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你,但怯步 孤獨者

作者 ︰ 未知

他上車後方才發現仿佛遺漏了什麼話,實在是剛才連一秒都不能再停留了。

在停留一秒他會崩潰。

三十三歲的他象一個茫然失措的年輕小伙子一樣慌亂遁去。

這一天他任何事都沒做,在辦公室西向的落地前直直從早上站到傍晚!懶

早上過去,中午過去。

到了傍晚的時候,他方才又想起那個遺漏,他覺得這個遺漏說不過去,當然說不過去。

他站在17樓辦公室的落地窗前,拿起電話踟躕,他沒有辦法听她的聲音,但他卻必須將疏漏彌補。

踟躕半響,他開始編寫短信。

他沒有發過短信息,此時他費力的打開短信功能,費力的發出幾個字︰‘我會補償你!’

水沒有回短信,但他知道她收到了這條信息。

他甚至知道她看到這條信息是如何想的,她在想︰太無聊了。

是的,她必定是這樣想的!

自己是個多無聊多乏味的人啊,搶親一樣把她搶了來!

他以為,他們會幸福的生活一輩子,自己終于擁有了百分百的女人,他以為自己會呵護她一輩子,以為自己能一輩子被她的俏皮話逗得哈哈大笑,以為一輩子活在哈哈大笑的笑聲中……

想到這些他心中一緊,仰面閉上了眼楮。

緊閉的眼楮看見心心,她黑黑的眼楮溫良的看著他。蟲

他的心心,他多想這麼霸道的說,他多想這麼霸道的擁有,擁有一輩子,禁臠般的霸佔,可是……

他還是嘆息了,蒼涼的嘆息!

他睜開眼,避免那雙溫良的眼端端看著他,看的他心慌,看的他心疼……

他去辦公桌前開了一張支票讓謝逸送回誰院。

今晚他不打算回誰院,他不能!

仿佛在躲一種慚愧的面對吧,他這天沒有回誰院。第二天何魯,趙建來向他請示今後任務時,他才知道水在昨天下午就走了。

這個消息讓他的心猝然空出一口黑井,用任何東西不可能把它填上,它將永遠那樣空著,他整個人空了。

……

俞羲叢是在傍晚時間回到誰院的,打開客廳門,向屋里邁腳時有些膽怯。

他害怕這種沒有人為他等候的感覺,害怕這種沒有至親至愛之人為他等候的感覺。

是,那是多麼親,多麼愛的人。

從第一眼就溶進自己生命甚至骨血中的人!讓自己尋到‘家’的人,那是多麼親多麼愛的人!

他月兌了鞋沒人把拖鞋遞來,他把風衣月兌下,沒人來接。

那只白白的手沒有向他伸來,再來任何一雙手都不是那雙至親至愛的手。

他沒有落淚,但是他眼潮了。

他這些天來,已經不止一次的眼潮了。

但是面對她的時候,面對他的心心的時候,他還是那個永遠剛強的男人。

他的妻子,他知道,這將是自己對心心永遠的稱謂。

他的妻子,小妻子,剛結婚那陣子,她,總是愛害羞,總是羞澀。

他多看她一眼她臉紅,他捉一下她的手她臉紅。

在床上更是臉紅,她說話細聲細氣,在床上更是連吭都不敢吭,他一直知道她想說輕點,但她害羞一直沒說出來。

她的手不大,但是盡肉,綿綿的,如果是過去,在他進門的這一時,她綿綿的小手已經捉在他的大巴掌里了。

那手,是讓人捉在手上便再不想放開的,是能用微小的力量便能將丈夫身上所有勞累都能卸去的……

想著這些他的腳沉的邁不開。

在門廳立許久,腳終于邁出去了。

沒有那雙手遞來拖鞋,他不願穿自己取來的鞋。

他穿著黑襪的大腳穿過客廳,沿著過道,進入臥室。

任何地方都並不曾有什麼變化,紫水晶色的紗簾微微拂動著,那紗簾後本該有一個白衣女子盤腿打坐,可是沒有。

他看了眼梳妝台,它靜靜的,但梳妝台就是妻子為他留下來的閨閣之氣。

他一直都是極為寵溺這份閨閣之氣的,那梳妝匣子里紅紅紫紫的絲帶小巧別致的發夾,即使小到一根針那麼小的卡子遺落地上,他也會虔誠的把它撿起來。

那是他的小妻子為他帶來的氣息,她給了他家。

他的腳向衣帽間走去,衣帽間沒有一件妻子的衣服,包括手套帽子,他後來才知道她把所有衣服贈給門禁,包括昂貴的貂皮。

他心房沉沉的退出衣帽間,轉身環視四周。

屋內一切,有如少女般清爽整潔,他們的床油光水滑。

他自己買回來的床件床套床枕,其實他從不曾買過這些東西,他也從不曾為家居瑣事費心過。

但是他事必躬親的為自己侍弄了一處婚房,不,是為了自己的妻子。

他加心在意,他買回這極品絲綢床品時,母親說他真是自立,居然連這都辦的來。

三十三歲即將成為新郎的他當時臉紅了一下,之前就為那鮮亮的絲綢臉紅過,那麼鮮亮那麼光滑,就像水一樣波動。

他把那水一樣的人兒放在上面,親她、吻她、愛護她……

他定定的望著床,許久,他沉沉向它走過去,手伸出去,撫在光滑如油的被面兒上。

他當初無論如何沒有想到會是她,輾轉多少年輾轉多少人?

最後卻在心情停頓的時刻,在那個春雨初霽的午後,在哪首《請跟我來》的召喚下,沿著古樸城牆找到裝在紅房子里的她。

家一樣的她,他渴望多年的百分百女子,他夢中的小女人!

此時的他情願她是個經不起煙火生活的女子,情願在婚姻中她顯露愚笨讓他褪去對她美好的想象。

可是,不是這樣的,生活在日子里的她、活生生的她比他當初的想象更象女人,更象家。

她天生就是他的家。

可是他卻天生注定無法擁有家。

從童年到少年、從青年到中年,他注定無法擁有家。

……

他搖頭,不應該想這些……

他再次轉頸環視,這個屋子,他不能留夜,無法留夜。

他得走,他得離開這里,離開這淹沒他的大床,離開這淹沒他的閨閣之氣……

他緩緩邁腳,有東西進入他眼楮的斜光內,他的臉轉向床頭————

床頭上,放著他給水的支票。

支票上面,壓著那枚婚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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