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暴領主 第一卷 天之異子 第二十八章 沙民的氣度

作者 ︰ 小妖方狄

黑老五的能力是失重,這並非是根植于元素、化形、強化三大體系的開啟異能,而是身體本身附帶的屬性,就好像慕容天傾能夠傾听萬物之聲一樣,每一個被黑老五觸踫到的東西都會失去重力,並在推送下向著不變的方向一直加這個身體屬性的最大特點是,需要借助于外界的事物,一旦身邊沒有任何東西,黑老五頂多只能被當做一個大力士來使用

是以,在蜥王寬闊的背脊上,左右各綁著六個七十公斤左右的鐵錘,以備使用

與黑老五相似,君邪的力量也是將身體的屬性加以強化得來的,他並不能召喚空間中的火元素,卻可以以自身為媒介,將周圍的所有熱量聚集壓縮在某一個物件中,並且,使這件東西獲得難以想象的溫度,這種溫度,比眼楮里看到的火焰要來的高的多好像岩漿一樣,可以在和外物接觸到的瞬間將其消融掉

君邪手中的雙破炎龍矛,是以鈦金屬和金元素融化混合所鑄,極為耐受高溫,是以,只是外皮被鍍上了一層火焰的膜,而內里並沒有融化

一者是特制的雙破炎龍矛,一者是徒有分量的鐵錘,兩者相踫上升的錘子幾乎瞬間便被熔化成了鐵水,並進而蒸騰為空氣,而火矛借著強大的地心引力,落勢不減,直向蜥王的頸子射來

炎的溫度燒透了黑老五的眼膜,他眼看著火矛落下而無能為力,關鍵時刻,倒是蜥王出于本能的向旁邊橫移出一尺,燃燒著火焰的長矛貼著它的頸子滑過去被火焰觸踫到的堅硬鱗甲全部燒焦,卷曲,散發出刺鼻的惡臭,蜥王對著天空,咆哮連連

黑老五狠辣地笑了笑道︰「你長矛已失,卻沒能殺了我,現在輪到我反擊了」他麻利的扯下鐵錘中的一個,向著上方投擲出去

君邪駕馭坐下金鷹飛往一旁,道︰「沒用的,你的能力只要見過一次,就絕對不會再上當」

六只金鷹成大字型四散開去鐵錘飛近時,它們已經離得很遠了,並沒能打中任何一只,同時,君邪右臂猛地用力竟隔著老遠將插入地面的火矛提了起來,匪軍大呼不解,待定楮去看時,才發現原來在君邪的右臂和火矛之間,連著一根極細極長的鏈子,因為鏈子也是金子鑄就的且非常的細,在沙漠強光的照射下,被周遭沙海反射的光芒所淹沒,乍一看時,很難發現,黑老五道︰「快去,給我把鏈子砍斷了」

肉蜥騎士飛上前,揮錘亂砸,君邪眼楮里閃過一絲冷芒,萬千光點自掌心傳導到入鎖鏈里,整條鏈子都燃燒了起來,匪軍的武器踫到高溫度的鎖鏈,立時融化了,再無用處

配合著可以在九天上翱翔的異獸金鷹,君邪的能力確實很可怕

黑老五知道,等他把火矛拉回去,莫大的危機又將到來,他雙手齊動,連續將八柄鐵錘解了下來,同時拋往空中

這一下,錘子進攻所覆蓋的面積一下子增大了許多,除了君邪外,其他五位金鷹騎士全部沒能躲過這一輪齊射,受到了輕重不等的傷勢,其中,早先被砸壞了爪子的那只金鷹此時是被砸中月復部,錘子太重,且不停向上,它一下子被開膛破月復,血灑天際,坐在上面的騎士是筆直墜落,被匪軍亂刃砍死

見屬下慘死,君邪微有怒意,干脆不再拔出火矛,而是以插在地面之下的它為一點,駕馭金鷹轉圈盤旋

雙破炎龍矛和他的右臂之間連著一條極長極細的鎖鏈,鎖鏈本是他隨時收回長矛的手段,不成想,此刻竟成了殺敵的手段,因為其上凝聚著高溫,整條鏈子就像一根發自于死神的長鞭,被它接觸到的東西全部被一切兩斷的腰斬開來

