃不是女孩子不能嫁給你,你們還是可以做好朋友的啊,就像我和你爸爸一樣,當一輩子的好朋友,好不好?」
我止住了抽泣,「那,那我能和他一起玩一起睡覺嗎?」
「當然可以,而且以後小曄還會遇見一個很漂亮的女孩子然後結婚的。」
「哦……」我掙扎著從李叔叔的手臂上滑下來,走到他面前伸出小拇指,「吶,琉璃,我們約定好做一輩子的好朋友好不好?」
見他沒反應,便強制性地勾住他的小拇指,「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變了就是大笨蛋。」然後蓋章,破涕為笑。
只是望著粉粉女敕女敕的他,我還是忍不住撲進李阿姨的懷中哭了好一會兒。
長大後的李琉璃,在听到父輩們提起這件事後的第二天就找到我狠狠地笑了一場,我撇撇嘴,當做沒看見,
自動屏蔽了。
後來沒什麼意外地,我們總是在同一所學校,關系也越來越好。
那時候的李琉璃還是個活潑開朗的主兒,家世很好,人又長得秀氣,不擺架子,所以跟周圍同學的關系也處理地不錯。
因為我比他高一個年級,所以高一的時候听到別人說他的學校跟人打架了,我立刻找了人收拾了那些欺負他的人一番。
那是告別兒童時期後我第一次看到他哭,五月的天氣,他滿臉的濘泥坐在一堆廢鐵上,夕陽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長。
我在他身邊坐下,問他為什麼打架,他強抿著嘴不說話。
其實他不說我也已經知道了,無非就是別人說了我的壞話。我知道中學里有很多人對我不滿,看到我畢業了,就有些肆無忌憚。他剛好听見,便舉起了拳頭。
我望著一臉倔強的他,心里的某一處突然覺得好溫暖,想起兒時那些天天圍著他打轉的時光,竟也覺得有幾分值得與滿足。
伸手揉揉他的頭發,我站起身,「好啦臭小子,這世界上有那麼多張嘴,他們愛說就讓他們嚷嚷去吧。我自己都不在意呢,再說了,你這弱不禁風的小身板,不經打的。」
他哼了一句,沒有搭話。
「馬上就要中考了,我可不希望高中三年見不到你,我的小新娘。」我調侃道。
不出所料,他像是被踩住尾巴的老鼠立馬跳了起來︰「說了多少次了,別那樣叫我!」
我作勢挖挖耳朵,「好啦好啦,快回去吧,李阿姨說不定做了你最喜歡的紅燒排骨。」
他又哼了一句,跳下了那堆廢鐵,頭也不回地往前走去。
我看著他越來越遠的背影,嗤笑了一聲,起身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