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龍 第一章

作者 ︰ 杯醉

巴斯爾,迪尼梅斯,王叔府。

令狐昱睿,大陸南部最有名的謀略縱橫家。正因為有他坐鎮巴斯爾,才使得地處大陸南部中央的巴斯爾王國安如磐石,至今還未有一個國家敢于插手其內部事務。

巴斯爾的首都迪尼梅斯,一個充滿奢華但又崇尚粗獷的矛盾結合體。城中央是巴斯爾王室的王宮,除了一般王宮的華麗以外,還有一點讓所有到過此處的外國使節嘆為觀止,那就是王宮建築的高度。巴斯爾這塊區域即是一塊高地,平均海拔在兩千米以上,被稱為「南部屋脊」。或許正是由于這種先天地勢上的相對高度使得這個王國的人,上至王室貴族,下至平民百姓,都對高度有種神經質般的痴迷。

在迪尼梅斯,最高的建築就是王宮的正殿。其高度有普通三層樓那麼高,而且王宮本身就是建在一處土丘上,因此更顯得巴斯爾的王宮建築群高度驚人。由王宮正殿正對下來的是整個都城的中軸線,一條約數十丈寬的大道之通迪尼梅斯的南城門。這是一條地地道道的貴族道路,不允許普通百姓在道路兩旁擺放攤位,而且該街道兩側的建築都是清一色的貴族府第。因此這條街上除了巡街的士兵外,只有貴族的轎子,馬車在上面來來去去。在街道最北端的兩旁是兩座面積不相上下的巨大府邸。左邊是王叔府,右邊則是仇府。

若在巴斯爾提起仇氏一族,沒有一名巴斯爾人會不知道。在巴斯爾的建國史上,對于王室貢獻最大的就是仇氏一族。當年仇氏一族一父七子帶兵上陣,僅余一子獨回。到後來巴斯爾又遇到危機時,仇氏一族十幾名女將出征,再次挽救了巴斯爾。為此,巴斯爾的開國君主曾授予仇氏一族「鐵血忠心」親筆牌匾,至今還懸于仇氏府門外。巴斯爾所有的文武百官,即便是國王,進出仇府也只有走偏門,可以想見仇氏一族之榮耀。以前曾帶兵入侵卡羅爾的皮卡,應該叫做仇卡,正是仇氏一族現任族長仇天刃之子,而仇天刃也就是如今巴斯爾王國的宰相。

雖然仇府與王叔府相差無幾,但其建築風格卻是南轅北轍,也如同仇天刃與令狐昱睿在巴斯爾朝堂上各自所執政見,你贊成則我反對,我反對則你必贊成。

仇府經歷了百年的風霜,許多地方都經過了一代又一代仇氏族人的裝飾和修繕,整個府第富麗奢華,而且院中有院,園中有園,倍顯其精致與小巧。而王叔府則是一派西方風情,整個建築格局大開大閡,顯得凝重而粗獷。

令狐昱睿此刻正一人獨坐書房,門外則是他的兩名貼身家將令狐沖、令狐突替他把守門戶。

唉,真沒想到李宇軒那小子竟有如此膽量。現如今「家園」佔領了整個鳳翔,已非昔日彈丸之地,數千之眾。如果假以時日,勢必將威脅到巴斯爾。看那小子當日在董氏城堡外的鐵血手段,比起之前的風少君,不論心智還是手腕,都要高明狠辣許多。看來當日自己的那招棋是下錯了,扳倒了一個風少君,結果反而來了一個更難以對付的李宇軒。而且那小子現在手下可謂人才濟濟,僅僅一個十七歲的徐若愚,就輕而易舉的將鳳翔第二軍團一萬大軍收歸己用。至于「血刀郎中」更是威名赫赫,恐怕現今巴斯爾軍中還找不出一名能與之相比的虎將。不過,李宇軒你也別太得意了,既然我令狐昱睿已決定了要對付你,那你威風的日子也算走到頭了。

「令狐沖,令狐突,你們兩個都進來!」

兩沒中年人由門外掀簾而入,進書房後垂手立于一邊。

「雲霧山的信鴿飛了幾天了?」

「已經七天了,今天是第八天了!」令狐沖回道。

「八天,那我們的客人就要到了,令狐沖,你去準備一下!」

令狐沖點頭轉身邁出書房,去處理令狐昱睿吩咐下來的事情。

見令狐沖離開書房,令狐昱睿踱回自己的書桌後面,並在自己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南邊的一切都聯系好了嗎?」令狐昱睿的聲音顯得有些陰冷,就象是外面的天氣,干燥且寒冷。

「一切都聯系好了!對方派遣了一名高手過來接應我們的客人。」令狐突小心翼翼道。

「高手是嗎?呵呵!」令狐昱睿笑聲宛如夜梟,看了面前的令狐昱睿一眼繼續道,「這回我們的客人可是真正的高手!」

當日深夜,迪尼梅斯的王叔府來了幾位不速之客。一身夜行衣,個個都身佩武器,僅僅在瞬間即躍入王叔府高大的圍牆。這幾個人似乎對王叔府的整個建築布局不是很清楚,但卻個個身手驚人,幾個起落已上到王叔府正廳的屋頂上。

