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你,但怯步 柏拉圖俞氏 2

作者 ︰ 未知

俞從臥室出來時,已經收拾一爽,風格大變的穿了一件紫紅色休閑毛衣,領口露出格子休閑襯衣領,剛剛洗過的頭發濕濕亮亮,煞是年輕,有如莘莘學子。

水面露訝色,失笑的打量他,上上下下打量個遍。

因為已是深秋,院子里花木已凋,水立在花窗前用早餐的習慣已經沒有,她與俞羲從面對面坐下,喝一口女乃看一眼俞,笑的跟耍寶小鬼似的。懶

俞知道她在看自己,不回看過去,如往常一樣邊看報紙邊用餐,面帶笑意,任她看!

「原來你挺年輕的!」

「你以為呢!」俞頭也不抬的得意出聲。

水眯眼譏笑。

俞終于笑著放下報紙,「知道藺家村嗎?」俞羲從喝口女乃,「就從誰院後門的郊道上往西走,橫橋隔開的那個村。」

「夏天跟何魯去過一次,周圍許多櫻桃采摘園!」水說。

「對,采摘園向西,很寬闊的田地,那兒我有一片地,籌劃將來在那里建別墅區,今兒帶你過去看看!」

水笑笑,沒言語。

上午兩人收拾好後,出誰院騎著單車沿湖向郊外去,俞羲從一路騎一路找自己那塊地,可那塊地仿佛跟人捉迷藏,俞羲從說快到了快到了,結果兩人直直行了一個多小時還是沒到。

俞鼓勵妻子堅持前行,行一程他便說快到了,行一程他便說不遠了,生怕妻子半途而廢。蟲

起初兩個人興興頭的,倒也來勁,履著鄉間小道邊聊天邊騎。深秋的田野到處金黃,滿目豐收的景象,是令人心情舒暢的,不知不覺行了兩個多小時。

後來是水發現不對了,她叉住車停下來,放眼望了望,「這兒咱們剛才不是走過的嗎?」

「走過嗎?」俞羲從說,其實他也正在懷疑。

眼前的景致實在太熟了,于是兩人向岔路拐開。

三繞兩繞又繞出許久。越騎越遠,直至走月兌五六片莊稼,也還不見俞羲從那塊兒地,水騎不動了,話也少了。

再過一時,累的腿軟腳軟的水猛然疑心,俞羲從他是不是找不著自己那塊地了?

肯定是!

她咯咯笑起來,一語點破︰「你是找不著自己那塊地了吧?」

俞羲從一張眼,哈哈笑︰「嗨,還真是!」他剛才不好意思說,怕水笑他,只想著僥幸再找找,也許恰還能找到,不曾想越找越灰心了。

此時被水看透了,他只好坦白。

于是兩人不走了,停車在土道上歇一陣。

「哎,這兒跟我來批地劃界時不一樣了啊!」俞羲從望著滿目金黃的田野去月兌身上的毛衣,露出格子襯衫。

其實他也就來過一次,N年前的事了,虧得他還想著這會兒能辯出那塊兒地。

「別月兌毛衣,畢竟是秋天了,身上出了汗,待會兒一著風得感冒!」水看著只穿一件休閑格子襯衣的俞羲從說。

「這麼壯怕什麼感冒?」俞羲從笑的無限青春,想起水的話,他笑著學出來︰「壯壯的,就像小貓!」

水撲哧笑了,眯眼笑著別轉臉,望著豐收的金色田地,她說︰「還用的著一上午害的人繞路苦騎,你隨便指一塊地就說︰‘這是我的,那也是我的!’不就成了,反正我又不知道哪塊是你的,你說這方圓多少里的地全是你的,我也得信啊,唉!苦找!害的人腿肚子疼死了。」

