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尸之地 第二卷 血蘭 第六章 槍

作者 ︰ 木三分

從趙盾的口中,易風這才知道槍械的來由……

原來病毒14日上午爆發伊始,各地的政府上報的都是騷亂,因金融系統崩潰而引發的群眾性騷亂,屬于群體**件。

于是,中央一紙公文,在各大媒體展開輿論安撫宣傳的同時,要求各級黨政軍的公務人員,要他們以身作則,首先說服自己身邊的人,以點帶面,妥善疏導。

尤其是對那200多萬的警察,包括括公、檢、法、司以及海關警察部門,甚至法院的法官、法警、檢察院的檢察官等,更是統統下派,深入到基層的每一區、每一村,要求以霹靂手段震懾宵小的同時,進行廣泛地法律宣傳,一方面維護社會的秩序,另一方面試圖將所謂的人民內部矛盾化解于無形。

但後來的一切證明,那不是**而是天災,是幾乎無孔不入的病毒。

由于警察系統都是有家有室,生活在市民身邊的人,社會基層的一分子,所以病毒也不可能就單單放過他們。

命令下達不到半天,整個警察系統就徹底崩潰了,很多奉命深入一線執行任務的警察,自己都被感染成了變異體,還能起到什麼作用,就仿佛把肥皂扔進沸水里,沒冒幾個泡就都沉了底兒,最終徹底消融了。

近200多萬的警察隊伍,頃刻間就土崩瓦解,所剩無幾。

各級政府這才認識到問題的嚴重性,紛紛亡羊補牢,可惜這牢太大,已經補不上了,尤其是隨著病毒的蔓延,變異體的泛濫,很多政府官員都死的死、亡的亡,失蹤的失蹤。

而危機幾乎是頃刻間席卷全球,遠在重洋之外的東華國國家元首因為在美利亞參加聯盟會議,和世界各國的其他元首一樣,都被泛濫的變異體和重洋阻隔。

終于到了下午,在全國進行戒嚴的戒嚴令才傳遍全國、全軍。

全國98萬訓練有素、裝備精良的武警部隊按照戒嚴令的要求,淨街、宵禁。荷槍實彈的年輕軍人們,斗志昂揚的開上街頭,各地的城市駐軍通力配合,一時間舉國上下,軍車陣陣,槍炮隆隆。

那陣勢確實是人見人怕,狗見狗躲,但他們沒有想到,面對的敵人既不是人也不是狗,而是不死的變異體。

開始還勇敢頑強的戰士們很快就發現,剛才還與自己舍生忘死、並肩作戰的戰友,只要被那幫魔鬼撲倒或者咬傷,不多久,就會顫顫巍巍的從死尸堆里爬起來,揮舞著殘臂斷手,張著血盆大口向自己猛撲過來。

最終一夜的槍炮聲和鬼哭狼嚎的哀號慘叫聲過後,98萬武警部隊再次冰消雪釋,連帶著一些地方軍區在城市周邊的駐軍,幾乎全部都是有來無回,統統折損了進去。

14日整整一天的時間,經歷了全國性的斷水斷電、斷網斷信,兵找不到將,民找不到官的大混亂之後,東華國的領導層們,這才終于徹底醒悟,自己面對著的不是什麼騷亂,而是亡國滅種的大災難。

很多有識之士也才明白,人類一直忌憚變異體泛濫的擔心已經成為了現實,整個星球的人類正處在種族滅絕的危險境地。

200多萬的警察,98萬的武警部隊,看著似乎數量挺大,但東華這樣一個泱泱大國,光省級行政區劃就有35個,下轄800多個市,1800多個縣,全國有超過15億的人口,面對如此呈幾何級數增值的病毒感染,變異體何止千萬,這就是一個死亡的無底洞,變異體的大熔爐。

