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你,但怯步 君子之澤 潤物無聲 1

作者 ︰ 未知

自打給伊惠提供俞電話號碼那次來夏宅住下,已經半個月了,她一直住在夏家,白天有時回誰院的實驗室呆一陣,晚上又過來,因上次摔著胳膊,婆婆總不放心她不在身邊。

在夏宅,水不僅有婆婆專門為她和俞羲叢設的臥室,還有書房、活動室等等,除了臥室,其他房間她甚少走動,不過近日卻頻頻入書房。日日一得閑就在書房的電腦上,她一直在研究破解手機卡的軟件,懶

說實話,之前兩次的莫名短信她可以忽視,但後來提到南京的那條短信卻種在了她心里,她早就開始查了,只是一直查無眉目。

這一天,從傍晚吃過晚飯她就進了書房,直到夜里還是搗鼓不出破譯密碼的程序。

算了,慢慢來吧,她起身回臥室。

回臥室首先去看自己的手機,沒有未接來電,她略略有些失落,俞羲叢已經半個月沒有跟她通過話了。

她盯著手機那亮藍色的屏幕抿了抿唇,緩緩放下它,去洗漱了。

洗漱出來水關了大燈,擰開床頭那盞籠著絲罩的台燈,郁郁上床,依然把手機順手拿過來,習慣性的翻開看看,沒有未接來電。

自伊惠去費城那天她與俞羲叢通完電話,就再沒跟他通過話了,給他撥了好幾回,可沒一部機子開著,全部關機。

也給沃原打過,可沃原說俞董忙。蟲

他們結婚以來,他半個月不回家還是頭一次,半個月不打電話更是稀奇。

水不得不感嘆人的新鮮勁是多麼短暫!

新鮮勁兒已經過去了吧。

唉——!幸好幸好!

幸好自己從一開始就明智!不愛。

不愛上。

唉——!

她嘆口氣,放開手機,把一個毛絨絨的大耳朵熊拉過來,妥妥放在枕邊,給它蓋上被子,準備以後與它為伴。

她摁了台燈闔眼睡了。

……

翌日清晨水被電話吵醒,她迷迷糊糊接起︰「喂?」

「還沒起床嗎?」俞羲叢一貫溫和的口氣,

水听到是俞羲叢有些意外。

「現在是北京時間七點多了吧?你似乎沒有七點後起床的習慣?」俞還是口氣溫和。

水說昨天睡的晚了。

「你最近很忙?」她問了一句。

半月不通話,她忽然覺得好遙遠好生分!

「忙。」俞回答的簡單。

略略聊了一時,很沒有氣氛。

吳媽上來請她下去吃飯,她要掛了,俞說也不問他什麼時候回來,他經常會冒出幾句像水這樣年紀的所謂‘年輕話’的口氣!

好久沒听到了,似乎他依舊溫存。

水慢慢笑了,問他何時回來,俞說︰「去吃飯吧,飲食要規律。」

他沒說他何時回來,掛了電話的水握著手機靜坐了很久。

吃罷早飯,水回臥室立到窗前,望著窗外蕭條的秋日花園頗為感慨,夏去秋來,有多少景致蕭條了,有多少心情枯萎了。

昨天去了趟所里,她把後半年的課題交了,心里沒雜務要惦記了,她想去越南了,可她不想惹俞羲叢不悅。

她覺得她最該全心對待的還是自己將來的生活。

當然包括自己的家。

所以,不論多麼想那個地方,她也盡量不去,因為她看出俞羲叢的不悅。

她看出俞羲叢和過去的蘭慎軒一樣,不喜歡她去河內,蘭慎軒總是問她為什麼喜歡到河內,她說她想研究那里的特殊文化,她說過多少次了,蘭慎軒不信,他陪她去的最後一次他說︰「不是,你來這里不是研究文化,你的眼楮在找人,而且找的很急切,你瞅起街上的人來,連身邊站的我也忘了,你不是來研究什麼文化。」

嗨,他不信,他一個勁問她。

可俞羲叢不一樣,她說她喜歡研究那里的特殊文化,俞羲叢信了。

不,他不是信了,她知道,他不信。但他不問。

她知道他不信,第一次就知道,他看她如同看一顆水晶珠,通通透透的,只不過不能把最深處的那個內核看出來,但總也看的八.八.九.九。

可她多麼想去河內啊,俞羲叢的熱情,眼見得已經淡漠了,她仍然要過從前無欲無求無人陪伴的生活,這樣,那件事便又成了她生活的重點。

莊進街,莊進街。

她捉住自己的手掰指頭,多久沒去了,她恍惚覺得,在這段時間里她是有可能又錯過了相逢的機會,也許昨天去時可巧就遇見了,一會兒又覺得前天去,站到那個巴茶瓷的店口或那個皮偶店就可巧給遇上了……

