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你,但怯步 于是,就有了光 16

作者 ︰ 未知

她終于模到了腳鐐的卡榫處,只有卡榫處是最細的,但仍有鉛筆那麼粗,她咬緊牙關拼力去割,俞羲叢的罵聲象炸雷一樣一個接一個的在她頭頂炸響!

天外的巨雷也一個接一個,忽然,俞羲叢的身邊塌下一塊天,水啊的大叫一聲撲上來,她牢牢的抱住了俞羲叢的頭,雨從身邊嘩嘩降落。懶

「心心,求求你,你走!好不好!」俞羲叢換了口氣,他哀聲出口。

「你走,听話,走!心心。」

水不吭聲。

「你給我馬上出去!」他的這一聲與天上炸雷無異。

水不吭聲,她正放眼看黑暗的屋子,企圖找到一個可以架在身邊的桌椅板凳之類的東西,此時是房頂的土坯在塌落,一旦牆體開始松動,房頂的木材就會塌下來,她必須給俞羲叢身邊架一些緩沖物才能降低被砸中的可能。

可是放眼看才知道,這里根本沒有任何家具之類的東西,連俞羲叢腳鐐連接的鐵腿桌子都是沒有桌面,只鐵腿跟地磚澆鑄固定在一起。

這里完全是一座廢棄房屋!

她絕望了,必須抓住唯一希望,繼續去鉅那鐵鐐的卡榫,在听到又一聲轟然驟響時,她再一次驚懼的向丈夫的頭撲過去。

「啊——」

一塊土坯砸在她肩上!

把她砸麻了,一股強力麻醉藥從肩頭注入體內。蟲

「心心!」俞羲叢驚懼的呼叫,妻子抱著他的頭一動不動,他嚇懵了,他懷疑剛才掉下來的東西砸中了妻子的頭頂,妻子的心跳此時微弱欲停。

「心心!」他大聲呼叫。

水動了,象一個木訥的僵尸一樣別的動了一下。

「心心!」

她終于動了。

她緩緩從他頭上起來了,她遲鈍的甩了甩頭,繼續向丈夫的腳模去。

可是她還沒有爬到丈夫腰間,就听到轟的一聲,連同啊的一聲悶哼,是俞羲叢發出的,他的小腿被砸中了。

一聲悶哼之後,俞羲叢再也發不出聲音,他沉重的喘著氣,連哼一聲都沒有了,他被砸到幾欲昏厥。

遲鈍了許久的水忽然啊的大哭起來,她撲到俞羲叢小腿處瘋子一樣刨,忽然,窗戶里沖進一股強光,汽車燈光。

這股強光讓她猝然屏住了氣,在驚恐之中,她驀然恢復了神志。

手上的刀飛快插進胸衣,只一瞬,她又取出來放進鞋子里。

車上下來的綁匪跑到門口,正要開門,忽然門口的天頂塌了,有一個綁匪被砸中,或是砸中了要緊地方,那人慘叫一聲倒在地上,另兩個人一人拉走同匪,一人上來刨開土坯,打開俞羲叢腳鐐。

俞羲叢因為受傷,右腿不能走路,遭到綁匪厲聲呵斥,從呵斥聲發現這個綁匪的普通話極其生硬,不是之前的綁匪,到了車前听到另兩人對話,也是僵硬的普通話!

換了人!?

水正在扎耳听綁匪對話!忽然身後傳來轟然巨響。

房子塌了!

此時遠處來了一道強光,是汽車大燈,這道強光劃開黑濕的雨霧,直直向這里沖來,水及時借光去看車廂大開著的門。

這一看,她記住了插銷的方位!

或許是為了隱蔽,這輛車非常的小非常的普通!

她和俞羲叢被塞上車的同時,那輛汽車到了,下來的,是說緬語的人,簡單幾句話之後。那輛車前面走了。

俞羲叢的小腿被砸的厲害,上車後已經出了一頭的冷汗,是疼出一身冷汗。

剛剛被砸傷的綁匪傷的也很重,與同匪在車前爭吵幾句,是因誰在車廂看人質誰去駕駛室照路而吵,後來受傷者爭取到了看人質的活兒,邊叫疼邊罵娘的上車廂了。

受傷歹徒一上車就歪躺下去了,抱著腿哀哀叫喚。

車開行之前,跟受傷者吵過架的那個人躍上車廂,這個人在黑夜里打著手電戴著墨鏡,他把俞羲叢的眼繼續封住,封口時,忍著腿上劇痛的俞羲叢憤怒出聲︰「我要跟你的老板通話!」

「現在不行!零點以後老板會傳喚!」這個人說話象那位‘斯文緬人’一樣慢條斯理。

「你們放了我太太!她不回家,我不能答應你們任何要求!」

「俞先生,這不可能!」匪徒仍然慢條斯理。

俞羲叢再開口時,已被封口!

