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清廣本紀 第二十九章 尤西·金雞3

作者 ︰ 半了散人

想到老婆,尤西•金雞心里異常的煩悶連必要的偽裝都堅持不下去了,尤西•金雞心里也很悔恨,早知道戰爭臨近怎麼自己就沒有想到要先儲備一些物質呢?這樣的疏忽不是致命的,對他從事的偉大事業來說沒有什麼,可是對于老婆來說這就是不可饒恕的,是再嚴重不過的事情了。老婆總是目光短淺的,可這次不同,這一回也許會餓死人,尤西•金雞想到家里的老人和孩子心也顫抖起來。會餓死人嗎?尤西•金雞不敢繼續往下想了。

「也許不會這麼糟糕。」尤西•金雞無力的說。

胡伯特陰冷的聲音在他耳邊兒回響︰「誰知道呢,要是大軍圍城,不管勝敗要是速戰速決還好一點兒,要是圍著不大,你看,就算是中立地位得到了承認,大軍在城外誰還敢像以前那樣的進進出出呢?上山打獵就更不要想了,打獵,卡曼亞卡的大軍當兔子打就不錯了,還打獵吶,誰是獵物還不一定呢。你說是嗎?尤西•金雞,你準備怎麼做?」

「我?還不知道。」尤西•金雞這次說的可是心里話,他真的不知道該何去何從,家里的面粉不多了,還夠幾天吃的,可是再過幾天就沒有了,地窖里還有一些土豆,應該還可以支撐半個月,可再以後呢?尤西•金雞痛苦的閉上了眼楮,他家里人多,老人也多孩子也多,要是別人家里有這一地窖的土豆恐怕夠吃半年的了,像眼前的胡伯特就是這樣,只有一個老婆一個孩子,負擔輕要是有一地窖的土豆心里就安穩了可尤西•金雞不行。他盤算著家里的錢能買多少的面粉,不多,整袋的怕是買不起,就是不漲價也買不起,漲價以後就更沒有指望了,現在已經頻臨戰爭的邊緣想賒賬怕也不是那麼容易了。

錢,尤西•金雞痛苦的發現自己沒有可以借錢的地方,在小鎮上尤西•金雞的人緣兒很一般,沒有什麼仇人可也沒有什麼朋友,在這樣的關頭向誰借錢呢?

尤西•金雞心里不由自主的想到了櫻桃谷的索菲婭,按理說,櫻桃谷的索菲婭是尤西•金雞最可以依靠的可現實卻不是這樣。尤西•金雞根本不可能向櫻桃谷的索菲婭借錢,他張不開嘴,更不知道被回絕後會怎麼樣。組織是可以信賴的,當尤西•金雞不想依靠組織,更沒有想過要靠組織來養家糊口,這簡直是對他信仰的褻瀆,就是想一想也是不可以的。尤西•金雞真誠的相信信仰是崇高的,是不可以和吃喝拉撒睡這樣低俗的事情混為一談的。就是餓死也決不能向櫻桃谷的索菲婭張嘴,尤西•金雞在心里發誓道。

胡伯特沒有讓尤西•金雞的耳根清淨兩分鐘就緊跟著說︰「其實現在打主意已經為時太晚了,我听說,鎮里的掌權者都已經把家小轉移到海邊兒去了,你知道,海邊兒還有一個鎮子的,不過他們可並不歡迎我們。從這里過去馬快的話半天就到了,他們怕我們把卡曼亞卡的大軍引到他們那里,所以對這里去的人征收了很高的入城稅,很高,只有極少數人可以出得起這樣一大筆錢。要知道光交了入城稅還遠遠不夠,在哪里吃住都是的花錢的,眼下這種情況更是如此。除了極少數人,誰也沒有這樣大的財力。」

尤西•金雞明白那所謂的極少數人都是些什麼人,可知道又能怎麼樣呢?大難臨頭了,有辦法的人還是有辦法的,而下層的人們就只能留在這里等著,等待著命運的宣判,要想逃月兌命運的判決就得有大把的金幣,這是尤西•金雞所不具備的,他知道,今天晚上在這里的人們都是沒有這樣能力的可憐蟲,他尤西•金雞就是這可憐蟲中最可憐的一批。

