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布拉看著坐在遠處，被「黑火」戰士嚴密監視的勃朗寧。[我搜小說網]對方也看著他，眼楮里帶著絲毫不掩飾的強烈仇恨。
埃利奧特坐在長老會議室的角落里，穿著一件長袍遮住臉，倚在牆上，靜靜地望著這場會議另一邊熱鬧的焦點。金發女郎還未進行全面性的植入手術，但最高長老特意要求她也到場，參加這場對于鋼鐵兄弟會內部叛徒的審判。
「讓我們從頭說起，勃朗寧，」那名新進入長老議會的佩奇女長老打開面前的文件，低頭高聲朗讀，
「19年前，當時的最高長老利文斯頓下令對一群佔據鋼鐵兄弟會遺棄哨所的主教殘余變種人部隊予以消滅，你的戀人，當時的鋼鐵兄弟會騎士弗里達•F•莫娜和你都在進攻隊伍中，後莫娜騎士不幸陣亡；
3個月後，你向當時的長老議會提出申請，請求從作戰部門調往武器研發部，成為一名文士，並獲得審批；
工作了4年後，你被當時的部門主管博妮塔提名為書記官並獲得審批，你正式升任書記官，並被派往北加州‘梭鏢’哨所負責無線電維護與日常調試。從某一日起，你無意間聯絡到了英克雷的通信網絡，並嘗試竊听；
大概在一個月後，他們發現了你的竊听，一名代號的英克雷中央特別情報保衛局外勤特工聯絡到了你，並通過某種直接接觸方式從你手中獲得了弗里達•F•莫娜騎士的樣本，並將她成功克隆了出來；
12年前，北加州‘梭鏢’哨所發生一起嚴重的沖突事件，在此次沖突中，包括‘梭鏢’哨所最高長官聖騎士拉謝爾在內的26名騎士遭到你預先聯系的英克雷軍隊伏擊，除你生還外其余人全部陣亡；
在一周後由漢尼拔將軍制定的反擊行動中，我們抓獲了3名英克雷士兵。其中一名叫做阿爾夫•M•埃德蒙的士官，就在將俘虜由監獄押往長老會議室的途中，被你注射琥珀 膽堿殺死，導致整個俘虜交換計劃徹底流產。我們從你房間內搜出的那支高壓毒液注射筆和交接錄像均已經證實了這一點；
4年前，由于表現突出，你被提名為長老並獲得長老議會一致通過，接替已經辭世的法勒長老；
在其後的這4年里，我們反復截獲到你同英克雷之間的大量無線電通訊，你憑借長老身份之便，開始公開招兵買馬，伺機推翻最高長老及整個長老議會。直到你公開謀反，被甘布拉最高長老出手制止。」
女長老對面的勃朗寧面無表情︰「然後呢？你們都知道了，要殺了我或者折磨我，請便吧，我的心早在19年前就死了。」
佩奇看了眼甘布拉，最高長老從位置上站起來，走到勃朗寧面前，以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打量他︰「勃朗寧，看得出來，你很愛那姑娘，但方式不對。」
「方式不對？」叛徒放聲慘笑，「我恨你們所有人，尤其是那個混蛋利文斯頓。到現在我還記得他輕描淡寫的語氣，裝模作樣的左顧右盼，讓人惡心的假惺惺憐憫︰‘嗯，因為我個人的失誤，導致鋼鐵兄弟會造成了嚴重的損失，我願意辭去最高長老職務，由甘布拉接任’。
然後呢？血債必須血償！我不知道你和他在暗中做了什麼骯髒的交易，最高長老搖身一變，又成了長老！難道整個鋼鐵兄弟會就沒有王法了？難道真正的凶手可以逍遙法外，而那些逝去的生命卻像靴子上的泥巴一樣被你們隨手摳掉？你們都是一群混蛋！」
最高長老啞口無言，他很清楚，當時的自己確實和利文斯頓做了筆交易。對方讓出最高長老的位置，條件便是甘布拉提名，讓利文斯頓以議會長老的身份留在最高管理層。
甘布拉，這是你當年犯下的最嚴重的失誤。權力，性命，這兩者，到底孰輕孰重，你現在有答案了嗎？
你被唾手可得的利益蒙蔽了雙眼，用勃朗寧戀人的性命換取了這個最高長老的職務。()他便也索取了你兒子的性命，作為復仇的代價。諷刺，多麼絕妙的諷刺，甘布拉。