墨鏡人把他的腳鐐與車上鐵環鎖到一起,拿手電照了照俞羲叢的傷勢,在贖金未到之前人質是不能出問題的,這是老板交代的規矩。

給水封眼封口時,墨鏡男沒有檢查她有什麼傷勢,拿手電照著她的臉直接問她有沒有受傷,水正在犯嘔,此時更不掩飾,噎噎爬到門口吐起來。

最後氣若游絲的閉著眼點頭算回答,仿佛已經命垂一線。

爬在門口的她再也不肯起來了,她要的距離就是此時的長度,爬下來可以觸到門的插銷。

她上車時就看到了,車鎖是內置式插銷,中間一道橫插銷,下邊兩道豎插銷。

墨鏡男把她的腳鐐跟車環連接,然後讓她起來,把她的眼和口封上,在用粗繩綁水的上身時故意觸到了水的胸,水一激靈,未敢出聲,那個人輕輕笑了,站起來,走了,沖受傷的那個綁匪踢了幾腳,讓他拴門,然後跳下車到駕駛室了。

門掩上,車廂里瞬間濃黑,車廂比外面的黑夜黑百倍。

車發動時水劇烈嘔吐起來,從中午到現在滴水未進,她此時胃里的酸脹如雷滾動,可是她沒有時間吐,她一哽一哽嘔著,爬身下去,她模到了丈夫的腳鐐,去尋找那鉛筆粗的卡榫,在受傷歹徒哀哀叫喚聲與暴雨的掩蓋下,她側臥在車廂中奮力鋸。

鐵鐐較長,封口封眼腿部劇痛的俞羲叢並未發現水在鋸腳下的鐵鐐。他渾身在顫抖,不時發出隱忍的一聲‘哼嗯’。

水知道他痛的很厲害。她顧不得去觸模安撫他一下,只要他能活下來,他的痛會消失的,她奮力的鋸、鋸。

不知過了多久,她不能鋸了,車行到了沒有暴雨的地方,她的‘吱吱’聲無法遮掩了,緊接著,目的地到了,但是沒有下車,前面墨鏡過來踢了踢那個受傷綁匪,叫他堅持一陣,說等零點就可以換班了。

一直在忍著疼痛的俞羲叢此時再次掙扎抗議,他繼續要求與‘斯文緬人‘通話。

他已經明白,緬人最終要撕票,而僅僅20個小時的綁架,他們頻頻轉移地點和匪徒,部署如此精密,他恐怕難逃此劫了,他不能連累妻子。

可是綁匪不理會他的抗議,而他的抗議也虛弱的很,他的身體被五花大綁控制著、口眼全封,雙腳跟車廂連在一起,他象一只被拴腿去翅的麻雀一樣原地撲騰著。

水心疼的喉哽,但她此時不想丈夫與什麼老板對話,她只希望車不停的開,不停的走,腳鐐的卡榫處已被她鋸下很深的縫隙,再給她兩個小時、或者再給她一個半小時……

她如願了,他們沒有下車,外面沒有雨聲,墨鏡男與司機在車外講了好一時電話,講罷電話,車便開行了,憑感覺仿佛車在向著來時方向重新返回,當車頂逐漸出現頻密的雨聲後,她更加確定了她的判斷。

是的,車重新返回了,但不是去坍塌的房屋處,而是去更遠的地方,要經過俞羲叢听到的高速路收費口,綁匪的行動路程沒變,但時間改變了。

水早已又側臥到丈夫的腳下,她避免驚動丈夫,她知道,他不會撇下她走的,不能驚動他。

一個小時過去,兩個小時過去,一直沒上高速,路一直在顛顛簸簸。

俞羲叢的腿有問題了,他開始發燒,他的高燒來勢洶洶,熾燙的熱度幾乎逼人而來,對面的歹徒也一路哀哀叫喚,雖然看不見,但水知道那個人抱著槍躺在地上,一陣左臥一陣右臥,疼的來回翻身。

前面駕駛室的人隔半小時拍開門拿手電晃兩下,車廂里的受傷匪徒終于煩了,到後來只插低下的豎插銷,中間橫插銷全然不管了!

水的手鋸麻了,幾次握不住刀而掉落,麻木的手讓她急出了眼淚,她不得不停下搓揉,當腳鐐的卡榫被沙皇刀鋸到終于可以用手掰開的地步時,沙皇刀已經從頂刃到尾刃全變為鈍刀,她計劃過,她知道這把刀至多能鋸開腳鐐就好了,俞的腿被解放就好了,不奢望再割開手銬。

她顫抖手掰斷卡榫時,眼淚唰的涌出眼眶。

顧不上激動,她從車廂的鐵環處拉出鐵鐐,腳不在與車廂的相連,俞羲叢便自由了,只要有機會,他便可以逃離這個黑蒙蒙集中營一樣的可怖的車廂!

