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你,但怯步 不求看清遠方 但求一步之明 1

作者 ︰ 未知

俞羲叢一愣!

不過他很快略過去了,把繼父這句話忽略過去了,他太了解繼父夏罕聲,這位沉迷仕途擅弄權術的上層官僚說出這樣的話不足為奇,他已習慣。

俞羲叢岔開這個話題,道︰「小桐剛才給我來電話,與堯家的婚事有變?」懶

「是啊,小桐不懂事,堯家的大女兒也嬌慣,兩個合不來,不過也好,恰遇上了羅家。」

夏罕聲顯然高興,多說了兩句,說到羅家與第五家族的姻親關系,說起第五這個姓氏不自覺的話又更多了!

俞羲叢听著無趣,借口有事收線了。

收了線他到隱形門後的臥室,繼父剛剛說起結婚證的事,反倒把他提醒了,這次回國抽空把結婚證辦一下。

在臥室的保險櫃取出自己的各種證件,他一邊翻看著一邊打電話給沃原。

「後天回國的行程沒有變化吧。」他的行程往往會被突然出現的要務給耽擱。

「沒有變化俞董!」沃原道。

「那好,你跟領館打個招呼,我這次回去把結婚證辦一下。」

「……」沃原口滯了,說︰「俞董,這次回去辦不了結婚,太太的戶籍還沒有辦出來!」

俞羲叢猛然抬眼,翻著證件的手也停了︰「上次不是已經辦了!」

「俞董,上次跟領館打過招呼後,恰恰遇著太太有些不方便,太太說過些時再辦,就擱下了!」蟲

「啪!」

這一聲‘啪’的掛機聲,絲毫不出沃原所料!

老板能不氣嗎?戶籍這東西還有三番五次給丟的,丟倒罷了,還直直拖著不補辦!太太可真是個稀奇人物!

其實這些日水心心正惦記著辦戶籍的事,她給俊佑打了好幾次電話,都說大戶口還沒拿回來,這一日正待要去父母家走一趟,恰母親來電了,讓她過去吃午飯。

她收拾幾樣禮物出門,去父母家,想著去催催俊佑的戶口。

這日水家的大女兒二女兒都在父母家,等四姑娘來的當兒,水夫人跟兩個大女兒聊起了丹沁,「丹沁不大來了,好像跟俊佑不怎麼熱乎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最近的風聲。」

「八成兒是呢!」水鑫鑫撇嘴道︰「堯念誠那個人,削尖了腦袋拉幫結派呢,听說想把二女兒給第五家的孫子呢!早不想讓丹沁跟咱俊佑來往了。」

「那可怎麼使,俊佑對她可一點沒差錯啊!」水夫人著急。

二女兒水磊磊說話了︰「看您說的,現在人誰還說什麼差錯不差錯,你有錢有權,你就沒差錯,你要沒這些?嗨,你怎麼做都是差錯!」

水夫人滿臉憂愁的搖頭︰「你爸那個人就是太 ,看看人家夏罕聲、堯念誠,這些人跟他起跑線本來是一樣的,可現在呢,人人都跑他前頭去了。」

「瞧您說的!我爸跟人家能比嗎,夏罕聲除了前妻的岳丈大人,還守著一個財團厚靠俞羲叢,堯念誠就更別說了,標標準準太子幫里的人物,上頭能不給他留著位兒嗎?我爸不就憑著一個我外公嗎?再說外公跟堯家老爺子又差那麼一大截,跟人家能比嗎?」

水夫人被二女兒說在了點子上,無奈的嘆氣︰「唉!上不去也就罷了,安安穩穩在這個位子上干幾年,誰曾想還出來審查的傳聞?究竟也不知是真是假,總之你爸今年不順!壞就壞在你外公去年走了。」

「媽,我覺得這事還得好好打探打探,找內部人問問深淺,現在雖是有些不疼不癢的風聲,但具體真與假咱們全蒙在鼓里,就怕到最後來個措手不及,您看我爸雖然錢沒隨便支使過,但他給古鎮那些七大姑八大姨各路窮親戚辦了多少事啊,搞工程的,子弟就業的,數都數不來,咱們不能太大意。」