最高長老深吸一口氣，他等待這一刻，已經很久了。即使復仇並不能讓他像他所想的那樣輕松，但他仍然要不顧一切的繼續下去。
「播放那段錄像。」最高長老背著手，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會議室突然暗了下來，大屏幕上出現一行日期，然後是彩色的畫面，畫面中，一男一女正在對話，語言輕佻而放蕩，他們的動作也隨著對話而愈加放肆。
角落里的埃利奧特看到錄像後感到非常吃驚。勃朗寧播放的是她偷偷錄制的英克雷副總統杰西和她的克隆體求歡時的錄像，而讓金發女郎最感到震驚的是，畫面中的女人是一個她完全不認識的陌生女人。
埃利奧特看了眼勃朗寧的表情，立刻猜到了那是誰。最高長老捏造了一段視頻，作為復仇的利刃，刺向勃朗寧。
畫面中的男女在欲火的驅動下，開始互相撕扯對方的衣服，口中也發出野獸般沉重的喘息聲。
「不！不——」勃朗寧撕心裂肺而絕望的咆哮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除了冷冷的盯著他的甘布拉。
英克雷的間諜用胳膊想擋住自己的臉，但那些喘息聲和申吟聲卻仍然源源不斷的傳入他的耳朵中，讓他驚恐無比，而又無能為力︰「關了它！關了它！求你了，甘布拉，關了它！」
畫面中的男女的動作越來越激烈，越來越瘋狂，直到最後那爆炸的頂點，一場激烈的搏斗在噴發後迅速平息下來。
坐在椅子上的勃朗寧已經蜷縮成了一團，癱跪在地上不停地發抖。
「這就是你的莫娜，勃朗寧，」最高長老拿起一份儲存器丟到勃朗寧面前，帶著些許惡狠狠，「我刻意拷貝了一份留給你，慢慢看吧。」
曾經的騎士、書記官、長老，現在的叛徒勃朗寧抬起頭來，用憤怒到極點的充血眼楮死死瞪住甘布拉，突然不顧一切朝他沖過去。
最高長老來不及防備，本能的抬起手腕，英克雷的間諜像瘋狗一般狠狠地咬在了他的手背上，硬是撕扯下了一塊完整的肉。
甘布拉因為劇痛而喊出聲來︰「不！不要開槍！」
一名「黑火」戰士用槍托照著勃朗寧的背部瘋狂敲擊，直到他終于松開口，摔在地上。趕來的其他「黑火」戰士立刻把他架走，免得再生事端。
「甘布拉，你沒事吧？」貝多芬長老看著觸目驚心的傷口不由得倒抽口冷氣，「快叫醫療班過來！」
最高長老咬著牙沖同僚擺擺手，盯著自己鮮血橫流的手背。
這場審判鬧劇最後以一種甘布拉意想不到的奇特方式草草收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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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央特別情報保衛局的弗蘭克少將立在總統理查德森面前，等待對方醞釀過後的暴風雨真正來臨。
英克雷的總統喘著粗氣放下那份報告，雙手交叉在桌子上，抬起頭來︰「那麼，少將，看來你們特別行動處的海外顛覆行動失敗了。不過，少將閣下，我個人對你指出的證據表示懷疑。」
「總統先生，我們同勃朗寧所制定的成功代號為‘旗幟’，而最關鍵的是，」弗蘭克盯著總統腦袋上的那面美國國旗，不敢看總統的眼楮，「這是一場預先策劃好的武力奪權，除了馬上成功就是立即失敗，不存在第三種可能性。」
「所以你推斷出，勃朗寧沒有在預定時間發送代號便證明他已經失敗了，原因很可能是有人背叛了他。」理查德森又拿起那份納瓦羅基地的損失統計報告讀了起來。
