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你,但怯步 不求看清遠方 但求一步之明 8

作者 ︰ 未知

又是恨!水不由倒退!

又是恨!她此生最害怕這個字,恨!

她兩眼僵直,心髒緊縮。

九歲時,是的,她永遠不會忘記,九歲時,她也是在某扇門前,听到恨的字眼,也有同樣一句話︰「你不要恨心心。」那是爸爸說的。懶

她還听到了什麼?她也永遠不會忘記,她在母親歇斯底里的痛斥中听到了自己的身世,無法相信的身世伴隨著‘恨’‘賤’和‘妓女’的字眼,灌入了她的耳膜。

後來九歲的她闖了進去,她說了一句什麼她記不清了,只記得九歲的自己象母親一樣歇斯底里的叫出聲。

「啪!」炸雷爆響的一聲,她臉上重重摑上來一只巴掌,父親的巴掌!

她的右耳失聰了一年,誰也不知道九歲的她,右耳失聰了,沒有就醫,沒有聲張,一年後莫名好了!

「啪!」還是那巴掌的聲音!爆響,爆響,爆響在右耳中。

記憶中的爆響讓她膽怯了,她驚慌恐懼的向後退,怎麼能想到在淼淼門前又突兀的听到那句話︰你不要恨心心。

這句話她不敢听!她害怕下文!

因為下文總是不堪,定是不堪,必是不堪。

她向後退,但腿木了,她苦苦退縮卻只移開半寸,而耳朵更凌聰了,里邊的聲音更加清晰的傳來。

「我為什麼要恨她?她只是你的棋子!我的母親陷害我,我恨誰都沒用!」淼淼向巫女般森冷的聲音。蟲

「你不要再固執了,你不恨心心,你為什麼要做那種事,你為什麼給她吃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你說說,這是什麼?你把這些藥片磨碎做什麼?淼淼,你听話,你爸爸為你一夜之間頭發全白了,你為什麼還要執迷不悟!世上沒有永遠過不去的事,我曾經看著心心我很痛苦,我替別的女人養著丈夫的私生子,你想想我有多麼痛苦,你想想我多麼恨她?她沒有一樣不乖巧但我依然恨她,但她畢竟是個孩子,她是無辜的,現在一切都已經過去了,我真的不恨她了,這麼焚心的事都能過得去,你的事又算什麼呢?孩子,你听媽一句話,放下那樁心病,一切都會過去的——」

「哼……哼……」淼淼陰冷的冷笑,用牙齒發出切齒的聲音︰「你為了錢陷害我,為了錢賣了心心,拿我爸爸的事來恐嚇讓我保密,你……」

「不——」母親痛心低沉的哭了,「心心嫁給俞羲叢完全是巧合,夏夫人來提親了,我答應了,偏偏俞羲叢見了心心一面就鐵了主意要她。我在見到他那個日本秘書前真的不知道是他!我也拒絕了,可他偏偏就要的是她!」

「他要她你就給他嗎?他要她你就連哄帶騙把心心誆進他懷抱了嗎?」水淼淼咬牙切齒道;「你把她賣了多少錢?你騙了小叢多少錢?」

門外的水心心已經僵成一根木頭,她以為自己已經死去。

「孩子你不要激動,你听媽媽說,他要她……」

「不要說什麼他要她,」淼淼歇斯底里的尖叫出聲,「他為什麼要她你知道嗎,因為她長的象我你知道嗎!」水淼淼的聲音象話劇演員一樣感情充沛︰「他之前的情人象我,心心象我,他愛的是我,他愛的是我水淼淼,是你陷害了我!」

‘咯 !’門外的水心心听到自己腸子斷了!

「淼淼,」母親的聲音痛哭失聲,「你怎麼這麼迷呢?你這叫自欺欺人,你也是受過高等教育,你也是有身份的孩子你——」

「身——份,」淼淼淒慘的一聲打斷了母親的話,「身份?我還有身份,我只是個精神病患者!」

「淼淼……」母親痛苦的叫,

「不,淼淼你不要激動了,你該服藥了,你早上的藥還沒吃過,你——」

「不——,我沒病,我不吃藥……不,該吃了……」淼淼的聲音忽然由歇斯底里變成神經質的自言自語︰「心心該吃了,心心該吃藥了……這個月的藥心心還沒吃,不能推後吃的,推後就不管用了,我去找心心,她該吃藥了,心心該吃藥了……!」

「不,淼淼你不要走,你還沒有穿衣服,你又犯病了,你不要走,媽媽為你倒杯水,你趕快服藥!」

「不,我要去找心心,心心該吃藥了……」

門外的人腿已經完全軟了,心已經完全碎了,她在自己沒有暈厥倒下前,死死把自己撐住了,不能跌倒不能跌倒,她盯著三姐的門僵僵的往後退,退。

在母親苦苦的阻止聲與淼淼忽然間失控的慘哭聲中她   下樓。

‘啪!’她在樓梯中央踏空,直直摔了下來,只一瞬她痛苦爬起,倉皇逃走!

