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強殺戮 卷一 末世•開啟之語 NO.030 逃亡

作者 ︰ 彌諾

無數的小刀在高空之中盤旋,就像是擁有追蹤能力的炮彈一樣,它們快速地窮追在阿武身後不放,只見阿武降落到一棟崩塌的石屋頂上,他回過頭來,臉上仍然是那樣面無表情,他把手中的長矛舉起,接著快速地進行旋轉揮舞。

一陣金光把阿武整個人包囊起來,當雨詩的小刀正面向他飛來的時候,他把揮動長矛的速度加快,小刀直直地沖擊到他那里,然而,幾乎接近無縫的強大防御阻隔,這竟然由阿武揮動的長矛實現,那極快的速度,把迎面而來的攻擊全都掃開,強烈的金屬抨擊聲不斷震撼周圍。

此時,天哲正從後方追著兩人,他看著阿武和雨詩不斷跳來跳去的激斗,心想必須要讓他們盡快完結才行,畢竟現在最重要的是逃離這里,再不走的話那就來不及了。

「應該還能放出一擊吧。」天哲邊說邊把刀子舉起,雖然身體是覺得很累,但是現在顧不了那麼多,他把目標看準阿武,然後尋找機會下手。

阿武和雨詩的對戰似乎不相上下,兩人打了這麼久都仍然沒有分出勝負,雨詩的「舞扇」雖然非常靈活,攻守兼備,但是阿武也不弱,那長矛雖然看似笨重,但拿在他手上卻變得非常輕巧,最重要的是他的速度極快,揮動起來就跟玩似的。

兩人在高空中追追逐逐,這場近身戰對雨詩不利,所以她只能一直保持距離,但是阿武的力量就好像一直用不完,不停地對著她窮追不舍,可以看得出,雨詩也打得十分吃力。

突然,阿武一躍跳到高處,只見他在上方把長矛尖對準雨詩,然後用力往下一刺,接著,無數的光條從矛鋒上飛射而出,就像是數之不盡的箭一樣,強大的範圍攻擊直卷整個地面。

轟——

一聲巨響,被擊中的地面猛地一下陷,大量的濃煙瞬間遮擋視線。一切全都化成粉碎。

看著目標消失,阿武輕輕下落,他想降落在一堆碎石的上方,然而就在他快要踫到的那一刻,突然,不知道從什麼地方,一道白光夾雜著一股氣流猛地往他沖過來,阿武一時沒有反應到,白光直打中碎石,強大的破壞力伴隨著沖擊把他整個人彈開。

「成功!」天哲從角落里興奮地跳出。

阿武往地上摔過去,然而,他突然一只手用力往地面一撐,接著一個翻身又重新站到地上,但是還沒等他站穩,從不遠處那濃煙之中又快速地飛出了數把小刀,阿武立刻捉起長矛一擋,不過這次不夠快,其中一把小刀擦過他的右腿,鮮紅色的傷口濺射出了一陣血液。

「啊!」阿武叫了一聲,然後一下子跪倒在地上,雖然只是輕輕劃過,但傷害卻非常厲害,傷口幾乎要深入進骨。

這時,雨詩突然從濃煙中跳出,她張開了幾把小刀,然後正要對阿武進行致命一擊,不過就在此刻,天哲卻跳出來把她叫停。

「不要殺他!」

雨詩見他擋在前面,于是收起放出的小刀,然後跳到了他身旁。「你干什麼?」

「他傷到了腳,如果我們現在逃的話,他應該會追不上來。」

「你想放了他?別天真了,對別人仁慈就相等于殺死自己。」

「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不想讓你現在下手。」

「你這話什麼意思?」

「反正他現在受了傷,如果被其他武者見到的話也…」

說著,天哲回過頭來,只見阿武正用手捂著傷口,大量的鮮血正從那里不斷流出,他的表情顯得非常的痛苦,看著他這個樣子,天哲心里有個疑問,那就是他的究竟是怎麼想的?他是不是真的已經變成了一副沒有情感的空殼。