第一批200多萬警察先填了進去,沒听到響聲,第二批98萬的武警部隊還有數目

不詳的地方駐軍又填了進去,又沒見到動靜。

先前分批增兵的法子,簡直就是愚蠢至極的添油戰略,就算把全球六七十億的人口全分批丟進去,還是會每倒下一個活人,就平添一個變異體。

通過軍用衛星,醒悟過來的領導層給全國和全軍下達了一個最簡單但最有效的命令。

四個字「固守待援」

如此,一個個幸存者所聚集的小型基地才如雨後春筍般在東華大地的每一個可以據守的角落里冒了出來,易風原先呆的「海珠榮總」就是其中的基地之一。

隨之而來的就是征兵,眨眼工夫,只過了24小時,幾百萬訓練有素的武裝部隊就化為泡影,最大程度的增加兵員就成了東華復國的第一要務。

正因為如此,常飛、趙盾還有剛滿18歲的葉天語,作為高階儲備戰力的他們這才被戰場征招,被總部編入了現役。

當然,前後加起來超過300多萬的武裝警察部隊和部分地方駐軍,雖然大部分戰損,但還有小部分幸存了下來,融入了各個幸存者的基地。

如此一來,尤其有了軍人的加入,原先300多萬武裝力量散落在全國各個角落的槍支彈藥便最終流入到了各個基地和幸存者手中。

而領導層顯然默許了這種槍械的流轉,畢竟從槍桿子里出來的政權,始終堅信「人民戰爭」才是可以取得勝利的引信。

既然是人民戰爭,那總不能讓老百姓光著膀子去跟變異體戰爭,去跟不死的怪物拼命,一旦搞成那樣,人民戰爭的領導者就有可能引火燒身,變成階下囚。

就這樣,多少年沒踫過槍的東華老百姓,再一次全民武裝起來,不管會用的還是不會用得,為了得到保命的利器,都紛紛深入到斂槍的第一線,據說有不少軍營,等援軍趕到接管的時候,庫房里連擦槍的機油都被人給搬空了。

弄清楚了情況的易風看了一眼前面僵持的兩撥人,又看了看他們手里的槍,沉思了片刻。

「趙盾,把你步槍里的子彈退出來放好,槍給我,還有天語,你的手槍子彈也退出來,槍給我。」

易風一伸手,竟然是跟趙盾和葉天語要槍。

「你想干嘛?」趙盾沒猶豫,回頭遞槍的時候忍不住問了一句。

「送槍,給那幫家伙送槍。」易風接過趙盾和葉天語的槍,賊嘻嘻的一笑。

所謂「禮下于人,必有所求。」常飛三個人都挺納悶,不知道這個不習慣求人的家伙怎麼突然轉了性。

趙盾和葉天語呆在車上,趿拉著一雙大鞋的易風跟常飛則大搖大擺的向前面兩撥人湊了過去。

「站住,你們是什麼人?」

沒等靠近,一個瘦高個就扯著公鴨嗓子喊上了,原先怒目相向的兩撥人槍口呼啦啦調轉過來。

「別誤會,別誤會,自己人。」易風背著趙盾的空槍,腰里別著葉天語的手槍,打扮得不倫不類,就跟搶了土豪劣紳的佃農一般。

「你也不看看自己那副德行,誰跟你是自己人。」公鴨嗓子一臉的鄙夷,那情形仿佛自己是潘安宋玉般的人物。

「站住。」四個掛著N95步槍的大漢中,左臉上有一顆黑痣,個頭最矮的一個,邊說邊舉起了手里的槍。

「別誤會,我們是寶藏高原軍區子弟學校的學生,來海珠市參加軍事夏令營,剛從大山里模出來。」易風舌燦蓮花,小心翼翼。

「夏令營?有這回事兒嗎?」矮胖子問身旁的一個大漢,看對方腳上的軍靴和站立的姿勢,應該是個當過兵的。

「這事兒听說過,但不歸我們連負責,不過旁邊那小子的軍裝確實是高原部隊的樣式。」

易風聞言,心中一陣冷笑,自己編的瞎話都是一半真、一半假。當初他們四個為了長見識,當然更主要的是為了打著幌子到處游玩一番,沒少參加各種雞肋的軍事夏令營,海珠市雖然沒來過,但一直惦記著。