耳朵里淼淼的哭聲傷痛欲絕,那哭聲有如永遠長進了她的耳蝸,永遠要在她的耳朵里痛哭不止。

她抱著流血的手踉蹌奔出來,前門何魯的車在等,她從側門倉皇繞出來,趔趄行走半小時,她終于搭上了一輛公交車。

「你看看財經新聞,財經報道!什麼俞羲叢還是夏羨桐!全是道貌岸然的狼!別怪我沒有提醒你!」

「世上又多了一個可憐人。」

「世上又多了一個可憐人!」

婚前俊佑的話如雷般在腦間回響,她痛苦的幾乎要抱住自己的雙耳!

她坐在公車的最後一排座位上,默默流淚。

整整一天,她反復乘坐公車,下了一趟,又登上另一趟。

總是抵達最遠最偏的終點站被清下車,再登上另一輛車,她靠窗失神流淚,心髒緊縮,拳頭緊攥。

反復乘車的她,下了最後一趟公交時,再沒有公交可坐了,夜色已經濃到伸手不見五指,她木木看向黑蒙蒙的四周。

這是到了哪里,連路燈都沒有的地方這是哪里?

天下雨了,已經下了一下午,她知道,可是這是哪里?

雨下的很大,是下雪的季節了,初冬,明明是下雪的季節了,卻下雨了,是比雪更難受的,可她沒有知覺冷,她也不懂得害怕,她完全迷路了,來往不見出租車。

懵懂中她朝著有光的地方步行,黑暗的雨布猙獰焦躁,她踉蹌走了不知多久,走到有路燈的一個郊區,立在路燈下被雨澆了十幾分鐘,最後想起攔出租。

可是沒有出租,她又被大雨淋了許久,終于遠遠來了車。

顫抖上車後她牙齒打架的報上地址,雖然她不懂的冷,但牙冷!

的哥听了她報上的地址,說沒听過這麼個地兒,她牙齒打架地說︰怎麼會沒有听過呢,就是那片,很多明星居住的別墅帶!

司機重復說︰「有嗎,有這麼個叫莊進街的地兒嗎?」

「對不起,」一听莊進街,她立刻道歉,莊進街這個街名刻進了心里,隨口就是它。

報錯了,重新報了地址,車子啟動。

回到夏家已經後半夜了,一進門,婆婆失慌落錯的迎上來。

「心心,你到哪里去了,小叢到處打電話找不著你,怎麼淋成這樣,快,吳媽。快給心心找湯藥煨上,這一淋可準得感冒哎呦……」

俞母把渾身濕透的兒媳撫上二樓臥室,心心是俞母第一個兒媳,夏家那位長媳不算,那都是面子上的事情,從心底稀罕的只有心心,見著心心這又是水又是血的,心中甚是心疼,忙忙叨叨的幫忙去扒那濕漉漉的衣服。

心心許是冷也難受,婆婆把她上身扒光了也沒反應過來,只顧自己哆嗦著去褪的裙子,婆婆卻呆住了,盯著媳婦的身體動也不能動,饒是自己再年輕三十歲也長不了這樣的妙體,白女敕的過分,精致的出奇。

吃驚間媳婦已經套上一件隨手模到的真絲水紅睡衣,光膩水滑的絲綢閃著瀲灩的光澤,婆婆一臉關切慈和︰「快給小叢回個電話,可把他著急的,一天不住的打電話。」

俞母說罷轉身出門,留出空間給小兩口說話。

心心沒有打電話,她一心惦著往被窩里鑽,她牙齒打架,渾身骨頭疼,她也害怕打電話,怕,非常怕,她沒有辦法面對。

屋里的電話叮鈴鈴響,她沒力氣起床接,也不敢接,在叮鈴鈴的電話聲中她把自己死死抱緊,觸到了真絲睡衣的光滑,她升起一層厭惡,他喜歡,這是他買的,他不準她睡覺穿棉質的睡衣,他喜歡她光光滑滑象一條魚一樣摟在他懷里。

**,她想到這兩個字。

她恨這兩個字!

過一時婆婆親自端了蓮子粥上來,水勉強喝幾口又睡下,電話又響起,婆婆接通電話。

「回來有一陣了,不要擔心了!」

听到母親說水回來有一陣,並且已經吃過飯,俞羲叢頓了頓。

「媽,不早了,您休息吧,我跟心心說。」

俞母心想敢情這是往開支我呢,把話筒遞給媳婦,掖掖被角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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