以插入地面的火矛為基點,金鷹在空中的第一次盤旋就讓三只肉蜥慘死當場,黑老五大聲命令道︰「撤,快撤,離開這里」

行進隊列展開,肉蜥騎士排成兩列,向西逃竄,而除了君邪之外,僅剩的四位金鷹騎士,瞅準機會後,縱然下落,鷹爪如勾,一個俯沖間,各自抓起了一只正在前行的肉蜥,將其提到空中後,再放開雙爪,肉蜥連帶著身上的騎士立時被砸為了肉醬

異獸騎士間的戰斗極為慘烈,轉眼之間,就出現了十幾位肉蜥騎士慘死,一位金鷹騎士暴斃,另外五位金鷹騎士全部負傷的慘烈的境況

君邪提起了深埋在沙地里的雙破炎龍矛,片刻時間,就已追趕上來,帶著另外四位金鷹騎士發起了一輪整齊劃一的俯沖

感覺到危機的臨近,黑老五高舉右手,命令道︰「反擊,馬上停下,發起反擊」

縱隊前行的肉蜥在命令下達的下一刻止住去勢,回過頭來,數十根長舌一起吐出

「啪」一只倒霉的金鷹同時被幾根粘舌打中,舌頭上粘力十足,且生有細齒,金鷹龐大的身軀立時被強硬地撕扯為數段,翎羽灑了漫天,如沙漠降雪

另外幾只金鷹則順利的避開舌頭的攻擊,順利地棲近至肉蜥的近前,將其抓起高飛後,再拋落下去

又一輪沖突,金鷹騎士還剩下四只,且都有傷,而肉蜥騎士由最初的三十三個,銳減到十七的數量,傷亡慘重

君邪微微蹙眉,顯然沒有料到這場戰斗會進行的如此慘烈,在他看來,這本該是一場一面倒的戰斗才對,會有這樣先入為主的判斷並非不奇怪,因為早在兩年前,他就曾經和肉蜥騎士交過一次手,那時候,三只金鷹輕松的二十多只肉蜥騎士屠殺殆盡,沒想到今天打的如此費力

看來這沙漠中六個兄弟並沒有徒耗稍縱即逝的歲月,專心研究出了對付金鷹俯沖的反擊之法,肉蜥舌頭的齊射,確實厲害

照這種勢頭看來想要解決剩下的這些肉蜥騎士,恐怕要付出極其慘烈的代價了,這並非他之所想,因為金鷹騎士實在太過珍貴,貿然的損失只會造成大宗主對自己的不滿

他提著韁繩,冷冷地盯著下方,沉思片刻後,做出了一個極為重要的決定他道︰「呵呵,看來不用出點真本事,是很難取勝了,黑老五你不是一直都對教團不太服氣?我現在就讓你看看傳承自火神的可怕力量」

火焰之城,伊斯帝國內唯一一片允許宗教合法存在的地方,這里地處沙海之內,位置偏僻且無任何資源,帝國對此關注甚少所謂的駐軍也不過是象征性的,只是每年命令城鎮繳納一定的稅負和駝女乃

在這座城市里,信奉拜火教的人民佔了總人數的五分之四,拜火教又以火神為尊宣稱只要你足夠虔誠,足夠奉獻就可以從火神那里得到想要的一切

君邪乃是拜火教金鷹騎士團副團長,是直接授命于主教大人的偉大騎士擁有著無上的榮耀和財富,這樣的人,受到火神的眷顧也是無可厚非,能夠動用神的力量加不足為奇

不過,當黑老五听到君邪說出此番話的時候,強健有力的心髒還是在驟然間緊了緊,對他來說,火神的力量既虛無飄渺,又充滿神秘,大哥曾經明確地告訴過自己,一旦遇到拜火教徒借用火神的力量,必須撇開一切,馬上撤離

看君邪的樣子,似乎不是在虛張聲勢

這麼說,火神的力量真的存在嘍?