水夫人嘆氣道︰「我也是這麼想的,這事兒夏罕聲是能出上力的,我想著跟羲叢談談!」

「是啊!」大女兒水鑫鑫睨著眼說話了,「老四把他俞羲叢巴結成那樣,他能不管這事兒?老二你說對不對?他那麼鬼混,四兒不聞不問,不爭不鬧,那麼給他省心,換著是別人誰肯依他!」

水磊磊听的出大姐的話半譏半諷,心中思慮父親的事沒心情搭腔。

水鑫鑫兀自喋喋︰「听說兩人還一塊逛超市買菜呢!小孫踫見一次,回頭跟我說,俞羲叢在外面花成那樣,不成想回家對老婆也還有點做丈夫的樣兒!」

老二水磊磊道︰「不愛听他那些烏七八糟的東西,鬧心!」

水夫人也插口道︰「是啊,別這麼風言風語的,全是姊妹,保不準將來誰要用到誰,互相照應著才好。」

「再說啊,」水夫人轉口道︰「人上些歲數才悟出些事理,心心的不聞不問未必是軟弱,這是她的聰明之處,為什麼要問要鬧呢?能鬧的過那麼強的男人嗎?反倒是不言不語,乖巧妥協著,做丈夫的心里才覺得愧疚,你們說是不是?她雖然不聲不響,但羲叢還能不曉得她心里委屈?」

水夫人篤定的說︰「看妻子委屈比听妻子抱怨更容易惹他心軟!越鬧越壞事,哪家丈夫有耐心听妻子嘮叨?況且又是羲叢那樣有頭有面的丈夫!還是好好的,不吵不鬧,睜只眼閉只眼就過去了,男人嘛,上點歲數就收斂了!」

水夫人這番話也是有意說給二女兒听,二女婿宋梁實在也是個風流種,跟俞羲叢不相上下。

水鑫鑫在一邊嗤鼻了,「俞羲叢能收斂?」

她挑著眉道︰「他的風流是骨子里的,娘胎帶出來的,他能收斂?您道他的風流是怎麼來的?那是他們家的門風!」水鑫鑫尖刻的來了這麼一句。

不理會母親嗔怪的眼神,水鑫鑫繼續喋喋不休︰「他母親就風流!您怕還不知道吧,俞羲叢九歲上,他母親駱琴嫁了夏罕聲,可夏罕聲的親生小兒子夏羨桐卻比俞羲叢小七歲,為什麼?」

水鑫鑫眯著細眼自答自話了︰「因為他母親沒嫁到夏家前就把夏羨桐生下了!」

「哪來這種野話——」水夫人又是吃驚又是嗔怪。

二女兒添言道︰「這話倒不是謠傳,夏太太跟前夫就是夏罕聲給拆開的,沒人不知道的事兒!」

一邊吃著驚的水夫人越听越張了眼,說實話,當時夏家來提親時,水夫人巴都巴不得這門親事呢,驚喜中她這個做母親的雖然跟心心說已經多方打听了,但事實上她壓根兒沒去打听,這樣的好親事還用打听嗎?不打听!

當時水夫人還納悶,怎麼三女兒淼淼沒攀上夏家的子弟,竟讓四姑娘心心給攀上了!

水夫人這麼羨嘆,完全是因為不明究里,她在答應夏家親事前端端的以為男方是夏罕聲的兒子夏羨桐,萬沒料到是夏罕聲的繼子。

當時也知道夏家一些事情,知道夏太太是夏罕聲的續弦,但萬沒想到夏太太是給前夫的兒子說親!

也是事情太湊巧,當時夏罕聲的小兒子夏羨桐正在追心心,因為不知道心心常住古鎮,公子夏羨桐直接來‘大院兒’找過心心,沒找見心心卻跟心心的母親水夫人坐下來好一番敘叨。

夏羨桐來找心心與夏太太托人來提親是前腳後腳一前一後的事,水夫人真真沒想到︰後來再來找她講條件要她女兒的,竟是姓俞的人,而且還是……。

想到講條件,水夫人打住,不往下想了,雖然沒人知道那檔事,但與俞羲叢的那場交涉,卻始終是她水夫人心上的一塊隱晦!不願觸及!