「那你怎麼搞成這樣,人不人鬼不鬼。」對方一句話,把易風氣的夠嗆,不就是自己衣服不合身嗎,騷包一個。

易風心中強烈鄙視,但臉上卻笑容不減。

「我們踫到僵尸了。」常飛冷冷的接過了話茬。

「僵尸?你說的是那些喪尸吧,看過電影沒有,那叫喪尸,有點常識好不好,也難怪。就你們兩個?」

不知道為什麼,公鴨嗓子說這番話的時候,長黑痣的家伙竟對面前端著槍的帥小伙有些怯意。

這種感覺,跟小時候自己一個人在雪地窩棚里看蔥種的時候,從窩棚的門縫里看到雪地上那匹白狼的感覺一模一樣。

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他對死亡的感覺異常敏感,也異常真切。

「我們還有兩個同學,一個小胖子,一個小姑娘,見你們人多,窩在車上沒敢過來。」

易風依舊那般面帶微笑的回答,心里卻有點瞧不起那個公鴨嗓子,那家伙真是個不知死活的棒槌,喪尸你個頭,天知道那幫變異體會不會哪一天突然變聰明了。

也正是這種警覺,從易風醒來的第一天起,當周圍的人普遍將這種嗜血的變異體稱為喪尸的時候,血蘭四人眾卻始終堅持著自己對變異體的稱謂---「僵尸」。

當時,大黑痣向易風手指的方向看了看,果然在拐角處發現了那輛黑色的王冠牌汽車。

「就這點膽量,別說是夏令營,就是借個膽給他們也是廢物。」公鴨嗓子目光瞅著遠處的車,一陣不屑。

「那你們的槍是哪兒來的?」

大黑痣身後的軍人從老早就瞅著易風兩個的N95眼紅,畢竟這種裝備是多多益善,自己的小隊費了老大的勁才收斂了四支,沒想到今天一下子就踫到兩桿槍。

「揀得。」

沒等易風張嘴,一旁的常飛冷冷的蹦出來兩個字。

「好,揀得好。既然踫上了就算咱們有緣,你們兩個跟著我們,讓你的兩個同學跟著王麻子一隊,我們剛好正缺人手。」大黑痣眼珠一轉,一笑露出滿臉的褶子,尤其是他發現常飛的身上也帶著兩支槍之後,笑意更濃了。

「蔡合度,你不能不講理,本來你讓我們進城,你們說去鳳山加油站就已經是把我們往死路上趕了,你不分給我們槍和人手不說,怎麼還能再甩給我們兩個累贅呢?」

一個40多歲的漢子頓時面紅耳赤,面對姓蔡的一伙平舉的槍口,握著一把有些褪色的64式手槍的手氣的直哆嗦。

易風這才看明白,盡管看起來是兩撥人對峙,實際上是姓蔡的一伙圍住了叫做王麻子的一隊人。

以四個大漢為首,這一波人全都是些棒小伙子,足足13個,個個年富力強,手里的槍雖然都是雜牌,但多少也是人手一把。

反觀王麻子一伙則可憐的多,才7個人,除了王麻子手里握著一只正經的手槍,還有兩個17、8歲的孿生兄弟,算是主力,手里握著的顯然是兩把改裝過的發令槍。只有一把長槍,還是一支打鳥的雙管獵槍,不知道是用來殺人的還是拿來壯膽,持槍的人白白胖胖,40多歲,大背頭,穿著挺講究,人都快死絕了,還套著一身西裝,人卻拎著槍躲在雙胞胎兄弟的身後。

反而是一個舉著足有兩米長撬棍的50多歲的老漢,黑紅的面龐,古銅色強壯的胳膊,橫眉豎目的站在王麻子旁邊。

老漢的身旁,一個14、5歲的少年,手里提著兩把木柄消防斧,腰里別著一把帶齒的軍刀。

易風再往後看,竟然還有一個女人,看樣子也有40多歲,長的五大三粗,一看就知道是北方人,手里握著一根一頭磨尖了的自來水鋼管,正不甘示弱的擠在人群里。

「人要靠自己張羅,槍要自己去找,你跟我們要有什麼用,我又造不出來,就這麼說定了,怎麼說你們也多了兩個人,趕緊把大巴車開走,惹急了給你掀到海里去。」姓蔡的真有些不耐煩了,聚攏在周圍的弟兄也都握緊了手里的家伙。

易風這下更明白了,怪不得幾輛車堵了半天,原來王麻子的旅游大巴剛好橫在了路中間不讓姓蔡的過,再加上幾個人往沒剩多寬的缺口處一站,就弄成現在這樣了。

「蔡黑豆,你這個沒良心的,開始要不是我們當家的可憐你,讓給你那兩把84手槍,還讓你用我們的牌,你能混成現在這樣嗎?現在我們這個牌分到了電腦城這一片,你不但不出力,還把人槍都拉走了,我們這幾個人,沒幾條正經槍,開著一輛破大巴能活著從電腦城出來嗎?你究竟安的什麼心。」

人群里的婦人再也听不下去了,扯著嗓子就開了罵。

「你甭老拿這事兒出來擺,反正牌上寫的是王麻子的名,我們不過是暫時掛靠,你們要是成不了事,那就干脆回去跟趙隊長說,牌子轉讓給我們大哥,然後老實在基地里呆著,做個良民或許還能留條命在,否則你們這趟差事要是掛了,牌子照樣還是我們大哥的。」公鴨嗓子像只哈巴狗似的主動跳出來替姓蔡的犬吠。

「左右是個死,姓蔡的,今天你如果不把那兩把槍還回來,你就碾著我的尸體過去。」

王麻子一陣咬牙切齒,手里的槍舉直接舉到了姓蔡的眼前,看來那兩支槍在他心目中的分量極重。

「大哥,干掉他們算了。」公鴨嗓子一陣鼓噪,稀里嘩啦一陣亂響,舉槍的聲音響成一片。

易風可知道,這可是大活人,只要這時候有一只槍走火,那肯定會倒下一片。

火並一觸即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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