她總是這樣想,想了多少年了,可是巧遇的事她從來沒遇到。

……

俞羲叢十五天沒有與水通電話,不是沒有原因,原因說起來有些小器,僅僅就是伊惠的一番話。

當然,俞羲叢不是賭氣,他已經過了賭氣使性子的年紀,而且即使是過去,再年輕一些的時候,自己的生活壞境也從來不允許他賭氣使性子。

他,只是需要靜一靜,他需要思考,每天,在忙完所有工作之後,他就會想到自己的婚姻。

他並沒有思考通透,只是這幾天他的日程有了空擋,他回來了,但他沒有跟水說他已經回國。

他是昨晚回國的,此時他睡在誰院的床上。

他回來了,他需要與水繼續磨合,不然能怎樣呢?

分開?那太小器了,不是男人該有的風度。

再說……,噢不,不說這個,不說那愛與情的字眼了,愛與情只有他自己知道,誰都不知道。

繼續磨合,必須這樣!

俞羲叢搓了搓臉,打起精神起床。

站在床前系扣子的當兒,手忽然頓住了,稍立一時,他象電影中的慢鏡頭一樣緩緩轉身。

他緩緩的,向屋內所有櫃子掃視一周。

他動了動腳,蹲身向下,拉開床頭的抽屜,一只手扒拉了幾下,里邊東西少,可以一目了然,沒有他要找的東西。

他起身繞過另一邊床頭,拉開抽屜,沒有。

他繼續拉開其他抽屜,有一個抽屜整齊碼放著藥品,他兩三下扒拉亂了,沒有找到。

罷了!關上這匣抽屜走開,但是心里想,那些藥那麼齊整有序,水擺放時一定也是用了心。

他于是折身返回,重新拉開抽屜,將撥亂的藥品擺放整齊。

再沒心思翻其他抽屜了,因為他忽然意識到,他對避孕藥的藥稱並不明白,那種要不可能赫然標著避孕藥的字眼。

況且這一陣搜翻,讓他覺得自己這個人甚是小器樣。

這是怎麼了?他自問!

……

外面天色陰暗、秋雨淅瀝,他打電話讓沃原備車。

一個小時後,他來到一所診室。

冷先生真的沒有想到面前的人是水心心的丈夫,年齡不匹。

冷先生沒有提及尿床一事,只是把給水心心的就診地址同樣給俞抄一遍。

出得門來,沃原說︰「太太未必去過那個地方,何魯的行動記錄上沒有陪她去過那里。」

「到那種地方她會讓人知道?」俞說。

他們來到一所裝修簡練但異常潔淨的心理診療所,人們慣常把這里叫做精神病門診。

但俞羲叢確定他的妻子水心心她沒有精神病。

她只是太執迷,對某一個人執迷到欲念深重,拔不出來,是一種欲,是一種癮,太深太重了,深重如吸毒者嗜毒。

她的心完全被這種欲掩蓋了,對世間萬事沒有興趣,獨獨貪念著情竇初開時遇到的那第一個男人。

她會四國語言,她學學富五車,但這些本事她只有需要掙幾個碎銀子才用一用,而掙碎銀子只是為了去河內,銀錢于她僅僅是夠去河內即是富足。

她根本對錢沒有**,所以,她對萬貫家財的這個丈夫沒有興趣……

走進診室,醫生不願接待他,出于職業道德,醫生不能將病人的**曝光。

他有辦法讓醫生松口,他的辦法是錢,這是他永恆的辦法。

可是醫生拿給他的病人口述記錄讓他驚呆了。

「還有什麼?」驚過之後,他問還有什麼。

雖然患者口述記錄令他心顫,但他覺得她還有更重要的**沒對醫生講,那便是她埋在心底的人。或是她覺得那不是病,總之,在病人口述記錄上她沒提她愛的人,沒提忘不了的人。

醫生搖頭,沒有了。

也許她還沒有說出來。俞羲叢這樣認為。

她總有一天要說出來。

她還會來找心理醫生的。

出了心理診所回誰院的一路上,他反復看那份病人口述記錄,水的口述只有一樁,一樁她頻頻出現的夢境。

發生在八歲時、舊照片一樣的夢、因八歲時的一次驚恐而導致二十多歲還持續發生的尿床……

俞說不清心里是什麼感覺。就像舊照片,黃黃的,酥酥的,叫人心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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