她把那三公斤重的腳鐐仍然虛盤在丈夫腳下做出假象,以防萬一。

下一步,她好想殺人啊,用沙皇刀,雖然它已變為鈍刀,但仍比普通刀利三倍!把對面那個哀哀呻喚的人殺掉,開門把丈夫推下去。

她知道哪里是要害,照脖子,竭力刺下去,要閃著勁兒刺下去。

雖然她心中無數次的練習,可是,可是真正殺人,她還是不敢,不管是好人歹人,她要殺的畢竟是個人,叫她殺雞她也會駭死的,此時光想想就渾身顫抖了……

她開始割自己的上衣,割成一條一條,互相結疙瘩,連成一條長繩。

萬事具備,只欠東風!

她只等著那高速收費口了。

她太緊張了,她一遍一遍的在心里默念自己的計劃順序,以防到時候慌亂出錯。

她一遍又一遍的念︰一旦上了高速,1隔斷綁著自己上身的粗繩使手臂活動間距最大化;

2拔開車廂插銷,用自己的衣服布條與插銷打結,以衣服布條拽住門;

3把俞羲叢挪到門口的位置;

4車繳費完畢將行未行之間放開手中布條門大開;

5把俞羲叢推下車。

她緊張到幾乎手心出汗,上了高速,往往還要有十到二十分才能到收費口,她就是要求自己在這些時間完成自己的12345!

但又驀然想到,自己怎樣才能知道上了高速?

剛這樣想,車就停了,她立刻靠到車皮上。

前邊墨鏡男下來了,沒有再拿手電照人質,只是給那個哼哼唧唧的受傷同匪點了根煙,說要上高速了,老板交代機警點,萬一有警察就載了!

墨鏡男一走,受傷匪徒邊搓著傷腿邊說了聲︰操!隨即擲了煙頭關門。

門一合,黑暗罩住車廂,水緊張到無法實施自己的12345,但她還是鎮靜了下來,她從對面歹徒夾在雨中的一聲哀嘆听出他正是背身而臥。

雖然車廂內黑如濃墨,但歹徒背身而臥還是增添一份安全感。

水模出沙皇刀,雙手顫抖的割身上的粗繩,不知是刀子鈍了還是自己心情緊張,她遲遲割不完繩子,終于割開了,她扯開眼和嘴上的膠帶,爬,輕輕拔開插銷把衣服條系到插銷上,打死結。

去叫丈夫挪位置時她哽咽了,但是她苦苦的忍了回去。

她除去丈夫腳上虛盤的腳鐐。

「小叢,」她在他耳上喚了一聲,她沒有去撕他的封條,不是時候,他不會同意撇下她獨自逃命的。

發高燒的俞羲叢蒙蒙听到妻子喚他,他動了動頭,伸胳膊要去摟妻子,但是手卻動不了。

「往這邊挪一挪,我冷,你給我擋。」

有些意識混沌的俞羲叢馬上挪動身體,可轉而他又不動了,他的口不能說話,但水知道他的意思,他是說他的腳被拴住了,他動不了!

「你稍稍挪一挪!」讓丈夫挪的同時,她也在挪。

這時候車速正在漸漸慢下來,水的心通通狂跳。

她繼續附到丈夫耳上,丈夫的高燒幾乎燙到她的唇,她的眼淚流下來︰「小叢,再挪!」她已經和他調換了位置,但是她還需要他繼續挪,他越靠近門,成功率越高,調換了位置的她一邊讓丈夫挪一邊用自己的手推在他身上。

此時車停了。

水眼大如鈴的靜止了,當緩過來時,她要求丈夫再挪一挪,她牽著布條的手顫抖了一下,門略略牙了一點縫,那一點點縫隙漏進來的雨絲與涼氣讓高燒懵懂的俞羲叢猛然間意識到什麼,他驟然一凌但是已經晚了,汽車正待起步,將行未行之間,布條松開,車門洞開,俞羲叢掉下車外。

女人勇敢起來要比男人豁達十倍,女人奉獻起來要比男人慷慨百倍!

「啊——」是車廂內受傷匪徒彈了起來!車子已經駛離高速黃線!

水慢慢後退,沙皇刀在脖子上橫著,在綁匪暴跳如雷的架起長槍時,水鎮定自如的從洞開的車門望著漸漸遠去的收費口,那里已經驀然閃起紅燈。

很快,警笛聲沖破 啪暴雨聲呼嘯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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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弄出來的,糊涂的很,錯字錯句親們見諒

實在瞌睡不行了,我給睡一小會,睡醒再繼續,瞌睡的一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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