黑老五精神高度緊張,以至于一時間竟忘了說話,君邪不明所以地哼了一聲,他在右臂上切開一道整齊的創口,左手用力擠壓,讓其中的血噴涌出來,並用手掌沾著血擦滿身體,接著,他雙膝跪地,虔誠的俯首叩拜,臉上呈現出敬畏恐懼的神色,嘴唇哆哆嗦嗦的,念誦著未知的銘文

其他幾位金鷹騎士顯然見過頭領如此做過,他們駕馭金鷹,展翅高飛,飛翔到高的雲端,和君邪保持著相當的距離

黑老五見此情景,心急如焚地命令道︰「別管這個瘋子,快走,往沙漠里跑,不管什麼隊形了,總之,都散開跑,只要能跑回村子就是勝利快跑」

對于匪軍而言,四散逃跑是一項很嚴肅的指令,因為這預示著隊伍已經到了潰敗的邊緣,必須作鳥獸散,保存性命,以待今後重聚集

可依照現在的境況明顯沒有淒慘到那種地步于是,屬下們一下子明白了黑老五害怕的是君邪口中的火神之力,人和人還有的打,人和神可不是一個等級的,就好像螞蟻和大象,是沒辦法相斗的

他們毫不猶豫地听從了命令,並向著沙海中的各個方向四散逃開,有的三四組成小隊,有的兩三並排前行,不管是正在跪拜祈禱的君邪還是在空中盤旋的金鷹騎士都沒有要阻攔他們的意思,放任地由他們越逃越遠

君邪雙膝跪倒在金鷹的背上,不停俯首叩拜,嘴里念念有詞,似乎眼前的虛空中正站著一位威儀的大神,身在遠處的將軍見此一幕,不禁蹙起了眉,單手緊緊地握住了滅劍的劍柄

祈禱仍在繼續,晦澀難明的潺潺梵音于天地間共振,齊鳴,整個沙漠澎湃不已,沙浪無風自起,似在歡快的附和著

隨著時間的流逝,祈禱之聲越發響亮,高亢激憤,與其相伴,君邪叩首的度也越發變快,他雙目含淚,聲嘶力竭地大聲念誦著,整個儀式似乎已經逐漸進入了高潮

終于,潺潺梵音之中,天際忽地降下了一束炙熱的光,光柱投射在君邪的身體上,後者止住叩首的動作,抬頭望天,雙手呈蓮花狀向上捧起,滿臉迷醉和憧憬,他念念有詞道︰「吾輩君邪在此,懇請偉大全能、永恆存在的火焰之神,賜予我賞善除惡的殺伐之力,為我清除眼前的敵人」

在他說出了最為真切的請求後,將他籠罩在中心的光柱驟然一炙君邪被盔甲掩蓋起來的外表似乎在一瞬間老了幾歲,而與此同時,在其他的地方,天際上降下了一道又一道同樣的光柱光柱似乎長了眼楮,分毫不差的將四散逃跑的肉蜥騎士籠在中央,而與君邪如沐春風的感覺不同,身處光芒照射中的肉蜥騎士們好像正在被灼熱的溫度烘烤似的,黝黑的肌膚,連著堅硬的骨骼一點點的坍塌,腐蝕下去,身下的肉蜥則慘由內而外的整個燃燒起來,人和獸的慘叫聲交織共鳴,伴奏出了一首別樣的交響曲,一首和祈禱之歌完全不同的歌曲沙漠中淨是殘相,殘酷的畫面一幕幕的上演著

匪軍之中,只有黑老五苟延殘喘的活在世上,他在光芒照射下來的時候,命令蜥王挖洞入沙逃月兌升天,不過,即便如此,他也受到了一定的傷害全身盡是燒焦的痕跡,不停的蒸發著濃濃燻煙蜥王在沙海中打通了一條前行的通道它行進的度很快,也很隱蔽可惜還是在不久之後,被三只金鷹騎士發現了,蜥王被抓住尾巴,硬拖出沙海,三位金鷹騎士虎視眈眈地翱翔在天空中,隨時等待著襲擊的機會,蜥王不時旋轉身體,瞅瞅這個,又看看那個,爭取不給它們任何可乘之機