「我們不得不承認，總統先生，」這是弗蘭克第一次在他的上級面前承認自己的失敗，他確實遇到對手了，「甘布拉是一個非常難纏的對手，他能在最關鍵的時刻反敗為勝。」
「我現在所關心的並不是這些……少將閣下，」理查德森把文件撂在桌上，喝了口核子可樂，「我更關心我的計劃一旦被鋼鐵兄弟會了解，就可能被了解。到最後，會傳遍整個世界。那時候人們都會醒悟過來，明白要反抗我們，而再不會有人願意做我們的代言人，那會讓我們非常被動。」
「那確實非常糟糕，」弗蘭克明白他保住自己位置的機會來了，「您希望保衛局怎麼做？」
「我可以把計劃所造就的戰士們交給你，弗蘭克。還有你的那位下屬弗朗•西斯上校，同時反間諜處的何瑞根上校也會幫助你們，」總統突然加重語氣，「務必從鋼鐵兄弟會手中不惜一切代價把資料奪回來，再把了解情況的人盡量都殺了。」
保衛局的少將過了半晌才試探著問︰「您的意思是，希望我們直接突襲地堡？」
「我們沒有選擇了，弗蘭克，」理查德森閉上眼，深吸口氣，再睜開，眼楮里滿是一個孤注一擲賭徒的狂熱，「如果你不肯，我可以馬上找來一打人替代你，少將閣下。現在，走吧，我授權你，聯系軍方，去制定你的計劃吧。」
「是，總統先生。」弗蘭克匆匆敬禮離開，他覺得理查德森或許已經瘋了。
況且，保衛局內根本沒人知道那個計劃的具體實施內容，又哪會涌現出源源不斷的動力為了它不惜一切代價去拼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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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利奧特看著受傷纏滿繃帶的甘布拉，最高長老陰著臉坐在轉椅上。
「您欺騙了他，最高長老，」金發女郎猶豫著開口，「那份錄像是假的。為什麼？」
甘布拉示意埃利奧特坐到他旁邊，最高長老看著金發女郎有些不安的坐下，看著她的眼楮開口說道︰「埃利奧特，有些事你要明白。必要時刻，為了結果，可以不用太在意過程和手段是否合法，或者是否遵從人類的良心、道德之類的東西。」
「但這件事早晚會被人捅出來的，」埃利奧特搖了搖頭，「偽造的錄像只要有時間和耐心就查得出來。這會嚴重影響您的聲譽的。」
「我的聲譽？不會有人去查的。英克雷知道勃朗寧失敗，他們就會處理掉那個克隆體，因為她已經不再有任何價值了，」最高長老冷靜而理性的作出分析，「所以勃朗寧也不會了解真相。知道的人只有你、我、還有遠在英克雷的和此事毫無關系的藍斯頓，以及那名負責偽造的書記官。」
金發女郎有些納悶最高長老第一句話是什麼意思，于是試探著問道︰「您為什麼突然不在乎您的聲譽了？」
「你還記得我說過的話嗎，埃利奧特？」甘布拉臉上帶著奇怪的笑，有一種說不出的失落和無奈，「我的病情一直在惡化，我一直在強撐著。而現在，我快要撐不住了。從表面上，你很難看出我已經病入膏肓，然而實際上我就像一個破了一個又細又小的口子的蛋。外表仍然平滑光亮，內在，早已經腐爛、變質、發臭了。」
埃利奧特下意識認為她不該開口，而是該讓最高長老繼續說下去。
「從我的兒子死去後，我就一直在物色新的最高長老的人選，埃利奧特，」甘布拉用手背輕輕蹭著金發女郎的臉蛋，「你是讓我最滿意的，雖然你還年輕，而且，還是個外人。」
埃利奧特下意識地問︰「您的兒子是誰？」
「我想你該認識他，你們之間有一種很奇妙的緣分，」最高長老已經給了她答案了，而聰明的金發女郎也立刻猜到了，「我派你打入英克雷內部，既是給你了任務，也是對你的考驗，和嚴酷的檢測。恭喜你最終通過了，埃利奧特。你已經證明了你對于鋼鐵兄弟會的忠誠，也證明了你自己足夠強大，也足夠幸運。你完全可以成為下一任最高長老，除了一個你不得不面對的、根本無法逃避的問題。」