一共是六個人,在屋頂上彼此交換了個眼神,即分別向六個方向飛躍而去,一下子消失在夜色中。

大約過了一刻鐘後,這六名黑衣人又聚到一起,只不過這次不是屋頂,而是王叔府一個偏僻的小院落。

令人感到奇怪的是,這個小院落的房間在如此深夜仍亮著燈,門口房梁上掛著一個燈籠,上書一個「劍」字。

六名黑衣人在見到這個燈籠時,竟然都取下了原先蒙在臉上的黑布。

「歡迎三位長老光臨寒舍!」一個蒼老的聲音由房中傳出,房門隨即被打開,出現在眾人面前的正是巴斯爾王國的王叔,令狐昱睿。

原來這六名行跡詭異,身手不凡的夜行人正是雲霧山三大長老與「試劍崖」中的迎風舞柳劍,閃電劍,青羽劍三人。

眾人在小屋中分主次坐了下來,令狐昱睿首先開口道︰

「大長老,在下有個問題,不知道方不方便問啊?」

「既然我們選擇與你合作,你有什麼問題就問吧。不過,答與不答則在于我。」大長老顯然對令狐昱睿沒什麼好印象。

「這當然,這當然!」令狐昱睿笑著繼續道,「雲霧山一向不理會世俗之事,不知這次為什麼會出手對付一個乳臭未干的小子,而且還要勞駕三位長老親自出馬?」

「關于這件事我不能給你答案,不過我可以給你一個忠告。」

「請說,在下洗耳恭听!」令狐昱睿臉上掠過一絲不悅,自然沒有逃過大長老的目光。

「如果我們此次行動成功,你不得泄露我們曾參與此事。反之,萬一我們沒有成功,我奉勸你早日歸隱山林,不要再做無謂的抗爭了!」

令狐昱睿夜梟般的笑聲再度響起,下手的二長老皺了一下眉頭,身上的殺氣驟然加強,直迫令狐昱睿,而三長老依舊是一副不死不活的模樣,仿佛一切都與他無關。

令狐昱睿顯然覺察到二長老身上的凜冽殺氣,趕忙止住笑聲道︰「多謝大長老提醒,在下一定銘記在心。」

唉,只怕你是永遠不會將這句話記在心里啊!

大長老瞧見令狐昱睿臉上陰冷的表情,心中暗嘆。

「對了,大長老,差點忘了給您介紹一位年青人。您這次前往克菲爾德,一路上都將由他負責你們的日程。」

一名年紀約在二十三歲左右的年青人從屏風後面轉了出來,踱到大長老面前躬身行禮道︰「晚輩白若風拜見大長老及在座諸位前輩。」

大長老上下打量一下自己面前的年青人,從他說話時不斷變化的眼神及眉宇間的一縷時隱時現的煞氣,即知道此人性格陰冷孤僻,出手定然也是辛辣無情。

「你應該就是近些年聲名鵲起的年青一輩中的高手,白家情報網的組織白若風吧!」

大長老的一句話使得白若風臉色大變,沒想到對方一見面就瞧破了自己真正的身份,那可算上白家的最高機密。但他既然身為一名刺探情報的高手,情緒控制方面當然有著非常好的「功夫」。臉色稍一變化後有迅速恢復正常。

「前輩果然是世外高人,連我這等無名小足前輩都知之甚詳,晚輩也算是頗感榮幸。」

大長老不搭理面前的年青人,而將目光轉向了另一邊的令狐昱睿。

「沒想到你們的內應竟然會是白家,但你是否清楚白家與李宇軒的關系?」大長老此刻話語中明顯帶有一絲不滿。

「這個在下當然清楚。」

「既然你知道,那你還肯與他們聯手。萬一白家是李宇軒設置在你處的反間,那我們這次行動也就必敗無疑了。我想你對此一定有什麼要說的吧!」大長老語帶威脅道。一旦令狐昱睿的回答不能令他滿意,那就很有可能變成一只死狐狸。

「雖然白若蘭極有可能成為李宇軒未來的妻子,但商人重利是千古不變的道理,我開出的條件可比李宇軒那小子有吸引力。白騰起現在雖然是‘家園’的一名核心成員,但據我所知,他現在所處的地位並不因為他是家主未來岳父而一呼百應。在‘家園’中有許多人的權位都在他之上,而許多重要的會議也將他排除在外。至于白家現在的生意,也沒有因為他身處高位而在政策上有所傾斜,並不令人滿意。而我開出的條件是,在巴斯爾控制的所有區域內,白家的商業活動將免除一切賦稅。」令狐昱睿此時頗有些洋洋自得。

「王叔說的一點都不錯,族長現在是礙于形勢才與李宇軒周旋,事實上他極不願意將若蘭嫁給李宇軒,因為她將會是我白若風的女人!」白若風說到這里時,其臉上的陰毒表情即使是大長老,乍見之下也暗自心驚。

「這下大長老與在座諸位可以放心了吧!」令狐昱睿呵呵一笑。

「好,我們什麼時候動身南下?」大長老對于令狐昱睿的回答並沒有再提出其他的疑問,明顯已經贊同了對方的論點。

「隨時都可以,一切在下都已安排妥當。」令狐昱睿回道。

「我們要在12月之前到達克菲爾德,其他的一切你們自己安排。」大長老說完閉上了雙眼,顯然想結束這次談話。

「各位一路辛苦,我等也不便多做打攪,先告辭了!」令狐昱睿也是心思縝密之人,即起身離去,白若風亦緊隨其後。

「此舉到底是對是錯?」眼看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就要墜落,大長老心中百感交集,沒有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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