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龍 第二十八章

作者 ︰ 杯醉

普魯士帝國都城,奧普斯汀。

皇室花園,傍晚時分。

普魯士帝國的最高統治者撒克蘭大帝此刻獨坐于花園亭中,仲夏時節,院中鮮花怒放,坐在其中,不由得人心情輕松愜意。

克林德如同往日般守侯在皇帝身旁,就象是皇帝的影子。

今天皇帝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好,也難怪,大戰在即,帝國未來的命運要看這次戰爭的結果。這或許是皇帝這輩子最後的一場戰爭。由于長年忙于國事,加上一直以來虛弱的身體,這一切都在折磨著這位位于帝國權力頂峰的老人。雖然皇帝今年才剛剛五十歲,但在許多人眼中,兩鬢已然花白的大帝更象一位慈祥的老者。

滿院的鮮花似乎沒有吸引撒克蘭的目光,此時他的目光停留在遠處將要落下地平線的夕陽。

「克林德,我真的老了嗎?最近我在處理國事的時候總是感到有些力不從心,不象以前那樣可以同大臣們為一個問題討論半天。現在的我,似乎總是听的多,說的少!」

皇帝的語氣顯得沉重,神態間也流露出一絲落寂。

一個人總是會感到孤獨。年輕的時候,孤獨可以當做一種磨練,可一旦老了,就會害怕孤獨,就象是恐懼死亡一樣。

撒克蘭做為一個帝國的皇帝,注定一輩子都要活在孤獨中,這或許就是皇者的悲哀和無奈。

克林德已經注意到皇帝今天心情和往日有所不同。

往日的皇帝是那樣的自信和驕傲,在所有人的面前,他都是至高無上,無所不能的神。可是今天,克林德完全感覺不到皇帝身上那種天生的帝皇威儀。現在的大帝,在他眼中更象是一位垂暮之年的老人。

「尊敬的皇帝陛下,您在臣下心中永遠都是最有威嚴的君主!」

克林德並沒有直接回答皇帝的問話,而是有點狡猾的回避了這個相當敏感的話題。

俗話說,伴君如伴虎。

在皇帝身邊多年的克林德深明其中含義。

「年輕的時候,總以為自己可以戰勝一切,可以獲得所有自己想要擁有的。可是當年紀越來越大,歲月一天天的流逝,才發現時間才是一切真正的主宰。再強的人也經不起時間的磨礪!」

撒克蘭手撫著額間的皺紋,歲月的烙印無情地記錄下人生的點滴。

克林德這次沒有任何的回答,因為皇帝這句話並不是說給他听的,更多的是說給自己听。

這就是為君者的苦惱,也是為君者不為人知的一面。

當然,一到正式場合,皇帝肯定又會成為每一個臣民眼中的巨人,一個掌握著他們命運的巨人。

良久,皇帝才將目光從遠處地平線收回,無可避免地落在花園中。

怒放的鮮花充滿了生命的活力,撒克蘭甚至感覺到一個個鮮活年輕的生命在自己眼前跳躍。

是啊!生命,美好的生命,火熱躁動的青春。

鮮花讓年已遲暮的大帝想到了青春的美麗和悸動。

曾幾何時,自己也曾有過年輕的歲月,也曾有過生命中最美麗的初戀,也曾讓心隨著夢想去飛翔。

撒克蘭的嘴角浮現出一絲笑意,在夕陽的光輝下顯得溫馨而甜美。

也就在所有的一切都沉浸在一派祥和的氛圍中時,「冬天」卻似乎突然降臨。

一股凜冽的殺氣在瞬間充斥了整座花園,在克林德眼中原本充滿生機活力的鮮花也似乎在這一刻變得呆滯與僵硬。

死亡,這是現在克林德腦海中唯一能夠想起的詞匯。

「該來的還是來了,年輕的生命就象是鮮花,顯得那麼嬌美,卻也是那麼的脆弱。」

撒克蘭大帝隨手摘下一支探進亭中的玫瑰。

殺氣越來越重,讓克林德感到自己的呼吸也在慢慢的變得急促。

今年剛過了三十歲的克林德是大陸西方的「四大騎士「之一,同時也是普魯士皇宮中的第一高手,一柄五尺余長的巨劍讓每一位試圖行刺撒克蘭大帝的刺客感到恐懼。在他的手中,那把重達三十余斤的巨劍揮舞起來輕松自如,和一把普通的劍並沒有不同。可是現在,他卻感覺到自己連一枚針也握不動。不是他不想動,而是根本沒法動。濃重的殺氣已經瓦解了他的斗志,已經徹底干淨地「解決」了他。

「尊敬的皇帝陛下!」

聲音干澀而嘶啞。

一身黑色裝扮的連傲屈膝跪在撒克蘭腳邊。

令克林德奇怪的是,面對這樣一個渾身散發著詭異殺氣的高手,皇帝竟然沒有表現出一絲一毫的不安。

在這樣一個灑滿落日余輝的花園中,卻站立著這樣一位籠罩在黑暗和陰影中的黑衣人,使得整個花園顯得有些怪誕,甚至莫名的恐怖。

「至今你還沒有讓我失望過,我每次交給你的任務,你都完成的很出色!」

撒克蘭大帝的話雖然听上去是一種贊賞,可是其說話的神態卻陰冷而毫無感情。

連傲沒有動,依舊站在下手,似乎皇帝說的並不是他。

大帝手中的玫瑰亮麗而鮮艷,可在連傲的眼中,那已經是一朵沒有生機的標本,就象自己每一次任務的執行對象。

克林德突然發現連傲的眼里有東西,針,兩枚足以釘住任何人的針。雖然現在沒有釘在自己身上,而是落在大帝手中的那朵玫瑰上。但那種黑暗的恐懼依舊讓克林德感覺到不唐旭而栗。

「這一次你得去一趟布林佩斯聯盟,現在的埃其豐爾城里有兩個年輕人,聖西奧?李你應該知道,至于另外一個,也就是你這一次的目標。名字叫李宇軒,特征是有一頭齊腰的白發,被人稱為‘白發修羅’。」

「是!」

沒有多余的話語,既沒有問這個人有什麼特征,也沒有問此人武藝如何,在連傲的眼中,只要是撒克蘭大帝想要處死的人,那他就沒有活下去的必要,也根本就活不下去。

連傲眼中寒光乍現!

一旁站立的克林德只覺得渾身一緊,在瞬間失去了黑衣人的蹤跡。

連傲來的那麼突然,走的也很干淨,似乎他做任何事情都很干淨。

隱隱約約中,克林德似乎看見了一把刀,一把出鞘的魔刀。

「魔刀」連傲,大陸西部十大高手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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