俞羲從呵呵笑︰「我是老實人,沒你那麼鬼精。」

想起上次拉練水租車耍奸的事,他忍不住呵呵笑了,水不知他笑什麼,看樣子水還想瞞著他呢,于是他不去戳破她。

俞羲從轉臉向田野極目凝望,深秋的田野讓他想起在古鎮紅房子見水時,紅房子牆上的壁畫,雷歐萊爾米特的拾麥穗,愜意的秋日田野。

他笑了,他對著寬闊的田野笑了。

他一直認為,自己的心,活在帕拉圖精神世界里,不論表面看來他是如何的世俗,但他的一顆心,活在柏拉圖的世界中。

旁邊的水嚷著口渴,她白手捏在頸間,口干舌燥的叫︰「這附近只見莊稼不見人煙,上哪討口水喝啊!」

俞羲從也正渴的厲害,他們帶出來的水一路上早已喝完,此時渴的舌頭都成干木條了。

兩人四處張望了一時不見人煙,無奈向來時路返回去,水又累又渴,正午時間,饑餓也漸漸襲來。

俞羲從也開始自責,水的體力怎能與他這樣的大男人比,也難怪她上次拉練要耍奸,自己還真是胡來,這陣子連自己都腿困了,更別說弱身條的小妻子。

看著舌焦口燥的妻子費力蹬單車,他甚是心疼!

走這麼遠干嘛啊?真是沒罪找罪!

騎了半個多小時不見村莊,騎到一條大公路上時才終于望見一只售貨遮陽傘,小黑點一樣的遮陽傘十分遙遠,但是仍給兩人鼓起了勁。

車速快了,遮陽傘越來越近,看著也越來越大,再行一時,看清楚了,可不是一個賣雜貨的小攤子嗎?

水大喜,更來勁了,

到了放著冰櫃售零貨的遮陽傘下,二人笑嘻嘻停車,俞羲從跟賣者招呼一聲,要了一瓶礦泉水,擰開蓋子遞給身邊迫不及待的妻子。

水心心接過來,一口一口喝,喝的不慌不忙。

俞羲從噗的笑了,水四小姐啊水四小姐,渴成那樣還喝的如此斯文!

他笑著擰開自己的水,仰脖子咕咕飲盡。

轉臉再去看妻子,妻子還在一口一口喝她那點水,此時或是已經略解了渴了,喝的更斯文了,仿若品茶一般。

俞羲從呵呵笑著模了模她的腦袋。

「還有什麼?有雪糕?」俞羲從轉頭去看冰櫃。

賣家說有,不過秋天雪糕不好賣,進貨不多,只剩五毛錢的雪糕。

五毛錢雪糕也來幾支吧,俞羲從拿過雪糕撕了包裝給水遞過去。

水啟口輕輕咬一口,「呀!」她眼楮大亮︰「原來五毛錢的雪糕這麼好吃!!」水大贊!

俞羲從哈哈笑,知道妻子是渴壞餓壞了︰「你啊,現在吃著窩頭也能當國宴呢!」

正說著,自己的肚子也忽然抗議了,已經餓的夠嗆了。

他看看表,已經中午一點半,活動量又那麼大,怪不得餓成這樣!

「走吧,」俞羲從去冰櫃給自己也取了一支雪糕,他說︰「去找個吃飯地兒!」

說罷扯過單車欲走。

「誒——二位留步,您還沒結賬呢!」賣家急急喊。

結——賬!

天——!

二人全傻眼了,方才想起身上根本沒錢。

他二人一百年沒有親自花過錢了,身上豈能有半毛錢?

俞羲從張了大眼,轉而心中連連叫苦,不知所措的去看水。

水正紅著臉把剛剛啃了一口的雪糕悄悄悄悄的往身後藏,那樣子是窘極了,羞煞了,吃了喝了,然後沒錢。

自然是沒辦法,錢沒有,手機沒帶,賣家沒電話,俞羲從第一次被兩塊五毛錢困住。

最後沒辦法,他陪著好聲氣對賣家說,下午一定把錢送來。

店家撇開臉厭惡的扇扇手叫他倆趕緊走人,那樣子是厭惡至極,沒想到光光鮮鮮兩個人來他這里騙吃喝!

俞羲從尷尬的謝過滿臉慍惱的賣家,把剛剛取出來還沒撕開的雪糕退還給賣家!

他忍笑回頭去看妻子時,小妻子正把拿雪糕的那只手往後藏、往後藏,一直藏在後,她的小臉兒紅透了,後悔自己口恁般快,已經咬了人家雪糕一個角,退不回去了。

二人騎車走出老遠,待完全看不見那個小攤了,哈哈爆笑了。

水笑的抓不牢車子,撫著樹摁牢肚子好一通笑。

狠狠笑了一遭,繼續向前行,俞羲從一手騎自己單車一手牽著妻子的車把,這樣妻子能省些力氣。

終于到了有飯店的地方,俞羲從一進飯店,先給何魯打電話讓盡快帶錢過來,何魯接了電話跟俞羲從說了幾句什麼,俞羲從簇了簇眉說知道了,接著他又撥出一個電話︰「去,申請今晚的航線,我現在在外面,」他看了看表,「大概四點回去!」