恰這時四姑娘也到了,沙發上的人起身笑吟吟去迎四姑娘,兩個姐姐今兒分外親熱,親熱的都讓心心詫異了。

中午吃飯時俊佑沒回來,心心跟母親問起俊佑拿戶口去分戶的事,一問卻把母親問住了。

水夫人莫名其妙說︰「沒這麼回事兒啊,沒听他說啊!他把戶口拿出去了?」

水吃驚的張了眼,難道俊佑他……

「吃罷飯我去書房找找去!」水夫人說。

吃罷飯大姐二姐都走了,心心跟母親到書房找戶口沒找見,

「會不會擱他自己屋去了。」水夫人跟四女兒到俊佑房間去,

翻了翻俊佑的書櫃,不見戶口,翻出一只手機來。

「又一個電話,我都存了他四五個號碼了,還是打不通的時候多!」水納悶男人們怎麼總愛用這麼多號碼,俞羲叢是,俊佑也是,要這麼多號碼不嫌亂!

「把這個號也存起來吧,省的找他那麼難,比找國家主席都難!」她自言自語的拿起俊佑的手機給自己的電話撥過去。

母親還在書櫃里翻著,邊翻邊叨叨俊佑的邋遢。

其實很干淨了,但在母親眼里還是邋遢,心心知道母親的潔癖,從小就知道。

听著母親的咕噥,心心埋頭去把俊佑的新號碼存進手機。

「啊!」

水啊的一聲,整個人僵了,雙眼直直盯在屏幕上的那串號碼上。

「怎麼了?」水夫人听到聲音回頭時,四女兒已經呆若木雞。

「怎麼了心心?」水夫人放開手上的事趕快走過來,「怎麼了孩子?」

「沒,沒什麼,」心心老半天才出聲,一時從驚詫中清醒不過來。

「哪兒不舒服了嗎?」水夫人去模女兒的額頭。

「沒,沒什麼,」水終于穩住身形,費力道︰「忽然,覺得有點頭暈!」

「那趕快躺躺吧!」水夫人關切的撫住四女兒。

「不了,我,我得回去了,今晚,那誰回來,我……」水心心直覺得此時天旋地轉,口齒發寒,說不來一句完整的話。

「羲叢要回來嗎?」水夫人料四姑娘也沒什麼大礙,思維讓俞羲叢今晚要回來的話拉去了,水夫人道︰「羲叢今晚就回來嗎,可巧,我正要跟你說件事呢,走,咱們到客廳坐下說!」

水心心掙著精神到客廳听母親訴說最近有關父親的傳聞,說罷傳聞,水夫人要四女兒明日同俞羲叢過來商議商議,看如何去夏罕聲那里打听這傳聞的虛實,再就是如果傳聞屬實又該如何化解等等。

水一一應下,此時的她其實什麼都沒听進,她手腳冰涼,只想給自己找個空間,找個角落,讓自己靜一靜。

總算出了水家,上車時水夫人囑咐︰「明兒我過生日,你姐夫們都忙,預備晚上過來聚餐,到時你跟羲叢早點過來!」

水木木的點頭,她根本听不到母親在說什麼,她心里只有一個聲音在轟鳴︰怎麼會?怎麼會?怎麼可能?

水昏昏沉沉回到誰院,進屋便蜷到床上了,手里死死握著自己紅色的手機,深秋時節天氣雖有些涼意,但屋內並不是很冷,縮在真絲被子里的水卻冷的渾身哆嗦!

怎麼會?怎麼會?

她依然在追問,可是自己給不了自己答案,她只有一個勁問一個勁哆嗦!

一直哆嗦到下午過去,傍晚來臨,哆嗦到夜色沉沉。

晚間的飯她沒有吃,她蜷在床上幾乎軟成泥胎,沒有一絲力氣起身,甚至連呼吸都無法維持。

她無數次顫抖著手去看那個號碼,那個從俊佑手機打進來的號碼,那個她一直在研究破解記得滾瓜爛熟的號碼。

那個號碼在黑暗中刺傷了她的眼。

痛,眼痛,心痛!

痛到無力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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