「小玉她…葬在中心湖邊的陵園里。」

天哲對他說了這麼一句,接著就慢慢轉身離開,雨詩仍然望著阿武,然後剛想把手中的匕首舉起,但是天哲卻直接捉起她另一只手,把她給強行拖走了。

一陣風沙從原地吹過,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阿武抬頭望了望上方的谷口,納亞人的搜索部隊基本已經進入得七七八八,他明白接下來這里會變成怎麼樣,他回過頭來,然後望向身後的中心湖泊方向。

……

天哲拉著雨詩的手快速地跑往民區方向,還好這里距離不是太遠,在處刑殺手和其他武者攻到這邊之前,他們應該能及時到達逃生口。

雨詩看著他那焦急的樣子,然後不禁細聲說了一句︰「還真是麻煩。」

「你說什麼?」他似乎听不太清楚。

「我說你真是一個怪人。」

「我怪?總比你動不動就說殺人好吧。」

「那是你太幼稚而已。」

「如果我幼稚的話我就不會回來幫你了,剛才不是我的一擊,阿武就不會分心被你傷到,你還真是連句‘謝謝’也不跟我說。」

「自大狂,就算單打獨斗我也輸不了。」

「誰自大了,誒,我可是冒著生命危險回來幫你耶。」

「沒叫你來啊,你可以跟著亞瑟他們逃。」

「你以為波爾他沒叫啊,我就是放心不下才來的。」

「你可以不來啊。」

「白痴,我怎麼可以扔下你一個。」

听到他這麼說,雨詩突然一罷,不知道為什麼,心里面好像有一種怪怪的感覺,至于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她卻說不出。

「我說過我可是一個負責任的男人。」天哲笑道。「所以嘛…」

「你又想說那晚的話,我就立刻就殺了你。」

「好吧好吧,開玩笑而已,總之,既然們是一起來這里的,那麼也好應該一起走嘛。」

「你還真是不要臉。」

「對你這種女生,我只能不要臉啊。」

這句話怎麼听起來有點別扭?雨詩想了一下,不過很快她就嫌麻煩沒有再理會。她沒有說話,只是緊跟隨著天哲的身後,她把視線望向自己被天哲捉著的手,雖然之前也被這個男人拖過好幾次,不過很奇怪,這次的感覺有點不同,他的手心…暖暖的,之前幾次怎麼沒注意到,而且…剛才那種怪怪的感覺好像是來源于這里。

兩人一直沖進了民區之中,他們跑進了山壁下的入口,接著在大堂的電梯前停了下來。之前波爾在離開時已經跟天哲說了逃生口的位置,其實在朝聖者之地的地底下面還有一層,那里就是用來存放逃亡用的船艦,而這里前往地下一層的逃生口就是這個電梯,只要用電梯里面的樓層面板輸入密碼,電梯就會自動降落到下面去。

天哲于是不停地按著電梯按鈕,然而,上方的指示燈卻並沒有任何反應,而且一直一閃一閃的,偶爾還冒出一點點火光。

「看來是故障了。」雨詩看著指示燈說。

「不會吧,這個時候來壞?」

「還知道其他逃生口在哪嗎?」

「波爾只告訴我這一個!怎麼辦?怎麼辦…」

天哲焦急地四處張望,突然,他注意到自己手中的刀。

……

阿武拖著受傷的腿,一點一點地往那個早已沒有了水的中心湖泊走去,他臉上仍然沒有任何表情,只是,雙眼的瞳孔之中帶上了一陣淡淡的漠然,就好像整個世界他都已經不在乎,現在他唯一要做的,就是跟隨著自己所想而前進。