一擊滅殺了十六位肉蜥騎士,君邪虛月兌的拄著長矛,支撐著全無力氣的身體,他馭鷹飛近,道︰「只要你告訴我,那東西藏在哪,就可以安全離開」

黑老五猶豫了一下,道︰「你不用哄我了,教宗是出了名的不要臉,說話不算是如吃家常便飯,我忍著秘密不說,可能還有一絲活路,若是真告訴你,只怕馬上就被這些只吃素食的鷹給撕碎了」拜火教將金鷹當做聖獸馴養,平時這些聖獸確實只能吃蔬菜啊,茅草啊,之類的素食,只有在祭祀之日,或者有人受刑的時候,才可以吃肉——人肉

君邪冷冷地掃視過來,道︰「你知道嗎,若是我把你帶回拜火教總壇,你即便是想死也沒可能了,你會受到永生永世的鞭打和烘烤,以最為殘酷的刑罰和最為炙熱的火焰,淨化骯髒扭曲的心靈」

「反正我就是不說」在君邪說出那些恐怖的字眼後,黑老五的臉孔明顯地抽搐了一下,大概是親眼見到過君邪口中的可怕刑罰,不過,他緊咬牙關,充滿狠絕地道︰「隨我出征的幾十位兄弟俱已慘死,我若再把辛苦保守的秘密告訴你們,即便下到碧落黃泉,九幽冥府,又有何面目與他們相見」

「呵呵,你在考驗我的耐性」向著手下們使了個手勢,除了君邪之外,三只金鷹騎士一齊盤旋下落,「給我抓活的,他還有用呢」

黑老五嚴正以待,雙手各捧起僅剩的一柄鐵錘,隨時準備拋射出去,他胯下的蜥王將舌頭蜷縮在嘴里,綠色狹長的眼楮掃視四周,長滿鱗甲的巨尾不時拍打地面,並發出陰沉的低吼

雙方劍拔弩張,沉默的對峙之下,金鷹騎士率先出手,它們各自佔住三角形的一個角度,同時俯沖下去

同時發起自三個方向的進攻,它們的目的很簡單,哪怕是就此犧牲一個,也要把對方抓住,完成任務

在它們俯沖下落的時候,黑老五雙臂高抬,分別將鐵錘擲向左右兩邊,同時,蜥王狂展長舌,襲擊中間的一個

蜥王打中了,長著密牙的長舌黏在從正面俯沖下來的金鷹的爪子上,一勾一挑後,把它飛甩至遠處的沙丘,直摔了個根斷骨折,慘死當場

與其相反,黑老五扔出去的兩把鐵錘卻全部沒有命中目標,金鷹敏銳地躲閃開,下落的勢頭不變,分別抓住了蜥王一側的身子,彎鉤一般的爪子刺破鱗甲,深深地嵌入肉里

蜥王發出了淒厲的悲鳴,它拼命甩動身體,在臨死之前,將主人甩月兌背脊,遠離了金鷹的攻擊,它自己則拼死咬住一只金鷹的翅膀,死死咬著不松口

蜥王是黑老五從小養大的,此刻生離死別,實在讓他背痛萬分,即便是沙漠的兒女剛硬好強,也在此時留下了淚水,他並沒有接受蜥王的好意,反而重走入戰場之中,一手抓住金鷹的爪子,生生將其從蜥王的身體里拔了出來

他的能力是失重,在他的觸踫下,一切物體將失去原有的分量,即便是重達幾十噸的金鷹也不例外,黑老五就像提著小雞似的將它拉起,原地繞了三圈後,飛甩入空,另外的一只金鷹騎士卻在此時啄瞎了蜥王的眼楮,並刨開了它的腑髒,蜥王悲鳴一聲,身子一歪,沉沉地摔倒在沙地上,和往常不同,這一次,它再也起不來了

黑老五怒吼一聲,沖向欲展翅飛起的金鷹騎士,卻在此時,被君邪以火矛射穿了腳踝,固定在沙地上,血如泉涌,君邪騎乘金鷹緩緩降落,逼視著黑老五的眼楮道︰「我再問最後一遍,你把那件東西藏到哪去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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