「我是個外人。」金發女郎輕輕說道。
「沒錯，」甘布拉嘆了口氣，「你是個外人。從來、沒有任何外人能夠真正融入到鋼鐵兄弟會內，即使是那名‘避難所居民’也不例外。更別說，成為整個鋼鐵兄弟會權力的頂峰——最高長老。」
「那麼，第二選擇是誰？」
最高長老突然不吭聲了，盯著別處︰「他確實能夠取代我，但前提是他選對了自己的陣營。」
「勃朗寧？」金發女郎瞪大了眼，「這才是您當著眾位長老的面播放錄像的真正原因麼？」
「我知道我的做法並不明智，埃利奧特，但那是我唯一的選擇，」最高長老顯得很無奈，他索性閉上眼，用雙臂把自己包圍起來，「我只能逼他崩潰，再用對英克雷的仇恨來代替掉勃朗寧對于鋼鐵兄弟會的仇恨，除此外別無他法。他已經被仇恨所支配了，埃利奧特，沒人能拯救他，即使是莫娜本人也無能為力，拯救他就意味著讓他徹底離開這個世界。」
金發女郎完全明白了︰「所以您只能退而且其次，希望我來看住勃朗寧，而讓他來管理鋼鐵兄弟會？」
「沒有人能真正震住他，埃利奧特，除了你和我外沒有任何人。」甘布拉緩慢而堅定的搖頭，「但鋼鐵兄弟會一天也離不開最高長老，不然，我們就會分崩離析。在我們內部依然抱著同床異夢思維方式不放的人實在是太多了，埃利奧特。」
金發女郎不肯死心︰「那麼第三選擇呢？」
「漢尼拔將軍，但只能在非常時期，」最高長老突然開始猛烈咳嗽，「他是個杰出的軍人而不是一個合格的政治家，這兩者幾乎不可得兼。我不指望他能完美的周旋在、英克雷、三藩市的未成形帝國和其他幾個勢力間。他更喜歡用武力來代替話語，這根本不適合人員精簡的鋼鐵兄弟會。」
「看來您的選擇不多，最高長老。」
「我幾乎已經走投無路了，埃利奧特，」甘布拉拼命喘著氣，臉頰憋得通紅，「但規矩和法典是不容改變和質疑的。如果不是因為它，因為這些該死的、頑固的、一成不肯變的枷鎖套在我們身上，我一定會選擇你，而毫不猶豫。
但現在這是不可能的，埃利奧特。早晚有一天，它們會毀掉鋼鐵兄弟會的。好在，我不太可能親眼看到那一天的來臨了。」
「沒有哪個組織或者政權能一直存在于這世界上，永垂不朽。」金發女郎總結道。
「非常正確，」甘布拉被對方攙扶著，輕輕拍著背，「但沒有人會心甘情願的被歷史淘汰掉。無論是那些代表了舊人類的英克雷，還是代表了新人類的我們，都不得不接受世界的競爭法則，並為自己的生存而奮斗下去。」
正所謂物競天擇，適者生存。埃利奧特想到，英克雷作為舊人類的代表，可從來不認為他們發動核戰是錯的。
他們到現在還不肯承認。還打算瘋狂的孤注一擲，試圖摧毀掉所有的新人類和新物種，重新霸佔這個地球。
他們會成功嗎？金發女郎笑了笑，還是讓生存法則來告訴人們最終答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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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詞解釋
未成形帝國︰三藩市由席德教名為「皇帝」的超級計算機和其代言人李健負責帝國的管理，科學家們負責帝國的科研和植物培養，而裝備精良的守衛們則負責護衛三藩市的居民，同時也代表著帝國的權威。據信席德帝國擁有遠超鋼鐵兄弟會，甚至超越英克雷的核動力裝甲及生物改造技術。其可獨立生產T－動力裝甲與步槍均已證明了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