就在阿武快要到達湖邊之際,突然,前方的角落傳來了一陣聲音,他抬頭一看,只見幾名武者從那里走出來,當他們看到阿武的那一刻,臉上紛紛露出一陣嗜殺的。

「哈哈,這里有一個受了傷的的人哦。」「他手上拿著武器,看來是武者。」「沒想到會在這遇到一只獵物,哈哈哈…」

面對這幾個武者的嘲弄,阿武慢慢把手中的長矛拿起。

此時,在地下一層,一首首的逃亡船艦已經開始起航,這里的高度大概有十米,而且面積非常寬闊,大概是和地面一樣的大小,每隔十來米的位置,就會有一條非常巨大的圓柱支撐著。

避難谷的人們紛紛登上了船艦,當前方一道道閘口慢慢打開後,船艦開始按順序地啟動離開,離開這片他們住了三年的家。

上方的天花不斷傳來地面爆炸的響聲,在中間的位置,那里仍然有一首逃亡艦還沒啟動,波爾正站在船艙口等待著,亞瑟已經被送到里面的房間進行治療,除了他以外,還有另外幾名被基因獸咬傷的人員,醫療隊正在對他們進行著搶救。

「看來他們是趕不上了。」

波爾嘆了一口氣,然後重新走回到船艙里面,他回到控制室,並命令駕駛員開始起航,就這樣,最後一首逃亡艦的引擎也啟動,艦身慢慢升起,然後向著避難谷的出口前進。波爾靠著甲板望向窗口外,說起來,小玉當時就是偷偷從這條隧道逃跑的,外面那個充滿殺戮的世界,現在他們同樣要再一次去面對。不知天哲和阿武他們如何,不過無論誰勝誰負都好,既然逃不掉,他們大概也都會死在那里。

「波爾,後面有人追上來。」駕駛員突然說。

波爾連忙走上前,然後放大船艦後方的畫面一看,只見兩個人影正從後方快速追上來,其中一個不停揮著手,是天哲和雨詩他們!

「立刻停下來!」

「不行,周圍正在倒塌!」波爾往其他畫面一看,這才發現地下一層的天花正在漸漸下陷,周圍陸陸續續開始倒塌。

「那把速度放慢一點,讓他們上來!」

說畢,波爾迅速沖出控制室,然後沿著走廊一直走到艙門處,他拉起開關,然後把艙門用力一打開,接著扶著邊緣把頭探到外面。

「快點!」波爾對著兩人大喊。

天哲和雨詩用盡全力向前跑,因為那部電梯故障的關系,他們只能直接劈開電梯門,然後沿著電纜慢慢爬下來。

此時,後方的倒塌越來越嚴重,天哲感到自己的體力有點不夠,畢竟之前消耗太多的禁力,這使得他整個人都覺得很累。

「不…不行啦…」

「就差一點點啊!」波爾再一次大喊,然後,他從褲袋里掏出對講機通知控制室。「再把速度放慢一點!」

逃亡艦的速度漸漸變得緩慢,兩者之間的距離也慢慢拉近,十米、五米、三米,要到了!「跳!」

天哲和雨詩兩人猛地用力一跳,終于,他們雙雙跳進了逃亡艦里面,波爾見狀,連忙把艙門一關,然後再一次通知駕駛員。

「OK,全速逃離!」

逃亡艦的引擎瞬間開到最大,接著速度一下子提高了數倍,飛一般地沖向隧道的出口,後方的倒塌越來越厲害,出口近在眼前,就在頂部的山泥要把這一切埋葬之際,逃亡艦終于飛出了山谷的出口。

…….

朝聖者之地已經化為一片廢墟,原本安詳的樂土再也不復存在,這里所剩下的,只有無數的機械殺手和怪物,還有一群只會屠殺別人的人類,所有的生氣已經完全燃盡,這里已經滅亡了。

在中心湖泊的位置,這里仍然殘留有一點點水跡,不過就算這樣,這里已經不再算是一個湖,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凌亂的大坑一樣。而在湖邊的陵園區里,一個身影慢慢走到了里面。

「小玉…」

阿武拖著傷痕累累的身體,一步一步地走到了里面,他滿身都是鮮血,並且月復部的傷勢最為嚴重,但是靠著強烈的意志,在那幾名武者以為他死去而離開之後,他用盡最後一點力氣來到了這里。

