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媽。」
「哎喲，你個臭小子，想去干嘛啦。喂，靜靜啊，在教你弟弟寫作業呢，吃飯了沒？」她那邊似乎很鬧，老弟大吵大叫像是要出去同小伙伴游戲。
「嗯，吃了。」
「打電話來有事沒？還是錢用完了？」
原本準備好的說辭因為這一句話死死地抓住我的喉嚨不肯出來。
所有的故作堅強化作哽咽。
「不是，就是有點想你了，有點想回家。」
她笑了。「哎喲，你還是個細伢子喲？還想家呢。暑假早點回來就好了。」
我听到那邊傳來摔門的聲音，估計是弟弟偷跑了出去，我來不及說任何，電話就已經被掛斷。
低下頭，空中已經開始飄起了細雨。或許這是上帝給我個向他展示我們感情的機會吧，我吸吸鼻子，自嘲地想著，但是沈倩雯，我一定要把你救出來。
***
少了沈倩雯的教室最後一排了無生氣，班上許多不知情的漢子甚至還跑過來問我們她是不是病了。我不再熬夜不再晚起，每一節課都按時趕到，眼鏡也比以前勤快了很多，玻璃近來倒是常常缺課。
周六早上我稍微收拾了一番，找出大二兼職時特意買的比較正式的衣服穿上，去郊外一棟別墅里兼職家庭教師。
入學這麼多年，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英語。現在的家長越來越注重孩子的英語成績，我要教的就是一個只有6歲的小姑娘。
小姑娘叫蘇蘇，小學一年級，看起來天真無邪。跟她母親商量好薪酬後我就牽著她往她臥室走去。
一進門蘇蘇就找出鉛筆和紙張放于書桌前，端正坐好。撲閃著眼楮，好像在催促我開始。她的乖巧讓我覺得心疼，我走過去握著她的小手，「蘇蘇，你先告訴老師你喜歡英語嗎。」
她歪著頭，很努力地在思考的樣子，然後小心翼翼地說，「老師，我能說真話嗎？」
我笑著點頭，以示鼓勵。
「其實，我也不是不喜歡……但是我更想跟小小玩。」她伸手指了指床上的公仔，輕咬住下唇。
我起身走過去拿起公仔放到她手中，「讓小小和蘇蘇一起學習，這樣不就好了嗎？」
她的眼瞼突然亮了起來，整張臉的表情也被調和得柔軟，「對喔，老師你好聰明喔。和我表哥一樣聰明呢。」
我伸手模模她的頭，開始從基本教起。
授課結束後蘇蘇母親執意留我下來吃午飯，我有點猶豫，蘇蘇拉起我的手，調皮地說，「老師，我表哥今天也會過來喔。他那麼厲害，你一定要見見啦。」
拗不過母女兩的熱情，我點頭留了下來。
門鈴聲響起，剛剛還坐在我腿上看喜羊羊的蘇蘇立刻起身向門口飛奔而去，「表哥表哥，人家好想你喲。」
「哎喲，蘇蘇，你慢點。」
听到這個聲音我的身體瞬間僵硬。
多久沒見到他了？一個月？兩個月？還是更久？
蘇蘇還攬著他的脖子撒嬌，我慢慢收拾好所有情緒轉過身去，「好久不見，趙頊。」
站在客廳中央的他听見我的聲音身體微微一震，輕微地嘆了口氣後放下蘇蘇伸手撫著她的頭發，然後回望我，「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