「也許,」尤西•金雞遲疑著說,「情況也許並沒有想象的那麼壞,也許還有轉機。」這話尤西•金雞自己都不相信,說出來也是那麼的蒼白。

「卡曼亞卡的滕格爾是肯定要來的,」胡伯特小聲但清晰的說,「沒有什麼可以阻擋大軍的步伐,戰爭是注定會爆發的,中立的想法就是自取滅亡。沒有誰可以真正的保持中立,非此即彼,沒有中立可言。」

仿佛為了呼應胡伯特的說法,原本都是小聲嘀咕的人們聲音逐漸高亢起來,不少人都喝得滿面通紅了,在酒精的作用下原本的謹慎小心激昂的情緒所取代,人們不是那麼膽小了,被劣質酒水刺激起來的膽量讓他們的嗓門兒漸漸的放開了。可以听到「中立」「戰爭」「最後的希望」這樣的字眼兒一再被重復,尤西•金雞有些緊張,在這樣的環境里是很容易暴露的,他不敢繼續喝酒了,雖然他相信自己的酒量就是再喝上幾杯也不會有事的,可是激昂的情緒是很容易受到感染的,特別是在酒精的作用下。尤西•金雞高度的警惕著身邊的聲音,他心里牢牢的記著索菲亞的囑咐,現在要等著指示,在這樣的環境下,尤西•金雞非常的擔心,這里亂糟糟的,說不定叛徒就隱藏在這里,不,不是說不定,叛徒一定就藏在這些情緒逐漸激昂起來的人群之中,尤西•金雞幾乎可以肯定那叛徒的毒牙已經對準了自己,只要稍不小心那毒牙就會咬在的脖子上。

是的,這就是被毒蛇盯上的感覺,尤西•金雞感到一股寒氣從脊柱直沖大腦,他覺得自己的血液都要凝結了,‘鎮定,現在最需要的就是鎮定。’他在心里一遍遍的命令自己。

「戰爭,這是那些老爺們的戰爭,不管是鎮上的老爺還是卡曼亞卡的老爺,這都是他們挑起的事情,可憑什麼要我們窮人去送命。我是中立者,窮人都是中立者,我們除了上稅沒有別的權力,誰贏了我們就給誰上稅,就是整個鎮子都放棄了中立窮人也還是中立者,戰爭根本和窮人沒有關系。」角落里傳來一個醉鬼的大聲宣言,從尤西•金雞這里看不到那是誰。

風命倒是可以將靈識束伸過去看個清楚的,可是風命沒有這樣做,就是呂清廣也沒有看清說話人面目的想法,看到了又能有什麼用呢,反正也不認識,無論如何說話的都是一個陌生人,而他們談論的問題也與呂清廣沒有關系,就是卡曼亞卡的滕格爾來了恐怕呂清廣也還是會待在監牢里的。交稅?一個大子兒都沒有的呂清廣能用什麼來交稅呢?下品仙石嗎?那不是自找麻煩嗎?

已經有喝得偏偏倒到的醉鬼開始離開了,尤西•金雞一口喝干杯中的酒對胡伯特說︰「管他的呢,明天太陽還是會升上天空的,這不是世界末日,要真是世界末日的話逃到哪里也是沒有用的。晚安,胡伯特,明天見。」

尤西•金雞走出金雞飯店,他在門口站了兩分鐘,心里會想著里面的每一張面孔,到底誰是叛徒呢?

要是能把叛徒揪出來就好了,尤西•金雞一邊兒往回走一邊兒搖晃著腦袋,這個誘人的想法在他心中難以揮散。「要是薔薇谷的奧爾瓦在就好了,」尤西•金雞不自覺的將這句話說出聲來,在寂靜的街道上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他自己一大跳,他緊張的張望著,寂靜的街道上沒有一個人,空曠的石板路上只有他自己在清冷的月光下孤獨的顫抖,他被自己的聲音嚇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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