「小玉…」

阿武茫然地看著周圍的墳墓,他的嘴里不斷念著自己最愛的妹妹的名字,他這次到來,就是為了通過消滅這里而得到免死令,從而可以帶著妹妹逃離這個充滿死亡的地面世界,然而,當他听到小玉死訊的那一刻後,那唯一支撐他生存下去的動力也消失了,對于他來說,他對任何事物都已經失去了興趣。

四周豎立著大量的墓碑,阿武不停在原地轉來轉去,就在他感到心灰意冷之際,突然,一絲亮光映入了他的眼簾,他抬頭一看,只見不遠處的一個十字架墓碑上,那里似乎有什麼東西在閃爍著。

阿武慢慢走上前,他開始看清那點閃爍的東西是什麼,原來在這個十字架墓碑之上,那里同樣掛著一條銀色的十字架項鏈,項鏈在光線的照耀下一閃一閃的,非常漂亮。阿武的瞳孔中似乎重新出現了一絲神采,他認得出,這條項鏈是他留給小玉的,縱使過了三年,她仍然保存完好。

「小玉…」阿武的嘴角露出一絲久違的笑容,他走到墓的前方,然後伸出一只手,此刻,對于他來說,整個世界就好像只有他和這個墓一樣,其它所有的一切都已經不再重要,兩兄妹終于再一次重逢。

「終于…可以見到…」

呯——

突然,一聲槍聲昭然響起,阿武整個人一震,仿佛是扯線木偶斷了線一樣,慢慢地,他的瞳孔重新陷入了灰暗之中,那伸出的手只差一點點就能踫觸到離開已久的親人,然而,這一刻,他卻不得不倒在了地上。

鮮血開始從他的後腦中流出,很快把他所趟的位置染成了一片紅色,阿武的手距離小玉的墓不足十公分,可惜的是他再也無法抵達。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旁邊傳來了一陣瘋狂的笑聲,只見昊的身影從後方走了出來,他看著阿武的尸體,然後不停地在大笑。

「哈哈哈,死了,我殺死了一個武者,看到了嗎,麗麗,我要幫你報仇,我要把所有武者都殺死!」昊走到尸體前,然後開始用腳不停又踩又踢,那扭曲的臉上,是一對充滿憎恨和厭惡的雙眼。「去死!去死!」

昊拿著手槍,並再一次對著尸體連發了好幾下,直到子彈打光後,他這才停下來。

「哈哈哈,麗麗,看到了嗎,他死了,我殺死他了,哈哈哈!」昊跪倒在另外一邊的其中一塊墓上,然後捉著墓碑不停地又說又笑。

這時,一堆黑影漸漸由遠而近,不知是被血腥味還是活人的味道所吸引,大量的處刑殺手和基因獸漸漸走到這里,昊仍然對著麗麗的墓碑在傻笑,他知道自己已經被包圍,但是他仍然沒有太大的反應。

「麗麗,很快我就可以來見你了…」

昊說著,然後慢慢站起身,只見他低著頭,雙手拿起了旁邊的機械槍,他一點一點地轉過身,然後抬頭望向前方。四周都已經被無數的黑色團團包圍,幾十只,或許幾百只,那些怪物們正為吞噬面前的獵物而作好準備。

「那次我保護不了你,這次…我會一直守候在你身邊,直到最後…直到永遠…」

哪也不去,不會逃,只留在這里,哪怕只有一分鐘,甚至幾秒,我再也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

昊慢慢起頭,以他為中心不到十米的範圍外,無數的黑色已經把一切都遮擋,他把機械槍舉起,接著猛地一下沖上前。

「呀——!」

雄壯的聲音響起,只是,這聲音只維持了不到五秒就突然停止,之後,是野獸們瘋狂的撕咬聲和嚼食聲。

至此,避難谷內最後的一點氣息,也到此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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