掛了電話他回頭對妻子說︰「三天住不了了,今晚就得飛費城!」

「噯好!」水點頭,不知俞羲從這次為何不叫她去費城,她其實正是準備好了的,可俞羲從這次卻不叫她去了。

「走吧,找一個位子坐!」俞攬過水的肩。

旅游區的公路飯店,沒有雅間,他們在角落座位坐下後,水有些不安,她是擔心再被人拍了去。

俞看出她的心思,不以為意道,「呆會兒放開肚子吃,不用擔心狗仔隊,跟我太太吃飯,發到月球的媒體上也不怕它?」

水抿嘴笑了。

等上菜的當兒,兩人喁喁聊天,因為餓壞了,聊得全部是吃吃吃,哪里哪里的極品鮑翅,哪里哪里的鮮香料理……,此時說起來要流口水了。

過一陣身後的餐館門廳又涌進一群吃飯人,听著也是在附近旅游區逗留久了,沒趕上正點吃飯,是一群年輕人,聊起天來聲音響的很,坐在角落里的俞水二人萬萬沒想到身後的年輕人聊天居然聊到了他二人身上。

先是有一個男聲說︰「上午咱們來時路過的那一片大莊園宅子是什麼地兒啊?」

「那是私人宅院!」有人答。

又有人接口道「那是俞羲從的私人宅院!」

「哎那就是俞羲從在國內的豪宅?跟圖片上不大一樣啊。」又是一個不同的聲音。

「比網上看著的更闊是吧,純粹的東方貴族莊園!」

這時俞水的菜上來了,水听著後邊的無聊話搖搖頭,接過俞羲從遞上來的筷子,二人相視一笑,擼起筷子,正要痛快饕餮,後面猛然冒出一句猛話——︰

「俞羲從真他媽闊,房多到罷了,老婆也多,大小老婆一個個輪流伺候著!全是超級美人兒,皇帝日子啊!」

水的筷子猛然一顫,夾在上面的芹菜掉了,俞羲從的臉也猝然黯了,不過他沒有水表現的那麼突兀,他夾了一筷菜大口吃起來,對那菜發了狠一般。

「哎前段時間國外網站不知你們看見沒,俞羲從跟華裔社交名媛潘瑟瑟搞一塊了,半夜上了潘少雄的豪華游艇,性感的潘大小姐以身相許,換回了粵通集團。」

「看了,不是說潘瑟瑟還是他老婆的表親嗎?」

「就是說嘛,有錢人就是私生活太荒唐!開美國車,喝法國酒,抽英國煙,泡俄羅斯妞,天天四大強國伺候著,還是不過癮,台灣女敕模,內陸明星挨個兒養,家里還的養個管下崽的神童老婆,好事全他媽霸佔盡了……」

俞羲從終于咽不下去了,放下了筷子。

他去兜里模煙,身上沒帶煙,喚服務生送包煙過來,拿過來的是黃鶴樓,白紙卷煙夾在他的長指上十分陌生。

後面的熱聊仍在繼續︰「神童,老婆是神童?」

「噢!神童啊,十三歲上大學,十九歲研究生畢業,關鍵是水四兒的美啊,神仙妹妹,看一眼你得化掉!」

另外一個人嗯嗯著符合︰「美!水心心就是美,可惜你們沒見過,這下讓俞羲從收起來了,你們更見不著了。

「可惜那麼美的女孩,年輕輕的就給有錢人做了下崽丫鬟……」

角落里的俞水夫妻二人面對面守著一桌佳肴,臉色沉重,神情黯淡!

旁人看去,他二人像是在進行離婚告別儀式!

許久許久,俞羲從抬腕看了看表,何魯應該快到了,他打起精神勸了一句︰「吃一點吧,已經三點半了!」

水木木的看向自己面前的碗,碗里滿滿的白米。

她動了動筷子,筷子去夾到一顆米粒,卻遲遲送不到嘴里。

「吃吧,吃一點……」俞羲從盯著她猶疑的筷頭說。

水終于略略俯首,筷子正要抬起。

‘叭!’

一顆豆大淚珠落進碗里,在筷頭上,濺的四分五裂。

俞羲從手上的煙灰一抖,心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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