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拍拍趙頊的肩膀，「好了，你一夜沒睡嗎？我們先找個地方，讓你好好睡一覺，明天我就回去，看看沈凌有沒有跟沈阿姨聯系。」
「好。」
回到原先我和沈凌住的那間房，果然，我的東西全都在，而她的，一切都帶走了。
趙頊在隔壁房間睡下了，我百般無聊得按著遙控器換頻道，心里翻來覆去地想著她離開的原因，一向自詡了解她，卻連她去了哪里都猜測不到。
也不知道她身上的有沒有足夠的錢，身體那麼虛弱，會不會受到欺負……
一連串的問題纏繞著我的思緒，傍晚躺在床上，我細細地回想與沈凌從小到大的每個細節。越想，就越是有些晶瑩的東西凝結于睫。
不想下去吃東西，完全沒有胃口，翻來覆去折騰了大半個夜晚直到凌晨才睡著。
早上七點，因為窗戶朝東又沒有拉窗簾的緣故，朝陽躍出地平線就把我弄醒了。
頭痛欲裂，我單手支撐起身子，下床洗漱換好衣服，把行李收拾好，就拿著房卡走到隔壁門前敲門。
剛剛欲伸手，門就從里面打開了。趙頊的臉色相比起昨天的沒有好很多，他也睡不著吧。
「我們下去吃完早餐就回去吧。」
我丟下這句話就抬步向電梯口走去。
此時此刻，我的心里很亂。各種不安焦躁的情緒就像是一團亂麻，沈凌的失蹤我要如何跟沈阿姨解釋？還有今後我與趙頊的關系。
雖然事情已經發生這麼久了，我們始終都沒有坐下來好好談過。是繼續當做什麼事情都沒發生好好相愛，還是從此各安天涯。
我不知道。真的完全不知道。
電梯急速下墜，胃里面空空的我突然覺得暈眩，眼前一黑眼看著就要倒下。
趙頊立馬攬住我的肩膀，接過我手中的背包，「昨晚沒吃東西？明明知道自己低血糖……」
我抿抿唇，沒有說話。
門叮一聲打開，我掙開他的手走了出去，退房之後便就在路邊的小攤喝了一杯豆漿，打車開往汽車站。
趙頊坐在副駕駛位置上，司機是個很熱情的中年大叔，他一邊駕駛著車在擁擠的上班族中穿梭一邊還能回過頭來和我策幾句。
「妹子啊，這年頭男人呢，也不容易，上班要看老板臉色下班還要看老婆臉色的。就算兩口子有再大的矛盾也不能離家出走你說是不？這大老遠的來回跑起來也累啊。」
「我……」
我知道他誤解了什麼，剛想開口解釋，卻又被他打斷。
「哎呀我知道的，男人嘛，總是有那麼些毛病的。但是兩個人是要過一輩子的，能夠忍讓原諒的就原諒吧。」
「大叔，謝謝你。」一直沉默的趙頊突然冒出一句話來，成功地噎住了我。我轉頭望向窗外，不再說話。
兩個人是要過一輩子的，這句話我記住了。
但是我卻沒想到，我與趙頊，竟是背道而馳，越來越遠。
***
原來以為會一輩子的人，就那樣輕易地，簡單地，說分開吧，做朋友吧，你會怎麼辦？
是會跳上去大喊大罵？還是張牙舞爪？
我不是。
站在學校的林蔭路上，我飄飄忽忽地望著眼前並不大真實的趙頊，調皮地笑了笑，「行，分開就分開，隨意。」
這是大二上學期開學後的第二個月，我們終于確立了分手的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